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江的加固方式非常原始粗bào。
驱魔师可以通过释放一小部分稳定的自身能量来制造一个能量旋风,风眼部分既可以用来保护目标,也可以用来囚禁目标;周围则是剧烈的能量冲突形成的无形“旋风”,普通人靠近会感到心绪不宁、心跳加速,灵体鬼魂靠近则会造成魂体动dàng。
释放能量旋风没什么难度,基本上属于每个驱魔师与生俱来的天赋技能,只是一个紧密jīng致的风阵需要时间搭建。
傅江站在棺材前开始着手做风阵时,林锦柯和那位小警察颇感兴趣的凑上去看,安远道则是无聊地找了个角落靠着打盹儿――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搭风阵是个无聊又漫长的过程,还是先睡一觉吧。
确实没啥好看的。
只见傅江手臂平展张开,从全身各处散发出细腻的白色气体,彼此环绕着一点点搭成一个半圆罩子的模样。
小警察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又有点怕棺材里那两位汉代的骷髅先生,纠结了一会儿就往后退去。
这一退倒好,扎扎实实撞在一堵ròu墙上,本来就因为紧张而绷紧的后背一下子汗毛倒竖、肌ròu紧缩。
小同志很想回头看,却又怕一回头,就看到个鬼魂,结果整个人就杵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颇像个智障。
背后那不知名的“东西”似乎在凑近,此时已经能感受到它越来越近的呼吸……
咦?等等……它有呼吸?
小同志整个人跳了起来,回头一看――是刚才出手扶他的那个工人。
工人抬起头来,从安全帽下露出一双jīng明的眼睛,冲他狡黠地一笑,似乎对于自己的恶作剧挺有成就感。
小同志心里有些冒火,嘀咕了一句“无聊”,也学着安远道找了个角落闭目养神。
等到傅江完成了风阵的全部搭建,太阳在地平线上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丝光线,深夜即将来临。
一行人收拾妥当,启程归家。
工人们开着工程车离开,过两天如果法政出结果能有定论了,他们还需要来收尾填土什么的,所以有些工程用具也不急着回收。
11幢别墅外整个一“施工现场”,警方gān脆对外说是管道问题物业整修。不过什么施工需要警方在一旁督办,这就不得而知了。
傅江和安远道蹭林锦柯的公车回了租的公寓里,两人今天都gān了些动筋骨的活,之前jīng神高度集中的时候没感觉,现在闲下来回到了熟悉的环境里,疲劳感立刻席卷全身。
简单冲洗过后,两人躺在chuáng上说一些“睡前小qíng话”,窗帘也懒得拉上了,反正今晚月光姣姣,也是道风景。
“你听说过姓杨的封印世家吗?”傅江还是在纠结这件事。
安远道看上去不太在意,或者说是他的心思在别处,只是敷衍着回了一句“不清楚”,也就不搭话了。
傅江看他有点累的样子,也闭了嘴,把一路上憋了满肚子的猜测咽下去,转移了话题。
“我们买个房子吧。”傅江的声音有点轻,像是在试探。
安远道胡乱“恩”了一声,然后忽然反应过来,“噌”地撑起来瞪着他,如水的月光洒在他清瘦的肩背,傅江半躺在他臂弯间,非常难得地从仰视角度看chuáng上的他。
“宝贝儿,我们今天换个姿势吧。”
安远道又反应了半秒钟,接着揪起枕头就砸上去。
“你给我说清楚!买什么房子!”
傅江笑了:“做完这单生意我们就又有闲钱啦,买个房子吧,”伸出长臂既轻柔又不可推拒地握住安远道的腰,“我们总得有个家。”
是啊,做人嘛,总得有个家。
其实安远道这人心思很简单,天天想的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偶尔遇上事qíng,为一些已逝之人的不幸经历感时伤怀一下,也就好了。
买个房子这事,他从来没有想过。或许他打心底里还没有适应自己“社会人”的新身份,而傅江已经想到了他前头去。
傅江总是比他想得远,想得多,时时刻刻护着他,也安排着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安远道看着眼前这人的脸,忽然感到熟悉又陌生――这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帮他打架的男孩了,这是个男人。
这是他男人。
“好啊,chuáng我选。”
“行啊,反正是你躺着,我gān活。”
“去你的,死流氓!”
“哎,你刚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我本来是在想周家那两个老鬼有没有净化的可能。”
“那结果呢?”
“算了,这种人手上沾了多少鲜血,根本不值得送他们进轮回。”
傅江笑出声来,觉得安远道此时傲娇又尴尬的表qíng真是太jīng彩了。
不过这两个害人不浅的恶鬼,他本来也不打算留。
第二天全天无事,两人从清晨醒来开始黏糊到中午,吃过外卖后从沙发开始又黏糊到了地板上,晚上安远道在厨房切个苹果,还很心机地主动穿上了围裙故意在傅江面前晃。
看着此刻映照在窗帘上两人纠缠的影子,安远道心想:“有个驱魔师男朋友就是好,jīng力过人。”
而傅江也有同样的感言:“有个灵媒男朋友就是好,敏感又耐♂cao。”
第三天,林锦柯主动联系他俩,希望能再去一趟11幢现场。警方这边还有些报告要写,不仅需要补充几个必要的现场材料,也需要傅江他们这样的专业人士给点意见。
林锦柯依旧开着公车来接他俩去现场,在车上分享了昨天一天的工作成果。
周家老爷和大少爷正是此刻躺在水晶缘11幢底下的那两幅尸骨,灵牌上的血液确实就是安远道所猜测的狗血。
关键是这狗血的年份――如果法政的同志们没有糊涂的话,这是几个月前的“新鲜货”。
这样一来,傅江的疑惑就得到了证实。这也是封印从汉代留存至今的原因所在了。
安远道和傅江回到花园底下的灵堂里,打算再找找有没有和那个杨姓封印师傅有关的信息。
林锦柯带着昨天的小警察指挥工人开始填土,准备先把不相gān的几处地方收拾好,先从房子外围开始施工。
那恶作剧的工人今天又来了,见到小警察,又是坏坏地一笑:“呦,又是你啊~”
林锦柯一挑眉:“认识?”
小警察猛摇头,工人笑笑,没再说话,顾自己gān活去了。
灵堂里,傅江和安远道商量着后续。
“早点把这两个大鬼搞定是好,可是这样一样我们就没得赚了嘛。”安远道纠结起来。
傅江也有点犹豫,驱鬼的劳务费要是比得上卖房子的中介费倒还好说,要是比不上,他俩岂不是亏大了?
可是说起这姓杨的,傅江就又想到了那位至今没有露面的封印师。
灵牌被取走那天,封印师一定会有感觉,可是至今没人出现,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世上历来只有一种人就算知道自己的东西被人动了手脚也不愿意露面的――心里有鬼的人。
好消息是11幢别墅总算没有了原本那种邪恶的气息,开始和周围其他别墅融合起来。
傅江和安远道在商量着要不要把结果完完整整告诉杨老板――总觉得他们除完了这儿的鬼就赚不到几个钱了。
别墅外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安全帽压得很低的工人带着笑意问小警察:“小同志~今天还怕不怕~”
小同志很是傲娇地“哼”了一声,不想理他。
工人无所谓地耸耸肩,从脏兮兮的前胸口袋里掏出块扁扁的东西,塞到了小同志的裤兜里,然后满意地看着小同志吃惊又不解的样子,凑上去说了句悄悄话:
“帮我转jiāo给傅江那小鬼,我先开溜啦~”
☆、城北别墅(拾)
天气转凉好像只要一瞬间。
前几日还在抱怨后羿为何不把最后一个太阳也she下来的安远道,此刻被一股来自初秋的晚风chuī得竟有些发抖。
傅江跟在他身边慢慢走着,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就察觉到qíng人的状况。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手中的一块玉佩。
玉佩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系着的两股绳子有点儿磨损,应该也有些年头了。
玉佩正中间不带一点图案,触感上十分圆润光滑。傅江轻轻刮了下,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这块玉佩是先前小警察给他的,说是一个工人让转jiāo――可他根本不知道这块玉佩是啥来历,也完全没有留意到有哪个工人是他认识的。
晚饭吃撑了的安远道拉着傅江散步,傅江随手带上了这块莫名其妙的玉佩。可惜的是,他研究了一路,却也没研究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安远道难得不被傅江骚扰,倒有些不习惯了。
这条路没有路灯,平日里一入夜就漆黑得可怕,除了像他俩这样成天和鬼打jiāo道的人以外大概没别人会选这儿散步。
不过今天一路都很敞亮,如水的月光倾洒下来,照得脚下凹凸不平的石板子发出银白的柔光,那光线美好得不真实,让安远道也有点恍惚。
越来越圆的月亮就这么悬空挂着,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带出一丝清冷的感觉,看久了让人徒感寂寞。
要不是傅江就在边上,安远道又要胡思乱想了。
此时的傅江实在搞不懂那块玉佩,就收进了兜里不再去想,抬手揽住qíng人的腰靠了上去。
大概是察觉到安远道指尖的冰凉,gān脆整个贴上去把人圈住,用手掌笼着安远道的手轻轻摩挲着。
这样简单又细腻的亲昵举动,让气氛好得不像话。
傅江顿时有点心猿意马起来,轻微调整了下姿势,故意靠到安远道耳边说起悄悄话。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些不可言说的龌龊念头,此刻傅江一开口就是xing感低沉的嗓音。
“我们明天一起去中介所看看楼盘吧。”
安远道心里颇有些触动,感qíng这人时刻惦记着买个房的事儿,只是自己似乎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当即找了个像模像样的借口把事qíng往后拖。
“水晶缘的事qíng还没完呢,看房子过一阵再说吧。”
被这么一提醒,傅江又想起了心里的几个疑惑,忍不住多了句嘴,话题就跑偏了。
“我一直觉得挺巧合的,杨老板姓杨,那个封印世家也是杨姓,可是我们查过杨诚的个人资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天下姓杨的这么多,偏偏他杨诚摊上这事儿,说没点巧合我是不信的,回头再查下他祖宗十八代吧。”
安远道神色略带点得意,一看就已经有主意了,傅江大概能猜到他想gān嘛。
一个灵媒,要调查某人的来历、家世背景,通常不靠网络也不靠纸媒,而是靠点yīn间的手段。
比如说跑人家祖坟去抓个鬼来问问什么的。
不过这些是后话,眼下最麻烦的是如何处理周家那两只大鬼。
要傅江说,一掌劈没了就好,如果真的怨气重到他解决不了,就靠法器――反正有得是对付恶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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