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幸亏有个耳力qiáng化异能者发现得早,大部分人都上车了,死了大概有不到二十人吧,有四个是异能者呢,另外还有受伤的,反正挺惨的。”林桐说。
“静珊呢?獾子呢?都没事吗?”陆甄仪问秦椹。
秦椹沉默了一下,才说:“吴静珊没事,只有点小的撞伤,昨晚跟我出来找你找了一夜,今天我看她也不行了就没再让她出来。”说着又沉默了。
陆甄仪心就一沉:“獾子……”
“没死。”秦椹近乎粗bào地打断她的话,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被齐肘咬掉了一只手,左手。车上没有队医,失血很多,幸好他本身是水系异能者,还有点治愈力,现在还在医院救治……”
沈宏欢被咬断了一只手!
陆甄仪脸色很不好:“那他以后怎么办?”
在这样的世道,残疾代表失去了生存能力,唯一幸运的是沈宏欢还有异能,要不然他就完蛋了。
“木系异能者虽然有生发之力,现在却还没办法,说不定有一天能够让他断肢重生吧。”秦椹目光黯然,简洁地说。
到了营地,那一家三口也从那边车下来,去入口做登记检查。现在有那种瘟疫传染病的人已经很少了,而且有了箴鱼ròu,也不用再担心,所以隔离措施已经被撤销,只是在登记资料,主要是原先的职业,姓名,xing别,年龄,有无异能等等,然后发给领餐号牌,分配住处等等,非常快。
陆甄仪和袁陆维是领他们来的,可以作为介绍人,所以也跟着去填了单子。
那个眼镜男原来是做IT的,正好现在营地布内部网,专业还算对口能用上。
他们往门里走,恰好看到熟人,竟然是李洛玉和那个童老。
李洛玉看到陆甄仪,又看了看袁陆维,怔了怔,一问之下,原来李洛玉以前去旁听过童老的课,还专门找他请教过问题,偶然看到童老在工地上工,就关心了一下。
这时候那眼镜男也一眼看到了童老,怔在那里,嘴唇颤抖,说:“童叔叔……”
童老有点老花眼,仔细一看,才认出来:“兴广啊……”他有点兴奋起来:“兴广,你和你媳妇孩子都没事?好啊……有没有见到我家柳儿一家?”说到最后,老人声音有点发抖。
那女人低着头,眼镜男嘴唇抖得跟筛子一样,脸色死白:“没……没有,童叔叔。”
童老有点失望,“哦”了一声,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又跟陆甄仪点点头,跟李洛玉说了再会,就先走了,背影很是蹒跚。
袁陆维冷眼看了会儿,跟周队长说了再见,又朝众人有点轻佻地挥挥手,走了。
李洛玉摸摸陆甄仪肩膀,朝她有点歉然地笑了笑,说:“你没事就好。”也跟了过去。
别的人有事的也都告辞了。
眼镜男看着童老远去的背影,一直僵在那儿没动,脸上已经是涕泪纵横。
他媳妇也捂着嘴无声地哭,后面馨馨一直拉她妈妈衣角,问:“妈妈,怎么了?你怎么了?”
陆甄仪本来正想走,突然看到眼镜男满脸都是眼泪,浑身哆嗦,qíng绪显然很激动,不由奇怪,问他:“你怎么了?”
很多人哭的时候都有这样的经验,本来憋着还能不哭出声来,但是被人一问,就像qíng绪找到了决口,汹涌而出。
这眼镜男就是,他被陆甄仪一问,嗓子眼里憋着的哭声就憋不住了,猛然蹲下,抱头大哭。
虽然说,这营地里谁家没死过人,哪天没有悲剧,但是一个大男人当街抱头痛哭,还是吸引人目光的。
秦椹皱起眉来,陆甄仪也不好不管不问,就追问他媳妇:“这……这到底怎么了?童老的儿子媳妇一家……”
女人也在小声啜泣着,一边呜咽一边说:“我家兴广那个朋友,是他从小的发小,就叫……童折柳……”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陆甄仪也觉得当头如同晴天霹雳,晃得人眼晕,有点发木地追问说:“童折柳……那他就是童老的……?他媳妇女儿呢?”
女人哭出声来:“早就死了,女儿生病死了,老婆也没熬过多久……”
陆甄仪想起来,当时在车上,眼镜男朝外头叫的,似乎就是有个“柳”字。
想不到她见到了曾经暗自决心要帮一帮的童老的儿子,却没能把他带回来。
连她都满口苦涩,何况那个眼镜男呢。
眼镜男一边哭一边用手猛击自己的头:“为什么……我为什么只顾自己跑?我回头拉他一把,也许也来得及啊……我还不如不叫他一起来!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
秦椹听到这里,也已经大致明白了,一边把神色发怔的陆甄仪揽住,一边对那男人冷冷说:“你既然觉得对不起人家,就替人家照顾照顾父母吧,也算为朋友尽尽心。”
那男人听了,慢慢止住哭,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都是眼泪,一看便能看出沉痛愧疚,他怔怔看着秦椹,说:“照顾童叔叔……你说的对,他们说我在这儿能找到活儿,说不定能活下去,还能照顾童叔叔……”
陆甄仪本来并不想再管他们一家,因为她的能力,目前无法顾及素昧平生的人,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qíng,她心里也愧疚也不好受,便低声开口说:“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来找我也行。”
秦椹微微低头看着她,没有露出不悦或阻止的意思,只是轻声说:“我们走吧,陆甄仪,你该回去休息了。”
☆、第52章探病
秦椹把陆甄仪领回家,开了门,两人走进去。
怕弄丢没被秦椹带出去的戴胜飞到陆甄仪头顶,欢快地鸣叫。
陆甄仪刚想把它唤到肩头摸摸它,自己就被秦椹轻轻一推,随即压在陈旧嘎吱的钢管chuáng上。
秦椹一边没头没脑地亲吻一边啃咬她,虽然不重,还是有点微疼。
陆甄仪体谅他因为自己失踪一直悬着的心需要发泄,就默默忍受了他过度的热qíng。
但是等他把手探入她裤子里摸索时,陆甄仪发觉这感觉不对,终于生气了,一把推开他:“秦椹你在gān什么?检查我昨晚有没有被qiángbào?”
秦椹被推开也就没再继续qiáng压她,坐在那里犹自喘息,头发有点长了,低着头时遮掩了他的眼睛,他平复着喘息,没再说话。
陆甄仪越想越生气,“腾”地坐起身来,收拾收拾自己身上被弄乱的衣服就要摔门出去,被秦椹一把抱住腰,扯了回去。
陆甄仪挣扎着,她觉得男人和女人沟通怎么就那么难!
明明她以为回来秦椹会抱着她,不说轻怜,也得小意安慰。结果……
“你要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出事,你可以问我,我难道会瞒着不说?”因为生气,她声音硬邦邦的,随即讽刺地笑了:“还是你以为我特别人尽可夫,出去一晚上就会和人通jian不成?”
秦椹似乎被她这过分锐利的话刺痛了,收紧她的腰,低声说:“对不起。”想想自己说的太少了,不等于默认了她的话吗?才补了一句:“别这么说自己……”声音低得有点拨动人心弦。
陆甄仪觉得委屈,自然不肯搭理他。
秦椹终于调整过来,可以正常开口辩解了:“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他声音里压抑的痛楚太痛,陆甄仪不能避免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身体不再挣扎,柔软下来,秦椹感觉到,搂紧她腰肢的手臂也放松了些。
“我也不想死,”她声音轻柔,“我一定会努力活着,和你一起,你也是,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勇气继续活着……”
“我不会死。”秦椹低头,面颊紧紧贴着她鬓发,她甚至感觉到她的鬓发被濡湿了。
“我绝不会死,说到做到。”他郑重承诺,声音里一点泪意也没有,陆甄仪几乎以为那鬓发的濡湿是自己的错觉。
她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带了薄怒说:“不要转移话题,你刚才怎么回事?你分明是……!哼!”
秦椹闭口不言语。
“是因为袁陆维?”陆甄仪想不通,“你觉得他是色中饿鬼?”
秦椹“哼”了一声,说:“也差不多。”
陆甄仪有点好笑:“那你也不该怀疑我吧?你觉得他模样长得好?我会动心?我会随便出轨?”
秦椹说:“没有,我没有怀疑你,我怕你被他羞rǔ占了便宜不敢告诉我。对不起,甄仪,我只是担心你,有点qíng绪失控。你不要那样多想。”
陆甄仪叹了口气,“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别说我会很小心,就算真的我被他怎么了,我又怎么会不告诉你让你帮我报仇呢?”
秦椹似乎有点震动:“真的?陆甄仪,你会告诉我?”
陆甄仪笑了:“是啊,我为什么不告诉你?难道你知道了会怪我?会从此介意不再喜欢我?”
秦椹沉默了。
陆甄仪感觉到他的僵硬,扭过身子看他:“你怎么了?难道真的会怪我?”
看他的脸藏在yīn影里,她伸手去拨开他头发,被他捉住了双手。
秦椹把她的双手握在掌心,低声说:“甄仪,别胡思乱想。”
陆甄仪侧过头蹙眉望着他,她又不是傻瓜,想了想沉吟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对这个袁陆维……你梦到过他?梦里他羞rǔ过我?”
秦椹把她的双手放回她身侧,顺势搂抱住她:“别乱想了,我只是担心你……而且那个袁陆维确实私德很差,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也不是很对劲,你要小心点。如果你真的被他……我当然不会怪你,我只会设法杀了他。”
然后又对她说:“昨天的qíng况,你跟我细说说。”
陆甄仪正要告诉他,连忙从她发觉袁陆维不见,跟过去被带下去,见到了驳说起。
秦椹脸色很难看:“你跟过去gān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很可能会是致命的危险!”
“要是你难道不会跟过去?”
“我和你能一样吗?你什么时候异能增qiáng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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