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震惊不已，心中却想到了之前胭脂夜叉手底下的张润凯就曾经说过这样的法子。
我当时只是因为这种方式只是能够让活人和厉鬼相互结合，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损人利己的霸道法子。那这么看来，少师手底下的女鬼倒真的是倒霉，被他“驾驭”几次之后，这些女鬼只怕就会烟消云散，灰飞烟灭了。
说话间常霸先已经带着人走到了场子之中，他脸上毫无表qíng，只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气势令人浑身难受。
常霸先站在这里，就好像整个南京是他的地盘一样，他声音洪亮低沉，高声道：“杨烨是谁？”
四个人，不多不少，常霸先似乎已经学会了如何端架子。
不管常霸先在南京是个多么恐怖的人物，这里毕竟还是郑世欢的场地。
郑世欢一声冷笑，大步向前。作为一个在南京城玄门世家长大的公子哥，郑世欢在“嚣张”二字上从来没有输给过谁，就算对方是常霸先。
“这不是鼎鼎大名的常爷么？”郑世欢冷笑着说道：“没想到您今天晚上大驾光临，早知道我就好好准备准备了。现在您来的突然，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款待的，倒是有几瓶我喝剩下的酒，虽然是喝剩下的，但是也是好酒，我觉得拿来给您喝，也算是不rǔ没了你……”
常霸先眉头一皱，没想到之前还在自己面前畏首畏尾的郑世欢短短今天的功夫就变得这么嚣张。
背后一个黑衣保镖上前一步，似乎准备动手。
少师伸出手来拦住他，微微一笑说道：“常爷还没开口，你着什么急？”
常霸先虽然嚣张，却也不是没有城府之人，他知道郑世欢之所以这么嚣张绝对不是因为脑子进水，而是现场一定有什么高手在。
常霸先缓缓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道：“郑公子，今天倒是好大的口气，看起来终于是长大了，不再依靠自己的爸妈，或者爷爷奶奶了，是不是？”
郑世欢冷哼一声，没急着还口。
常霸先继续说道：“如果我的消息不错的话，杨烨应该在这里吧。呵呵，我前一段在苏城看过他和胭脂夜叉徒弟的jiāo手，这小子本事不大，运气倒是真不错，他在哪？为什么不敢出来和我说几句话？”
既然常霸先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要是在缩头缩脑，反而显得泄了士气。
我轻轻一笑，上前一步说道：“早就听说常爷文韬武略样样jīng通，在金陵城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今天一看，也就不过如此嘛……”
常霸先在郑世欢和我的面前连连吃了两个瘪，脸上表qíng已经yīn沉到了极点。
他冷笑一声，qiáng行压住自己的怒气，说道：“哦？你就是杨烨？那么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个不过如此了？不过丑话我先说在前面。你要是说的不对，我可要你付出代价。”
这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看得出来常霸先已经知道huáng骅和庄楚的事qíng了。
面对常霸先的凌厉杀气，我倒是没有怯场。杭州的胭脂夜叉、徐州的蝮蛇、苏城的吴王……这些人哪个比常霸先弱？就算能力上比不过常霸先，至少也都是独占鳌头的霸主，我既然在他们的场面下磨练出来，自然就不会在常霸先面前丢人。
“呵呵，我在南京算是初来乍到，很多事qíng都不太懂。不过我倒经常听说常爷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可是前几天你手底下有个叫什么huáng骅的走狗，居然半夜三更到我师父的府邸撒野……说句实在话，他的行径可真够给您常爷抹黑的。所以我说你常爷不过如此，不算冤枉吧？”
一番话说完，我看到常霸先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轻轻一笑，没有急着再多说，而是先看看常霸先准备做出什么反应。
第286章师徒
不用说也知道，常霸先今天过来就是为了huáng骅被杀的事qíng来的。庄楚虽然今天没有到场，但是我已经确定他逃到了常霸先的身边，早已经通风报信了。
面对我的挑衅，常霸先表现的反而比刚才淡定一些。他一双鹰隼一般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先是沉默片刻，之后冷不丁问道：“huáng骅死了？”
我也懒得和他故弄玄虚：“死了。”
“很好。”
常霸先表qíngyīn狠，咬了咬牙，之后又问：“庄楚是你动手打的？”
我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虽然打伤庄楚的是熊猫，但是熊猫是我的人，所以他动的手和我动的手也没什么差别。
就在这时，常霸先朝着背后的严婆婆轻轻点了点头，严婆婆冷笑一声，忽然从脚边拎出来了一个小女孩。
大家都没有看到这个小女孩是怎么出来的，刚才严婆婆身边明显一个人都没有，可是现在却忽然多出了一个小小女童，而且这小小女童偏偏还脸色惨白惨白，像是刚从面缸里头涮了一圈出来一样……
苍白的脸，通红的眼珠子，再加上乌黑乌黑的眼眶，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小女孩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鬼”。都说严婆婆随身养鬼，身上的鬼更是不计其数，一个比一个凶恶，看起来的确如此。
常霸先抬头看了我一眼，冷笑着说道：“严婆婆，这不知道死活的小伙子可就jiāo给你了。”
严婆婆闻言一笑，脸上的皱纹一下子皱了起来。这老太婆长相实在诡异。如果不说话没表qíng的时候看起来还挺慈眉善目的，然而一旦她脸上的五官运动起来，我便总觉得这老太婆的一张脸皮都要烂掉了……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养鬼驭鬼的大宗师，身上更是自带一种灵异的色彩！
眼看着严婆婆朝着我笑，我瞬间觉得浑身发毛。
这老太太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慈眉善目，因为她的笑容是yīn冷的，尤其是她一双眼睛中的那种怨毒，居然和厉鬼别无二致！
大掌柜的笔记中曾经写到过，有的人，尤其是南方边陲的一些养鬼人因为常年和厉鬼jiāo流，心智上受到了厉鬼的影响，会产生对厉鬼的“趋同”。所谓“趋同”，就是人和厉鬼越来越像，甚至到最后分不清谁是人，谁是厉鬼。
看现在的qíng况，严婆婆明显已经因为养鬼太多而产生了趋同，她和她身边的小女鬼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分不清谁是活人，谁是死鬼。
恐怖！
这老太太简直太恐怖了。
我和老太太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她如果想要动手，我明显无法闪避。而其实当她拽出脚边的那只小鬼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这才是她真正的攻击手段。一个老迈枯朽的老人能有什么攻击力，攻击力明显在那只小女鬼的身上。
果不其然，只见老太太低声说了什么，小女鬼忽然朝着我一抬头，一张嘴，一道冰冷的寒光从小女鬼的口中朝着我喷she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依然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用出这样的攻击手段来。
郑世欢吓了一大跳，虽然这家伙从小就在玄门之中厮混，但是终究还是接触正道多过邪门歪道，而这位严婆婆养鬼的手段明显不怎么光明，小女鬼口吐莲花倒是常见，但是口吐凶器真的是就此一人。
眼看着这道寒光直接朝着我的脸上冲来，我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暗器，要是真让它碰上我的脑袋，那我只有死路一条。
危急关头我手抖长剑，挽了个剑花，只是不知道这一剑下去能不能挡住小女鬼手上诡异的招数。
眼看着这道寒光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就在这时，变故途生，只见这道寒光忽然拐了道弯，朝着我旁边的角落里轻飘飘落下，最后掉在地上，居然把地面上砸出一个小坑出来！
显而易见，这小女鬼的招数霸道无比，简直令人心惊ròu跳。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小女鬼的这招为什么忽然被破解，而且落在了地上。
就连cao控女鬼的严婆婆都“咦”了一声，一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qíng。
忽然一声冷笑传来，只听一个yīn森声音缓缓说道：“扬州的严婆婆怎么也是成名超过五十年的前辈高人，光天化日的这么欺负一个后生晚辈可真的不太合适吧？”
循声望去，我终于看到了我的救命恩人。
老谭一身西装革履猛地从角落里站起身来，走到我们面前，他一双眸子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整个人似乎又换了个样子。
不同于“老谭”的衰老佝偻，也不同于昨天晚上在师父家里看到的那么láng狈萧索，现在的老谭站在大家面前，挺直了腰板，虽然只有一米七左右的个子，但是却给人一种挺拔之姿，一种无人可以望其项背的霸气。
老谭的确很老，除了很老之外，他长得也不是那么的体面，但是当他站在这里，一双眸子里闪烁发光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甚至就连常霸先在他面前都居然显得有些不起眼！
“常志，你跟老子学本事的时候，难道老子教过你要靠着别人的能力在江湖上行走么？”老谭冷笑着看着常霸先，毫不客气的喊出了他本来的名字。
常霸先本来并不叫常霸先，而是叫常志，而且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天师。
在他巧用yīn谋将老谭，也就是他自己的师父夜将军逐出南京之后才改了名字，变成了今天这个无法无天的常霸先。
老谭这一句话无疑说明了他自己的身份，现场人人惊愕，就连和老谭一直混在一起的郑世欢也目瞪口呆，震惊问道：“什么？你是……夜将军？”
老谭冷冷一笑，看着常霸先问道：“怎么？不认识老子了？”
常霸先下意识后撤一步，脸上的表qíng变了又变，嘴唇动了动，看样子似乎想要叫“师父”。
偏偏他又不可能叫的出口，因为两个人的关系早已经变了，当初常霸先在南京所有玄门道友面前数落夜将军的罪状，现在想要回头，根本已经晚了。
“你……你还敢回来？”常霸先冷笑着问道，虽然他的脸上已经流出冷汗，但是依然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更是用尽全力对自己的师父，也就是夜将军老谭表现出一副不屑和蔑视的表qíng。
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果不是常霸先现在还畏惧老谭的话，他当然不用这么用力过猛，矫枉过正的在老谭面前装模作样。
面对常霸先的质问，老谭只是轻轻一笑。
他的笑容相当轻蔑，全然不需要常霸先那样咬牙切齿才能表现出自己的凶狠和qiáng大来。老谭胸有成竹，所以才能够做到这样坦坦dàngd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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