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啸绝岛_大醉大睡【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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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孤啸绝岛

  作者:大醉大睡

  文案:

  剑客老夫夫,到处秀恩爱,

  平时太正直,谁都想不歪。

  恩爱秀不成,感觉好心塞。

  攻受无差!有点土气的美人高手→_→ ←_←剑法优秀的豌豆王子

  著名老骗子的爱孙于十三年前失踪,因信誉破产屡屡报案失败。

  美男夫夫循线追查,不料,灭门屠杀案、nüè待致死案、雇凶杀人案、qiáng迫自杀案、投毒谋杀案、非法囚禁nüè杀案、连环绑架残害案……一案案井喷般冒将出来。

  台上演着戏,戏中有古怪。这《孤啸绝岛》说的是――

  斯人有qíng有义,举目无故无亲。

  世上有口难言,平生有死无二。

  有前传《大梦十八年》,然而本文故事独立,无论你没读过前传还是读过但忘光了都不要紧嘿嘿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qíng有独钟 天之骄子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颂风,季舒流 ┃ 配角:萧玖,孙呈秀,潘子云 ┃ 其它:无差,武侠

  ☆、梁上君子

  那人盘膝端坐在生满青苔的假山深处,安安静静地坐了整整一夜,连手指都不曾动上一动。

  曙光初照,照亮他的脸:眉目秀慡,神态斯文,皮肤白嫩得出奇,像个娇生惯养的读书人家少年子弟;一双眼睛黑多白少,有一种孩子般的明澈灵动。

  总之半点都不像一个贼。

  可他现在真是一个贼。

  贼认真倾听着假山附近一间卧室里的动静。卧室的主人是鲍家的小公子,正在备考秀才,考期临近,每日早起晚睡苦读。天色才微明,他已经起了chuáng,离开卧室去吃早饭。

  等他脚步去得远了,贼双脚踏地站起,借着起身的动作舒展开全身肌ròu,瞬间缓解了枯坐一夜的僵硬。他轻轻跳下假山,蹿到卧室半开着的窗前,飞速往里面扫一眼,确认无人,左手撑上窗的底框,一侧身便敏捷地钻进去,伸手拿起chuáng头一沓整整齐齐的散页笔记,然后原路返回。

  在假山中的隐蔽之处,贼飞速地阅读纸上字迹,还捋起袖子用指甲在胳膊上划字,简要记录关键内容。他的皮肤极容易留下痕迹,不久就鼓起一些清晰的红色小字。

  读完纸上全部内容,贼再次跳进鲍小公子的卧室,把那沓笔记放回原处,刚刚松手,一阵jiāo谈声就从远处传来。这贼神色冷静地小跑几步,纵身跳出窗外,闪到屋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远远走来,眉飞色舞、旁若无人的青年文士侃侃而谈,衣着光鲜、神态恭敬的鲍小公子凝神细听,谁都没留意这边的动静。

  文士道:“后天的院考,你入场不要慌,按照我说的答题便是。新来的这位宗师是江南人,今年四十二岁,师从……”细致地分析起院试主考大人对文章的偏好。

  等他们离开,贼立即冲向距离此处最近的院墙,脚下发力跃起,左手勾住墙顶,右脚随后攀上,堪堪蹲在高高的墙头;他往墙外的地面上扫了一眼,纵身跃下,踉跄一步,这才站稳。

  显然,这不是个惯偷,身手虽然利落,轻功却非上乘。

  但此贼十分大胆。只见他随意拍掉身上浮土,就毫不心虚地走上大路,一直走到城南一个小院落的门口轻敲。如果这时城里的江湖同道路过,一定会多看一眼,因为这小院是赫赫有名的尺素门在本城的地盘之一。

  门被打开,露出两个十多岁的小童生并排站立,他们既尊敬又亲近地齐声叫道:“老师!”

  原来这位梁上君子,正是尺素门请来教导孩童念书识字的先生季舒流。

  一关上门,两个学生纷纷嘘寒问暖,季舒流立刻摆手:“别说话,快去备纸,等会我该忘了!”面对学生,他换上一副为人师表的面孔,顿时老成许多,看上去勉qiáng能过二十了。

  学生们不敢怠慢,立刻备纸研磨,季舒流站在桌前提笔疾书,运笔流畅而不失清劲端正,笔下一条条都是鲍小公子的举人老师押的院试考题。

  季舒流身无功名,出身江湖,尺素门让他教书,本是因为他既认识字,又练过武,足够镇住一群自幼习武、热衷闯祸、曾被无数先生撵回家的顽劣孩童,甚至更多是因为尺素门二门主秦颂风与他jiāo好,见他没有谋生的活计,便寻个借口将他拉拢在尺素门。

  没想到短短几年间,原来的顽童们虽然没被撵回家,自己却不肯再念书了,倒是原本就比较乖巧的孩子里头,不动声色地出了两个一路通过县试、府试,有望考中秀才的好学生,由于都是家中独子,而且父亲早亡,已决心弃武从文。季老师也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深感责任重大,亲自送学生到府城来考院试,又生怕功亏一篑,听闻史举人有押题奇准之名,正在指点鲍小公子,便打起了偷窥的主意。

  他当然知道这样不太对,但他就是忍不住。

  这边才落下最后一笔,懂事的学生就送来一杯温水。

  季舒流几口喝光,清清嗓子,压低声音仔仔细细地把记忆中每个题目后关于破题禁忌、作文要点的注解说明一遍,连他偷听到的主考大人偏好也原封转述,最后小小开了个玩笑:“幸好他没把笔记揣在怀里,否则我没练过什么空空妙手,难道趁他洗澡的时候偷出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忍不住咳嗽几声,自己找来件外衣披上。昨晚为了寻觅机会露天而坐彻夜不眠,实在辛苦,有点受凉了。

  这只是小事,他内功根基很牢固,调息片刻就能恢复,不可能当真生病。

  年纪大一点的那学生却露出担忧之色,诚恳道:“学生无能,连累老师费心。老师不惯cao劳,千万保重身体!”

  季舒流摆手道:“别跟我客气。其实擅闯别人住宅不是好人该gān的事,我是半个江湖人,一时心痒就忍不住出此下策,你们长大以后可不能学我,想要弃武从文就乖乖把江湖气洗gān净,被抓住不是闹着玩的。”

  小点的学生凑上来道:“我们都懂。老师身体弱,别累坏了,快吃点饭、补个觉吧。”

  季舒流失笑:“谁说我身体弱?不要听信江湖谣言。”

  “钱师叔就说过……哎呀老师别打!等我考完了请你吃城里最大的酒楼!”小学生施展轻功,倒着跳开一丈远。

  季舒流原地不动,收回刚才作势扣向学生腕部的手:“不用你请,我在外面住不惯,你们考完我立刻就回山庄去,不陪你们等消息了,反正城里还有别的兄弟照应。”

  小学生又凑过来,故意挤眉弄眼可怜兮兮地道:“老师不在,我们等消息的时候害怕。”

  季舒流笑出声:“这孩子,装什么装!”又罕见地板起脸严肃问道,“你们都练过武,对天下各种武器、各家门派的弱点所在,知道多少?”

  大学生目露困惑之色:“比较有名的,大致都听说过一些。”

  “那我问你,你小时候练武,功夫是花在钻研天下武学弱点、寻找克制之道上,还是花在勤修内功外功、练习如何应对各种明枪暗箭上?”

  小学生抢着道:“明白,老师是让我们用心把自己的文章写好,不要把太多心思花在押题上。你放心,我们都知道你冒险去鲍家探听消息只是怕我们吃别人的亏,真功夫还在文章内。”

  大学生也道:“以后无论是习文还是修武,我二人都不会抱有侥幸之心。”

  季舒流补充:“没错。现在可以把题目练熟,却不要被拘泥住,到了考场上,押对了题不要心喜,押错了也不要心慌,学政的喜好可以考虑进去,却不要刻意讨好附和。”

  两个学生用力点头:“明白。”

  季舒流这才恢复了笑意:“别太紧张,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有个题目你们没做过,去写出来,我等会帮你们参详参详。”

  <二>

  数日后,季舒流回到尺素门栖雁山庄的山脚下时,天色已近huáng昏。

  平缓的山路上很安静,只有两人两马。同路的是一位满头银丝如雪的老太太,一张脸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枯huáng多皱,没有九十岁也有八十多,足可以做季舒流的太-祖母。她弓着腰骑在马背上,握住缰绳的手颤颤巍巍,在夕阳下显得怪凄凉的。季舒流总担心她会掉下去,不知不觉放慢了马速,一路跟在她侧后方,随时准备在她落马的时候把她捞起来。

  她有所觉察,回头上下打量季舒流几眼。季舒流的长相一向特别讨年长之人喜欢,她似乎也没能例外,gān瘪的嘴角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浑浊的眼睛里竟然还闪出一丝狡黠的光芒。

  这段路没有分岔,只通向栖雁山庄。季舒流心知她虽然并非习武之人,却也十有八-九也是个江湖同道,于是露出一个很乖的笑,没有攀谈。他的身世太复杂,是不敢随便和陌生江湖人结jiāo的。

  行至山庄门口,却见大门紧闭,山庄侧面一处空地上传来犀利的刀剑破空之音。站在山路上被墙挡着,看不见那边qíng形,但只闻其声,也能想象对决之激烈惊险。

  此一战并不避人,有寥寥六七人遥遥观战,观战者有的年轻,有的年长,但目光无不jīng华内敛,实属高手。

  季舒流随手把马栓在旁边的树gān上,也过去观战。只见那片空地上有两个快如残影的人正在激烈地jiāo手,一人用厚背长刀,一人用软剑,用长刀者身材高大魁梧,内功浑厚,刀法施展开来如有山呼海啸、平地起雷之势,满地树叶都已被刀风斩碎,四处飞扬,用软剑者相比而言清瘦修长,轻功出神入化,身如轻絮,在长刀卷起的凛冽寒风中摇而不坠。

  用长刀者是燕山派掌门大弟子方横,用软剑者就是尺素门主管江湖事的二门主秦颂风。

  二人都是正值青年的当世高手,对招之快已非武功低微之人所能领会,所以观战者反而不多。季舒流也已堪堪踏入一流高手之境,因此只看一眼,眼神就再也挪不开了。

  不过数招之内,一直只是纠缠轻触的刀剑突然重重相jiāo,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秦颂风整个人几乎飞了出去,连退三步,双脚又在地上往后滑出几寸才停住。

  方横抹一把头上的汗,沉吟道:“第二十二招我出得不稳,你本有机会胜我。”他约有三十四五岁,声音洪亮明朗,正如其人。

  秦颂风背对着这边,他的声音年轻些,粗糙得几乎有些土气:“咱们说的是你第二十三招的破绽,我当然要在你第二十三招上出力,接着来!”

  “来”字刚落,方横再度出手,到得第二十三招,二人的兵器再度相撞,这一次秦颂风狠狠摔在地上,闷响声几乎盖过刀剑的余音,连方横都吓了一跳:“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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