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诺轻轻一叹,负手望天。
纵使时光相隔千年,音容相貌都有所改变,贴身的法器却依旧记得自己原先的主人。
今日他们伤了景明弟子,明日捉拿他们的追兵一定会更多,前有láng,后又有觊觎他身体的虎…
想到这,白亦诺的头,又有些疼。
云慕寒走到白亦诺身边,悠悠道:
“后悔了?”
该来得迟早要来,白亦诺索xing破罐子破摔,视死如归道:
“云慕寒,你是不是一早就恢复记忆了?”
云慕寒轻嗤一声,道:
“我又没失忆,何来恢复记忆一说。”
白亦诺一滞,
“那你怎么认出我的?”
云慕寒挑起他的下巴,艳丽的脸在他眼前愈放愈大。
“谁让你拔出了剑。”
“唔!”
白亦诺捂着被咬破的嘴唇,愤恨地瞪了一眼云慕寒腰间的冷月剑。
冷月剑似是有所感应,原本凛冽的寒气都收敛了起来,看在眼里竟是一副伏低做小的乖顺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1号12点恢复更新,请各位看官多担待 么么哒。
☆、青灯古佛了余生【1】
夜幕低垂。
突然从远处迅速飞来两个黑点,白亦诺揉揉眼睛,确定那两个黑点是他认识的人。
“白大哥,快跑!”
敖烈拉着慕容语冲他们飞奔而来。
铺天盖地涌来一阵仙灵之气。
白亦诺神色一凛,遁身符已经滑落至双指间,但还是慢了一步,敖烈与慕容语还未近前,一点金光已落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金光散去,出现一冰肌雪貌之人,他一身洁白道袍,眉间一抹淡蓝梅花脉纹,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正是璇玑掌教玄若叶。
远处陆续跟来一群小黑点。
他们的声音在空旷山野间格外嘹亮。
“玄掌教,你那边有没有发现魔帝气息?”
玄若叶若有似无得向白亦诺方向瞥了一眼,转了身冷声道:
“没有。”
“那我们去其他地方找吧!”
远处的人群听了玄若叶的话掉头就走。
玄若叶身影一闪,也消失在了白亦诺等人的眼前。
“他刚刚,是在放水吧?”
耿直的龙帝挠了挠脑袋如是说。
慕容语点点头。
白亦诺眼尖,看到有三三两两折返的修真者往他们这过来,压低声音道:
“还不快过来!等着被抓去做红烧龙ròu啊!”
敖烈如梦初醒,拉着慕容语跑向白亦诺,白亦诺一手拉着云慕寒,一手拽过敖烈,松开双指,遁身符落地。
“砰!”
不知在漩涡里飘dàng了多久,一阵昏天暗地后,烟雾散去,四人出现在熙熙攘攘的山脚下。
索xing是传送在角落里,若是在路口中心平白无故出现四个人,怕是要引起慌乱。
“白公子,你还好吧?”
慕容语担忧得看着一脸惨白靠在云慕寒怀里的白亦诺。
白亦诺喘了喘气道:“没事,我就是有点晕机…呕…”
他一把推开云慕寒,扶着墙角弯腰gān呕起来。
萧清月啊萧清月,你那么多遁身符,为什么给了我质量最次的这种!
与此同时,远在仙界的清月上仙打了一个哈欠,他的面前是一个朱红雕龙的储物柜,存放的法器琳琅满目,懒懒得拉开其中一个暗格,拿出一叠金huáng色的符纸,睁圆了眼打量,一拍脑门,
“哎呦坏了,给了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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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语从三宝葫芦里倒出一颗碧绿的药丸递给白亦诺,温声道:
“这是醒脑丸。可以治眩晕。你快些服下吧。”
云慕寒接过药丸,塞到白亦诺嘴里,药丸入喉,从腹中升起一阵清凉之气冲散了胸间堵塞,连带着昏昏沉沉的脑子也清醒起来。
神清气慡的白亦诺又恢复了生机,笑着向慕容语道了谢。
四人走出角落,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仿佛洗去了一阵纤尘,从空中隐隐飘来檀香味,庄重肃穆的佛号声盘旋在山顶上空,不绝于耳。
白亦诺抬眼看去,层层山阶往上,香客络绎不绝,一座巍峨恢弘的宫殿直耸云霄。
千年古刹。
杭州,灵隐寺。
“那边为何聚集了这么多人?”
敖烈指着前方,约莫二十几个人聚集在一处围成一个圈。
“去看看。”
四人往前走去,听到从人群里传来的哽咽声:
“夫君,夫君,你莫要吓我……”
“少爷病了!快去找大夫!”
“这里有没有大夫啊,我家少爷的心疾犯了…”
慕容语拨开人群,嘴里温声道:
“劳烦借过…”
白亦诺等人虽然隐了气息,但是他们的仪表气度都不似常人。敖烈虽然只继承了龙帝一半的力量,但那天生的帝王气势就让人心生畏惧,他只往那一站,人群自动散开,他本人还不自知,走在慕容语前面给他开道。
四人走至人群中间处,一个孱弱斯文的公子靠在一个貌美的小姐怀中,他的身旁蹲着两个小厮与一个侍女,皆是神色焦急。
那斯文的公子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喘着气,面容苍白,额间不断滚落豆大的汗珠。
貌美的小姐眼中泪光点点,不住得用绣帕擦拭那人额间的汗珠,显然是一对新婚燕侣。
慕容语蹲到他们身旁,温声道:
“我是大夫,夫人莫慌。容我看看。”
他说着执起斯文公子的左手,伸出三指搭在他的腕间,略一沉吟,道:
“公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罢?”
一个小厮抹了抹眼泪,低声道:
“是的大夫。我们今日是来上香祈福的,少爷早晨出门时还好好的,因此没有带药,谁知刚踏进山门就突然犯病了,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
慕容语伸手从袖中掏出三根银针,微不可闻的一道青光闪过,白亦诺心下了然,这银针应是慕容语的轻灵之气幻化出来的。
慕容语将银针依次落在那公子的心腧、巨阙、神门三个xué位上,轻捻行针,只见原本急促喘息的公子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约莫一盏茶后,慕容语起针,那公子的冷汗已经止住了,只还有些虚弱,小厮将他搀扶起来,那公子与貌美小姐对着慕容语施了一礼。
“在下玉海棠,这是内子胡蝶,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慕容语温和一笑,道:
“举手之劳,在下慕容语。”
胡蝶盈盈欠身,温声道:
“慕容公子,您救了我夫君,请来府上一聚,玉家必有厚礼相谢。”
“多谢夫人美意,这是医者本分,不必挂齿!”
胡蝶见慕容语拒绝,眼中又泛起水汽,低声道:
“实不相瞒,我夫君这病见了名医都束手无策,方才我见您医术jīng湛,只用三根银针便缓和了夫君的心悸,想请您到府上仔细为我夫君诊治。”
慕容语还未出声,白亦诺就抢在他面前开口道:
“夫人对玉公子qíng深意切,小语你就别推三阻四了。只是我们人有点多,能否一道同去?”
“慕容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请一起来做客吧。”
白亦诺笑嘻嘻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慕容语感受到白亦诺给他打得眼色,拱手道:
“那好罢。唠叨了!”
朱红大门,高墙绿瓦,亭台水榭,回廊楼阁,江南特有的建筑风格。
白亦诺等人在玉海棠的带领下踏入玉府,府中广阔,建筑jīng美,信步走入大厅内,屋内的陈设摆件无一不透着华贵jīng致。
看来这玉家少爷应是杭州富贾之子。
玉海棠一进大厅就被原本等着的小厮搀扶进了内室。
胡蝶软声道:
“夫君身子不好,我去帮他煎药,小糖你先领着几位贵客先下去休息。”
名唤小糖的小厮正是方才央求慕容语救玉海棠的那人,他低了头应声,转身对着白亦诺等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亦诺等人跟着小糖往厅外走,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
小糖是个面容gān净的稚气少年,一双猫眼又大又圆十分讨喜,像是个藏不住话的,果不其然,走了没多久他便打破平静,好奇道:
“我见几位公子面生,不是杭州人吧?”
白亦诺指着身旁的几人笑道:
“我叫白亦诺,这个长得比姑娘还漂亮的哥哥叫云慕寒,这个一脸霸气的弟弟叫敖烈,我们是四处游历的旅人,途径杭州。”
小糖点点头道:
“那便是了,城中远近的医馆我们都跑遍了,从未见过这位公子。”
他指得是慕容语,只见小糖挠了挠头,似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位公子你也别见怪。我们少奶奶非常的在意少爷,听闻哪处有名医,她不辞辛劳,跋山涉水也要去请来诊治少爷,像这样半路拦人的也有过几次,过几天你们便能离开了…”
他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抹忧伤。
“我们都心知肚明的,少爷的病,很多人都看过,都说好不了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少爷能活到现在,是祖先积福…”
他一个小厮说这些已是大不敬的了,可见他心xing单纯,也可见玉海棠的病当真是药石罔效了。
他将白亦诺等人带到后院客房,高声道:
“白公子这里有许多客房,你们自己挑,有缺的东西就和我说,我会给你们送来。”
白亦诺抬眼看去,约莫有十几间客房,一路上他都与云慕寒住一间客房,因他没有银子,吃的住的都是云慕寒的所以也从不抗议,一见能一人一间,连连点头,道:
“你去忙吧!”
说着欢天喜地得就近推开一间房门,还不待转身,身后已经传来了关门声。
云慕寒悠悠得走了进来。
白亦诺眼角一抽,挤出一个笑道:
“慕寒兄,这里房间挺多的,你跟我挤在一间太委屈你了。”
云慕寒淡淡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打得什么主意。它的道行比你高,你收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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