老白闻声扭过脸来见到竟然是有良,顿时惊喜得热泪盈眶,忙不迭的喊了起来:“有良,你,你的孩子没死......”
“你说什么!”有良愕然道。
“婴儿就在山上无灯教授的手里......”老白声嘶力竭地叫着。
此刻的二丫,初闻先是呆怔住了,突然间寻思过味儿来,“嗷”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发疯似的朝山上跑去。
坛公见一年轻女子bī近,于是张开双臂意图拦住她,忽然眼前呈现出一道五彩光晕,随即感觉到浑身炙热,雪白的长须瞬间蜷曲起来,变成了焦黑色。棉袄棉裤内发出“哔哔啵啵”的一阵乱响,隐藏在里面所有虱子和虮子全部爆裂身亡。
坛公此刻已经吓呆了,还未弄清状况,那疯了般的女孩子早已掠过自己身旁,直奔岭上而去了。
山下的气氛同样是剑拔弩张,水顾问自恃武功高qiáng,根本未把这个瞎眼断臂的年轻人放在眼里,仍旧脚踏着老白甚至还加了力道,踩得脚板底下那人的骨骼“嘎嘎”作响。
有良不再说话了,右手猛然抓住对方的手腕,使出了“中yīn吸尸大法”。
水顾问正yù以小擒拿反制有良的抓手,突觉一股qiáng大的吸力骤然而至,体内的真气从手三阳三yīn经的大陵、神门、太渊等xué汹涌溢出,不觉大惊失色。他赶紧调动体内真气抵挡,不料越是反抗真气被吸走得越快,直到此刻自己方才明白,今日遇到的乃是江湖中罕见的旷世绝顶高手,冷汗从额头上渗出,心中暗自叫苦道,我命休矣。
就在这时,那股如洪水溃堤般的真气外泄突然停止了,那年轻人松开了手,口中冷冷说道:“你还不放开脚么?”
水顾问如释重负,赶紧收回了腿,面红耳赤的退到了一旁,对方未将自己的真气吸光,算是网开一面了。
老白喘着粗气,挣扎着爬起身来。
第100章母子重逢
二丫疯也似地冲上了坛子岭,一脚踹开篱笆墙扉门,眼前的景象却令她大吃了一惊。
土屋下,无灯教授坐在门槛上,旁若无人的怀抱婴儿,手持奶瓶正在温柔的给孩子喂奶,嘴里轻轻的哼着摇篮曲,就如同一位慈爱的母亲无二致。
二丫呆呆地望着这一幕,泪水扑簌簌地滚落面颊。
无灯教授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那天你追我动了胎气摔落人家院里,被送入积水潭医院,可惜孩子流产了。死婴被护士装进塑料袋扔进了医院的垃圾箱,我感到很是惭愧,于是找到死婴并朝其体内输入浩然之气,也是老天有眼,竟然将孩子救活了。由于婴儿早产且严重缺氧,必须每日以中庸真气灌顶续命,一个月后方可无大碍,因此才将其始终带在了身边。如今时限已满,可以放心的jiāo还给你了。”
二丫这只幼魇,自己远不是对手,而且想不到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唉,只有忍痛将庸儿还给人家,否则必死无疑,但愿这一番话能够打动她,无灯教授心里寻思着,但仍是忐忑不安。
二丫此刻全部身心已经落在了孩子身上,泪水盈眶的走上前去,无灯教授双手轻轻的捧着庸儿递给了她。
婴儿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瞳孔惊奇地看着二丫,嘴里发出“咯咯”的一笑......
这一瞬间,什么怨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泪水如泉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她紧紧地抱着孩子,模糊的双眼盯着看啊,看不够,不停的在其稚嫩脸蛋上亲了又亲。
无灯教授默默的望着,心中仿佛卸去了千斤重担。
院外走过来一帮人,有良冲上前来,惊奇的凑近庸儿,自己第一次为人父,那种莫名的欣喜令其“嘿嘿”的傻笑起来。
“相公,好感人啊。”可儿轻轻的揩拭着眼角的泪水。
“可儿,这就是夫妻与子女间的革命qíng谊,无论形势多么复杂和严峻,都是牢不可破的,这一点,帝国主义以及一切反动派永远都不会理解。”邢书记无比感慨的说道。
“此言差矣,”党大师在一旁表示并不赞同,开口说,“这是人与动物所共同具有的伟大母爱,而不管你的政治信仰如何,立场怎样,母子之间的‘爱’都是永恒不变的,这就是普世价值。”
“虱子也是动物,为何对虮子就不闻不问呢?”邢书记反驳道。
“你......”党大师气得说不出话来。
有良盯着无灯教授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无灯教授,俺追踪你已经很久了。”
“真的是万分抱歉,无灯向你们夫妻俩诚心诚意的谢罪。”无灯教授面带愧疚之色,对着有良和二丫深深的鞠了一躬。
“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良问道。
无灯教授把方才同二丫说的话又添油加醋的复述了一遍,末了加重语气诚恳的叮嘱说:“千万记住了,孩子饿了就要及时的喂奶,绝不可因为贪睡或者疏忽而让他饿肚子。”
原来是这样,有良心中的那股怨气消散了,虽说无灯教授偷袭二丫而导致其流产,但他毕竟也还救了孩子一命,就算是将功抵过,恩怨一笔勾销罢了。
“喵呜......”媚娘恶狠狠的叫声传了过来。
众人望去院子外面,坛公和水顾问正垂头丧气的站立在那儿,媚娘凶神恶煞般的咧开血盆大嘴吓唬着他俩,不准其乱动。
“无灯教授,这两人与你是什么关系?”有良问道。
“坛公是这屋子的主人,水顾问以前没见过,据说是长江水利委员会的头号专家。”无灯教授如实回答。
“了去大师,长江水利委员会的来头可不小,别看其总部设在武汉,可是直接‘通天’呢,千万要小心点。”党大师在有良耳边小声说道。
有良心中寻思着,这个长江水利委员会的头号专家与huáng万里教授比起来,明显的华而不实,而且还是个成jīng的生物,长着两根长胡须,会是个啥东西呢?
他走了过去,来到两人跟前再次睁开yīn眼细瞧,水顾问和坛公则不解的凝视着有良。
这次瞧清楚了,水顾问双瞳内的有须生物灰黑的脊背,腹部成huáng白色,长尾巴,原来是一条鲶鱼jīng。
再看那个邋遢老头坛公,眸子深处有灰白色的身影闪过,头部略呈橄榄型,腹长而扁,尖尖的口器,左右各有三只触手,像是某种寄生虫。
“有良,千万不要放过这个老东西,他差点吸gān了我的血。”老白在身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会是只什么虫呢?”有良自语着。
“是虱子,一只数百年的老虱子jīng。”老白解开裤带袒露出臀部,可以看到屁股上有一个针眼儿粗细的小孔,紫红色的血液已经凝结成痂。
有良点点头,坛公眼中的生物确实像是虱子。
“这种小不点的低等生物也能修炼得道?”他颇为疑惑不解。
“虱子可不一样,”老白解释说,“它吸食人血后,体内便携带了人类的遗传基因,亿万年来,通过积累与变异具备了人的思维而最后修炼成jīng,这也并非不可能。”
“佛法云‘万物皆有灵’,只要潜心修炼,人与其他生物并没有什么区别。”党大师在一旁说道。
“有良,赶紧灭了这只害人的老虱子。”老白气呼呼的催促着。
“不可,”水顾问厉声喝止,“坛公是长江委的工作人员,在职的正科级gān部,怎能随便说杀就杀?”
“国家gān部?”邢书记上前打量着坛公,嘿嘿一笑,“就他这副邋遢落魄的模样,岂不给国家丢脸么?作为一名公职人员,要在群众面前树立良好的个人形象,否则如何能做出先进与表率?本书记问你,你是党员吗?”
坛公面色一红,不好意思的低头嗫嚅道:“是。”
“那就更加不对啦,作为一名党员,不但要吃苦在前,享福在后,而且必须处处为人民群众的利益着想。可是你竟然吸食人家的血,简直给组织上丢尽了脸,这样的党员gān部杀就杀了,不要也罢。”邢书记一身正气的加以怒斥。
“相公,按大清律,吸食人血者为妖孽,是要处以火刑的。”可儿小声的提醒道。
这时,无灯教授也走上前来,诧异道:“不会吧,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我亲眼看见坛公还脱下棉袄捉虱子吃呢。”
“吃掉的那些都是老弱病残者,若无健康之体,留着又有何用?”坛公忿忿的说着。
“怎么样?果真就是虱子jīng吧。”老白面现得意之色。
“如今是怎么了?这些妖魔鬼怪都入世了,京城里尤其多。”有良感到有些困惑不解。
党大师笑了笑,说:“建国后的那些年里,尘世间煞气太重,户籍制度又严格的限制了社会上的人员流动,加之生活物资也十分匮乏。可是自打改革开放就完全两样了,不但人员的迁徙流动非常方便和自由,而且物资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城市里灯红酒绿,物yù横流,娼jì遍地,山中那些隐匿苦修的妖魔鬼怪自然也耐受不住寂寞,受到吸引而纷纷入世,趋之若鹜了。贪吃的、图财的、好色的、恋权的,不一而足,但主要还是集中在天子脚下的京城与最具经济活力的特区深圳。”
党大师说得蛮有道理,有良寻思着,可是水顾问和坛公没去上述那些地方发展,却躲在长江水利委员会中gān嘛呢?难道也与《水龙斩破局图》有关?
有良的孩子失而复得,他心中的那股戾气已经消解,也并不想在父子团圆的日子去杀人,于是转身走回到二丫身边。
“我们走吧。”他柔声说道。
“去哪儿?”此刻,二丫的目光已然离不开婴儿了。
“李家沟或是没人认识我们一家三口的地方。”有良想起了二丫以前的愿望,于是说道。
“不,还是回去京城,等待嬷嬷的消息。”在二丫的心中,治愈丈夫的断臂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儿了。
老白揉着屁股上的针眼儿,心里着急,有良不愿出手,自己又打不过坛公,真的是晦气。
水顾问和坛公已经各自分别见识了有良和二丫骇人的诡异功力,此刻仍心有余悸,两人目光对视着,慢慢的似乎有了主意。
“诸位贵客,既然光临寒舍,就请先进屋歇息,坛公马上备上酒菜,略尽地主之谊,大家吃完饭再走不迟。”坛公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恭恭敬敬的试探着问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鲁班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