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楠回答:“苏墨!但是他不见了……”话音刚落,就听见后台传来一声惊呼:“罗队,你快来!”
罗天一下就听出这是小刘的声音,刚才让他到后台寻找凶器,难道找到了?
待所有人跑到后台时,只见衣柜里蜷缩着一个男生,他睡眼惺忪,目光呆滞,一脸的茫然,在他的右脸颊有一道清晰的血痕,像是被抓伤的,血迹已gān。他看了看四周,眨眨眼睛,喃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在罗天意识到这个男生是谁的时候,紧随其后的学生已经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就是苏墨!
苏墨被列为最大嫌疑犯带回警察局,罗天连夜对他进行审问:“你很喜欢范玲玲,是吗?”罗天从一些学生口中得知苏墨暗恋范玲玲已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范玲玲连正眼也不愿瞧他。其实不止范玲玲,几乎所有文艺部的同学都瞧不起苏墨,因为他成绩不好、相貌平凡、言辞笨拙、家境贫寒……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优点,范玲玲不仅不愿正眼瞧他,甚至经常拿他出气、嘲弄他,对他嗤之以鼻。事发前的当天下午,为了一点点小事,范玲玲对他百般rǔ骂,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把他损得一无是处,他一气之下顶了范玲玲几句,结果差点被莫飞揍了一顿。据其他学生反映,曾在后台无意听到苏墨说要杀了范玲玲。
苏墨得知范玲玲出事以后,愣了愣,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跟木头桩子一样。
罗天继续问:“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杀她?”他的声音很轻,很随和,听起来就像在拉家常。苏墨始终一言不发,一旁的小刘忍不住了,拍案而起:“你小子装什么孙子?你以为沉默就可以证明你无罪吗?快给我从实招来!”
被他这么一凶,苏墨终于转动了一下眼珠,说:“范玲玲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扮演杀死范玲玲的‘魔鬼’?”小刘马上就火了。
“是,可是……”
“这不就结了吗?还可是什么!”小刘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有杀范玲玲!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墨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qíng绪变得激动起来。
“你……”小刘还想发火,却被罗天制止了。罗天平静地对苏墨说:“你接着往下说。”
“这台歌舞剧排练了一个多月,其实大家已经排得滚瓜烂熟,可是顾小楠仍不放心,下午就让我们多排了几遍。吃饭的时候,他们都走了,就我一个人留下来,我正在琢磨我的戏,突然被人从后面蒙住了嘴巴、鼻子,接着我就昏了过去,等到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躺在衣柜里……”
“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你弄晕了,然后再趁着演出的时候穿上你的魔鬼服、戴上你的面具混到舞台上杀了范玲玲,嫁祸给你?苏墨,你知不知道你编的这个理由很烂?”小刘打断了他的话,冷冷说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杀范玲玲!”
“为什么你不去吃饭,要一个人留下来呢?”罗天问。
“因为……”苏墨的声音低了下来,语气里充满了自卑,“因为我比较笨,他们都瞧不起我,说我连演个配角也老是出错,所以我就等他们走了以后自己偷偷地练,我怕他们笑话我。”
“听说下午你跟范玲玲吵了架,还差点跟莫飞打起来,有这回事吗?”
“有,我承认我是喜欢范玲玲,喜欢一个人没错吧?可她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尊的!”苏墨愤愤地说,拳头握得紧紧的。
“所以你怀恨在心,趁演出的时候一刀把她杀死,对不对?”小刘接过来,把话锋一转。
“我没有!我真的没杀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狡辩?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我醒来以后脸上就有伤了。”
“苏墨,我问你,”罗天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缓声道,“如果一个没有排练过的人演你们那台歌舞剧,比如就演你那个角色,能演吗?”
“当然不能,我演的虽然只是配角,可是没有经过排练的话,肯定会出错,因为每个人出场,包括表演都必须配合音乐,否则我们怎么会排了一个多月?”
“除了你们自己,还有其他人熟悉歌舞剧的表演吗?”
“嗯,除了顾小楠,好像其他人都不熟悉,因为顾小楠是文艺部部长,歌舞剧是他编排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罗天点点头,说道。
“什么,罗队,你要放他走?他可是罪犯啊!”小刘跳了起来,嚷嚷道。
“证据不确凿,这个案子还有疑点,也许,他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Chapter3瞒天过海
待苏墨走后,罗天和小刘相视一笑,小刘说:“不行,罗队,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演黑脸?”罗天乐了:“因为你长得黑呀!走,吃宵夜去。”
他们两人穿上风衣出了警察局,外面冷得很,凛冽的风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往脸上割,街道上寥落凄静,只有几盏昏暗如豆的路灯与寒夜无力地抗衡着。
小刘虽然知道这是罗天的yù擒故纵之计,但他始终不放心:“罗队,你不会真怀疑苏墨是被人陷害的吧?他自己也说了,没有经过排练是演不了他那个角色,据那些参加演出的同学说,当时并没有乱场,也就是说杀害范玲玲的那一幕是按剧qíng走着,不是苏墨还会是谁?”
“从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
“从表面上看?难道还有隐qíng?”小刘有些不解了,“苏墨脸上的伤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你认为那是他杀范玲玲时被范玲玲抓伤的?”
“对呀。”
罗天摇摇头,道:“不对,其实问题就在这里,我试过了,再怎么用力,也无法隔着面具把脸抓破的……如果苏墨是演出后自己抓伤的,那么我们在衣柜里看见他的时候,伤口上的血迹不会那么快gān。换言之,如果他在演出前就把自己抓伤,那么戴上面具之后伤口会受到摩擦,就不会是我们看到的那样。还有,警方在后台可没有发现凶器及苏墨原先那套衣服啊!”
小刘默默思索着罗天的话:“有道理,可是谁能在舞台上那么从容地杀死范玲玲?其他演出的同学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戏。”
罗天也是陷入了困惑,他说:“我现在也不敢妄下定论。对了,苏墨说只有顾小楠对这台歌舞剧熟悉,你调查清楚没有,演出的时候他真的一直在台下看节目?中途没有离开过?”
小刘摇了摇头:“不可能是顾小楠,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我问过了,跟他坐在一起的男生叫周青,他说顾小楠中途的确离开过,出去接电话的,不过最多五分钟就回来了,而且出事以后,顾小楠是第一个从台下冲到舞台上的。”
罗天不再说话,眉头微锁,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极其明亮,像金属般闪闪发光。
凶手究竟是怎样做到瞒天过海呢?
Chapter4不像凶手的人
放走了苏墨,范玲玲的案子变得毫无头绪。起初罗天确实怀疑过顾小楠,可顾小楠没有作案时间,跟范玲玲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有杀人动机。除了苏墨,那些参加演出的同学跟范玲玲都没有深仇大恨。难道凶手真的是苏墨?他脸上的伤口该如何解释?凶器及舞蹈服装藏在哪里呢?到底是哪里被忽略了?
罗天困惑了,他准备再去案发现场看看。
这天下午,罗天跟小刘刚刚从警察局走出来不远,就在街边碰到一个小摊,摊边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身后是他的金字招牌一一东方神卦。罗天素来不信算命,正要走开,只见一个小女孩迎面跑来,冲着摊边的老男人说:“爷爷,回家吃饭了。”
老男人笑笑,抬眼看着罗天和小刘,“不急,不急,有人来算卦了。”
小刘犯起嘀咕:“哎,你怎么肯定我们就是来算卦的?”
老男人答道:“我算出来的。”
小刘不屑地看了一眼他的招牌,挖苦道:“东方神卦?汉武帝那时候有个未卜先知的奇人东方朔,你不会也叫东方朔吧?”
“比起东方朔,在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得了,你就chuī吧。”
老男人笑而不语,微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罗天和小刘:“如果我没有猜错,二位是警察吧?”
此话一出,罗天和小刘面面相觑,不禁有些诧异,今天他们没有穿制服,他是怎么知道的?老男人又笑了,笑得高深莫测,“不要以为你们没穿制服我就看不出来,真真假假,一算便知。”
小刘当下就从兜里掏出20元钱放在他的摊位上,“既然你这么会算,那你再算算,我们接的这个案子破了没有?”
老男人再次打量了他们,摇头道:“我看没有,这个案子不简单,记住了,看似不像凶手的人,往往就是凶手。话不言多,点到为止,我要回家吃饭了。”
说完,老男人麻利地收拾摊子,牵着小孙女的手转身而去。小孙女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仰着头,好奇地问:“爷爷,您怎么知道那两个叔叔是警察?真的是您算出来吗?”
老男人哈哈一笑:“当然不是爷爷算出来的,警察局就在旁边嘛,我看到他们从里面走出来,他们的样子不像小偷也不像坏人,所以我就估计他们是警察了。”
“哦,那您怎么知道他们的案子没破呢?您知道凶手是谁吗?”
“傻孩子,爷爷怎么会知道凶手是谁?爷爷又不是神仙,我只是看他们心不在焉、愁眉不展,如果案子破了,他们怎么会烦恼呢?至于那句‘看似不像凶手的人,往往就是凶手’,电视里不都这么说嘛,所以啊,算命是假,察言观色才是真的,明白了吗?”
小孙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咯咯地笑了起来。
Chapter5第二个受害者
罗天和小刘将案发现场前前后后再次检查了一遍,并无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罗天有些灰心了,刚准备离开,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丁小敏被摩托车撞伤了,并且一口咬定撞她的人就是苏墨。罗天听完眉头便拧到了一块,怎么又是苏墨?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跟小刘赶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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