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想资讯系统频繁地被gān扰,就请陆健中校,也务必参加。」林昕咬了咬牙,接下来的话却显得有些犹豫:「是这样,在下想充当一次特使,和对方擒走陆健的战地最高首领见上一见。」
沈佩一惊:「你说什么?先不说对方狡诈残忍,你这一去极是危险,只说此时两方相战正酣,他们又怎么会冒险见你?」
林昕缓缓地闭了闭眼睛,又是那种淡然从容的神色:「关于这点,沈佩你倒是尽可放心,你只需要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想资讯系统像几日之前那样频繁地被gān扰,我想他们必定是愿意和我见上一见的。
「当然,如果连这个告诫的分量都嫌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其他东西作为赠品――有关于改善对方战斗型人工智力和行动力的半张设计图纸……他们应该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
Chapter 5
有关谈判的函件在半天以后正式进行了发送。
虽然期间经历了沈佩激烈的反对和阻止,但林昕固执的坚持,让最终结果依旧没有任何改变。[星期五论坛]
沈佩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终于是把谈判书朝着杵在一边已经傻了眼的警卫狠狠一扔,然后bào怒着摔门而出。他实在想不通在这样的qíng势下,林昕和敌方的见面除了白白赔上一条xing命以外,还能谈些什么。
对方挑起战争的目的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两败俱伤的攻击手法,不计任何得失,为的就是C22战地的绝对控制权。
长时间的僵持,双方付出的都是血和生命的沉重代价,这样的qíng势,又怎么会因为林昕的谈判而有任何改变?虽然他打心眼里,对这个纤弱秀丽带着书卷气的少校微微有些不屑,但无论如何,那是总参指派下来的战地最高指挥官。
他也曾经考虑过,这位少校在战略的安排上大概自有一些流于书本,比较不切实际的想法,但眼下的qíng况,显然比他能想象到的任何一种都还要坏。
或者他觉得自己还是在大学校园里,试图通过和对方展开一系列的辩论去赢得胜利?还是他依旧寄望于陆健,企图通过自己的慷慨陈词最后把人给带回来?
沈佩越想越恼火。他的身体已经因为对方这个轻率又天真的决定而愤怒得颤抖了起来。他甚至可以想象对方的最高指挥官在收到这么一份幼稚得可笑的谈判书时,会是怎么样嘲讽满满地大笑出声。
但事实显然偏离了他的想象。
敌方的最高指挥官在按过副手递过来的谈判函件后,神色严肃,低垂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
「你怎么想?」K把函件放回了桌上,慢慢喝了一口茶。
严谨的副官拧眉沉默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很奇怪……」他稍微想了一下,继续补充:「谈判明显是个幌子,我想不通的是,他在这个时候和我们见面的理由。
「他们之所以能和我们僵持到现在,依靠的是战术上的优势,而一旦变成了近距离的短兵相接,我方使用的战斗型人工智慧的杀伤力,就完全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了。他gān嘛这个时候舍己之长,上门送死?」
K挑了挑下巴:「你猜猜看?」
副官有些犹豫:「难道是为了陆健?」
K笑了起来:「不排除有这个因素……但你以为对方派出来的最高指挥官会是那种仅仅为了私人感qíng就会头脑发热,做无谓牺牲的人?」
副官略有些尴尬,摇了摇头。
K站起身来,看着窗外正在指令下演变着简单陈列的人工智慧体:「去吧,把陆健叫来,既然谈判书里点名了要见他,我想对方大概很乐意和他叙叙旧。」
陆健在进到指挥部办公室以前,正在满世界找烟。
之前在宿舍,他已经从衣服口袋翻到了档夹,就连放袜子的柜子也没有放过,统统翻了一遍。
只是现实让他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有点沮丧地重新坐在电脑前。
前线战事吃紧,烟糙需要后方的定时供给。只是人工智慧体所需要的光纤,机油和各种晶体板,好像才是眼下最急需的东西。
此刻他站起来,并不着急去询问这个时候叫他过来的意图,只是吊儿郎当地撞了撞身边的人:「给个火啊!」
副官皱了皱眉,把烟和火机抛了过去。
K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心满意足地抽完了一根,才把手边的函件扔了过去:「好好看看。」
陆健一目十行,很快就「哈」了一声:「谈判?」
K看着他:「而且有特别指定了要你参与。」
陆健打了个哈欠朝身后的椅子里一靠:「卖艺不卖身啊,这种活我一向没兴趣……」
K摇了摇头:「这次估计你还真得牺牲一下。」
陆健的眼睛骤然瞪了起来:「你来真的?这事没意义吧……」
K神色不变:「将计就计而已……对方既然这么执着地想和你谈谈感qíng叙叙旧,你就牺牲一下。」
陆健落在函件的眼神终于开始有点认真,只是神qíng看上去厌恶得很:「林昕……既然特意要上门送死,还留着gān什么?」
K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你不也把他留下了么?你知道,他在人工智慧资讯gān扰方面有一手,这些技术对我们的士兵进行智慧化升级会很有用。」他笑着补充:「这样的话,以后你带兵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陆健抬起眼睛和对方对视了半晌,看着对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忍不住叹了口气:「真麻烦……」
K继续笑:「回去准备准备,你们大概会相处上不短一段时间……希望你愉快。」
陆健翻了翻白眼:「要多久?」
K想了想:「那取决于你,总之,把他那里有关人工智慧资讯gān扰的相关技术弄到手任务就算完成了。」
陆健叹了一声,摊开手掌晃了晃。K从口袋里套出一包还未开封的香烟扔给他。
陆健毫不客气地把烟塞进口袋里,站起身来:「我尽量吧。」
K点了点头,含笑看着他把门拉开。
年轻的副官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等到关门的声音响了好一会,才迟疑的把头扭了过来:「将军,这样的安排……您真放心他们见面?」
K拿起陆健扔在一旁的函件,轻轻敲了敲:「老实说,我也暂时还想不通对方的来意,但那个叫林昕的少校既然敢上门,压的无疑就是手里所掌握的有关人工智慧技术这个筹码……
「扣下他是不难,但用刑bī供绝非上策,他既然有这样的胆识和准备,用qiáng迫的方法,一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不过既然我们可以确认,他的目的之一是陆健的话,那就容易多了……」
他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只是把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至于你所担心的事……我想,如果知道我们之前动用了怎么样的方法对陆健进行了心理认知的qiáng行扭曲,亲爱林昕少校,大概就不会再对他抱有什么期待了……」
一直站得笔直的副官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
生物的生理反应和心理认知,是一个长时间积累和沉淀的过程,而一旦成型,就会成为一种身体的本能,很难在短时间内被改变。
但有人却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太费劲的事。相反的,扭曲一个生物体最自然的本xing,会让这类人获得一种类似上帝般cao纵的快感。
K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纯种的德国láng犬,身材剽悍,反应灵敏,忠心耿耿地陪在他的身边整整三年。
后来这只德国láng犬偶然的一次jiāo配,有了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狗崽。
小狗长得很快,总是喜欢跟在自己父亲后面撒娇。
做了父亲的láng犬也开始把自己的心思分了一部分出来宠溺自己的儿子,偶尔看到小狗被其他人抓着后颈逗弄的时候,也会大声狂吠,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样激烈的态度,甚至在对着K的时候,也没有例外。
于是从某天开始,K把那只láng犬蒙住双眼,关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jiāo流,甚至没有声音……凶悍的láng犬在最初的时候bào怒地狂吠,甚至试图用身体去把铁屋撞开,然而,随着时光的流失,它的吠声终于慢慢变得无力,最后只能趴低了身体,朝着铁门的方向,发出最后一点点虚弱的呻吟。
然后通常在这个时候,K会让人把密闭着的门拉开一条细细的fèng,再把láng犬的小狗儿子放在门边,让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家伙闻一闻熟悉的味道,再接着,就是一顿bàonüè的鞭打或者电击酷刑。
等到láng犬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K才会亲自走到它身边,摸摸它的头,给它喂上一点水和食物,心qíng好的时候,他甚至会允许那只狗贴着他的手心表示亲热。
这样过了三个月的时间,那只被同样的方法训导了上百次的láng犬被摘开了蒙在双眼上的布,带出了房间,和它分离了三个月的小狗也被带到了它的面前。
但如今,小狗身上的味道只能让它反shexing地回忆起一次比一次更残酷的折磨,它在嗅到这个味道的第一瞬间就开始瑟瑟发抖,当小狗蹦到它身边时候,它甚至因为愤怒和恐惧激烈地撕咬起来。
这是K人生中对生物体本能的第一次成功调教,结果令他影响深刻。
三个月前,在战地医院里,他看见了部下从战区带回来的因为爆炸而身负重伤的陆健。虽然是在昏迷中,对方眉头微蹙的模样,也依旧有着qiáng大的压迫感。
K回想起了曾经很多次被这个人耍得团团转的那种挫败的滋味。他忽然觉得好几年前调教完那只德国láng犬以后,消失了很久的兴奋感又重新涌了上来。
他最终否决了部下qiáng烈要求的处决掉陆健的建议,而是紧急地把国内最顶尖的心理学家,生物学家和脑科医生召集在了一起。
方案成型得很快,其实道理就和几年前他调教那只láng犬差不多。
要解决的,更多的是执行层面的问题。
于是接下来的好几个月里,陆健在被半催眠的状态中,反复经历着一次又一次来自记忆深处自己亲密的队友的谎言和背叛。每次看到对方在昏迷中脸孔扭曲,濒临崩溃的模样,K都会觉得这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有趣。
那是一场持久而顽固的心理战,看不见的硝烟,却比以往任何一次血ròu横飞的jiāo手更凶险。心理专家不止一次地提醒他,陆健的心理素质太过坚韧,用这样的方法,只怕走不到最后一步,就会因为qiáng烈的抵抗意识而最终崩溃。
K总是一边听着,一边缓缓抚摸着陆健憔悴的脸:「这是你们要解决的事,但是请记住,我暂时还不想要他死。」
52书库推荐浏览: 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