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羁绊,是一个约定将他们联系,如今,这条线索再次指引他们向前,磨而不磷,木gān鸟栖。
从古至今的历史一直在证明,在最危难关头,人们往往能拧成一股绳,为了生存,为了守护,为了未曾如愿的梦,为了念念不忘的人。
教堂里祈福的人们如此虔诚,兴许穷尽他们毕生的信仰,未必能虔诚至此。
所有蜡烛的火芯跃动,小小一簇,似乎窗外的风袭来就会熄灭。
可它们现在摇曳着,一大片地照亮了整座礼堂。
说到底人类是不可思议的,或脆弱易折,或刚qiáng不屈,世界上孕育的神秘和奇迹,因此延绵不绝。
黑dòng里的掉出一个沉沉的实心球,砸向海中央。
球破了壳,飞出无数怪异的生命体,不是机器,长着翅膀,多足,最小的也有一扇门那么高,速度奇快,粗壮的四肢上附有体毛,爪牙锐利坚硬。
技术部马不停蹄地调出画面分析资料,初步结论是它们像僵尸没有大脑思考,凭借指甲、牙齿等进行低级的判断与行动。林斌下的结论是,它们还没有进化成高等智慧的生命体,可怕的是,是还没有。它们成长的速度太快了,贪婪地适应环境,疯狂寻找自己的食料,落到水里的渐渐长出了供游动的鳍,靠近岸的则体型变大长出尾巴
士兵们一筹莫展,步步退后,等待上级的指示。
“戴好头盔面具。”不想,是拉斐尔最先发话。
天降雨,又在海边,正是再好不过的良机。
雨水下得急了,瓢泼形成一道厚重的幕帘,砸在土壤上凹陷下去,身体上稍微挨上,也会传来钝痛。怪物们哀嚎着,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转圈打转,他们的皮肤像是焦灼了层层卷起,露出里面的红ròu。
是有效的――拉斐尔下的不是雨,是酸雨,改变过PH值,具有极qiáng的腐蚀xing。
可惜还是慢,伤害的速度赶不上它们细胞繁殖痊愈的速度。林斌大骂,双手砸在键盘旁,顾不及反作用力带来的疼痛。
剑锋滚烫,所扫dàng的地方,沾上透明的jīng炼油,刹那间战火连绵,升起一道数米高款的火墙,径直迎风,像làngcháo翻涌而去。
总归是有用的,狮鹫一甩尾巴,口吐火球,安德烈骑在它背上,一人独闯敌阵,英姿风发,飞过怪物们的头顶,毫发无伤。
他的jīng神印记在手背,梵文,翻译过来有“勇敢”之意,像是流动的火熠熠生辉,自他诞生来,家人刻下的,那时他是个婴孩,却已经失去了选择权利。
水与火两种不相融的元素此刻相互呼应,拉开的战线可攻可退,善于控制,奇特地jiāo错,也形成极为赏眼的风光。
最qiáng哨兵和首席向导,最佳搭档,他们俩怎会自rǔ名誉。
怪物们受酸雨侵蚀的脆弱皮肤经不起折腾,翻滚不歇,挣扎不断,黑色的影子难堪地扭动,也逃不过化为灰烬的命运。它们的尸体炸裂,内部渗出冒泡的浓汁,应该是□□,毒xing很qiáng,海水浮起一层黑色,土壤也萎靡地凹下去,糙木皆腐朽。
拉斐尔的jīng神印记在锁骨,同样流转光芒,那yīn沉的,仿佛鬼域的文字,每个折弯全像是爬动的蛇蝎,还紫得乌黑,可谓不舒服极了。他有意去接近苟延残喘的怪物,被它们所伤,一方面积攒疼痛被动进化,一方面让技术部的分析其毒液,提供抗体资料。
安德烈从天空调转驾驭的航线,徘徊拉斐尔四方,每每这时,他绝不会离自己的向导多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外壳完全破了,向两边裂开大大的口,里面的东西现了原形,像是蜘蛛,可有十二可供伸缩的软足,它们刚接触到外界,兴奋难掩地拓展延伸,章鱼式的扒住了海洋这块领地。它的腹部巨大,向外凸出,在动,应该装了什么。半人身,头圆滚滚,半透明,格外膨胀,看得出里面大脑的构造。多目,细长的硕大的,布满脸部。血盆大口在连接了人身与□□的腰部,吐着舌头,分外丑陋。从□□的xing征判断,是个雌xing。
“是怪物的母体。”林斌恶寒地论断,忍住gān呕的冲动,大吼,“它还在孕育!”
话音刚落,雷霆大作,十二道不多不少,切断了它妄图索求养料的足,直升机上的奥列格戴着护目镜,他见多识广,不像年轻人傻愣着,异能【雷电】,下手迅速。
此举迎来它惊惧的嚎啕,空气震得耳朵疼痛,尤其是哨兵,拉斐尔不得不分神大范围安抚他们的jīng神,调低他们的五官敏感度。
花洒般的pào弹像是不要钱,丢垃圾一般进了它的嘴巴里,奇妙得让它闭了嘴,不停咀嚼,还吞入喉咙。
“好吃么?小心塞牙。”伴着中气十足的声音,骑着黑豹的左丹云正巧赶来,提着机枪pào,脱了制服的外套系在腰间,里面是黑色露腰的紧身衣,曲线即便窈窕,也没人胆敢生出歹意,那一只凤凰盘旋皮肤之上,是历代左家的掌门人的jīng神印记。
像是应了这位巾帼的话,怪物痛苦地摆动身体,却苦于无手去抓挠喉咙。左丹云投入的不是一般的子弹,经过特殊处理,再由她的异能促发磁bào,它吞了多少――想必是胃里翻江倒海,无济于事,只能舌头发麻,哑巴没音了。
寒气蔓延过来,结冰的声音带来大片的银白,鹰隼高鸣。
戚诺风脚踏冰雪,他的jīng神印记在脖子后面,是家族的徽章,浅浅荧光。他和左丹云相视,颔首道:“我来晚了。”
他们的印记甚至不属于他们自己,另有称呼,换作责任。
☆、四十四
士兵们安心下来,这些人的存在让他们能收回目光,专注于对付面前的敌人和身后的防护疏散。
母体的肚子流出了浆水,无数子体活动地露出了头,看着陌生新生的世界。更多的触手冒出,像是升起了一片丛林。
“速战速决。”左丹云冷静地说,冲上前去。奥列格和安德烈紧随其后,他们的印记全都滚热发烫,智能机的源核疯狂运转。拉斐尔待在安全的地方,他蹙眉阖眼,调动全部的感观,将jīng神力传递给三人的jīng神体,直接从jīng神接触获得更qiáng的增援。
向导本是对哨兵的提升,视觉听觉和高度的集中力,近乎完美的发挥程度,是一人难以企及的。
奥列格的刀变得巨大无比,雷光烁烁,气势磅礴,将触手横截腰斩,两下挥舞,效果立竿见影,加之触水,即便有化学溶质防电,怎么也能让它苏麻,动弹不得。
趁母体像花枯萎不振的时候,安德烈和左丹云分别从两边同时cha手。
前者的火焰分作三色,渐次加深,盘旋在西洋剑上,舞动成龙的模样,张牙舞爪,他脚下张开橘色的法阵,开起异能机的第二形态,机关扭转,他的身后出现了数百把剑的影子,全都在火焰中蠢蠢yù动,将剑心对准母体。一声令下,像是bào风戳刺而去,每把剑都像是有万钧之力。
后者的pào弹内含了磁铁,在她手下,哪怕只一石头大小,从高空降下的力道,也不容小觑,足以震碎五脏六腑。法阵开启,异能机的第二形态,有双pào口的加持,全速齐发,pào弹的响声震耳yù聋,且pào弹一经出手,像是膨胀似的越变越大,子哩哇啦地乱叫。
一阵混乱,烟雾散去。
经过三人的折腾,母体如预计一样,褪去了人形的外壳和表皮,里面是一个直径十米的ròu球,组织和细胞来回蠕动着,血红的,生命力顽qiáng,几秒钟就长得更大,生出触手。
可惜战争不是礼尚往来,它不断繁衍,三人的攻势也未曾停止,容它放纵。
况且,戚诺风已准备就绪。
鹅毛大雪,温度骤降,拜拉斐尔的调试,他的控制进入最佳状态,虽吃力但勉qiáng维持,这等大面积范围的急冻,他也是首次尝试。冰层迅速将ròu球包裹起来,不断加厚,他坚持的法阵到了极限,也不确定是否全部透骨,停止了它的分裂。
刺啦。冰层出现了裂fèng。
“妈的!只能qiáng行转移!”林斌和里昂同时爆了粗口。
里昂的【时间】,左丹云的【空间】,两个巨大的模糊的碗口扣下,当即罩住了黑dòng和暂且被冰冻的母体的ròu核。
违背客观规律而行的异能,使用者总是要承受最大的损耗,拉斐尔和在场所有向导将所剩的jīng神力全都投注于两人身上,只求助他们一臂之力,也快濒临底线。
创造出异空间,将黑dòng逆转回最小的状态,和ròu核一并塞入封锁。一系列完成之后,二人皆是咬牙,撑不住太久。
所幸――左夭晴和莫生零微微休息后,终于有了余力。
莫生零的脚下的法阵沈腾而起,占据了七分之一的海域,那可是四五个建筑物的占地面积!功劳自然有左夭晴的一半,他的法阵和莫生零的相互叠加,黑色,白色,花纹颇为相似,带有荆棘的刺。
【创生】。左夭晴能让糙木常青,自然也能让万物沉睡。只有双手尚在,他便不需要任何异能机。他一方面维护住卡罗琳建设出的空间,以免意外,一方面安稳地抑制住母体和黑dòng,卡住他们生息的命运――【时间】【空间】,他的异能本来是上帝的庇佑,游戏的作弊器。
他们两人,有谈笑般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
“láng牙”的能源核滚烫而亮如白昼,瞄准的光束照下来,十二匹白láng的幻影绰绰摇曳,【缤觥浚十一团光晕旋转围绕,剩下最后一道黑暗凝固中央,包裹???结实,四面八方浸透,穿刺,侵蚀。
爆炸的气云翻滚和刺眼的光率先进入了眼球,世界仿佛缄默,紧随其后的才是庞大的声音,震耳yù聋,天地回响
黑影雾霾陡然浓重,yīn湿的cháo气从皮肤钻入骨髓,尖锥从茫然一片的白色中无规律地she出,紫色的,染着剧毒。
充其量――是垂死挣扎的最后反击。若在平时,一个防护盾能解决的事,这些人全不放在眼里。可眼下不比平时,他们的损耗厉害,能动用的东西少得可怜。
下意识的反应最为真实。
戚诺风拽过左丹云的手臂,将她揽入怀里,背身朝向危险将来之处。极轻薄的寒气,伴随左丹云残留的惊惧,将大部分的毒刺拦住,可仍旧有两三根扎入了他的肩头,红色的血腥,如此新鲜。
而拉斐尔下手更快,一把搡开想习惯挡在他身前的安德烈,透明的梅花鹿化作壁垒将他守护,画地为牢。拉斐尔虽耗费了九成jīng神力,可体力尚且充沛,疼痛为名的jīng神印记叫嚣着无比饥渴,他目眦尽裂,避过自身所有要害,被锥刺如审判般钉在地上,无法再起。
各方qíng况均不乐观,越近母体内核的人,就越是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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