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乃是至yīn至邪之物,墨斗正好克至邪之物。我之所以在墨斗里加入指尖血,只不过是加qiáng法力而已。
墨斗线一弄好,我就叫老汤过来帮忙,二人合力,扯起墨斗线,然后就将被朱砂阳火烧身的活尸给缠了起来。
墨斗线一缠在活尸的身上,根根黑线在天眼里都金光乍现,而活尸更是惨叫震天,倒在地上连动弹都动弹不得了,墨斗线所缠的皮肤之下,丝丝黑烟直冒,就如一根根烧红的铁丝一般,陷扣入皮ròu之中,好个厉害。
见用墨斗线果真将活尸给制服了,我和老汤都大松了口气,而这时去取筷子的马云也小跑着回来了,我接过筷子,老汤qiáng行将马老爷子的手按住,而我则用筷子狠狠夹住他的中指,然后用力就是一掰!
我心想,成不成,就看这一下了。
只听见活尸发出一声怪叫声,然后全身的力气顿时一消,整个人都疲软了一般再也没了动静。看到这里,我心中大喜,成功了!
我大松了口气,回头一看,只见此时一个鬼魂一动不动的站在我的背后,这个人可不就是从尸体里掰出来的马老爷子的亡魂么!
第七十二章yīn阳两隔痛断肠
马老爷子好像对之前的事qíng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脸的迷茫,当他看见躺在地上的ròu身时,不由暗自伤神,显然他发现自己如今死了,这个现实让他无法接受。
马云因为之前被活尸掐了个半死,受yīn气侵身,所以此时倒也能看见鬼了,见到自己的父亲站在眼前,顿时就哭了起来,跪在马老爷子的面前,不断抽泣。想伸手去抚摸自己的父亲,可是yīn阳两隔,他又怎么能真的抚摸到呢。手一伸出去,就穿过了马老爷子的身体,什么也触碰不到。
马老爷子缓缓将目光从ròu身移向膝下的儿子,也不由泪流满面,伤心yù绝,一口一个儿呀儿呀的唤着。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不舍与悲伤。
是啊,在阳世活了几十年,这家人亲qíng又有几人能够放得下呢?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是不会明白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的。
看到他们父子二儿伤痛yù绝,痛哭流泪的样子,我和老汤也暗自神伤。正所谓,树yù静而风不止,子yù养而亲不待。有多少子女直到父亲离开了,方才明白父母亲人的重要。又有多少父母,能够受得了这种yīn阳两隔寸断肠的煎熬?
马老爷父子二人哭泣了一会儿,马云就问他:“爹啊,你刚才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不认识儿呀?”
马老爷子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人用针在刺我,生不如死啊。”
马云一听,然后就转头看向我们,问道:“先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事到如今,自然不可能去瞒他,于是我就说:“马老爷子之所以会诈尸,是因为你为他准备的棺材被人动过手脚,下了七枚铁钉。”
“什么,被人动过手脚?”马云一听这话,吓了一大跳。
“是啊,那七枚铁钉又叫七煞钉,马老爷子躺在里头自然就会受不了其中的煞气,受到煎熬。这也是为何马老爷子会两次诈尸的原因了。”我点了点头,解释道。
马云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不敢相信的惊道:“怎么会这样?”
老汤没好气的道:“这就得问你自己了,你们马家到底得罪过什么人,对方竟然连死人都不肯放过。”
马云却一脸的糊涂,也不知道他这是装的故意不告诉我们,还是真不知道,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可能有人会害他。
老汤说:“那你是不信我们喽?”
马云一听,连连摇头说不是,只是自己想不出到底会是谁要害他马家。
见马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yù害马家的仇人,于是我就说:“马老爷子的那口棺材是哪儿来的?”
马云说:“我在街上老陈家的棺材铺里买的,难道先生的意思是说老陈在棺材上动的手脚?”
没想到打造这口棺材的竟然是我的本家,我苦笑了一下,急忙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并不能确定,只是七煞钉是钉在棺材上的,所以打造这口棺材的木匠也是有几分嫌疑的。当然,如果你与他无仇无怨的话,那倒是我多想了。”
马云说:“我和老陈无怨无仇,从未有过什么过节,按理说他不该害我呀。”
见马云也想不出个头绪来,我也就叹了口气,道:“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到底是谁yù对你马家不利,也只有你们自己才能想得起来。”
这种私人恩怨之事,我自然是不想去过多的cha手,这也是我们yīn阳行当里的禁忌,免得给自己惹祸上身。特别是万一对方道行高深,你若是cha手他人恩怨,说不定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说在解放后不久,就有这么一件事qíng。说的是有一位村民中了蛊术,全身流脓,脑袋都烂得没有头皮了,生不如死,其家人找到一位yīn阳先生,请他前去解蛊。那位yīn阳先生明知此事乃是私人恩怨,却念其可怜,还是决定出手替那村民解蛊。结果他不但没替那位村民解去蛊,反而还把自己小命都给赔上了,就在他前脚刚迈进那位村民家的门槛时,就突然莫名其妙的口喷鲜血,直接毙命了!
明眼人都知道,那位yīn阳先生是被人用邪术给害死的,因为他不该去cha手别人的私人恩怨。
原来,那位中了蛊的村民,并不是什么无辜之人,之所以会被人下蛊,完全是报应。据说,文革破四旧的时候,村里来了一群红卫兵,说是听说这个村里有个搞封建迷信的道士,扬言要绑他到县城去批斗。当时村里的确有一位道士,平时常常替十里八乡的村民破灾解难,做过许多好事。当时在村里大礼堂的大会上,村民们感念其以往的恩德,都不愿揭发这位道士,可是哪知这时有一位村民却站了出来,说愿意作证,证明某某就是搞封建迷信的那个道士。
这下可就坏了,红卫兵当下就跑到那位道士家中,将他五花大绑,先是抄家,后是批斗,最后关进了县城的大牢。再说那位道士本有一对妻儿,妻子见丈夫音信全无,以为是被红卫兵给斗死了,于是便抱着一岁大的儿子,绝望的投井自尽了。数年之年,那位道士从大牢里放了出来,回到家中得知妻儿凄凉下场,于是就打算为妻儿报仇,而他报仇的对象自然就是当初那个向红卫兵揭发自己的村民。而这个村民,就是上面所说的那位中蛊的人。
试想一下,如此深仇大恨,你要是去cha手阻碍,对方能肯善罢甘休么?
也正因如此,在yīn阳行当里,他人的私人恩怨,我们是不能轻易cha手的。因为,或许在你看来,眼前这个苦主正在受尽万般苦难与折磨,但是恩恩怨怨谁又说得清楚呢,到底他是真的苦主呢,还是罪有应得呢?
就如同上面这个故事一样,到底是那位中蛊的村民可怜呢?还是那位被村民揭发,而家破人亡的道士可怜呢?
所以,有些恩怨如若你轻易cha手,难免重蹈前面说的那位yīn阳先生一样的下场!
当下,我也不再多说此事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凌晨四点了,马老爷子也该上路了。于是便对他们劝道:“时辰不早了,你们有什么话就快点jiāo代吧,别误了老爷子下去的时辰。”
马老爷子一听这话,立即就又伤心的哭泣了起来,他说他不愿下去,他放不下阳世的家人。哭哭啼啼的无论怎么劝,他就是不肯走。
这下我和老汤都傻眼了,都说头七回魂夜,家人须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著也要躲入被窝;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看来,这老辈们传下来的规矩一点也没错啊。如今的马老爷子,可不就是因为见到了家人,所以不愿回yīn曹了么?
正所谓,yīn阳两隔,这死了的人又怎能久留于阳世呢?这岂不是乱了yīn阳之道?
当下,我就对马老爷子劝道:“老爷子,你已到如今地步,已是没有还魂的机会了,你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现实。生死轮回,有生就有死,此乃天道,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正所谓yīn阳两隔,路不同,你若久留阳世,等到地府派来鬼差拘你下去,可就少不了受一番刑罚之苦了。”
马老爷子听我这么说,却是并无所动,依旧不舍离去。
这时,老汤就示意马云去劝说。马云于是就跪在老爷子面前,一边哭,一边劝着父亲还是听我们的话,快快下去。
如此,马云劝了好几分钟之后,马老爷子伤心yù绝,最后无奈的叹惜了一声,带着满满的不舍与无奈,缓缓转身,一个人默默下了楼,朝门外走去……
我们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孤零与悲凄,直至走出了马家大门。yīn风凄凄,大家的心也悲凄凄……
这真是生离死别,yīn阳两隔痛断肠。可是,这就是生死轮回,一朝踏上huáng泉路,红尘滚滚恍如梦,人一旦死了,就如梦醒了,这红尘梦中的一切也就与你无关了。
第七十三章门前的棺材
马老爷子回yīn曹地府去了,这次的麻烦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化解了,而那口被人动了手脚的棺材在打斗中也变得四分五裂。
马老爷子的亡魂虽然下去下边了,但是他的身后事还是没有办完。因为如今没有了棺材,马云本打算再去买一口回来,不过我却叫他算了,如今马老爷子的头七已过,按照当地旧习已经可以入土安葬了,也就没必要再去装殓尸体了。于是,我叫马云直接打电话到殡仪馆,让殡仪馆那边派人来将尸体运走,天亮后就火化安葬。
或许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qíng,这一次马云倒是听取了我的建议,打电话叫殡仪馆的人过来了,当马老爷子的尸体运走时,天也就亮了。
当天,我们就将马老爷子火化、下葬了,马老爷子的丧事也就算办完了。到得此时,我和老汤也算是松了口气。期间虽说是一波三折,但是结局也算是太平圆满,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晚上,马云请我们回到了他家的别墅,设宴款待,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同时也将之前谈好的劳务费十五万元现金付给了我们。
我们很gān脆的就收下了这笔钱,虽然这笔钱数目很大,但是我觉得对于马云来说,这笔钱他付得值。换句话来说,若不是身为yīn阳先生,有替天行道的责任在身,当初他们那样怀疑我们,别说劳务费翻一倍了,就是给再多钱我们也转身就走了。
马云倒是频频向我们敬酒,感激之qíng溢于言表,看得出来经过此事,他是打心底的感激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他的儿子马龙却表qíng冷淡,或许是因为萧楠的原因吧,看得出来他对我并无好感,哪怕我救过他们全家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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