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终于完全破功,所有的教养什么的全部扔去喂了狗,把莫师叔扔入水里,然后拍拍光屁股,怒火冲冲的luǒ、奔而去。
余下莫失又喝了几口洗澡水,歪着头跟一旁树上观瞻了整个过程,觉得惨不忍睹已经在树上打跌的小鸦,纳闷道:"这年头言qíng小说不都流行师徒恋么?"
上辈子他曾谈过的女朋友可没少拿言qíng小说来荼毒他。
再说,不都说日久生qíng么,岳飞扬师兄就算是人到中年也是美大叔一枚虽然有将军肚不过那张脸很有看头啊,秦小三儿这是被戳中了心上人,羞涩的逃窜了?
一瞬间,莫失也觉得苦恼了,要他把魔掌伸到自己师兄那里去?哎,会不会吓到他的师父啊?
小鸦在一边无语的瞪眼:死阿莫,别因为你年龄小,就忘了你是男人,你的贤侄要是喜欢男人,你难道不该小心点儿?
莫失这会儿没听懂小鸦的呱呱呱,他支着下巴,琢磨良久,也没个头绪,无奈的摇头,觉得师侄大了,真是让人cao碎了心。
……
说好了什么也不告诉莫师叔的秦师侄,晚些时候,踩着一地旖旎的月色敲开了小师叔的门。
熬了半宿,他将君临chūn的信息全部告诉了莫师叔。
等秦西走后,莫失在锦chuáng上翻来覆去直到朝阳初升,他都没有睡着。
许是秦西念着莫师熬了半宿怕他睡眠不足,早饭时间便没有遣人来叫他,故而莫失又在chuáng上滚来滚去直到日上三竿……
还是没有睡着。
等到秦西听了仆人的禀告,急急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莫师叔顶着一双熊猫眼,没有戴面具,三千青丝随意的披在身后,披着紫狐裘,光着脚丫子坐在房顶上,双手撑着脑袋,空dòng无神的眼对着青天,木呆呆的坐着,像一只耷拉着耳朵、忧愁的猫,让人一看就心疼。
燕墨染坐在一边,端着食物,正小心翼翼一脸‘小祖宗唷,你就吃点儿’的神qíng哄着莫失吃饭,可又十分憋屈的被人给深深的无视了。
燕墨染看到秦西来了,顿时一怒,从房顶跳了下来,就拎着秦西的衣襟怒问道:“秦西,你昨天晚上究竟对莫师叔做了什么?”
一旁跟过来的仆人顿觉被雷劈,公子啊,你这话别说得那么让人想入非非行么……
日上三竿时,燕墨染端着食物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莫师叔一脸郁闷只着一身单衣,像是惨遭蹂躏的样子坐在房顶上。他吓好大一跳,连忙从房间里拿出紫狐裘披在师叔身上,在房顶上哄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将人哄下去不说,费了无数口舌也没有说动莫师叔吃饭……
他不禁纳闷了,昨天晚上他离开时还是好好的,怎么莫师叔和秦西两个人谈了一会儿话后,莫师叔就变成了这样?
哼,一定是这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秦西坑了可怜的莫师叔!
燕墨染瞪着秦西的目光像是看仇人,满脸都是秦西要是说错一句话,他就宰了他的森森怒火!
秦西面色不变的一巴掌拍掉抓着他衣领的手,扫了一眼燕墨染手中已经冷掉的食物,没有回答燕墨染的话,反而是对一旁的仆人说,“去准备一些热的食物。”
仆人走了后,他又转头冷冷的盯着燕墨染,目光像是带着针一般把燕墨染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看得燕墨染后背一阵发凉,头皮发麻,满腔怒火吱的一声儿就被灭了一半。
燕墨染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又底气不足的抬头挺胸上前一步和秦西对视,没好气的道:“你看着我gān什么?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自己知道,瞪着我就能掩盖你做的坏事吗?”
秦西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忽地满脸冰霜融化,笑如chūn风一般,悠悠问道:“燕师弟,跟在莫师叔身边有七年了吧?”
“是又如何?”不知怎么,燕墨染总觉得秦西这话问得怪怪的,笑得也怪怪的,尤其是秦西盯着他的目光,像是他抢了他秦西心爱的东西一般……
“没什么。”秦西缓缓道,看了一眼房顶上依然在发呆的人,转头看着燕墨染像是看着金子那般温柔,笑眯眯道:“嗯,师兄得告诉燕师弟一个消息,昨天晚上莫师叔已经将师弟你抵在秦谷做七年的苦力。”
这话一出,燕墨染瞬间石化,可下一刻他又怒了,指着秦的鼻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莫师叔怎么会抛弃……我……我……”
猛地又想起前一日莫失跟他说要拿他折合成银子将他抵给秦西的话,一霎时整个人都懵了,说话都不利索,怒火泄了去,悲凉涌了起来,心底默默哭泣,嘤嘤嘤嘤……莫师叔你怎么能真就这么把小燕子卖了……
秦西如愿的看到师弟崩了,再接再励道:“可师兄看师弟姿色不错,放到南方百花国的jì院做头牌倒是足够了,估摸着在那儿一年便可抵在秦谷的七年,师弟你先去准备一下自己出发,如果必要,师兄会派人护送你去。”
南方百花国其实就是一个女儿国,那里的jì院里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这话说得够绝,几乎可以称为被挑衅了男子的尊严。
燕墨染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挽袖子就要和秦西掐架,可秦西作为秦谷的谷主,一年四季总是有那么些心怀不轨的人想要绑架了谷主大人以求得点儿银子或是想不花钱就得点霸王消息,所以为了自保自救,谷主大人的武力值必然不凡。
由此,燕墨染作为师弟和师兄兼谷主大人的秦西动手,自然是没几招就扑街。
秦西将燕墨染一手刀砍晕扔给护卫,刚jiāo代完护卫把人洗gān净了打扮好看点儿送出去赚钱,就听到身后有人凉凉的问:“你不会真把他给卖了吧?”
秦西回头,便见莫失双手抱胸一脸‘你真坑爹’的表qíng‘瞅’着他,目光一低,便注意到莫失光着的脚丫子正踩在冰凉的地上。
下一刻便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双鞋子,秦西蹲下身一边给莫失穿鞋,一边淡淡反问:“师叔是师叔,作为师侄好好招待师叔那是职责,燕师弟只是师弟,他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我在他身上讨要一点儿报酬,这难道也有错?莫师叔觉得呢?”
他觉得?师兄和师弟难道不该是相亲相爱的吗?再不济也该是相爱相杀的吧……
胡乱编排自己的师侄们是不对的。
莫师叔咳了一声,正经想着秦西就是故意的,话说那只小燕子gān了什么事儿惹火了秦小三儿?
莫失挑了挑眉,低头‘盯’着秦西的头顶,他看不见,可也能感觉到秦西的动作轻柔小心,像是在呵护瓷娃娃一般。
一霎时,莫失有些恍惚。
从他被师父带入千暮门起,整个千暮门的人都小心的呵护着他,他觉得受之有愧的同时,却也只能受着。
因为那时他眼盲,他小,他身体弱,刚穿越那会儿他五脏六腑兼四肢都被冻坏了,整整有三年,他几乎是日日都泡在药桶里,每日每夜都要用秘术、真气、大量的珍贵药材来吊着命,那时的他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死掉,若是不被呵护就没有半点儿生存的机会。
可如今,他能走能跳,身体虽然还是弱,却已经很不错了,那么他们为什么还是十五年如一日的小心照顾着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任xing……他并不认为那是因为他是师门里唯一的‘姑娘’……
就连这只爱财的小三儿也从初见的相看两相厌,到了后来的别扭呵护。
莫失知道,于自己而言,于秦西而言,这种呵护都很难得。
不是谁都可以成为秦谷的谷主,因为秦谷继承人的选择条件苛刻,其中就有一条必须冷酷无qíng,六亲不认,一切向钱看,以免有人抓住了谷主在乎的人来威胁谷主……
秦谷谷主需要在心智qíng感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盲人的感觉总是敏锐至极的,在千暮门上相处的日子,秦西也的确是够冷漠够爱钱,虽然在外表上一般人看不出来,但他一向是外表极具欺诈x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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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失有时候就觉得师门里的人爱护他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搞得他时不时就想玩点儿花样儿捉弄捉弄他们……
所以有了秦西在他面前时不时炸毛,但他知道这是秦西那极具欺诈xing的属xing在作怪,师门里的人都把他当成小孩儿,一直陪着他闹,迎合着他炸毛,迎合着他嬉笑怒骂,但转眼,那些人就会云淡风轻……
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他们都心甘qíng愿的陪他玩……
但,事实是,莫失身在局中,有时候他也会想错,有些并不是迎合,并不是玩……
“秦西,你们为什么总是由着我来啊?”莫失想不明白,明明秦西已经那般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不会告诉他有关君临chūn的任何消息,可下一瞬他就毁了自己的话……
他就算是穿越人士,在穿越之前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人生的种种他还没有经历就被莫名其妙的送到了这个世界,经历这十五年诡异的生活。
别人夸他聪明,他有自知之明,知晓他的聪明,其实就是一些小聪明。他的人生经历不多,但他明白一个道理:别人没有义务理所当然的付出,他更不能理所当然的享受。
面对这么多无缘无故的关心呵护,他并不是像天之骄子一般活得恣意潇洒,而是觉得惶恐。
这么多的关爱有时候就像一种罂粟,一个人只要沉溺进去,会上瘾,会不可自拔,离不开,会过度依赖,当某一天失去的时候,就会活不下去!
所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心,找不到根由的莫失,在众多的关爱中,必须得时刻提醒自己活得清醒,活得独立,活得有能力,活得有一天也能成为别人的靠山,而不是永远的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纵使他是瞎子,他也要活得跟正常人一样。
这是他莫失的原则。
秦西的动作一顿,他细致的理好鞋子上每一根作为装饰的流苏,站起身来,又细细的将莫失有些凌乱的衣襟理了理,拢好紫狐裘,才语气轻缓道:“只因为你是莫失,我才会愿意这样罢了。”
只是因为他是莫失?
莫失眨了眨眼表示依旧不理解,暗淡无神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没有半分qíng绪的波澜,一时间心绪的纷乱倒让他没有注意秦西说的是‘我’而非‘我们’。
他抿着唇,蹙着眉,十分困扰的样子,这副模样落在秦西的眼里,可爱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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