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给他倒了杯茶,见洛林询问的表qíng,才缓缓开口道,“我爱上了一个大恶魔族的姑娘,终于。”
“这个我已经听说过了”,洛林坦然道,“我从来不会gān涉您的感qíng生活……”
“她已经怀孕了。”
“这么说我和流忆真的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洛林笑了笑,“也是好事啊!”
魔君似乎是有些为难,“我今天找你,想说的其实是,洛林,我知道你还年轻……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提前继承王位。”
“继位?”
“很遥远是吧。”
“您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我继位。”
魔君叹了口气,“我做魔界的王做了有几千年了,这几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为魔界的发展考虑,你出生以后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筹谋扩张魔界的地域,从想利用血祭剑,后又想进攻神界……坦白说接二连三的失败让我对政治有些兴趣了然。”
这点不止洛林,整个魔界都感觉到了,洛林有些愧疚,“其实这些都怨我。”
魔界摆了摆手道,“只是命中注定我的成就该止步于此罢了……在一次放纵的舞会中,我认识了菲尼雅,她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让我觉得生命又找到了新的意义和方向……”
“您可以娶她做王后,没有任何人会说一个不字,您想放松,魔界的事务我都可以代劳,这些年也是如此吗。”
“洛林,我不能以魔王的身份娶她……我为魔界奉献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是时候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洛林不解道,“我还是没有明白。”
魔君叹了口气道,“因为魔界有诅咒……”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诅咒。”
魔君点点头笑道,“这种事当然没几个人知道,诅咒之一的便是魔王的爱人。”
洛林惊异道,“是什么诅咒?”
“魔王的爱人,生子后死,寡亲寡友,永世孤独。”
洛林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我的母亲……和流忆的母亲,她们都是……”
“都是这么死的,”魔君点了点头,“而且都被至亲背叛伤害,朋友也少,你母亲她唯一的朋友竟然是……算了,不说也罢。总之除了我,她们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最后还失去了生命。”
“这诅咒不能破除吗?”
“它是和我魔界同生的,是我魔界的规则,如何能破,就像世间有日出日落,有chūn夏秋冬,这些世间既定的规律又如何能改。”
洛林想到了栾拓,心中一丝冰凉的隐痛。
“洛林,我知道我的决定有些自私,但是我已经失去了两个爱人了,现在你既可以独当一面,魔界又稳定太平,我真的想休息一下。”
洛林张开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儿子,我给你一个忠告,”魔界语重心长道,“如果可以,不要爱上任何人。”
“魔界只有这一个诅咒吧?”
“能跟你有关的,只有这一个。”魔君站起身来,“魔界以后便jiāo给你了,尽快准备继位典礼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菲尼雅成婚了。”
“父亲……”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即使她们被亲友背叛,不是还有你的爱和陪伴,为什么会永世孤独?”
魔君转过身看向他,“你真的以为失去所有后,爱qíng可以替代一切吗?况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过她们?”
洛林有些震惊,半响后才皱眉道,“我懂了……这么久的时光里,你只爱过一个人……”
“那就是菲尼雅。”
“还是父亲明智……”洛林在心里有些替自己未曾见过面的母亲而不平。
魔君注意到他的表qíng,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嘱咐道,“所以记得我的忠告,最好不要爱上任何人。”
洛林不死心道,“如果我们只是相爱,不结婚呢?诅咒还会应验吗?”
“我不清楚,儿子,当初我为了团结你母亲家族的势力而与她成婚,为此在魔界内乱的那几十年里我也确实获得了几乎所有龙骑士的大力支持,还得到了那把在黑龙的龙焰中铸得的黑锋剑。
当时我虽知道,却并不十分相信这个诅咒,直到婚后事qíng继而连三的发生。后来相同的故事和结局又在流忆的母亲身上重演了一遍……所以现在,不论结不结婚,我都不能再让菲尼雅冒险。”
洛林第一次听魔君坦诚过去的感qíng,缓了半响才皱眉道,“当我继承王位的时候,诅咒就开始了吗?”
魔君没有回答,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好了的……”
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好了的……
“尽快准备继位,菲尼雅的肚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洛林有些呆滞的望着魔君的身影走出了宫殿,留下自己仿佛坐在冰冷的雪地里,思绪回到了当年初入圣普伦城的那一天,也是与栾拓初见的那一天,也是自己对栾拓一见钟qíng的那一天。
从那天以后都发生了些什么……神力被封印,血祭剑出现,魔族进攻神界,被伤被囚禁,直到现在风波的漩涡依然没有离栾拓而去,他在神界的生活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般随时会被点燃……
如果当初没有和栾拓相识相爱,那么事qíng的发展又会是怎样呢?既然洛林注定了是未来的魔界之王,难道命运的齿轮已经早早的开始铺垫运转,只是为了当他继位之时,对魔王爱人的诅咒可以得到应验?
如果未来栾拓注定会失去朋友,失去亲人,会被神界所背叛,会永世孤独……而命运的这一切改变,却仅仅是因为,自己,爱上了他……
洛林不自觉的握紧拳头,陷入一种陌生的不知所措的qíng绪中,在栾拓遇到困难与危险的时候保护他照顾他是一回事,可是如果知道他所遇到的这些困难与危险可能都是因为自己而起,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这些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殿下,您脸色怎么不太好。”
洛林抬起头,原来是夏子寂,“你有事?”
“殿下您声音也不太对劲啊!是不是病了?”
“你到底有没有事?”
“有有有!”夏子寂连忙掏出一个地图,递给洛林,“我听说帮咱们修整地域的那个神秘人,就是神界的那个七王子……这里是属下这几天整理出来的,如果下一次他可以把新月城附近的这个火山……”
“够了……”洛林把那张地图愤恨的攥成一团,没有再理会夏子寂,抬腿跨出了大殿。
“殿下?那个七王子什么时候有空啊……”
……
栾拓刚刚回到圣普伦城,就立即先去找了他的九弟云止。
云止自从灵天剑被洛林的剑磕出一个缺口后,就基本将他放弃了,这些年一直在专心致志的想幻化出一个新的更好的剑来。
见到栾拓,他便猜到了来意,直接开口道,“七哥,景乾这几天还没动静呢,放心吧!”
栾拓松了一口气,生怕在自己出去放松的这些天错过了营救小诺的时机,“那就好,我想景乾应该也快行动了,这些天我会格外关注他一些。”
“我也会帮你关注哒!”
“谢谢你,”栾拓有些感慨,“我以前一直以为……”
“以为我更喜欢二哥?”
“谈不上更喜欢谁,”栾拓坦诚道,“只是血祭剑若丢了,肯定是二哥的责任,你却仍然选择帮我。”
云止撇撇嘴道,“我就是看他不慡,当初我们试剑的时候你都没看见他多着急赢,要不能把我弄伤嘛……哼,我就当报个小仇啦哈哈哈。”
“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栾拓笑了笑,“再说都多长时间的事qíng了。”
“有很久吗?时间过的好快哦。”
“不论怎样,你肯帮我,我都会记得。”
云止露出一个‘老谋深算’的表qíng,“如果你不把血祭剑带走,我怕最后血祭剑就落到了二哥手里,到时候他就更嚣张了。”
栾拓懒得去分析他七绕八拐的思路了,摸了摸他的头道,“如果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找我。”
云止点头道,“七哥放心吧!”
回自己宫殿的路上,栾拓把随身带着的同生贝拿了出来,在上面写道:圣普伦一切正常,还好没有错过找到小诺的机会。
洛林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正在自己宫殿前的台阶上坐着,思考着关于栾拓未来的多种可能xing,思考着命运的齿轮到底会把他带到一个怎样的方向。
到底该不该把实qíng告诉他,然后两个人一起面对,一起寻找规避与解决诅咒的办法。
洛林很想这样做,甚至已经在组织语言打算写到贝壳上,他不能不继承王位,但他也无法接受没有栾拓的生命。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栾拓虽然看似优雅温柔,甚至还有一丝软弱,但实际上他不仅坚qiáng,而且只要是认定的事qíng哪怕跟天地对抗也绝不会退缩分毫。即使跟魔界之王在一起会是一路的腥风血雨,那个‘我只随心’的七王子也依然会甘之如饴……
洛林叹了口气,在贝壳上写着:有事要告诉你,见面说吧!
栾拓很快回了过来:什么时候?急吗?
洛林想了想:明晚见,见了说。
☆、走入硝烟
第二天傍晚,栾拓如来到冥河的时候,洛林已经等他很久了,正背对着河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栋白色房子的旁边,看起来在沉思着什么。
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栾拓走近过去,轻声唤道,“洛林?”
半响后,洛林才转过身来,面无表qíng却又似乎有着一种陌生的严肃。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qíng?”
洛林低垂下眼眸,纠结了半天终于开口道,“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说清楚一些问题。”
栾拓见他如此严肃,心里有一丝不安,“你想说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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