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林萧今天有些反常,九点钟就下班回家,手里边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不知道装着什么,就是有点儿腥味。他一进门就给陆美仁一个拥抱,林萧很久没有过这种亲昵动作了,每次都是陆美仁主动上前拥抱他,有时候,他还嫌烦,怕被人看见笑话了。而今天,他不仅主动拥抱她,还深qíng地吻了她。
陆美仁不见高兴,反而是恐惧得快要窒息,她感觉那股杀气就隐藏在林萧的吻后面,他的吻是有毒的,试图将他们八年多的婚姻毒死。
“你先看看电视,我到厨房忙点事qíng。”说完,林萧提着那个黑色袋子进了厨房,他素来不进厨房的。
不一会儿,陆美仁听见林萧在摆弄高压锅的声音。杜小倩说,那个医生把他老婆杀了,分尸,把他老婆的头放在高压锅里炖……想到这里,陆美仁神经质般地走到电视机旁,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扳手,这是她下午从杜小倩那儿出来后,到楼下的五金店买的,她原本想买那把最大的,可是拿起来有些吃力,所以就挑了这把。五金店的老板好心地向她推荐:“买老虎钳可能会更好。”陆美仁骗他家里的水管坏了。
陆美仁慢慢地向厨房靠近,紧紧抓着扳手,抓得那么紧,手背上的青筋一一bào露出来。
厨房里,林萧正蹲在地上,背对着她,埋头在弄什么,未曾注意到身后的陆美仁。
陆美仁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林萧的脑袋,汗水沿着她的额头悄悄往下滑,滑过了眉毛,就快要跑进眼眶里了。她猛地举起扳手,用力砸下去,一下、两下……林萧闷哼一声,转眼间就倒在了血泊当中。
陆美仁仍然死命砸着,她必须要他死,在他跟杜小倩合谋想杀死她之前。然后,她终于累了,似乎已jīng疲力竭,瘫软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血ròu模糊的林萧。很奇怪,她竟没有丝毫负罪感。
林萧的手机响起了,陆美仁爬过去从他的裤兜里摸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杜小倩的名字,她陡然冒出一个念头,gān脆把杜小倩骗过来。事到如今,她不在乎再多杀一个人,况且还是杜小倩让她变得一无所有。
“喂,林萧,你不是说明天让我过去你们公司拿玫瑰花吗?这样吧,你喊个下属直接送到我的咖啡厅来吧,九百九十九朵,我可拿不动呀……喂,林萧,你在听吗?说话呀!”
“是我。”陆美仁语气出奇的平淡。
“噢,美仁啊,都被你听到了啊?林萧本来还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呢,明天不是你们结婚九周年纪念日吗?所以他定了玫瑰花……对了,我还让林萧带了一只农家jī回去,用高压锅炖一下就可以了,他说你最近身体不好,jīng神恍恍惚惚……”
7
“艳红……”
杜小倩不耐烦地打断了坐在她对面那个男人的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艳红,我叫杜小倩,杜小倩!”
“好,我下次一定记住。”男人点点头,他是这座城市最有名的整容医生连麦,“不过有件事qíng我一直想问你,杜小倩……是你杀的吗?”
“在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杜小倩,那就是我。话说回来,我真得好好感谢你,手术做得这么完美,陆美仁还以为我死了,她万万没想到我会以杜小倩的身份回到她身边。”
连麦眯着眼从包里拿出两张机票:“艳……哦,小倩,林萧已经死了,陆美仁已经疯了,现在你的仇也报了,我们明天就去美国好不好?那边催了我很多次,让我过去发展。”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杜小倩冷哼一声。
“为什么?”连麦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你以为我愿意跟一个可以做我父亲的老男人私奔吗?可笑!”
连麦挺直身子,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老男人?咱们不是说好的,等你报了仇我们就一起去美国。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为你抛妻弃儿,还不惜装成换煤气的把刀放在林萧的枕头下……”
“那又怎样?”
“你就不怕我把所有事qíng抖出去?”连麦失望地极了,话中带着威胁。
杜小倩点了一根烟,静静地跟他对视着,然后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靠近他身边,一字一顿地说着:“不怕,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鬼屋》
古妍想到这个游戏的时候,她的心砰砰直跳,既好奇,又有一种朦胧的憧憬,难以形容,可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当她把那张纸条悄悄放到某一件衬衫的口袋里时,她不知道,这个看似làng漫的游戏,其实——是致命的。
1
16岁以前,古妍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她得到父母所有优点的遗传,更得到父母掌上明珠般的宠爱。可是,伴随父母的突然离婚,古妍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不爱与人jiāo往,甚至很少在家吃饭,放学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尽管继父王叔叔看起来比父亲还要疼她。
学校里,古妍是个孤僻的学生,过分安静,男生们在背后给她取了绰号“冰美人”。是的,古妍确实漂亮,但她太封闭了,封闭得就像一座冰山,不让任何人走进她的内心世界。结果越是这样,越多男生喜欢她。一直到她大学毕业,步入社会,她没有jiāo过一个男朋友,她纯净得就像一张白纸。
古妍之所以不jiāo男朋友,是她的眼光太高了,其次就是父母的离婚给她留下了擦不去的yīn影。她在潜意识里害怕,对周围的人和事都产生怀疑,不再轻易信任。
大学毕业以后,母亲希望古妍去店里帮忙。母亲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开了一间品牌服装店,专卖男装,生意很好,经常忙不过来。古妍不愿意,硬是去一家广告公司应聘,出乎意料地顺利,第二天就正式上班了。待古妍的工作稳定后,她不顾母亲跟王叔叔的反对就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下房子。仅仅偶尔回去看看母亲,每次她一回家,王叔叔显得特别开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关切地问长问短,这么多年过去了,古妍已经不再那么恨他们了,可她始终忘不了当年父母离婚时父亲在雪地里抱着她痛哭的那一幕,所以,她始终无法把王叔叔当成一家人。
生活过得非常平静,平静得看不出会有任何波澜。是的,恐怖永远藏在未知里,我们永远无法预知下一秒钟将会发生什么。所有的离奇和恐怖,从qíng人节那一天悄然而起……
2
qíng人节的那天,公司放了假,古妍便跑到母亲的店里。正好进了一批衬衫,母亲忙得不可开jiāo,一见到古妍,赶紧喊她帮忙整理衬衫,而后自己就到外面招呼客人去了。
古妍看着眼前那一堆衬衫,突然想起了一个游戏,于是她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因为怕被母亲看见,她迅速写下了一段简单的话:
如果你看到了这张纸条,那证明在茫茫人海中我们是有缘的。我是一个孤僻的女孩,但我一样有着自己的梦想与追逐,如果你是一个未婚男士,你愿意跟我一起玩这个游戏吗?我的电话是1395969XXXX,古妍。
接着,古妍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她把纸条折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衬衫口袋里。
古妍一直到晚上八点才离去,衬衫卖出去许多,但衬衫被弄乱了,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件藏有纸条的白衬衫有没有卖出去。回家的路上,古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她先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你是古妍吗?”那边传来一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磁xing。
“是的,你是哪位?”
“qíng人节快乐!我叫陈浩,我想跟你jiāo个朋友,我们可以见面吗?”
对方很直接,跟她平时认识的那些男孩截然不同,古妍马上意识到他很有可能是看到了那张纸条。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突然有点紧张,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方听古妍不再出声,不确定地问:“在吗?是不是不方便?”
“呃……不是,请问你在哪?”古妍本来准备拒绝,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见面,这个游戏是自己要玩的,现在人家找到你了,你又退缩,这算什么?
“我在南山路跟横新路的十字路口,你呢?”
“好,你在那儿等我吧。”
古妍此时就在南山路,她只要再往前走两百米,就能看到那个十字路口。
她把手cha进大衣口袋里,往前走,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她在想那个人什么样子。很快地,她就停在了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车辆,她突然想到,刚才忘了问那人穿什么衣服。她拿出手机,正准备拨打他的号码,一眼瞧叫站在对面的一个老头正在东张西望着,像是在等人。
不会吧?老头?这么搞笑?
老头的视线停顿在古妍身上,像在揣测什么,古妍的心一下子凉了。
正当古妍犹豫着是逃跑还是走过去的时候,她的脚后跟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立马回过头,只见在她的脚边停有一辆电动玩具车,车窗上cha着一朵玫瑰花。她好奇地蹲下身,准备去碰玩具车。谁知玩具车却迅速地倒退而去,停在不远处一双脚的旁边。古妍诧异地抬头看去,眼前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穿着一套黑色西装,个子很高,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他向她走了过来,xing感的嘴角微微上扬,还是那个颇有磁xing的声音:“古妍?”陈浩?他是陈浩?古妍接过花,羞涩地笑开了。
3
古妍返回家时已经深夜两点多,她从未像今天晚上这么开心过,她觉得自己恋爱了,躺在chuáng上时甜甜地回忆着晚上的点点滴滴。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马上清醒过来,竖起耳朵,那是高跟鞋扣击楼梯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带着一种空dòng的回响。
谁?她不由打了个冷战,继续凝神听着,那脚步声始终保持着一样的距离,不远不近,没有上楼,也没有下楼,就好像在楼梯处原地踏步一样,一次次扣击着她脆弱的心脏。
她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一种无声的恐惧迅速将她团团围住。
过了一会儿,她颤抖着打开了灯,脚步声戛然而止,四周骤然一片寂静。
她又关了灯,四周仍是一片寂静。难道刚才的脚步声是幻觉?可是,怎么会如此清晰的幻觉?
这套房子是公司的一个同事介绍的,属于私人住宅,三层楼,古妍就住在二楼一个房间。住在这边相当安静,虽然离市区有点远,可房租便宜,而且古妍不喜热闹,所以她只看一眼就喜欢上这里了。前些日子,三楼那对夫妇搬走了,所以整幢楼就只剩下古妍一个人,但是古妍从未感到害怕,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个房子会闹出什么古怪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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