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鬼_北野【完结+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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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澈高三毕业后去了重点大学A大,一整年的拼搏显然是很有效的,之后林澈就随心选了一个比较平缓直白点讲就是有些无聊的专业。

  篮球的爱好在高三时就被林清qiáng行戒掉了,林澈本想重cao运动的旧业但是他的3个舍友都是资深技术宅,整个宿舍的舍风那叫一个萎靡不振,成天到晚敲击键盘还有一些略为内涵的声音那是此起彼伏,林澈处在这个环境里是越来越懒,没多久就耳濡目染成了一个成天只会打游戏打游戏还有打游戏的死宅,此圈深深深似海,一跳从此成diǎo丝。林澈不负众望成了他们宿舍里的第4个也是最后一个diǎo丝。如果非要说林澈和其他三个人区别的话,大概就是林澈是一个长得不错的diǎo丝。

  上学期间假期林澈回C市,林清见到林澈变成这幅死样子倒也没生气,反而很满意,他觉得林澈再怎么懒再怎么废柴都没有关系,就算以后他什么都不做成天宅在家里都可以,他完全可以养的起他,林澈越没有能力就越需要他林清的帮助。

  林澈在那边沉沦堕落网游,而林清在这边努力研究课题,他想尽快完成学业,越快越好。

  也许用不着四年,他就可以过去了,已经有A市的知名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但是林清还不甚满意,他需要一个更好的平台,他为此也拼命着。

  然而这种拼命的日子仅仅维持了两年。

  一直到林澈出车祸死了。

  林清是个不温不火的人,那种沉稳是刻在他骨子里面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就算是在听到林澈死讯的时候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qíng,还是浅浅的风轻云淡的,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其实他只是完全不相信。

  他不相信林澈会死,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太荒谬了。一定是因为他太专注于学业而不知道国家已经把愚人节的日期推迟了几天而已。

  林清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只是一个没有道德而且极其野蛮的玩笑。

  只是他这明显是在自欺欺人的想法在来到殡仪馆亲手接过那一盒沉甸甸的骨灰时彻底崩塌。

  他的弟弟,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弟弟,变成了他现在手里拿的东西吗?

  林母张慧之哭的很厉害,其实她和林清平两人做父母的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疼爱林澈的。林清是他们骄傲的孩子,他们一直都以林清为豪,而林澈,是他们重要的小儿子,他们爱林澈甚至超过爱林清,就算林澈再怎么调皮再怎么爱闹也不会太过责怪他,只要林澈出去一天,他们就感觉心里边儿空空的很不是滋味儿。然而现在他们疼爱的林澈死了,任凭林清平这个四十多岁铁骨铮铮的男人也不禁掩住面眼泪肆流。

  脑袋一直处于放空的状态林清恍恍惚惚地回到家里,身体功能全部消失只有感官功能被无限的放大,感觉这个不算大的房子里到处都充斥着林澈的气息。他和林澈打小就住在一个房间,卧室里有一个双层chuáng,面积不小,是当年林父林母挑了好长时间才选中的一款最大的,林澈睡在上面他睡下面。

  几年前在他16岁时林澈送的弓被林清无比珍惜地挂在了墙上,因为身高的原因,这把弓已经不适合他了,但林清依然像宝贝一样把它供起来,林澈送给他的东西,就算只是一张花里胡哨的糖纸他都会忍不住保存起来。

  林清动作小心地拿下墙上那把崭新如故的反曲弓爬上了chuáng的台阶,疲惫地坐在了那张属于林澈的chuáng上。

  林清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弓,动作轻柔的就像是对待挚爱的恋人一样,一直不会表现太多感qíng的双眸中终于也露出了深深地痛苦和无尽的怀念。

  “阿澈。”声音沙哑得就像是一个断了弦的大提琴在发出临终前的最后一次哀鸣。

  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林澈。如今林澈不在了,那么他的努力就全部付诸东流变得毫无意义。

  林清突然忆起十几年前那个阳光不甚明媚温暖的yīn雨天,小小的林澈睁着一双水亮的大眼睛,咧着嘴笑开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他仰着脸问他:“是哥吗?”

  ……

  那次在篮球场边,林澈侧着头背对着阳光,周身流光溢彩的冲他挥着手喊道:“哥!我等你很久了!”

  还有那个被他断章取义得来的一句话:我喜欢你,我们jiāo往吧。

  ……

  十几年的记忆就像洪水猛shòu,cháo水般瞬间席卷了林清,让林清感受到来自深海的彻骨寒意,冻得他禁不住瑟瑟发抖。

  然而过去的事qíng又太美好,让林清一边在体会失去的恐惧的同时又尝着一份喜悦,两面夹击。

  林清低头吻上冰凉的弓,不受控制的开口,声音颤抖地道:“……只要你能够回来,你的婚礼上,我会做你的伴郎,笑着祝福你……”

  当林清反应过来说了什么的时候,不曾想他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第23章

  季丞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烦躁过。

  这种qíng绪非常的陌生,他之前没有体会过,但是现在体会到了后这滋味儿着实让他不好受。

  客厅的玻璃茶几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照片有光盘有海报甚至还有儿童模型。这些都是林澈的东西,或者更准确点来说,这些都是林澈来到A市上大学之前的东西。

  所有的东西他都一一看过了,很显然,林澈学生时代的生活过的很是不错,算得上是多姿多彩。其实他很意外林澈大学之前竟然是个体育奇才,有不少照片就是他去打学校篮球联赛获得名次颁奖时候的合影。照片里他和其他的男生勾着肩搭着背,汗湿了的头发黏在额头上,笑的很是灿烂,眼睛里闪着明亮的色彩。阳光,慡朗,gān净。

  发现林澈说是回家其实就是不见了的当天晚上,季丞肖就先去了家首饰店和酒店接着毫不费力地找来了林澈家的准确地址,然后立即开车去了C市。

  他那一系列的动作做得实在是太过流畅,以至于当季丞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站到了林澈家的门口,并且已经伸出了手准备敲门。

  然而就在手指指节马上就要落到门上的时候季丞肖又突然有些犹豫,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也太反常了。

  林澈走了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才对,他以后就不用每天早上出去买两人份的早饭回去还要花个十分钟把林澈喊醒;以后就不用费事的带林澈去吃他想吃的东西;以后就更不用多花一分心思放在林澈身上。这样怎么看来,他都没有必要把林澈给提溜回去,把他找回去好像就是在自找麻烦。

  就在犹豫不决之际,一个温婉的女声从背后响起:“小伙子你找谁?林清吗?他去A市了已经不回家住了。”陈述xing的一句话句末带着一丝微不易闻的伤感。

  季丞肖转过身便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的脸色有些苍白和虚弱,昏暗的楼梯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片青黑的侧影。她的面目带着点林澈的影子,于是季丞肖了然,接着礼貌的弯腰问候道:“不是,我是来找伯母您的。”

  “找我的?好吧,那先进来再说吧。”女人有些意外地开口,接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钥匙缓缓地打开门。

  季丞肖换上拖鞋后安分有礼的跟在女人后面,双眼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简洁的装修,很普通但是房子采光效果很好。

  “坐吧,我给你倒杯水。”女人也就是张慧之招呼季丞肖坐下,然后抬脚就要走向厨房。

  “伯母不用麻烦您了,我不渴的,您就坐下来吧。”季丞肖把手中的两个袋子放到茶几上后微笑着阻止。

  张慧之看眼前这个虽然陌生但长相讨人喜欢又很有礼貌的年轻人不禁心生好感,于是点点头,在季丞肖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季丞肖看向张慧之,开口道:“伯母您好,我是季丞肖,是林澈的朋友。”

  听到那个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张慧之先是一愣,接着布满细纹的眼角有些痛苦的拧在一起,她声音有些颤抖地回应道:“是阿澈的朋友啊,好好好,那孩子还挺会jiāo朋友的……”

  季丞肖微微眯起双眸仔细观察着张慧之的表qíng和反应,顿时心生一股奇怪。按理说林澈就算是骑个自行车现在都应该回来了才对,怎么她还是这样一幅明显的丧子之痛的神qíng?

  除非……林澈根本就没回来。

  “伯母,这条项链是林澈买来本来想要送给你的,只是还没有送出去,今天我来把这个jiāo给你。”季丞肖从放在茶几上其中一个小巧jīng致的暗红色纸袋中拿出一个做工jīng美透着低调典雅的鹅绒盒子递给张慧之。

  张慧之闻言昏暗的眼睛登时一亮,伸出双手急切的接过,嘴里念叨着:“这孩子,买什么东西啊,就爱花钱……”

  打开jīng致的暗红色鹅绒盒子,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条项链。珍贵而jīng致的护身符挂坠如梦如幻,轻盈剔透。对比鲜明的材质与圆润光滑的曲线相映成趣,简约而不失优雅,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我很高兴。”张慧之抿着嘴唇笑了起来,眼角细细的皱纹带着满足和幸福竟像是要飞扬起来。

  季丞肖微微低下头,浓密且长但不会像女人一样卷起的睫毛掩住幽深的犹如夜空般的眼睛,他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现在至少证实了一件事qíng,就是林澈根本没有回家。

  “丞肖,我可以叫你丞肖吗?”张慧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条于她来说意义非凡的项链问道。

  季丞肖温和地点点头,笑的如沐chūn风,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头顶墙壁上壁灯温暖灯光的余温,“我的荣幸,伯母你随便叫。”

  张慧之笑着说好好好,“丞肖,你能帮我把这项链戴上吗?”

  季丞肖伸手接过项链,张慧之也转过身背对着季丞肖好让他帮把项链戴上。

  张慧之用手把有些枯燥的头发拨到一边,露出僵硬的不似年轻女孩柔韧挺直的脖子,她轻轻地念叨着,是讲给季丞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

  “林澈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买东西,他一看那么多可以挑的就头大,所以啊我和他爸的生日他从来都不会买礼物,只会甜言蜜语说一整天,不过却非常受用,我和他爸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脑袋都晕头转向了……他哥十六岁那年阿澈给他买了一把弓,好家伙,一把弓一千多块呢他都舍得用自己的钱买,当时我和他爸就不高兴了,就想着这臭小子怎么只想着他哥不想着他爹妈呢……”

  季丞肖修长的手轻柔的绕过张慧之的脖子,微微开口,声音是显而易见的温和,“林澈以前经常跟我提到你,他一直琢磨着要给你和伯父买样好礼物,念叨了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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