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龙[种田]_万山横【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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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老丁扶着门框哭笑不得,心想,可爱?唬人?兔崽子,你是没见识过老子当年大杀四方的威风!

  秋禾跑了几步,被冷风一chuī,得知白川下落的兴奋渐渐平静下来。他忽然想起那条龙狰狞的样子,微微有些害怕,一时又想到它芯子里住着白川,又觉得也不是那么恐怖。

  龙真的是白川吗?那它是怎么变成他的?需要蜕皮吗?象脱衣服一样,把外面的鳞甲皮囊一脱,就跳出来一个白川来?

  难怪那家伙那么白,怎么晒都晒不黑。他还能跳那么高,力气还那么大,一看就是有特异功能的样子!

  他还给过自己龙牙……,想到这儿,秋禾把贴ròu戴着的龙牙掏出来,握在手心里。坚硬光滑的牙齿硌着掌心,让他想起白川的嘴唇,和他的脸,他的吻……,心里立刻牵肠挂肚起来。

  他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跟自己说要出门?现在是不是躲在那个巢里面?会不会受了伤?伤得重不重?能不能走动?dòng里有没有东西吃?……

  秋禾一路走一路想,想得柔肠百结。走到通往东山方向的岔路口旁时,他站住了,站了好一会儿,突然拐进去,顺着小路往山里跑,跑了两步又返回来,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看到不远处有个农家小院,于是偷偷摸摸跑过去,在别人屋山头找到一大卷糙绳,背在身上,径直往东山方向去了。

  林间小路上满是枯糙,积雪也少,走起来比滑溜溜的大路还轻松些,秋禾斜背着那卷绳子,在茫茫雪林里穿行,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东山山脚下。

  他找到了以前歇脚的那棵树,坐在树下的石头上,歇息了片刻,看看覆盖着白雪的东山山坡,自语道:“这下难办了,白川又不在,怎么爬上去呀?”

  片刻后他又点头,说:“废话!肯定能爬上去!好歹我也是个爷们!”

  后来这自称爷们的少年开始爬山了。起初是顺着山路往上走,没多久就开始手脚并用地爬。一路溜溜滑滑,把自己滚得像只泥猴,手上、衣服上、头发上到处都粘着松毛针和落叶。历尽千辛万苦,呼哧带喘地爬到半山腰,终于看到龙巢出dòng口旁边的那块石头。

  秋禾连滚带爬地过去,绕着怪石左右看了看,发现石头把dòng口堵得严严实实。他妄图找出点fèng隙来,还动手推了推,结果如蚍蜉撼大树,石头岿然不动。

  秋禾十分泄气,正跟那块石头较劲儿,忽然听到旁边树林里传出枯枝断裂声,他浑身一震,就看到那头灰熊从林子里缓缓走了出来。

  灰熊浑身的毛都结成了一绺绺,露出背上一道伤口来,依稀可见上面红ròu翻卷,显然是新伤,这一副尊容,配着它那秃了的头皮,歪曲的五官,更显狰狞丑陋。

  熊抽着鼻子四处嗅了嗅,朝山石边走过来。秋禾紧贴着石头,一颗心狂跳着,把自己往石fèng里缩,发自内心地祈祷那熊眼神不要太好,――不都说熊瞎子熊瞎子么?老人们说的话总该有点道理吧?

  灰熊似乎真的没发现秋禾,它慢慢走到石头另一边,把两只前爪搭在怪石上,连拱带推,竟把沉重的石头移开了一点点。随后熊笨拙地转过身,朝林子里走了。

  秋禾松了一大口气,这才从石头旁走出来,小心谨慎地看了看灰熊消失的地方。再回头时,心里忽然一跳,――只见灰熊推过的那一边,露出一道细细的fèng隙出来。

  秋禾立刻把绳子从身上取下,顺着细fèng往里挤,也幸好他长得细瘦,身体又柔软,费了番力气,终于挤进dòng里,又探出手,把dòng外的绳子拽进来,这才跌跌撞撞顺着幽深的山dòng往里走去。

  好容易走到dòng的尽头,秋禾趴着往下望,就见龙巢里一片幽明,以前巢顶有光柱照进来,现在则星星点点往下飞着雪沫,地上深潭幽静无波,水面上浮着一层氤氲白汽,清奇得如同一场幻梦。

  就在那潭水里,透过纷飞的雪沫和白色水汽,隐约可见一条白色长龙,那龙一动不动地浮在水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白川!”秋禾忍不住喊了一声。

  水面忽然起了波澜,白龙倏地沉入水底不见了。

  秋禾取下绳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打了个结,又试了试,看看还结实,便小心翼翼顺着绳子往下溜,一路绕过嶙峋的石头,磕磕碰碰惊险万分地到了dòng底。他丢下绳子就往水边跑,就见眼前空空一潭水,哪里有白龙的影子?

  秋禾四处张望,dòng底石笋石柱密集,光线又暗,也不知道他躲在哪儿,只得大声喊:“白川,我知道你在这儿,你出来,让我看看你。”

  声音传出去,在dòng里嗡嗡地回dàng成一片。响过一阵后,四周依然悄无声息。

  这时,秋禾忽然听到旁边黑暗处传出一声石头滚动的声音,虽然细微,在寂静的dòng里却清晰可辨。他立刻扑过去,趴在地上往里看,就见暗处有个窄窄的溶dòng。dòng深处依稀可见一双眼睛,正在往后缩。

  秋禾忙喊:“白川,我知道你是龙!我不怕,我不怕你!你出来,让我看看你!”

  那眼睛迅速沉到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秋禾在dòng口趴了半晌,悻悻地站起来,回到潭边望着水面,心里十分难过,他呆呆地坐下,把头埋进膝盖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东西碰了碰他的腿,秋禾霍然抬头,就见一条白龙趴在他身侧,用头轻轻拱了拱他。

  秋禾微张着嘴,和龙四目相对,片刻后,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指,碰了碰龙额头上的鳞片,触手只觉一片温凉。

  白龙闭上眼,轻轻在他手上蹭了蹭,神态十分温柔依恋。

  秋禾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他伸出掌心,小心抚摸着龙的脸颊,说:“白川,你伤到哪儿了?疼不疼?让我看看,好不好?”

  白龙长长的身体拖在后面,龙腹上掉了一大片鳞甲,luǒ*露出红色嫩ròu,背鳍有一处也断裂开来,一条后腿也有些乌青,秋禾看了,心如刀绞,把白龙的头抱进怀里,用脸蹭了蹭,温热的泪滴在龙鳞上,哽咽着说:“宝贝,别怕,有我在呢,以后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白龙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吟,象是很委屈,又象在撒娇。

  ☆、山神

  白龙钻进水潭中,再浮出水时,已经成了白川。

  白川趴在潭边的石头上,望着秋禾痴痴地笑,又撩起一点水,极轻柔地给他擦糊得稀脏的小脸,随后,他两手捧着秋禾的脸,如捧珍宝,凑上去轻轻一吻。

  秋禾半闭着眼睛,就听水底忽然哗地一响,微微一瞥,竟看见白川水面以下的身体变成了龙形。

  白川腾地红了脸,十分难为qíng地退后两步,一头扎进水中不出来了。

  秋禾笑了起来,说:“别躲了,快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羞涩的家伙才从水里钻出来,小声说:“我修练得不够。受伤后,维持人形很耗体力,没控制住。”

  秋禾啊了一声,想到以前也曾看到他受伤,忽然醒悟,说:“上次你被电伤了,我去看你,你冲我吼,让我滚,就是担心自己会忽然变形,对不对?”

  “嗯,”白川望着他,又委屈又伤心的样子,“你当时好生气!”

  秋禾忍不住又笑起来,说:“当时我又不知道!……那你别耍帅了,快变回原来的样子好好养伤!反正你变成龙也很好看!”

  “真的?”白川抬头,两眼亮晶晶的,问:“你真不害怕?”

  秋禾点头,揉揉他湿漉漉的头发,??:“刚开始觉得有些陌生,不过,想到是你,就觉得,什么样子我都不害怕。”

  只要是你,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白川听了,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恋恋不舍地看他一眼,扎进深水里,片刻后,爬上来一条小白龙,乖乖地坐到了秋禾旁边。

  这真是头漂亮的龙。白色的鳞片闪现出珍珠色泽,密密覆盖着身体,头顶上有角横逸斜出,如同欹曲的梅枝。眼睛倒还能依稀看到白川的样子,又黑又亮,黑白分明,正带着点羞涩不安,不太好意思直视秋禾。

  秋禾不错眼地盯着它看。白龙从没有被人这样看过,很有些窘迫,想藏到暗处去,又实在舍不得,心中挣扎片刻,最后把头伸过来,轻轻蹭了蹭秋禾。

  “喜欢摸头吗?”秋禾把手伸过去,在它额头上一下下地挠,片刻后凑过去,在上面轻轻一吻,笑问:“这样呢?”

  可怜的小龙惊呆了,跟打了个冷战似的,浑身白鳞片片炸开。片刻后,它带着那一身支棱开来的鳞甲,一跃而上,四爪紧抱住高处的钟rǔ石,又在石笋石柱间上窜下跳,甚至翻了几个跟头。

  秋禾担心它摔下来,忙喊:“喂,别蹦那么高,快下来!”

  白龙发泄完心头的欢喜,终于心满意足地回来了,两人依偎着坐在潭边,一起仰着脸,看细微的雪沫纷纷扬扬地落下,融化在温热的泉水中。

  可惜坐不了多久,秋禾就要离开了。他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再不走,半路上天就会黑。林间小道黑下来会很难走。

  白龙驼着秋禾,一直把他送到dòng口。秋禾从龙背上爬下来,蹲下*身看它,柔声说:“你乖乖养伤,明天我再来看你!”

  白龙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好象一个被遗弃在荒野里的孩子。

  秋禾抱了它一会儿,狠狠心钻出山dòng,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不敢回头,怕自己多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动脚了。

  他边顺着山坡往下走,边安慰自己,只是一夜而已,反正明天又能见面。明天来一定要带点好吃的,白川都瘦了。

  经过半山坡那片树林时,秋禾张望片刻,没有看到灰熊。但想到它一定会在暗中守着山dòng出口,秋禾心中就很温暖,想,灰熊其实也不丑,熊么,不都长那样儿?……下回来也该给它带点好吃的,它背上的伤能让人上点药就好了。

  他一路走一路盘算,想着要带哪些东西,怎么带,包括走之前如何跟外公打招呼都想好了。――可惜天不遂人愿,从山上一回家,他就病倒了。

  这些天为了白川的事,秋禾一直吃不下睡不着,连日奔忙,着实累狠了。再加上爬山爬得满头汗,被冷风一激,回家路上就开始胸闷咳嗽。等到家时,沈宝成看他小脸通红,一摸额头吓了一跳,烧得都能在上头摊jī蛋饼了。

  秋禾走得满身泥水,饭也不吃,就挣扎着去洗澡了。老爷子怕他出来后受了凉更加不好,忙忙地在烤火房里支起chuáng铺,让他过来睡,炉子彻夜燃着保暖。秋禾洗完澡出来,一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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