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口斜she进屋内,碧海青天,微风chuī拂过窗帘。看得见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之中飘dàng,柜子的yīn影渐渐延长,墙上挂着的钟表指向中午十二点。
Station的gān部宿舍间,是他们共同相处过的,并不陌生的空间。
通缉取消,杰森和朱利尔斯自然各归各位,再等上头下个命令。
呼吸难过。
莫生零摸索着扒开压在他身上的一只胳膊,胸口顿时舒畅。他从chuáng上爬起来,低下头闻闻昨天的套头衫,还留有战火硝烟味似的。
他刚脱了一半,甩开两条袖子,那只被他甩下的手臂便不安分地抬起来,搭住了他左肩,往下用力一拉。
“喂!”莫生零再次陷入柔软的chuáng铺,在双眼只能看得见黑暗时,他讨厌预定外的动作,以至于突然惊慌,难以保持惯有沉默。
刚睡醒,两人的头发都乱七八糟,尤其莫生零发尾比平时更不安分地乱翘,没个定型,当然左夭晴也没好到哪去,但是他又看不见自己,于是揉揉毫厘之距的人的脑袋,轻笑一记。
“零。”没洗漱,清晨他的嗓音偏低沙哑,鼓动耳膜,不禁令人头皮发痒,“早。”
说话间,他翻身在上,手掌贴在莫生零的背部,将其上倾,距离拉近,直至双唇透不出fèng隙得紧密贴合。
莫生零的身子不受控地颤抖一瞬,敏感的反应,无疑违背了他故作从容的大脑,手挪了挪位置,犹豫了会儿,终不算拒绝。
“说来,温习一下如何?”左夭晴的指尖自然地放到了莫生零脖颈腺体的位置,让他ròu眼可见地本能回避躲闪,“标记的方法。”说罢,他熟能生巧地放出些自身的信息素,轻松将莫生零皮下血管里潜藏的信息素撩拨而出,甚至煽动了些许安心的睡意。
啪。莫生零打开了他的手,果断利落。
“晴,那次胜负后,你尚未履行你的诺言吧。”
“嗯作你的锦标赛搭档?”
“少装傻。”
左夭晴有些烦躁地抓耳挠腮,兴致阑珊,头撇向一边,空气中蓬勃的气味dàng然无存:“我知道了!回答你的一个问题,对吧?”
“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想要你一五一十地亲口告诉我。”莫生零说,顿了顿,“别扯谎,我听过其它版本,比对得出来。”
左夭晴想说因为左司岳的【透析】,他早知道了,也不打算对他撒谎的,傻孩子居然还补充威胁?
他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沉浸找寻那份记忆――就像揭开一层伤疤,疼得龇牙咧嘴,可若放任不管,永远不会愈合。
他喜欢曲线迂回,喜欢谎言,而莫生零偏偏反过来,喜欢单刀直入,喜欢真实。
――你看,其实,他们也挺般配的。
Station的某些部门此时忙得不可开jiāo,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左司岳得来的数据,工作人员马不停蹄的分析结果,根据其中的qíng报,若他们敌人率先突破了研究的界限,那他们的处境将受到威胁。
搞出个黑dòng,开什么玩笑!最初听到左夭晴的报备,左丹云拍案而起。这种人自己一不顺心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恨不得所有活得好好的人陪葬,不是该死是什么?!
想起恋人的英姿,戚诺风不动声色地陶醉了几秒,最后低下头咳嗽回神正形,提醒自己莫要分心。
悬空列车沿轨行驶,听到消息后,戚诺风即刻抄起办公室座椅后的风衣外套,启程前往总部,半分也没耽搁。
他不喜欢去往总部见那些顽固自大、视财如命的老头子。
列车到站。是时候了。
他行色匆匆,径直进入眼前高耸入云的蜂窝型建筑,里面的装潢全是极简风格,搭配过于沉闷的配色,还是令人非常不适。
会议室的大门是黑色,而外面的地面则是白色,每每戚诺风推门而入,就感觉自己往泥潭中踏足,唯独今次,他如释重负,成竹在胸。
椭圆形长桌,人都来齐了,脸上显示出百般不耐烦的模样,屏幕亮起,呈现出多起和station有关的破坏事故兼新闻报道。
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们口中嚷嚷着,痛斥他“不懂战略cao之过急”、再或“jiāo给你们晚辈做事果然不行”之类云云,国家、人民、安全几个词被喋喋不休地反复提及。
戚诺风泰然受之,甚至没有坐下喝一口水,他沉默冷静地扫过每张脸,等待批判结束,才欠身鞠躬:“恕我直言,若前辈们有心监管,而非将税钱用于花天酒地、愉悦身心、腐朽糜烂的话,案件必不会频繁四起,罪犯不至于瞒天过海地生出如此祸患,危及民众,又何谈灭国。”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刷地站起,拳头砸桌,面前水杯中的水咣当洒了出来。
“晚辈的意思很简单,赶紧从你们的板凳上把屁股挪下来。”戚诺风道,“station会从你们的政体里分割出去,独立门户――我们年轻的一辈不才,可清楚一点,天下乱了,需要人安。”
说罢,他转身离开,黑色的门关上了,而他的双脚踏上白色的路。
报警器响了,走廊红灯闪烁,可无人来拦。
门口,站着的是安德烈和拉斐尔,第一黑手党的势力不一般,带领的队伍浩浩汤汤地上演了场围城;还有狱警们,他们的电击棒还滋滋冒光。
这场变革,戚诺风计划多时,他对权力本没兴趣,可做不到违背内心的正义。现在圣族信仰倾颓,总部内里腐蚀严重,恐怖分子放纵的态度日益见长,人心惶惶,他压抑了太久,忍到现在,自然要一锅端了才解气。
高位的人,本应对民众富有责任感――他是军人出身,怎不明白。
咕噜噜。
“”
听完左夭晴描述,比起chuáng又过了两小时,莫生零尚未开口,肚??倒先抗议起来了,他揉了揉胃部,凹下去确实有些难受。
喂左夭晴见他不打算回应自己费尽周章赘述的过去,大为不满,哭笑不得。
没办法,此刻饿了,饭比较重要,莫生零准备换衣服去食堂,如是想罢,他往chuáng边移,双脚踩着了地板,身子紧跟着动作,双臂伸开四周触摸。
注视着他的模样,左夭晴仰天长叹,抹了把脸,咬牙切齿:“啊、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他一手拽住莫生零的手腕,迫使他停步,另只手打了个响指,叫来小机器人,命令他们翻开莫生零房间的衣柜,挑几件衣服裤子过来。
等到货后,他自己从背后环抱过他,亲自服侍。
“晴。”莫生零蹙眉,阻止他的行为,“我是瞎了,不是废了。”
“可不么。”左夭晴语带讽刺,“我是个大活人,就在你身边,还是你向导,你说句请求让人帮忙难道会死?哪种效率比较高你不清楚?果然是瞎了,脑子废没废再说。”而且你不让我帮忙,我怎么吃豆腐占便宜,看来还是缺教育,左夭晴腹诽。
莫生零没再抗拒左夭晴近距离的亲昵动作,鼻尖萦绕属于对方的气息,熟悉感追溯回十年之前,令他安心。
突然地,他回想起他们从漆娅的空间出来,皆大欢喜的时候,埃尔南趁机把他单独拽到墙角的谈话。
“那个杰森,既然你家那位的医术都没找出你伤到哪儿了,”埃尔南挤眉弄眼,左看右看,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勾着他的肩在耳旁悄悄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双目失明是信息素紊乱的结果?”
莫生零愣了下,埃尔南继续道:“我不是当猎人呢嘛,公会里也经常有人拿工资去找向导各取所需――毕竟猎人流làng四方的,有固定向导的不多,但信息素和jīng神中枢都需要补给和梳理,不然很容易出现五感削弱,抵抗力下降,甚者发疯发狂的症状。”
“学校的保健医生不也常告诫我们哨兵,如果感觉什么不对及时去找他察看。不过你jīng神壁垒坚如磐石,稳得堪称标杆啊,所以只做定期检查,自然不把这常识的小事放心上。”埃尔南的食指挠挠脸,不大好意思地将视线撇开,“瞧!我不是唐子昊和藤野那样的聪明人,可聪明人总爱把问题想复杂了。嗯既然该找的人找打了,该做的事qíng也该多做做啊,别憋坏了,上火。”
“哦,”莫生零发誓如果他没失明,一定给埃尔南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他还是不忘说了句舞台剧的台词以表复杂的内心,“小伙计,你很懂嘛。”
“哎,小事,不要跟兄弟我客气。”埃尔南挺挺胸脯,故作谦逊地摆摆手,心觉自己真是棒棒哒的好室友。
“你在脸红?”左夭晴撩开他的额发,手掌敷在脑门上,“哪不舒服。”
他的鼻息直直扑在莫生零面上,惊得莫生零连忙一手呼开他凑得过近的脸――不行,目盲状况下,连触觉都过分敏感。
“晴。”莫生零yù言又止。
“嗯?”
“额,去吃饭吧。”他仓促地背过身去,又转头,像在等他答话。
这拙劣尴尬的演技,有待加qiáng啊。左夭晴挑眉,嘴上应了下来,心里也记上一笔,他不急着知道,零是守得住秘密的xing格,但绝不擅长伪装,左夭晴热衷这种猜谜游戏。
另一间宿舍。
浴室内,水漫出来,湿了瓷砖地板。
拉斐尔将全身浸入浴缸,红色的血将温热的水染红,遍布的伤口正缓慢地愈合。
门口,安德烈斜依在那儿,皱眉望着,手臂上挂着gān净的浴巾,他在生自己的闷气,严肃的面容,一句话也不想说。
“安,把浴巾放在洗漱台上吧。”拉斐尔的声音温润悦耳,展颜微笑,这等伤势,本应该是常人痛呼不止的,“这是我自己选的,怪不得谁。”
他的脊梁正中的位置,刻着jīng神烙印,可以增qiáng他力量的记号,不过不是左丹云的凤凰,而是简洁的单词,梵文,意喻疼痛。这相当于他反利用了jīng神力量供给的机制,所以受到的痛苦伤害越多越深,他越容易激发潜力。
“你管。”安德烈恶狠狠地反驳,瞪眼过去,心qíng反倒更加败坏了,“我偏要看着。”
拉斐尔的天赋值弱,那一阵子为变qiáng可谓不择手段,现在也喜欢以伤换命的方式博弈。
station警报敲响,战斗的号角嗡鸣,当下,食堂里的晴零正láng吞虎咽吃完第四碗饭。
“报告!大批舰队出现西南海域的上方!”
☆、三十六
Station派出的四人舰艇正急速前行,准备正面开怼,一骑当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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