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丞肖伸手摸了摸哈士奇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别跑那么快。”
哈士奇大睁着蓝灰色清澈明亮的眼睛,喉中低低地“嗷呜”了一声,似乎是听懂了。
林澈用手遮住嘴巴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了一点儿眼泪。林澈眯着因为困意不甚清楚的眼睛看着旁边的蛋糕店柜台前展出的最新一款的蛋糕,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
走在前面的季丞肖把手随意的cha在深蓝色风衣的口袋里,笔直修长的腿包裹在修身的黑色休闲裤中,脚踩一双短皮靴不紧不慢的跟在哈士奇后面。
一撇一动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毫无瑕疵破绽,任何时候暂停都是一幅完美好看到极致的画面。
“招花惹糙。”林澈看着四周时不时传来的热烈视线,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季丞肖看着前面活蹦乱跳的哈士奇,心绪却早已偏离。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季丞肖活了将近二十八年,从来没对什么事qíng感过兴趣。
上幼儿园的时候,他母亲和其他那些家长一样,送他去学各种各样的乐器,但是季丞肖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尽管最后学的也都不错但考完级后便再也没有碰过。
小学的时候他和普通人一样进了当地一所知名的私立学校,小学部到高中部都有。当时季丞肖的成绩很好,再加上他那时候年纪小但轮廓已经分明的脸所以就很快被所有人熟知了。三年级那会儿学校体育部的教练找上他希望他能够进校篮球队进行训练,季丞肖因为实在没什么可gān的事qíng就答应了,这一去就是一直呆到高中毕业,总共9年的时间,当了8年的主力队员,曾数次打到全国赛。
初中那会儿学生们的感qíng都开始慢慢开窍了,所以向季丞肖告白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他班主任对此也很无奈,班里面有个不仅长得好看成绩也很好的孩子是很麻烦的,真是幸福又痛苦着。于是班主任就恳请季丞肖以后学校做cao之类的活动就不要去了,呆在教室里或者出去走走都可以。季丞肖尽管很无奈但也答应了,于是每天学校上下午的做cao或者跑cao他就去图书馆里呆着,等到他们结束了再慢悠悠的回教室,就这件事黎邤和靳臣羡慕了好久好久。
高中时期以季丞肖的成绩毫不费力的进了实验班,每天就是打打篮球看看书拒绝女孩子的告白也就没啥了,他觉得过的是挺无趣的,尽管他说的无趣在很多男生看来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大学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A大最好的金融系,学了两年,接着出国深造,然而却选的医学。
出国之前季丞肖可以很坦然地说出来自己过了二十年的无xing生活,他对这种东西并没有太大兴趣,有不有着实无所谓。接着出国后一个人生活,一个人生活到底是有些孤单的,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他在大学里遇到了一个长相gān净的男孩,叫Alva,是个gay,人还不错,于是他们就成了chuáng友关系。男人,这些问题还是需要解决一下的。
回国后跟着断掉的还有他和Alva的关系,黎邤和靳臣比他早一年回A市,花了不少钱开了家有钱人最喜欢去的那种酒吧,季丞肖也就是在那里遇到穆楚的,当时穆楚是那里的服务员,他是大学中途辍学出来打工的,因为模样还不错就被黎邤收到店里当服务员了,也就是黎邤那家伙误人子弟,经常在穆楚身边提季丞肖多么多么好满嘴胡言乱语快赶上邪教了,于是硬生生地把好好一个直男给掰弯了,最后的发展不言而喻。
纵观这二十多年,季丞肖着实没对任何东西起过兴趣,如果说把他哥季瑞宇气出新表qíng的这种恶趣味不算在内的话。
对于Alva和穆楚,季丞肖是不讨厌的,但也称不上多喜欢,更谈不上爱。
季丞肖一直坚信喜欢和爱完全是两回事,喜欢不是爱,爱更不是喜欢。这两个词汇是个猛地一听挺接近但实际上又相差了很远,它们之间有一条巨大的鸿沟,很多人停留在喜欢的一岸却永远无法跨越到另一边,因为需要代价,不要否认,爱是绝对需要代价的。
季丞肖很喜欢林澈这是毋庸置疑的,他觉得林澈似乎是有个特殊的技能,跟他呆在一起越久他就越喜欢,而且,他也想发展成为爱。
外人说季丞肖风流倜傥qíng商高到逆天,技能秒杀美国FBI,但实际上他就是个很普通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做得并没有正常人好。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qíng感划分的太清楚,自己的友人便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那些和他毫不相gān的人他不会多停留任何一丝感qíng,或许他确实是比季瑞宇更适合做商人。
缕缕的夜风带来一丝凉意,只是周边有些嘈杂的环境带来了一股奇怪的温暖,季丞肖紧了紧衣服,以他为中心有无数个方向,他不能准确的说出林澈所在的位置,但他有种感觉林澈是在他八点钟方向。
这样想着季丞肖就微微侧过头,温暖昏huáng的霓虹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有些隐晦。
他嘴角浅浅的上扬,俊宇的眉间也随之愉悦起来。
他在那里。
季丞肖这样想到。
林澈有些怔愣地看着季丞肖深邃的眼睛,里面深不见底还带着他看不懂的色彩。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烦乱的脚步声,嘈杂的鸣笛声和行人的jiāo谈声统统都消失了,只剩下前面那个侧过头一脸笑意的英俊男人。
他好像是在对他笑。
林澈这样想到。
笑的太过温柔太过帅气,都有些呼吸不了了。
想啥呢,他又看不到自己。林澈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别扭地转过了脑袋。
“阿弟。”季丞肖低声轻唤,声音是很愉悦。
哈士奇“嗖”的一声立刻跑了回去,摇着尾巴晃着脑袋眼巴巴地盯着季丞肖。
“我们去买那个新款蛋糕。”季丞肖低下头,下巴隐在风衣高挺的领子里,嘴角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地方勾起了一抹颇有深意的笑。
林澈转过头有些奇怪季丞肖怎么突然转xing想要去买蛋糕了,难道说……是想要买个巧克力蛋糕毒杀哈士奇吗?
季丞肖轻笑了一声道:“林澈喜欢吃。”
别有深意的,“林澈”“喜欢”这四个字季丞肖说的尤为清晰,尾音还特地轻轻的上扬,xing感的带着独特磁xing的声调听的林澈不禁浑身一麻。
林澈愣了一下,随即脸就像发烧了一样迅速烫了起来。
“你你你你说什么啊……”林澈语无伦次地说道。
这种感觉,比他高中时给喜欢的女生发告白短信之前做的思想斗争都要qiáng烈。
林澈感觉自己像是中了很深很深的毒,他觉得季丞肖人真的好棒。
好喜欢他这人啊。
第30章
林澈这两天有些凌乱。
他坚信自己是个直男而且是很直很直的那种,看了A片都能一个激动撸出血。
只是……为什么他会对季丞肖有特殊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同于初中时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教训的脸红心跳而是见到喜欢的妹子时语无伦次小鹿乱撞的感觉。
难道说变鬼之后xing取向也会随之变化吗?
哦?这么说,那个叫邢天的老男人也一定是个基佬。
……
……等等。
为什么是也?
……
林澈觉得很有必要跳过这个毫无头绪的话题。他敢用他的xing取向发誓他的xing取向是正常的。
也许是季丞肖温柔的笑着的时候太像幼儿园食堂里配饭的大妈了,所以一下子就让自己有了诡异的归属感所以就“吧唧”一声被吃神丘食特she中了一件于是就心动了。
然而有一个古今中外亘古不变的真理就是:每一个直男在变弯之前都说自己是直的。
林澈就是,只是他自己还不自知。他这不是傻,好听点说是一根筋,难听点说这是缺心眼儿。
任个正常人被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或者债主关系的同xing或异xing像儿子一样的照顾也觉得不对劲了。
……
这天一大清早季丞肖就起chuáng了,洗漱好之后也没有出去吃饭而是下楼靠着沙发拿着个手机摆弄着。
“你不吃饭搞啥的啊。”林澈揉着眼睛有些迷糊的轻飘飘地坐到季丞肖的身边。
季丞肖自然是听不到的。林澈打了个还欠有些无趣地躺在一边,那只哈士奇五点钟左右就醒了,现在正团着一个米咖色的沙发抱枕玩的不亦乐乎。
林澈有些无聊地想着当狗有时候也是很好的,最起码能自娱自乐。不过前提是这“狗”没有“单身”这样一类词的前缀,而是彻彻底底真的狗。
许久,季丞肖才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接着站起身理了理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便朝门口走去,大概是想要出去买早餐。
轻轻地按下扶手打开门。
……
“你怎么会在这?”季丞肖看着门外一脸纠结使劲儿绞着手指头的男人有些诧异地问道。
林澈有些意外门口竟然还有别人便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
……恩……那是个看起来就觉得是技术资深宅的男人。
“丞肖啊……”陈景看着突然打开的门和门内那张熟悉的脸有些不自在的扶了扶眼镜然后又不自禁的抖了抖发凉的脖子。
季丞肖顿了一下,侧身让陈景先进来,问:“我有欠你钱吗?”
“没没,当然没有。”陈景刚换完一只拖鞋闻言后连忙站直了身体使劲儿地摆手。
林澈有些奇怪的看着这张新面孔,这张脸他从来没见过,而且也没听季丞肖提起过。不会是……第二个穆楚吧。
“季丞肖你个渣,怎么能这样!。”想到这林澈直接骂出声。
正往厨房走去的季丞肖慢慢的停下脚步,俊宇的眉微微皱起。他怎么有种被骂了的感觉……?
大概是林澈这孩子又抽风了吧。想到这,季丞肖的嘴角牵出一个弧度。
……
接过季丞肖递过来的热茶,陈景这才如释负重地舒了一口气。
“那个……那个……”
季丞肖坐下来,挑了挑眉道:“说话利索点,有消息了?”
陈景伸手挠了挠头,先是摇摇头接着又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最后像是决定好了什么大事一般,豁出去地道:“丞肖,林澈这个人已经死了吧!”
听到这句话季丞肖立刻沉下了眼,眸中的色彩变得十分幽深和危险,“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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