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龙[种田]_万山横【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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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到县医院时,刚停下来,就有医生推着担架把人接往急诊室去了。一群人跟到急诊室门口,就被挡在外面了。

  来的不止有石老六,齐医生也跟来了。急诊室外谁也没有说话,都默默坐在长椅上。气氛十分沉重。

  没过多久,一个护士模样的人过来说:“谁是家属?来办一下手续!”

  秋禾忙拿起背包往外走,齐医生跟了上去,他对县医院比秋禾熟,两人跑前跑后地办手续缴费去了。白川和石老六则守在两个老人旁边,把他们推去做各种检查,也忙得焦头烂额。

  等四个人重新汇合到手术室门前时,已经到了后半夜。黯淡的灯光人,每个人都疲惫不堪。

  秋禾虽然满心牵挂着外公的病qíng,却也想到大家忙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手术一时不会做完,他便带大家去了医院旁边的小餐馆里,糙糙吃了一顿饭,又在附近一家小旅馆开了个房间,让石六叔和齐医生先去休息,他和白川年轻,jīng神足,先在医院里守一晚上。

  石老六想到住院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也没有多推辞,只jiāo代秋禾,有什么qíng况及时给他打电话,便和齐医生先走了。

  秋禾和白川回到手术室外,在长椅上坐下。深夜的走廊寂静无声。两人坐了很久,秋禾才说:“那些人,是不是跟以前来的人是一伙的?”

  白川没有即刻接话,过了一会儿,才说:“这段时间,刘宏明手下的人一直给我打电话,说要重新商谈买地的事,还说可以把价格往上提一提,我没理他。”

  秋禾怔了一会儿,才想起以前要qiáng买白川林地的那人姓刘。

  “他还缠着你?”他讶然望着白川。白川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自从土地成了稀有资源后,觊觎这片山林的人越来越多了。早些年,那些人试探威胁几次,见没什么用也就自然退回去了。现在周围的山林都逐渐卖光,就剩下这越来越金贵的几千亩林地,还落在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手里,这些人不免就越来越猖狂了。

  “那些混蛋,真是附骨之蛆!”想到外公遭到的这场无妄之灾,秋禾眼都红了,“报警!就不信这事还没人管了!”

  白川眯了眯眼,浓密睫毛覆盖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他望着手术室门上的那盏红灯,淡淡说:“你别管。”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秋禾看向他,说着就更来了气:“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些人不光是想把你的林子占为已有,他们还想把凉石镇的人都赶出去!凭什么?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房子!凭什么我们要忍气吞声,让他们为所yù为?”

  白川看着横眉立目的秋禾,yù言又止。

  秋禾独自气愤了一会儿,又回头看白川,郑重说:“你别怕!你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有外公、有石六叔、有我们,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合起来,会拿那些人没办法!”

  白川默默看了一会儿前方,握住了秋禾的手。说:“我从没怕过那些人。有你们在,就更不会害怕了。我只是在想,这种坐以待毙的事qíng,以后再也不能发生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里,闪过一种刀锋般的冰冷。秋禾没看见,只喃喃地说:“是啊,以后再也不能发生了。”

  在孤寂漫长的黑夜里,他们互握着对方的手,靠坐在长廊里,等着手术室里的老人们,也等着可能到来的刀光剑影,等着居心叵测的命运,两个少年都心思重重,却无所畏惧。

  凌晨三点多钟时,沈宝成和刘老头先后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沈老汉左腿粉碎xing骨折,胸骨断了一根。刘老汉折了一只胳膊,头上挨了一棍子,幸好没伤及颅骨。至于浑身上下的小伤,更是不计其数。

  秋禾和白川跑前跑后,把两人安置进了病房,两个老头刚出来时麻药还没散,昏沉沉地睡着了,到天快亮时,才先后疼醒了。

  有孩子们在面前,沈宝成没好意思哼哼,咬着牙梆子忍得青筋直冒。刘老汉却没那么多顾忌,疼起来呻*吟一声,骂一句娘,口口声声地说,等伤好了,豁出老命不要,也要去找那些遭雷劈的王八们算帐。

  秋禾看在眼里,心疼得紧,却无计可施。把医生叫了来也没有用,该疼的还得疼。等医院食堂开了门,秋禾给两个老的擦洗手脸,白川跑去打了几份饭菜。这才转移了伤员的注意力。刘老头虽然疼得骂骂咧咧,却不耽误他吃饭,再加上秋禾在旁边说说讲讲,比一开始好过了许多。

  正吃着早饭,石老六和齐医生就过来了。齐医生还要赶去镇上上班,看了看两人,叮嘱几句就走了。石老六则一来就把秋禾和白川往外赶,让他们回旅馆里休息,到晚上再过来换班。

  秋禾本来想多呆会儿,等医生来了再详细问问qíng况,沈宝成心疼他熬了一夜,也催促个不停,他只好和白川两个走了。

  一出医院大门,支撑秋禾一夜的jīng气神散了,稍不留神,就头昏眼花地踩了个趔趄,幸好被白川一把搀住,才没有摔倒。

  白川牵着他往旅馆走,半路上秋禾的手机响了,刚接电话,沈琳的声音就气势汹汹地传过来:“沈秋禾!你搞什么名堂?越来越过份了你!昨天打你几个电话,为什么都不接?”

  秋禾听了那声音,满身疲倦汹涌而来,喊了一声妈,就哽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泪意压下去,说:“你把公司的事qíng安排一下,回来看看吧,外公被人打伤了!”

  ☆、医院

  秋禾在小旅馆里醒来后,一时不辨东西南北,迷怔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前一夜的事。

  看看手机,才睡了两个多小时,他心里有事,虽然两眼发涩,却再也睡不着了。又见对面chuáng上白川一动不动,似???酣眠正畅,唯恐自己翻来覆去打扰了他,索xing轻手轻脚起了chuáng,穿好衣服出去了。

  秋禾在门口站了片刻,决定去周边寻找合适的出租房。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外公和刘爷爷都伤得重,住院时间必定不短。就算只有他和白川轮流看护,住旅馆也是笔不小的费用,更何况过几天沈琳也要来,挤在那小旅馆里,吃住都不方便。

  早上他也留意了,医院食堂里饭菜没什么油水,两个老人倒是不挑嘴,可他们伤了骨头,想要康复得好,饮食调理上少不得要下功夫,至少也得弄个做饭的地方。

  所幸县医院周边有不少专门用来短期出租的房子。秋禾跑了小半天,看了好几处房子,还真叫他寻着了一个地方,一户人家三楼刚空出来一间房,只有一室,进门过道里带着个厨房和卫生间,看起来挺gān净,当然租金也不便宜。秋禾和房东大婶聊了几句,那大婶先听说他在医院照顾外公,就有了几份好感。又看秋禾一副乖巧讨喜的相貌,言语xing格也极省心,便很慡快地降了点价。秋禾感激不尽,当场付了定金,约定第二天就搬进来。

  等他回去旅馆时,打开房门,却发现屋内空空,白川不知何时出去了,秋禾打他电话也关机,便在房里等了等。后来想到肯定是白川不见自己,先去了医院,于是也往医院去了。

  到了病房,里面坐了满满一屋人,除了两个伤员和石老六,还来了两位警察。年长的那位,正是秋禾见过的那位王警官。

  警察们显然来了有一阵了,正在问昨天下午发生的事。秋禾便没出声,只进去在外公chuáng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旁听。这才把昨天发生的事听了个大概。

  镇上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一般都在地里劳作,到傍晚才会归家。那帮人想来是特意挑着傍晚时分来打人的。两辆车从镇里呼啸而过时,半路上被镇上一个姓孙的老头看见,觉得不对,便远远地缀着,跟上去看了看。那两辆车停到沈家和林家门前,一帮人下了车径直进屋,把屋里家伙什砸了个稀烂。老孙头看qíng形不对,忙跑回镇上,把这事告诉了剃头铺的老刘,老刘一边邀了拨老兄弟,一边给沈宝成打了电话。沈老汉接了电话,忙不迭地从地里赶回来。一群人约齐了,拿着扁担棍子,往沈家赶时,正逢着那帮人开着车下来,两拨人在路上就打了起来。

  镇上的人都是些老头子,年老体衰,哪挡得住一帮如láng似虎打惯了架的街头混混?一时挂彩受伤的不在少数。那些人还看出沈宝成和刘老头是领头的,下手尤其重。打完了,跟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就走。镇上的人赶不及,也不敢赶,眼睁睁看他们开车扬长而去。

  王警官详细问了那些人的相貌特征,表示这件事所里很重视,一定会严查到底,给镇里一个jiāo代。秋禾听了,在旁边cha嘴说:“就抓了那些人也没用,他们不过是打手,受人指使来的。得把背后指使的人也抓起来!”

  王警官并不意外,只问:“你知道什么线索?都来说一说。”

  秋禾便把以前有人到白川家打架闹事被赶走的qíng形说了,又说:“上回来的人少,被我们赶走了,大家也就没声张。镇上的人又没有得罪过谁,除了那个刘宏明还有谁?这人到现在还不死心,天天打电话缠着白川,要买镇后面的地,什么无赖下作的手段都使出来了,看白川没反应,镇上人又肯帮他,这回gān脆就连着老人们一起打了!”

  别人听了还好,只刘老头是个bào脾气,顿时怒从心底起,一迭声说:“就是他!不提我还忘了!除了他们还有哪个?王警官你们要为老百姓作主!我不得白让他们打!不把他们抓起来,出了院我就睡到你们派出所里去!我一个孤老头子还怕哪个?”

  王警官和另一个小警察哭笑不得,只好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表示他们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又让两个老人安心养伤,便走了。他们走后没多久,白川也进病房来,秋禾便问:“你去哪儿了?”

  白川说:“找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秋禾便把打听房子的事qíng细说了一遍。石老六听了,不免对秋禾刮目相看,觉得这孩子年纪不大,考虑事qíng倒很周到细致。他们来时太匆忙,换洗衣服一律没带,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准备让白川晚上在医院守着,秋禾和石老六先回镇上,收拾出几个人的行李,明天一早带过来。

  下午秋禾便跟石老六开车回去了。一到镇上超市前,远远就见一大群人聚在门前那棵老槐树下,正群qíng激愤。秋禾刚一下车,就听花娘娘大声喊:“短阳寿的畜牲们!青天白日就敢来偷树,完全没得王法了呀!老天爷不长眼,怎么不下道雷劈死他们!”

  石老六估计是凉石镇里的当家人,他下了车,老人们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讲了事qíng始末。原来今天上午大白天又来了一帮人,闹哄哄开着一队车,直接到银杏谷,把那千年古树挖了十几棵,大摇大摆地走了。镇上老头们刚受了伤,几个主心骨又都不在,没有人敢拦。那车从他们家门口走,老孙头上去问了句,就被人一掌搡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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