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老婆?”霍云深穿着平底的绣花鞋,身量挺高的,比楚楦矮了那么一点点。
他往chuáng上一坐,开始拆卸头上的金银首饰。
“你是我老婆啊。”楚楦过去帮忙:“老公来帮你拆。”
“外面的人等着你。”霍云深说道。
“就让他们等一会儿,谁有你重要?”楚楦说道,小心翼翼地把盘在霍云深头上的首饰弄下来,还有耳朵上面的,脖子上面的,手腕上面的。
这一套huáng金镶钻石的首饰,值不少钱呢,以后都是霍云深自己的。
“妈对你真好,她自己也没戴过这么好看的首饰呢。等我们有钱了,也要孝敬她。”
“你要赚几辈子,才能跟妈比?”这些天来,霍云深跟楚夫人渐渐熟悉,他可知道,楚夫人身家丰厚,随随便便一出手就不得了。
“哎,这是事实。”楚楦摇摇头,他这辈子最多也就是个院长了。
“去吧去吧,别在这里磨蹭了。”霍云深抬脚踢了踢他,好不嫌弃的样子。
楚楦顺手捞起他的脚,帮忙脱了绣花鞋,还握在手里揉了揉:“你今天站了一天,快躺下好好休息一会儿,等我忙完了,回来帮你揉揉脚。”
“得了,去吧。”霍云深用脚尖踩了踩楚楦的小腹,还有完没完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楚楦终于放下他的脚,退到门边还探头jiāo代:“媳妇,等我回来。”
他这份粘人,一直是霍云深安心的源头。
回头看看华丽喜庆的婚房,霍云深平静地倒在chuáng上,等待那些属于他的未来,明媚阳光的未来。
曾经的绝望仿佛已经远去,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令人彷徨的黑暗了无痕迹。
只是霍云深永远记得,在yīn森腐朽的老宅里,他第一次见到医生的那一天,那种自卑和无地自容。
只有现在,才有底气和他谈笑风生,坚定他是属于自己的,谁也无法夺走的。
“我永远不会让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霍云深喃喃道,嘴唇边掀起一丝丝得意,还有小算计。
他要在楚楦的心目中,永远是端庄严谨的大少爷。
“云云?”楚夫人抽空过来看了一下霍云深。
带了点吃的东西给他,见他神qíng疲惫,没说多久就出去了。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各界人士实在是多,身为婚礼的主角,楚楦忙得像个陀螺。一会儿被楚父拉着去见这个,一会儿拉着去见那个。
见完爸爸的朋友,这边还有妈的姐妹团等着他……
好在大家体谅他是今天的新郎官,不能折腾得太过分,于是终于把他放了。
深夜十一点,楚楦回到新娘房:“云深,云深,你睡着了吗?”他满脸红光地喊着自己的媳妇,心里头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他内心的喜悦,只有霍云深才能体会。
新婚之夜,霍云深怎么会睡着,他闭目养神,心里却一直平静不下来,在等着某人回来。
现在楚楦终于回来了,他从chuáng上撑起身来,眉目柔和。
“你洗澡了没?我先去把身上的酒味洗一洗。”楚楦原本想过去亲一亲他,但是一想到自己满身酒味,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去浴室,你等我一等。”
霍云深点头笑笑,身上穿着轻薄的睡衣,他已经洗过了。
等楚楦洗完之后,马上出来,到chuáng边紧紧地抱住他,这一刻心qíng难以描述……就是人常说的,人生四大之喜,dòng房花烛夜。
“云深,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
“我也开心。”
俩个像傻瓜一样,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终于说:“歇吧?”
对视一眼,含qíng脉脉:“好。”把灯一关,一起滚落在红色的被褥里,共赴**。
这一晚的心qíng,久久难以平复,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俩人仍然是全身轻飘飘的。
新婚之喜,应当持续一个月之久。
家里的喜字都是不能揭下来的,要贴满一个月为止。
楚楦和霍云深,也要在家里住满一个月。
一个月后,楚楦在饭桌上,向父母提出自己的计划,说道:“爸妈,我现在正是闯dàng的时候,我想带云云出去看看,以后再回来照顾你们。”
楚父点点头:“你虽然在国外见识过外国的文化,但是祖国本土的文化你一无所知。出去游历一下是好事,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你要切记,凡事三思而行,要无愧于心。”
楚楦低下头,楚父是他敬佩的人,这一生中对他影响很大的人。
关于自己和霍云深的事,他无法无愧于心,但是最起码,他做到了没有辜负一份真挚的感qíng。
有时候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那样的艰难,并不仅仅是取舍的问题。
“您说的话,我会铭记于心,一辈子不敢忘。”
“那就好。”楚父的目光,移到霍云深身上:“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俩人好了,一切都好。”
“是,爸爸。”霍云深和楚父对视了一下,随即低下头。他也和楚楦一般,无法无愧于心。
桌子底下,俩人手拉着手,互相鼓励。
同年十月份,国庆过后,一辆火车由南向北,承载着年轻的未来,起航。
脚边放着一只米白色的行李箱,可见他们的行李并不多。
楚夫人说:“行李碍事,钱带够了就好了。”外家开银行的她,随手塞了儿媳妇一笔钱,到了地方好安家落户,毕竟京城贵人遍地,没钱寸步难行。
“压力好大。”楚楦想了又想,靠在霍云深的肩膀上叹息:“我跟家里说要闯dàng一番事业,但其实心里头一点章程都没有,只想着你去了。”
想着只要和喜欢的人双宿双飞就够了。
瞧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霍云深抿嘴笑,说了两个字:“活该。”
“是活该,主意是我出的,唉。”楚楦坐直身体,知道霍云深不会安慰自己。
“别想那么多,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籍籍无名的。”霍云深握住他的手,说出自己的看法。
“嗯?你真的觉得我聪明。”楚楦有趣道,他很少从霍云深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评价。
“聪明,还有好运。”
投生了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有一双和蔼可亲可敬的父母,正因为如此,有这样好的他。
“这么说来,你也是好运的。”楚楦玩笑地道。
“你说得没错。”霍云深握住身边男人的手,手指玩弄着他手上的戒指,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戒指,这是他们二人的婚戒。
“你是我此生最大的运气,我很感谢你。”
“你我之间,说什么感谢,你好了我才能好。”楚楦拍拍他的手背,然后望着窗外的蓝天,感叹秋天的景色。
火车带着他们离京城越来越近,对未知恐惧的心qíng也渐渐明朗起来。
到站下了火车,楚楦的大哥派人来接。
楚楦却带着霍云深悄悄离开,打电话对大哥说,他要自己闯dàng。
两个月后,又转道去了上海,这回就是真正落脚了,不再奔波了。
“额,请问你在这里等谁?”
三月天的上海清晨,霍云深拎着热腾腾的早饭,来到手术室门外等候。
一个护士过来询问,他摘下自己的帽子轻轻一笑:“在等我先生,他是这里的特邀医生,正在做手术。”
面容端丽的年轻人,有一副出众的五官。他身量高挑,穿着轻薄的呢子大衣,脱下帽子回眸一笑的那一刻,护士看直了眼睛。
这是一位生活优渥,自身具备素养的英俊绅士。
“云深?”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年轻医生,一样俊朗高挑,他家世很好学历也很高,早已成为各大医院受到关注的jīng英。
只不过他的手指上,从一开始就带着一枚婚戒。
而他从未露面的妻子,很少有人见过。
今天早晨这一霎那,楚楦医生笑容绽放,走过来抱抱这么早起给自己送饭的媳妇。
“我好幸福。”他发自内心地说道。
“快去收拾一下,趁热吃。”霍云深推开他,转身走向楚楦的办公室。
楚楦见他走了,转身去收拾自己。见到媳妇之后,一夜的疲惫全都消失,再没有睁不开眼睛的困顿。
回到办公室,霍云深已经把早饭摆出来,还冒着热气。
“你真好。”楚楦坐下来,先亲了一口霍云深,才开始吃……他确实也是饿惨了。
这边没人看见他们亲密,霍云深也就不说他。
“先生。”
“嗯?”
“妈给我们打电话,问什么时候要孩子。”
“噗……”
“结婚大半年了。”霍云深低下头。
“那也得你能生……”楚楦连忙抽出纸巾擦擦嘴,说:“jiāo给我,我会跟他们说的,你别放心里。”
“要不去抱养一个,就当是我生的。”霍云深抬起头,眼带犹豫。
“也……成,我叫人留意着,看看现在有没有怀着孕的,问她肯不肯生下来。当然,人选也要清白的,不能是那些不好的人。”楚楦心里马上就有计划。
这事jiāo给他,霍云深放心:“那好,我明天就跟妈说,我有孕了。”
“额,好吧。”楚楦压力挺大的,得赶紧叫人去找。
“怎么了,我怀孕了你不开心?”
“没有,开心开心,我很开心。”楚楦连忙说,就怕媳妇不开心:“你尽管跟妈说吧,然后他肯定会给你发红包……”
“又不是为着红包。”霍云深忧愁地说:“总归是骗了家里,我心里不好受。”
“额,那不如直接告诉家里,我不能生,咱们领养?”
霍云深说:“你身体健康,怎么会不能生。何况他们都老了,受不了刺激,咱们别给他们添事端。”
受了媳妇的教训,楚楦连连应是:“那就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开点。人活着平安开心就行了,计较那么多没必要。”
“嗯。”
把事qíng这么商量好,楚楦马上着手去办,很快就联系上了一个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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