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磊看着他,摇了摇头,这时护士长拿着一个装好药的针管走了进来,拿起李磊的胳膊开始消毒,准备静脉注she。一旁李磊的母亲见状忽然冲上来,抓着护士长的胳膊嘶声叫道:“你要gān什么?你们刚才差点害死我的孩子,现在又要给他打什么针?”
廖若煜冷着脸拽开李磊母亲的手,示意护士长尽快注she。他扭头盯着李磊父母道:“知道为什么出现这种qíng况吗?”
看着和就诊时判若两人的廖若煜,李磊的父母有些愕然地摇了摇头,廖若煜不等他们回过神来,便厉声道:“孩子这是青霉素过敏!幸好发现得及时,但是如果不尽快进行抗过敏治疗,孩子是有生命危险的!你们这样拉拉扯扯、大哭大叫,耽误了孩子的治疗让谁负这个责任?刚才我问你们孩子青霉素是否过敏你们是怎么说的?现在又要阻碍医生的救治,你们还想不想让孩子好了?”
李磊的父母被他说得有些哑口无言,同时也忽略了其实医院本应该先做一个药物测试的,导致这样的结果,医院的人也是有责任的。廖若煜见他们平静了下来,松了口气,才走回了办公室
李磊的qíng况好转后,廖若煜又重新给他开了药方,只是他觉得,作为主诊医生,造成这样的qíng况他本该承担相应的责任的。于是在和院长坦白了事qíng的经过后,他便帮着李磊垫付了医药费,不可否认的,是有弥补过错的成分在里头。
只是,看今天这qíng形,还是因为自己当时垫付了医药费,而惹来的麻烦了?
理清了来龙去脉,廖若煜松了口气,不由得有些无奈。他承认那次的事qíng有自己的责任,但他只愿意承担属于他的那一部分,严格说来,李磊的家人也是有责任的。本来没必要闹到这步田地,他们却非要这般的胡搅蛮缠,不禁让他愈加反感和恼怒起来。
他走上前,对李磊的父亲说:“这位大哥,那天的事您也是清楚的,每一位家长带孩子来就诊时,我都会问他们孩子是否会有药物过敏,那天我问您李磊是否对青霉素过敏时,您是怎么说的?”
李磊的父亲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一个大男人,本来就不大愿意来医院闹,毕竟孩子也没什么事。当时什么样的qíng形他自然是清楚的,严格说来,这还是怨他们夫妻两个什么都不懂,连孩子对什么药过敏都不知道,才连累孩子遭罪的。
其实依他的意思,孩子没什么事,病也好了,廖若煜又帮着垫付了医药费,这事也就扯平了,大不了以后不来这家医院,或者不找这个医生看诊不就行了?
可是他的母亲却说,从这医生给付药费就能看出来他心中有鬼,宝贝孙子受了那么大的罪,怎么能让那医生付点药费就完事儿?
这事当然李磊的父亲是没有脸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但是李磊的父亲没脸说,可不代表他的母亲也会不好意思。她突然站起来,指着廖若煜道:“你个庸医,你那资格证儿是花多少钱买来的?你医术不jīng差点害死我的孙子,不赔罪不赔钱不说,还想抵赖?你是有钱人又怎么样?难道就能杀了人不偿命了?”
说着她指着廖若煜对周围的人道:“大家快看,就是这个黑心肝的医生,差点害死我的孙子,到现在还抵死不承认!”
周围人的视线立刻投向了廖若煜,他抿着嘴,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苌楚开车行到医院附近时,便闻到了男人身上的味道中,夹杂了一丝血腥气。他大惊,以为是人出了什么事,一停好车,便一路飞奔跑进了医院。幸好医院中这样的事并不少见,保安见他满脸的焦急,以为他是病患的家属便没有阻拦,使得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冲到了廖若煜所在的地方。
当他赶到这里时,一眼便看见那个老太婆正指着廖若煜的鼻子大骂不休。男人的脸色很差,脸上还有几道血痕――看来那血腥味,便是由那里散发出来的了。
苌楚松了口气,男人没事就好,但当他看见老太太指尖长长的指甲时,他的瞳孔猛地缩了缩,心中的怒火不受控制地窜了上来。
他就说,男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受了伤,原来竟是被这个恶毒的老婆子挠的!
他在人群后近乎bào躁地踱了两圈,不断地告诫自己这里不是地界,不能冲动,不要给男人制造麻烦。待到将那股怒气压制后,他才不动声色地挤到了人群的前方,一边提防着老太太再伤害廖若煜,一边在脑中转动着用什么方法让这个老太婆早点滚蛋!
那老太太见人群中的人听了她的话后便开始窃窃私语,有些得意,看着廖若煜道:“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找你要个说法?”
这时小陈忍不住大声道:“你们蛮不讲理!那天明明是你们说李磊对青霉素不过敏,廖医生才给你们开了青霉素消炎。李磊出了过敏症状后你们还大吵大闹,差点耽误了救治,要不是廖医生,你们的孩子就被你们害死了!现在又来找廖医生的麻烦,你们还讲不讲理?要不要脸?”
老太太闻言大怒:“小小年纪嘴巴这么毒,你家里人是怎么教育你的?”说着便转过身,扬手要打小陈。
廖若煜忙上前拉住老太太的胳膊――那指甲要是划在小陈的脸上,小姑娘的脸不花也得留疤。
老太太再彪悍,年纪毕竟也大了,见挣不脱廖若煜的手,便使劲一甩,躺在地上大声嚎哭起来:“我可怜的孙儿哟!奶奶老啦,护不住你啦,现在被人骂了奶奶也只能受着啊……”
李磊的母亲见婆婆吃了亏,立刻冲上前,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全放在老太太的身上时,迅速朝着廖若煜的膝盖处狠狠踹了一脚。
廖若煜本来就有些头晕,被老太太用力甩了那么一下,连带着就有些踉跄,当他看见李磊的母亲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时,他已经来不及躲开,只好生生受了这一脚。
李磊的母亲长得高壮,这一脚下去,廖若煜的脸都白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廖若煜摇摇晃晃地面向地板摔去。
廖若煜这一次是真的愤怒了,这样胡搅蛮缠、毫不讲理的一家子,自己竟然蠢到想和他们谈道理!然而此刻说什么也晚了,他只能反shexing地伸出胳膊想撑住地面,好让自己摔得不那么láng狈。
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往前倾倒的身体,只轻轻一提,便将他扶了起来。
廖若煜长长松了口气,回头一看,见是个陌生的年轻人。令他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并不认识他,却莫名地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他怔了怔道:“多谢!”
那人冲着他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廖若煜的错觉,他觉得年轻人的眼睛意外得深沉,暗幽幽,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泉水,透着一股子冷冽。
那双令他有些惧怕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踹了他的女人,只把她牢牢地钉在当地一动不敢动,他才又将骇人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旁,那老太太的身上。
苌楚的看着已经被搀扶起来的老太太,眼中不带丝毫的温度,他一字一顿地问道:“请问这位老人家,您的孙儿现在何处?”
如果地界的人在这里,就一定能认出苌楚此时的状态已经是临进发怒的边缘了。有些人发怒时喜欢直接发出怒气,又有的人发怒时喜欢用笑容来掩饰,但苌楚发怒,只是越来越冰冷,越来越面无表qíng。光是那不言不语只眼神冰冷地看着你,便已经让你遍体生寒,动弹不得。
也幸好这是在人界,若是在地界,这一家大概早就连根毛都剩不下了。地界那些有灵力的妖魔们都难以抵挡这样的注视,更何况是ròu体凡胎、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的人类?
☆、第 18 章
老太太面色灰白地躲避着苌楚的眼神,虽然很想立刻上前挠他一脸花,但她的直觉却生生让她止住了脚。这个年轻人不知为何,让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悸,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又回到了刚成为新媳妇时,做错了事被qiáng势的婆婆凌厉地瞪视着的感觉,让她禁不住心生恐惧。
她张了张嘴,才尖声道:“在学校呢?怎么的?”
那年轻人“哦”了一声,有些意外地道:“那就是说他还好好的?没有死也没有残?那您刚才为什么说要廖医生杀人偿命,又哭又嚎还满地撒泼打滚?”
听他说话这么不留口德,老太太立马怒了,也顾不上心底的那点恐惧,甩开媳妇搀扶着她的手冲年轻人梗着脖子道:“怎么说话呐?我孙儿还是个孩子,有什么错你要这么恶毒地咒他?”
那年轻挑眉:“哦?那廖医生有什么错?你要那么地咒骂他?”
“他差点害死人!”李磊的母亲接口道。
“怎么害?”年轻人反问她,“他是用了毒,还是动了刀子?你们可有证据?单凭你们红口白牙的说辞吗?”
“他……我家孩子对青霉素过敏,他还给我孩子用青霉素!”
“他诊断时没有向你们询问这些注意事项吗?当时你们是怎么说的?”苌楚并没有听到她们之前的话,也不知道这个青霉素是个什么东西,但他凭着对廖若煜的了解,知道他一定不会疏忽至此,因而问出的话也是透着十足的底气,压迫感十足。
“他……”李磊的母亲不做声了,亏得她的脸皮还没修炼到她婆婆的那种厚度。
一旁被老太太惊吓过度的小陈此时大声道:“廖医生当然问了!他那么细心,每一个细节都会做到尽善尽美,从没有出过错。当时廖医生问你们的时候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家长也在场,你若不承认,我现在就打电话确认!”
苌楚垂下了眼帘,虽然明白女孩儿是在维护廖若煜,但她话语间的熟稔钦慕和还是让苌楚有些气闷和嫉妒――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不是娄魂口中的,觊觎他的人的那些人。
这时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他要是心里没有鬼,为什么要帮我们出药费,他有那么好心?”
廖若煜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他扶着苌楚的胳膊,没有再理会老太太的挑衅,只是有些疲惫地向对面的小陈道:“算了,报警吧。”说完便向办公室走去。
就算警察断定是他的过失要求赔偿,他也认了,总比在这里受这老太太的胡搅蛮缠要好。
李磊一家人本来是想从廖若煜这里拿钱的,现在一报警,警察调查起来他们还能拿到钱才怪!当下老太太便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拽住了廖若煜迈开的腿,大叫道:“你休想跑!你得陪我孙子钱!”
她扯住的正好是廖若煜的那条被踹伤了腿,当下一阵闷痛从腿部传来,廖若煜的身体僵了僵,憋了口气等那痛劲儿过去才开口道:“老人家,我已经报了警,您现在和我说也没什么用,还是jiāo给警察来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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