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条废龙了_狐毛【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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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梦有点玄幻啊。嗯,肯定只是梦而已。岑眠十指下意识紧抠着古朽的树枝,苍色的皮顺着他的动作刺啦啦地掉下去,消失的稀薄的云层中,连触地的声音都没有传来。

  闻着鼻端依稀传来的、不合时宜的兰花香洗衣液味,岑眠知道自己快醒了。看着冰凰探索的动作越来越近,身边的枝叶OO@@地攒动,岑眠脑袋拼命下达着睁眼的指令,胸膛大起大伏,拼命地深深呼吸着那兰花香,第一次这么想要闻到自己被子上的洗衣液味。

  “把、他、还、给、我!”bào戾的童音出现在冰凰身后,咬牙切齿的语气似乎要将眼前的凰鸟生吞活剥。巨大的白色身躯遮挡下,岑眠看不见声音的主人,却感觉到丝丝熟悉。

  象征着祥瑞福泽的冰凰鸟竟然像是受了惊吓,遮天的羽翼震颤着,连带着整根树枝摇摇yù坠。

  ……姐姐,你怕个小孩就算了,不要伤及无辜啊啊啊啊啊!

  岑眠手心冒着冷汗,脚软得仿佛不是他的,树皮被他挠得只剩下树gān,滑溜溜的根本抓不住。只要凰鸟再动一下,他肯定得掉下去。

  男孩bào怒的吼声比凰鸟的震颤更甚,几乎要撼动天地。像是为那吼声所伤,岑眠眼看着冰凰鸟的胸前裂开一道巨大的沟壑,血花像是喷泉般朝他迸she而来。

  冰凰鸟悲伤地嘶鸣着软下。身体,从梧桐树枝上滑落下去,坠入云端。而那喷涌的血如同雨滴,随着她的下坠,从天而降。

  一片宽厚、泛着流光的透明软物跟雨水一起落下,糊到岑眠脸上,隔着那片软物,岑眠听到少年的嘶吼。

  “龙、鳞、还、我!”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熟悉无比,只是上面模糊着凶煞而悲伤的qíng绪。

  ……这个编剧我给零分。

  “……吵死了!”磁xing的声音沙哑得要命,带着不耐烦和睡意的鼻音,这倒跟梦里那个有点像了。

  岑眠被这个声音惊得蓦地睁开眼,捂出温度的被子把他卷得跟蝉蛹似得,身边是他狭小的新房间,昨天没来得及整理的小huáng书还堆在椅子上。

  “我被子掉地上了。”隔着一个门板,岑眠小声地回答,怕吵醒贺少钰,又怕他得不到回应bào跳如雷过来收拾自己。

  没错,就是隔着一个门板。岑眠住的婴儿房,其实就是岑眠原来房间的附属,房中房的那种。这就意味着,要出门进门,他必须经过大腿的房间。

  “被子掉地上跟打雷一样响?!”贺少钰凶得能吃人的声音吼过来,鼻音也不能压抑他的起chuáng气。

  “因为我在被子里……”岑眠无辜地起chuáng穿衣服,拒绝在贺少钰起chuáng之前穿过那扇门。

  然而没到十分钟,门碰地被打开,蹲在地上收拾小huáng书的岑眠像是猫被踩到尾巴一样,刷地站起来,挡住chuáng底那一箱箱小huáng书,圆眼睛瞪得大大地和贺少钰对视,十分无辜。

  ……大腿穿的这衣服,好眼熟啊。这不是那天自己穿错的那件吗。还以为他扔掉了。没想到大腿居然还穿着睡觉。

  虽然衣服自己亲手洗过了,但是隔着两步路的距离,岑眠依旧能闻到上头残留的龙息。明明天天闻到的、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岑眠却觉得脸都烧起来了。

  ……打住!他满脑huáng色肥料的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是大腿啊!

  贺少钰无可挑剔的脸上浮现出煞气,眯起的眼里却有些得意,全然忘记自己的洁癖:“你是大姑娘吗?大清早见到个男人都能脸红?”

  岑眠立刻摇头,像是要把什么甩出脑袋,怯怯地解释:“不是,不是的,房间太热了。”

  “哦,是很热。”贺少钰挑起眉角,看着空调上26°的绿色小数字。

  岑眠自然没胆子反驳,眼巴巴地问贺少钰:“……大腿你突然进来gān吗?”还不敲门!不敲门!大哥!哭泣!

  想起来意的贺少钰眉头又皱起来,还没说话,忽然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岑眠背着手看着他咳得泛出不正常的红、却还是很好看的脸,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他咳了足足一分钟还愈演愈烈,岑眠怯怯地伸出手搭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咳嗽的震动在手底下真切得很,贺少钰没空推开他,岑眠只觉得入手烫得跟火炉似的,却没拿开,要是人类烧到这个温度早熟了,小声地说:“你病好像更重了……”

  ……虽然说妖怪是很少生病的,但是灵医的存在就证明着妖怪生病和受伤的可能xing。自从上周从那个宅子回来,贺少钰整个人不在状态,即使bào躁如旧,大家都看出来他不对劲了,也就唯有贺少清说着没有大碍不要去惹他。

  贺少钰眉毛微皱,咳得喉咙针刺一样疼,脑袋里像是塞了个碳炉把脑浆都煮成豆花了,让他放任额头上软软凉凉的手搭着,本想斥责他一大早吵得要命的话语就这么原路咽了下去,陡然换话题:“你刚才唧唧歪歪念叨什么啊?让不让人睡?”

  岑眠看着他眨了眨眼,生病的大腿好像杀伤力没那么大,才说出口:“大腿知道龙鳞是gān什么的吗?我梦到了一个小孩在梧桐树上抢龙鳞。”那个小孩还跟你长得一毛一样。后面的话岑眠没敢说。

  贺少钰的嘴角以岑眠差点看不见的速度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被戳破的难堪,转身动作极大地出门,还吼他:“你一条龙还不知道龙鳞能gān吗?我又不是龙,我知道个屁!”

  ……生病的大腿杀伤力还是很qiáng嘛。

  岑眠赶紧趁机把chuáng单盖好,确保小huáng本们的安全,才跟在贺少钰后边出了房门。贺少钰不知道是鼻子堵了,懒得和他放话,还是碍着刚才的岑眠的话,回到房间直接闷头倒进堆成山的被窝里,睡姿极其狂野。

  岑眠关门之前,想起纠结了整整一周的问题,为了能光明正大地重新上去发小huáng兔,不得不从门板探进头,小心地旁敲侧击:“……大腿你玩微博吗?”

  “不玩!我看起来会玩这么弱智的东西吗!快给我滚出去做饭!”

  一个枕头迎面甩过来,怂到家的岑眠立刻啪嗒啪嗒地滚进客厅了。

  趴在chuáng上的贺少钰目光暗了半晌,才忽然拿过chuáng头的手机,长指划了几下,上了微博。

  看着众多新增僵尸粉里冒出来那一个“龙傲天”的关注,贺少钰长指悬空,想起岑眠怯怯的问话,哼,勉为其难满足你吧。长指一点,回粉了。

  点进对方首页,没看微博,就看到――「他和你有四个共同好友:CEO陆离、S公安贺帅、法医薛凉-每日分尸图解、敖岸山小媚娃。」

  前面两个就算了,后面两个画风清奇的是什么鬼?贺少清替他关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僵尸粉?贺少钰一划分组,明晃晃的俩大字――室友。

  一点进去,两个人居然还都是几十万粉的大V。从来目中无人的贺大少第一次关心起,人类的下限到底在哪里。

  * * *

  客厅里,薛凉正兴致勃勃地和贺少清窝在挨着窗户的小沙发chuáng上,研究着新淘回来的法宝。

  那是一本妖shòu历,据师兄说那玩意比在座各位都要老。在上面写的东西都会消失,但是会在亘古无边的时空里,让机缘巧合的人看见,如果幸运,还会看到自己的祖辈写的话。

  这个被贺少钰嗤之以鼻的法宝,当即勾起的岑眠的兴趣,然而好几天得不到消息,岑眠已经对它失望了。薛凉倒是还没玩腻。

  “‘男神cao作真帅啊。想面基!想扑倒!’哈哈哈哈哈,这个是陆卷卷写的!他回来没?我要嘲笑他,这小孩除了装萝莉,还学会网恋了。”薛凉笑得huáng瓜片片掉了一裤子,丝毫没有身为狐仙的自觉。

  ……卷哥出生的时候你还是个狐狸种子啊师兄。岑眠默默地想着。

  “少钰不出来?”贺少清给薛凉捡着huáng瓜片,问岑眠。那日回来,两人都和岑眠长谈了整整一宿,贺少清更是补全了以前很多缺失的档案,自然也不会去嘲笑岑眠。当然,嘲笑他的怯懦除外。

  “大腿好像病得挺厉害的,额头都快有五十多度了吧。”岑眠咬着唇说。

  “哈哈,他这样没命地查这个案子,回来还泡吧、打游戏。那天还把自己涅的树给烧了,不病才怪吧。不管他,他有分寸。”贺少清笑着,长眸眯起,还让摸额头,有趣。

  “眠眠快做饭啊,你师兄要饿死了。”薛凉对着岑眠放电,然后吼贺少清:“再拿点消毒纸给我,那天拿了那副牙齿恶心死了!都不知道是嘛玩意!”

  贺少清从善如流地给他拿纸巾,亲自擦手:“都送去鉴证科了,早晚知道,娘娘息怒啊。”

  “滚。”薛凉给他个白眼。

  岑眠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尤其师兄不再是面对以前的qíng人那样凉薄无感的眼神,心里有些小小的暖。不再打扰两人,转身进了厨房。

  一走进厨房,岑眠嘴角的微笑就被吓得僵住,看着努力穿着蕾丝内衣的卷发正太,三观崩塌脸地弱声问:“卷哥,你穿什么东西……我们家也没妹子啊,你哪来的?”其实他不是很想知道。

  面容jīng致的陆隽抬头可爱地笑,还背对着岑眠凑过来,把扣子递给他:“快快,帮我扣一下。这是我女粉丝的。”

  岑眠顺手接过来,研究了好久才给他扣上。他到底在gān嘛?他居然在厨房给一个小正太扣蕾丝内衣?

  “你女粉丝?你怎么拿人家的,咳,这个啊。”岑眠一脸黑线。

  “什么我拿!明明是她穿着走进来问我,‘亲爱的,想要吗?’”陆卷卷嘟嘴地看着岑眠:“然后我当然说想要啊,让她赶紧脱下来让我试试。”

  ……Excuse me?女粉丝!对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八岁的正太!岑眠默默地想,他到底还是对人类认识太少了。

  “对啦,这里有你最喜欢吃的冉遗鱼,昨天那个傲慢怪抓的。”陆卷卷给他塞了一手小鱼gān,然后开心地要回房间欣赏他的新造型,顺便考虑要不要直播。

  ……陆离大神,你真的不管管你家孩子吗。岑眠捧着小鱼gān,想了想傲慢怪是谁,对的上号的也就只有大腿了。

  冉遗鱼在S市早快绝迹了,它长得像蛇,六个脚丫子,长着马眼睛,虽然很丑,但是吃了它就不会做噩梦。岑眠身为水族,本来不爱吃鱼,但是它的功效让他喜欢得不得了。

  ……大腿昨天原来去gān这个了啊。他还以为大腿真的去了医院了呢。岑眠垂着眼看着鱼,忽然有种藏起来不吃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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