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大战小战无数,再加上我的祖传七星拳,也确实jīng美绝伦,又岂是他一个傀儡门的混账小子能够比拟?
直到很久以后,我多少了解了一下傀儡门,才知道我这次是多么的冒险,要不是宁珲顾忌我爷爷在场,不敢贸然使用傀儡术,只怕十个我,也早就丢了xing命。
在黑暗中,宁珲脸色黑气一闪而逝,隐隐之间鬼气缠绕,我不甘示弱的恶狠狠盯着他,经过了太平间诡异的恐吓后,我的胆子反而大了很多。
“袁老先生,你说一句话!”宁珲见与我纠缠不清,转而向我爷爷说道。
中国人有一句老话说得极好,老而不死谓之贼——如果真有其事,那么我爷爷就是老也不肯去死的老贼了,滑溜得很,闻言摸索着从口袋内摸出一支烟来,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半晌才故意慢腾腾的说:“宁先生要我说什么?”
烟头明灭不定,由于有了刚才的诡异经历,我心中还是不放心,再次看向地上——远处,某家二十四小时经营的店铺还亮着灯,我的影子与宁珲的影子,都常常的拖在地上,恍恍惚惚,迷迷糊糊,仿佛是午夜的游魂。
可是我爷爷依然孑然一身,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没有影子,爷爷不在yīn气森森的太平间内,依然没有影子,我再次想起爷爷刚才问我的话——你安知道我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难道说,我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爷爷,当真是鬼,不是人?不不……这不可能。刚才已经被我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恐慌,再次无边无际的升起,将我整个人紧紧的包围住。
“夺魂铃乃是我们宁家的镇家之宝,我希望袁老先生把它归还。”宁珲冷冷的说道。
“飞儿,你过来!”爷爷闻言,并没有对宁珲说什么,反而招呼我过去,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明白爷爷想要gān什么,将手中的夺魂铃递给爷爷。
爷爷举着那枚小小的金色铃铛,轻轻的摇动了一下——叮当!很单调,很清脆的一声铃声在幽暗中响起,狠狠的敲击在我的心扉上,好不难受。
我心中纳闷,刚才夺魂铃在我手中的时候,我怎么摇它愣是一声不吭,可是倒了爷爷手中,怎么就起了反应?爷爷将夺魂铃举了起来,依然用他一贯yīn沉沉的声音道:“我只问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就把夺魂铃给你,否则……”
爷爷没有说下去,可是言下之意的危险,却是表现无遗。
宁珲很想动手qiáng抢夺魂铃,可是,他的武功不如我,而对于宁家最最拿手的傀儡术,又惧怕我的爷爷,所以他硬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恶毒的看着我们,我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这眼神……像极了荒野中饿极了的láng,要择人而噬。
“你们找我,所谓何来?”爷爷根本不理会宁珲狠毒的目光,他耍狠,爷爷也许比他更狠,我从来都不了解的爷爷,如今更是神秘莫测。
“招魂幡!”宁珲冷冷的从口中简单的吐出三个字。
我一呆,这个无头无脑的三个字算是什么意思?如今我已经知道,招魂幡乃是我们袁家的东西,怎么宁家也想要qiáng抢不成?
哪知道我爷爷闻言,居然一言不发,顺手一抛,将我刚才费尽辛苦夺取而来的夺魂铃,扔给了宁珲,然后转过身来,转身就走。
我不敢问什么,跟随在爷爷的身后。回到家后,爷爷一句话也不解释,让我去睡觉,他也回房而去,同时顺手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我劳累了一天,在加上半夜的惊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jīng神状态却一直处于极端的亢奋状态,怎么都谁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恍惚惚的——我似乎再次去了医院的太平间,依然是漆黑的一片,朦胧里一排排的冰冻箱子,各自打开,老老少少,无数具尸体从里面怕了出来,伸直了手臂,狠狠的掐向我的脖子。
我又惊又急,想要逃跑,却双腿发软,怎么都跑不了。正在危机之中,爷爷手持招魂幡,原本小小的招魂幡却一下子涨到一人来高,原本高楼大厦的天空中,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看到北斗七星挂在天空,散发出妖异的红光,与爷爷手中的招魂幡遥相辉映。
“七星招魂,恶灵入幡!”爷爷yīn沉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响着……
所有的尸体在一瞬间化成一股黑烟,融进招魂幡内,转眼不见,似乎一切都是我的幻觉,爷爷收了招魂幡,一步步的向我走来——爷爷依然没有影子。
“你怕什么,你安知道我是人是鬼?”爷爷yīn沉沉的声音再次想起,激dàng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爷爷……”我嗫嚅的说。
爷爷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一张瘦得仅仅剩下了骨头的脸,似乎就是骷髅头。
“你为什么要打碎我的脑袋……你为什么要打碎我的脑袋……你为什么要打碎我的脑袋……”
爷爷yīn沉沉的问着,说话的同时,他脸上的一层皮也在一瞬间gān枯下去,血ròu模糊,然后变成一具白森森的骷髅头,两个黑dòngdòng的眼窝子死死的盯着我,两排huáng牙还在一上一下的开阖着,反复的重复着刚才的一句话……
“不……我没有!”我惊慌大叫,猛然翻身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这才惊觉,原来我只不过做了一场梦,可是我全身上下,皆是湿漉漉的一片,棉被贴在身上,好不难受。虽然拉着窗帘,可是依然挡不住阳光的步伐,窗户上一片晶亮,天亮了!
“你没有什么?”一个yīn沉沉的声音几乎是附在我的耳边说话。
我如今简直就成了惊弓之鸟,本能的跳了起来,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已经站在我的chuáng前,一双浑浊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我,像极了噩梦中的骷髅。
“我……我……”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爷爷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半晌才道:“你为什么要打碎箱子内的骷髅?”
“啊……”我惊叫出声,直接从chuáng上跳了起来,原来爷爷已经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在一瞬间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躲开,躲得越远越好,可是这里是我的家,面前的这个老人是从小将我一手抚养长大的爷爷,我又能够躲到什么地方去?
出于我的意料,爷爷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让我赶紧起来吃早饭,看着爷爷佝偻着的背影走了出去,我慌乱的从chuáng上跳了起来,拉开窗帘,三月的天气,阳光明亮的照进屋子里,驱散所有的黑暗与yīn影——昨天的一切,恍然如梦。
早饭过后,爷爷依然搬了把椅子,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却嘱咐我关上房门,去研究七星招魂引。阳光底下,爷爷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老长……我死劲的摇头,原来昨天晚上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看花了眼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爷爷昨天晚上的那个问题,再次在我的耳边回响着——你安知道我是人是鬼?
爷爷从来不苟言笑,绝对不会开玩笑,若说仅仅只是为了吓唬我,好像也不怎么像,我依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qíng,关上房门,就躲在家里研读七星招魂引。
让我奇怪的是——七星招魂引仅仅只有半卷,所有讲述的不过是风水玄术,并没有七星招魂术,更是连提都没有提到过七星招魂术。也许是在下卷才会有详细的记载?
一天的时间就在我恍惚中匆匆过去,傍晚吃过晚饭,爷爷问我领略得如何?我摇头,我仅仅是采用了最最蠢笨的法子,将书里所有的文字图案全部背诵下来,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至于理解,很多东西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连想一下都感觉荒唐。
爷爷也没有多追问什么,将那半卷七星招魂引收了回去,招魂幡却放在我的身上,让我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就传我七星招魂术,原来招魂术在爷爷的脑子内,而不在那半卷招魂引的书内。
我点头,昨天的一夜折腾,加上惊吓,今天晚上倍感劳累,不久就恍恍惚惚的睡了下去。
半夜,我朦朦胧胧之间,隐约好像听得有人叫我——
“……袁飞……袁飞……”我身不由己的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房间内一片黑暗,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我心中好奇,这个时候谁会叫我?但还是大着胆子,走到了窗户口,向外看去。
黑暗中,院子内立着一个黑影,眼见我打开窗户,忙着对我招手,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一片模糊,也不多想,直接从窗户口跳了出去。黑影见我跳了出来,当即拔腿就向外跑去,我也忙着跟随在后。
前面的黑影走得不急不缓,我也保持着与他五六步的距离,一直尾随着——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叫我,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跟他走。
猛然,我的背后传来一声断喝:“飞儿,站住!”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呆了呆,随即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脑子顿时恢复过来,夜晚的冷风一chuī,我的背心全部湿透,心中却是大惊,暗叫好险,这前面的黑影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能够莫名其妙的将我引诱出来。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响起,前面的黑影已经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我。
我如今神志恢复过来,已经看得分明,眼前的这人正是昨天半夜碰到的宁珲,今天对他依然是一袭黑色的衣服,似乎要将一切都融合进黑暗中一样。
“很好很qiáng大,居然能够从我的迷魂幻境中清醒过来。”宁珲也不知道是称赞,还是讽刺,嘴角居然带着一抹诡异之极的笑意。
迷魂幻境——我闻言心中大惊,在七星招魂引中的上卷有着明确的解释,这是一种相当厉害的玄术,不过一般施展都需要凭借药物,最常见的就是迷魂香,也就是古代被誉为最最下三滥的江湖迷药,但若是jīng通风水玄术,施展迷魂幻境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的药物帮助。
而常常这种迷魂玄术才是最最厉害的——被施术之人,大脑会被严重的破坏,形容白痴,只听出施术者一人的命令,宛如行尸走ròu。不,这就是完完全全的行尸走ròu。
原来这个宁珲居然如此的混账,大概是想要报昨天晚上的一箭之仇,竟然对我施展如此歹毒的迷魂幻术,我一声大吼,也不解释什么,飞起一拳,对着他的鼻梁狠狠的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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