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楚楦回去吃饭,似乎没有什么影响,霍云深顿了顿身形,再次匿藏起来。
晚上零点左右,楚楦起来,上了一趟厕所。回到房间门口,他突然调转了方向,往家门口走去。
楚楦打开了门,竟然走了出去。
他不徐不急地进了楼梯口,一路往上爬。
霍云深不知道他想去gān什么,远远缀在背后跟着。
他看着楚楦上了天台,爬上围栏……不对,他竟然想跳楼!
二十二楼的风,急如猛虎,chuī向楚楦摇摇yù坠的身体,他终于清醒了一下,惊恐地发现周围的qíng景,怎会这样?
回头,看见一只厉鬼朝自己扑来。
“不要!”
楚楦大声喊叫,用尽力气推拒那只鬼的靠近,叫道:“滚!滚!”
“楚楦……”粗粝的声音犹如地狱钟声,从厉鬼的喉咙发出,几乎听不清字眼。
却足够让楚楦脸色苍白,如临大敌,他再一次面对死亡的到来,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对象,竟然是霍云深。
他在哪里?他对付得了这样的厉鬼吗?
“不……”楚楦摇摇头,他决定闭上眼睛向后倒去,用自己的死亡来结束这些所有的问题。
霍云深用力抱紧楚楦的腰,把他带回天台,每当楚楦挣扎一次,他就用力一分。
天台上,站着一只绿眼睛的厉鬼,yīn森邪恶,面露贪婪。
霍云深当机立断,下重手把楚楦打晕过去。
……
楚楦摸着疼痛的后颈,从地上爬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是昏暗的,风chuī乱他的头发,挡住他的视线。
抬手扫开障碍,一幕骇人的画面映入眼帘。
楚楦瞪大眼睛看到,绿眼厉鬼抓住霍云深gān瘦的身体,用力撕开……一瞬间肢体分离,破碎当场。
“云深!”
绿眼厉鬼听见楚楦的声音,回头看着楚楦。
“你去死!”明知道是去送死的楚楦,依然扑了上去,义无反顾。
绿眼厉鬼一把将手中的霍云深扔掉,楚楦的出现吸引住他全部的注意力,这才是他想要得到的人。
当楚楦来到面前,他果然毫不留qíng地掐住楚楦的脖子,用力一捏。
楚楦惨叫一声,痛苦中看到厉鬼背后的身形,他骇然失色,眼神中露出震惊,恐惧。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了霍云深的脸,是一张极为丑陋的脸。
只见他面露凶光,张嘴一口咬向厉鬼的脖子。那厉鬼反应激烈,扭身抓住霍云深的头,二鬼再次厮打起来。
楚楦看到,霍云深手臂断了一只,左腿严重扭曲,似是使不上力。
后来被那厉鬼扭了一下头部,脖子更是歪了过去。
可是霍云深死死咬住厉鬼的脖子不放,还完好的那只手,趁机刺入厉鬼的腹部,凶狠地抓住他的脊梁骨,想要将厉鬼拦腰而断!
楚楦的心高高吊起,看得紧张不已。他四处张望,突然奋力抄起一个砖头,冲向那绿眼厉鬼,一板砖砸向他的后脑勺。
那鬼的长处是迷惑人心,见自己不敌,又想迷惑楚楦。
霍云深怎肯给他机会,自是狠狠地拆了那鬼,连皮带骨地吃了下去。
丑态和凶态一朝bào露,让楚楦大受惊吓,连连后退。因为对方恐怕可怕的模样,已经让人分不清楚,他是霍云深还是另一只厉鬼?
“你……你还是,霍云深吗?”楚楦抖着声音,还在不住地后退,显然吓得不轻:“你是不是霍云深,你……”
霍云深刚吃完一只厉鬼,青黑丑陋的脸上诡异可怕,獠牙尖利。
身形破败扭曲,拖着无力的左腿,他一步一步走向楚楦。
楚楦倒吸一口凉气,快速地往后撤退,同时威胁道:“不要过来!你再……我就跳下去!”
他身后就是围栏。
这时候,霍云深停了下来,站在远处,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
过了很久,楚楦终于冷静下来,饱受惊吓的神qíng苦闷不已,就像要哭了似的。
“霍云深,我只是被你吓到了,你让我静一静,好不好?”楚楦抬手捂了下眼睛,不想再去看那鬼丑陋的模样,他宁愿欺骗自己,站在自己面前的霍云深,依然是原来那个没有脸的霍云深。
可是对方青黑的皮肤,尖利的獠牙,无一不在脑海中反复播放,肆意刷屏。
楚楦突然想到,自己吻过那张吃鬼的獠牙利嘴,他的神qíng又是一阵崩溃,最后竟然受不了地蹲了下去,趴在地上gān呕。
那鬼呆呆地站在远处,再也不敢靠近。
过了很久很久,楚楦终于缓了过来,而天台上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他一人。
抬头四处张望,感觉不到任何异样的存在。
他,已经走了?
楚楦竟是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他现在十分不想面对霍云深。
可是同时,他的心异常难受,有一种莫可名状的qíng绪在充斥,撕裂,冲撞着他饱受惊吓的心,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楚楦明白,这些都跟霍云深有关,是因为他才会这样。
“你要我怎么办?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楚楦抱着膝盖,在天台上哭得稀里哗啦。
他愧疚,他却做不到!
眼前一会儿闪过霍云深丑陋的脸孔,一会儿闪过他被分尸的模样。
快要被bī疯了……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今天没法开V,时间改到明天……香菇蓝瘦,我去多撸一章…
☆、第24章 1023.23
天台始终不是长久逗留的地方,楚楦心qíng复杂地站起来,两只眼睛竟是红通通地。回去看到之后,他大概又要鄙视自己好几天,怎么就哭了。
是因为被吓到的,还是因为心里那份愧疚……楚楦压根分不清楚。
他拖着虚软的两条腿,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回到自己住的楼层。
家门没关,楚楦走了进去。经过霍云深的牌位,他飞快地看了一眼,便目光闪躲,神qíng忌讳,很快逃回了房间。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躺下chuáng之后,楚楦怎么都睡不着觉。
他的脑海中,总想着霍云深的恐怖模样以及惨状。
那鬼确实很恐怖,但是也很惨。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万一再次遇到厉害的厉鬼,会不会就这样死掉?
楚楦坐起来叹了一口气,害怕和担心两股qíng绪在身体里撕扯,最后拧成一条麻花,将他缠得死死地。
“霍云深。”楚楦念叨道:“你又不出来,我给你jīng气你又不要,你究竟想怎么样?”
是不是依然想着那些乱七八糟,不符合实际的事。
楚楦心里门儿清,但不可能的啊,他不能那么做。
简直太荒唐,跟一只男鬼怎么做下去?
言下之意,当然不是说跟女鬼就可以,只是觉得男鬼的难度更大……楚楦连怎么做都不知道,他是个新手中的新手,连方向盘都没有摸过的那种。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觉,还是心心念念着那只男鬼。
楚楦感觉自己有点贱,既害怕得要死,又总是担心霍云深。
这就是身体和心理上的不同步,每当恐怖的事qíng出现,身体先一步瑟瑟发抖,而心理居然担心他,居然想撸一发给他补补身体……真是贱到了姥姥家。
最后,天将亮,终于扛不住疲劳,楚楦这才睡了过去。
就睡了几个小时的样子,起来之后,他神qíng困顿地走到隔壁书房,打开门查看霍云深的尸体。
不在了,chuáng上面是空的。
“……”楚楦紧紧绷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线,神qíng凝重。
如果他不在家,会是在哪里?
楚楦忍不住想,难道他会回霍家老宅,但是牌位已经不在那了呀。
走出来客厅,他给霍云深上了一炷香:“不管你在哪,我希望你注意安全,别逞qiáng。”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你不肯要jīng气,最后吃亏的都是你自己,你是这么傻的鬼吗……”
不管怎么样,楚楦希望霍云深没事,希望他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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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的白天外面下着小雨,倒是没有刮风。
楚楦撑着一把伞,出去买今天和明天的菜。在靠近市场的路边摊,他偶然看见一个背着大剑的老人家买包子,居然用的是铜板儿,人家摊主根本不肯收,还以为他是哪来的疯子。
“走走走,去去去,别在这儿闹事!”老板赶苍蝇一样驱赶那老者。
瞅着手里的铜板,老者满脸不知所措(疑惑不解)。
“老板,收多少钱,我帮他出。”楚楦看不过眼,走过去麻利地掏出钱包,帮人家把包子钱给了。
他就是这么个人,心地特别好,要不怎么会心疼一只厉鬼。
“年轻人,你心地真好,他一看就是骗子嘛。”摊主嘴里这么说,收钱的动作却不含糊,很快就给楚楦找了零钱,顺便把包子装好塞给老者:“喏,拿着吧,人家替你给钱了。”
接过包子的老者,默默看了楚楦几眼,然后从布兜里淘来淘去,掏出一枚古朴的令符,塞给楚楦。
“这……”楚楦愣愣地接着,??问个清楚,奈何那老者动作很快,转身就走。
“老先生请留步,请留步!”楚楦追上去道。
老者一边走一边吃包子,回头瞄了他一眼,含糊说:“一个问题收二百,收妖除魔另算,上不封顶。”
楚楦哭笑不得:“您这么jīng明,用得着拿铜板换包子吗?”总不能是故意的?
“我说的是二百铜板。”老者咽了一口ròu包子,委屈地道:“怎知世道变了,竟不收铜板。”
“对……好几百年前就不用了吧,您究竟是活了多少岁?”楚楦就当老者开玩笑:“我想知道这符是个什么作用,回答一个我给您二十块可好?”
“哼。”顾着吃ròu包子。
“二十块钱能买二十个ròu包子。”楚楦说。
“三个铜板能买一个。”
楚楦微笑:“那您刚才买到了吗?”
老者噎住,又哼:“驱鬼用的。”他说那个符。
“驱鬼?”楚楦笑了笑,把令符还给老者说:“您还是拿回去吧,我恐怕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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