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耸了耸肩,一点心qíng也没有。
她以为我生气了,立马笑着揽住了我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这苦瓜真的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难吃的,虽然苦了点,有效果就好啊,不是有一句话叫"有得必有失"吗?"
我觉得她话里有话,是以转过头看了看她,她的脸上漾开着花儿般的笑容,可是她的眼里却是那般的荒凉。
她到底在隐藏什么?
稍过半晌,我决定约她出去谈谈,因为我总觉得她心里的秘密肯定跟那个叫庄妍的女孩子有关系,而且,绝不只是争风吃醋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我斟酌了一下词句,刚准备开口,冷梦凡突然问了我一句:"古小烟,你有没有注意宋静茹死的那天,她手里是不是拿了一张扑克牌?"
我愣了愣:"扑克牌?我不知道,好像......是吧,怎么了?"
冷梦凡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觉得很奇怪,你说她拿张扑克牌gān什么?"
叶寒cha嘴道:"才不是扑克牌呢,我听说好像是......塔罗牌,周子扬死的时候手里也有一张。"
连城赶紧嚷道:"不对不对,应该是诅咒牌。"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诅咒牌?什么是诅咒牌?怎么没听说过?"
连城一下子站了起来,故作深沉地走到宿舍中央,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模样,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诅咒牌就是——我也不知道。"
话音一落,叶寒就抓起一本书向她扔了过去,冷梦凡也拿书扔她,宿舍里顿时乱作一团。
闹够了以后,叶寒去捡地上那些被扔得乱七八糟的书,边捡边说:"其实咱们也就是在这儿瞎猜,警察第一时间就把牌带走了,谁知道那是什么牌啊。"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蹲在那儿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倒是相信连城所说的,那是一张诅咒牌。"
冷梦凡问:"为什么?"
叶寒摇摇头道:"不知道,感觉。"
她刚说完,我就有些恍惚了,她说这句话的语气怎么跟罗天那么相似?
过了一会儿,叶寒站了起来,悠悠地说:"我觉得他们死得太惨了,尤其是周子扬和宋静茹,一个双腿被斩断,一个脑袋被砸烂,想想都让人发寒,你们说凶手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连城不假思索地说:"变态呗,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都是这么残忍的。"
冷梦凡说:"那是电影里演的,现实生活中这么残忍的杀人狂还是比较少见的,所以,我还是相信凶手是鬼魂。"
叶寒将手一挥:"管他是人是鬼,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接下来的三个人会是怎样的死法。"
我忍不住问:"你想知道这个gān吗?"
叶寒立即将食指竖在了唇间,神经兮兮地说:"因为......接下来要死的三个人很可能就是我们几个。"
此话一出,便遭到全体的一顿白眼,尤其是冷梦凡,甚至拿拖鞋砸她,她一边求饶,一边解释:"不是啊,你们先听我说嘛,我的话不是没有根据的。接下来的三个分别是"bào食"、"傲慢"和"嫉妒",不用我说,"bào食"是关雨菲。"
关雨菲抖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然后,叶寒又指了指冷梦凡:""傲慢"是你。"
冷梦凡瞪了她一眼:"不是我,我从来不傲慢......"
叶寒霸道地打断她的话:"说你是你就是,不许抵赖!"随后又看向我,"最后就剩下、嫉妒了……"
我赶紧接口道:"不是我。"
还没等叶寒看向连城,连城便叫了起来:"也不是我!"
叶寒突然指了指她自己,哭丧着脸说:"那就只剩下我了,其实我很早就犯下了嫉妒罪,我嫉妒你们每一个人,嫉妒冷梦凡漂亮,嫉妒古小烟有一个帅表哥......"说着,她gān脆趴在chuáng上佯装号啕大哭起来,"你们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一死了之,也好过落在凶手的手里,你们千万别拦我......"然后,她径直奔到了窗前,做出一副要跳窗的模样。
我们谁都不理她,任她跟神经病似的在那儿发癫。
一会儿,叶寒突然张大了眼睛,就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直嚷道:"喂!你们快过来看,范老头跟一个女的在一起啊!"
冷梦凡一下子就从chuáng上弹跳起来,奔到了窗前:"在哪在哪?"
就连关雨菲也跑过去凑起了热闹,当然,也少不了连城。
见她们挤在那扇小小的窗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我也忍不住凑了过去,心里直纳闷,不就是范老头跟一个女的在一起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顺着她们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范老头,那个洁癖狂今天居然穿了一件大红色的上衣,极为显眼,只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不见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是谁,不过看起来,他们像是在散步。
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散步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叶寒叹了一口气,无限惋惜地说:"太远了,要是能有个望远镜就好了,可以看看那个女的是谁。"
连城马上说:"望远镜?我有啊,我现在就去拿。"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卷出了门,这丫头总是这样,见风就是雨。
后来我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对范老头的私生活如此感兴趣了,因为范老头已经41岁了,可是至今却仍孤身一人,关于他独身的原因起码有n个不同的说法,反正都是不好的,听说他原来追过一个中文系的女老师,两个人也jiāo往过一段时间,甚至传出他们要结婚的喜讯,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分手了,那个女老师也在跟他分手的第二天离开了学校。所以,只要看到范老头再跟什么女老师在一起,都会引起别人极大的好奇。
如此一来,我便觉得范老头很是可疑了,一个41岁的男人至今仍独身,这个问题的确值得研究。
37
连城去拿望远镜拿了半天也不见人影,于是我们纷纷离开了窗口。叶寒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画了画,抬头问我们今天是几号。
我说:"21号,怎么,写日记?"
她边写边说:"才不是呢,不信你自己过来看喽。"
我走过去,发现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了一些像账目之类的东西:
x月x日,sh68元(一套内衣)
x月x日,bx76元(洗发水、沐浴露)
x月x日,cy50元(充值卡一张)
......
我诧异地问道:"你记的这些都是什么呀?我怎么看不懂?"
"这也看不懂?就是说哪一天在哪里买了什么东西嘛。"
"可是这个sh,bx,cy是啥意思?"
"哦,这个呀,就是每一条街的名称缩写,比如:sh是指桑和路,bx是步行街,cy是朝阳路,都是跟冷梦凡学的。"
冷梦凡笑了笑:"对呀,便于做笔记嘛,而且还比较时尚。"
正说着,连城拿着一个望远镜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几个人又呼啦一下涌到了窗前,叶寒首先抢过望远镜朝外看了看,然后很沮丧地说:"人都走了,啥也没看到。"
我也拿过来看了看,范老头的确已经走了,不过我觉得望远镜挺好玩,于是便四处看着,边看边问:"你怎么有望远镜的?"
连城说:"不是我的,是小惠的,她没事就喜欢看来看去。"
我立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难怪你那天说看见我一口气吃了四个苹果,敢qíng是用望远镜偷窥我呢。"
连城忙解释:"不是啊,老大,我那天是看着玩的,我们宿舍就在对面嘛,而且又都是四楼,所以......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连城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正好看到篮球场,在球场的长椅上,悠闲地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蒲鹏。
然后,我把望远镜塞给连城,走出了宿舍。连城以为我生气了,追上来不停地道歉,说她不是故意偷看我的,我安慰了半天,她才听话地返回宿舍等我,我可不想去找蒲鹏时她也跟着。
然后,我快步向球场走去,蒲鹏还没走,仍然悠闲地坐在那里。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说了一句我想了很长时间的开场白:"蒲大叔,那天谢谢您。"我指的是那天半夜在荷花池遇到他的事,虽然他没有为我做什么,我实在用不着跟他说谢谢,但现在我想跟他套套近乎。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而且他的表qíng有点冷,还有点傲慢。
我一边用余光打量他,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继续说:"您在学校呆了很多年吧?"
他仍然没说话,不过这次的表qíng有了变化,不再那么冷,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跟他接触,我立即发现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虽然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却有着一双极具磁xing的眼睛——我只能这么形容,因为我找不出比"磁xing"更适合的词了。那对眸子像浮沉在雾里似的,充满了吸引力,仿佛你只要与他对视,你全身的纤维都会被它所吸引。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赶紧将视线移开了,gān脆直截了当地问:"宋静茹的尸体是您第一个发现的?"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说的却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知道五减三等于几吗?"
我愣了一下:"难道不是等于二吗?"
他笑而不语,然后慢悠悠地伸出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收起靠尾指的三根手指,剩下大拇指和食指,笑着说等于八,而后又收起中间的三根手指,剩下大拇指和尾指,说等于六。我不解地看了看他,我问的是宋静茹的尸体是不是他第一个发现的,他跟我表演这个做什么?
他看出我的疑惑,缓缓地说:"我是想告诉你,任何事qíng都不是绝对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一味地钻牛角尖,那你只会走进死胡同,没有出口,也没有退路。就像五减三一样,人的正常反应它就是等于二,谁也不会细想它会等于八,甚至会等于六。有些东西其实是很简单的,就看你怎么去发觉。"
我听得一头雾水,他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早已知道我对他起疑,所以用这些话暗示我,他不是凶手?我突然觉得他跟汪校长有点像,这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如果他不是凶手,又何必拐弯抹角地暗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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