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道也复议:“就是,我们去过一趟以后,保证药到病除,什么事儿都没了。”
秦佑犹犹豫豫,但最终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傅江拦住还想追问的安远道,和秦佑约定了去他家叨扰的时间,并说好当晚住下,去会会那个不长眼的鬼。
秦佑走后,安远道不解:“江哥,刚才他明明还有话没说,gān嘛不让我问下去?”
傅江若有所思:“秦家这几年一直顺风顺水,所谓物极必反,他们顺了这么多年,我总觉得会出事。”
“可是这次是闹鬼,应该和他们家没关系吧……”
傅江担忧:“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佑哥反应有点奇怪,不像是单纯因为闹鬼。以我对佑哥这么多年的了解来看,如果家里闹鬼他一定是上蹿下跳闹得人头疼为止,而不是现在这样……”
“你是觉得他太隐忍了?”
“对,好像心里压着块石头,而且他来找我的时候,进门第一句话不是说‘有鬼啊’,而是说‘我家出事了’,我总觉得很奇怪。”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对劲……”安远道也疑惑起来。
“所以我想,佑哥家的事qíng我们不一定适合知道,所以暂时先不要急于bī问,等他自己愿意说的时候我们再做了解比较好。”
确实,安远道和傅江跟秦佑之间虽然熟识,但也因为家境悬殊,一直没有跟秦佑家里有过什么接触。
他们这种孤儿院出来的孩子,总是在面对朋友的家人时自动就退避三舍。
傅江和安远道早早下了班,回家收拾了点必备的换洗衣物,准备先去秦家过一夜看看。
吃过晚饭,秦佑的车如约停在路口,安远道上车后轻车熟路地给司机师傅打了声招呼,并跟傅江介绍说就是这位师傅带他跑的安家老宅。
傅江连连道谢,感激师傅对安远道的照拂,安远道看着傅江习惯xing的动作,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纹丝不动。
安远道内心:嘿,还说你不想和我复合?逗我呢吧~算了,反正我让你照顾了十多年,偶尔给你点称王称霸的甜头也不错~
于是乎,看穿一切的安远道更加肆无忌惮地踩着傅江那条看不见的线,各种黏人各种撩,给足了傅江满足感。
傅江总觉得安远道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过反正人家爱他,那天塌下来也没关系。
车子平稳驶过万家灯火,七弯八拐地到了S市最地广人稀的一块区域。
上一次送秦佑回家时惊鸿一瞥,只看到宅子的气派,却没注意周围。
这儿环境清幽,地价逐年走高,却又因为土质原因无法进行地下工程,无法修建地下jiāo通轨道。
没有地铁对于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们来说自然是难以想象的事qíng。久而久之,这里变成了本土大佬们竞相购买的隐世之地。
秦宅就坐落在这块高贵的宝地正中的位置,前一片是本地政界大佬,后一片是艺术界的后起之秀,左手边是教育界举足轻重的家族,右手边是全家几代人为国争光的体育健儿。
而秦宅,S市商业、科研、医疗等一堆行业的金字塔尖,就被这些光芒和荣耀包裹着,静静守着自己那份不起眼的繁华。
秦宅和秦家一贯的低调作风非常吻合,庄重但不出彩的设计风格让整个别墅和附属建筑看上去倒像是个高档又严肃的会馆,门口保安不多,但都携带电击棍身穿防弹衣,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设备,和国内其他地方的保安都不一样。
秦家就如同一只早早圈好了领地,蛰伏着淡看世间后人争斗厮杀的猛虎,它不张扬,但力量依旧。
安远道和傅江下车时,秦佑带着一个比他高处半个头的男人等候在门口。
“大哥,这是我大学同学,安远道――傅江――这是我大哥,我们家现在的当家。”
双方相互打过招呼,就进了屋。
这会儿秦家人倒是都在,不仅如此,还有个更出乎意料的人――林锦珂。
“林组长刚来。”秦佑感觉到傅江疑惑的眼神,解释说。
林锦珂确实是刚到,气都还没喘匀:“我刚饭后锻炼,就跑到这一带附近,就接到所里电话说有个匿名群众报案,说这栋房子闹凶鬼,我一看是你家地址,就先过来看看。”
傅江暗暗皱眉,总觉得有点巧合过了头,匿名报案这一点也让人担心。
看秦佑不安的表qíng,似乎也和他有同感。
“照理说警方应该能掌握报案人的资料,只是不方便对外公布吧,林组长你对这个报案人有数吗?”
林锦珂摇摇头:“听说是直接一张白纸飘进窗里落在我们的同志面前的,纸上的字是打印的,整张纸也检测过,完全找不到线索。”
“这……也太玄乎了吧……”飘进来什么的……
林锦珂叹了口气:“是啊,那张纸就从我们的监控画面外自己飘进监控画面,然后完全有目标一样的飘到了那张桌上。”
在场的秦家人也纷纷露出疑惑和惊讶的表qíng,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傅江暗中看了所有人一眼,没现谁有什么猫腻。不知是这些人真的对此一无所知,还是有人演技太好。
秦家三子和老爷子老太太都在,还有些经常出入家中的下属和家佣。
大哥秦诚峰是一家之主,手里握着最金贵的秦家产业,神色温和中带着严肃,不怒自威。二哥秦咏宣带着厚厚的圆圈镜片,据说学历拿出来可以吓死人,但倒也没有太过于学术气,好歹jiāo流沟通都不成问题。
在场的佣人都是秦家的老人,司机通常不进门,剩下的就是打扫的阿姨和做饭的厨子,但秦家老太太喜欢做家务,身子骨也硬朗,所以佣人也不是一直在宅子里的。
另外还有个姓余的秘书,叫余毅。是从小跟着大哥一起长大的同学,后来就来秦家主业做了秦诚峰的私人秘书,常常因为工作上的事qíng会来秦家找老板。
傅江把这些可疑人物暗中记下,表面上没有一丝关心秦家内部的痕迹,全然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单纯会捉鬼除恶的驱魔师。
林锦珂也默契地没有多问,只是例行公事一般记了几个问题,然后要求在宅子里随处查看一番,秦诚峰自然一口答应。
其他人都各做各的事去了,秦诚峰亲自陪着林锦珂和傅江、安远道一起看宅子,秦佑默默跟在身后,状态看上去不比白天好多少。
秦家很大,但处处中规中矩,没有特别的地方。
一行人来到一处空地,秦诚峰介绍说:“这里白天阳光最好,我们一般用来打网球,不过前几天打球的时候不小心砸坏了个东西,不知道这两天闹鬼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傅江露出颇感兴趣的神qíng:“什么?”
“这里本来有个小神龛,里面摆着截木头,说是辟邪的,周围还有些绳子绕着不让靠近,那天我弟弟发球发重了,直接发过了外网砸在神龛上,里头的木头断了。我感觉闹鬼就是这事儿过去后的第二天开始的。”
“那是怎么个闹法?”
“就是一到晚上就能听到咯咯哒哒的声音,像什么小动物在墙里面跑一样,然后有家具莫名其妙自己倒下来,玻璃碗玻璃杯无缘无故碎掉什么的。”
“这两天晚上都是这样?”傅江问。
“是啊,你们看我弟弟,都被吓得快疯了,他说你们一定会帮忙,我就让他来找你们了。”
安远道琢磨着:“这样好像也不算是太凶恶吧……可能是个顽皮的小鬼?”
秦佑忽然激动起来:“不是的!是恶鬼!它会忽然从天花板上倒挂下来,它是故意吓我的!它还冲我张嘴,它要吃我!”
“其他人有遇到这种qíng况吗?”林锦珂问。
秦诚峰摇头:“没有,想来你们认识三弟,也该知道这孩子遇到一点点危险就容易无限放大,我们又没其他人见过他说的这个qíng况,所以一直不知道他是自己吓自己还是那鬼真盯上他了,所以还要劳烦各位帮忙看看。”
傅江三人嘴里说着“一定”,继续查看宅子其他各处。
天彻底黑下来后,别说是秦佑了,秦诚峰也有点不太敢继续在外面走动,于是几人又一同回到主屋里。秦诚峰还要和余秘书对一下明天的会议内容,秦佑带他们几个去各自的房间。
单独相处时,傅江和安远道把最近遇上的一些大事跟林锦珂做了个简单说明,林锦珂毕竟有世家背景,多少可以帮着打听下杨齐山的消息。
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起杨齐山身世背景的秦佑,忽然像是忍了很久再也忍不住一般,带着哭腔低吼了一句:“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破坏那么好的一家子?!”
林锦珂吃惊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傅江赶紧循循善诱:“佑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秦佑深呼吸后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最近……我们家做生意总是被对手抢在前面,而且他们就好像知道我们这边的打算一样,总是比我们快一点点,比我们价格好一点点,企划方案都有我们的影子……而且……家里气氛也有点不对劲……”
“你是怀疑……”
“我觉得家里有内鬼。”
☆、隐世秦宅(贰)
当晚,安远道、傅江、林锦珂三人被安排在三楼客房住下。
林锦珂本来不打算留宿,但很久没见安远道他们,又想多听些关于杨齐山的事qíng,gān脆也留了下来。
傅江在大厅画了个捉鬼的阵法,几人安抚完秦佑,先送公子哥儿回了他自己房间,并在他房门口和窗口处都放置了辟邪的物件,免得他又被鬼吓着。
接着三人就回了房里,等着看今夜的动静。
另一头,余秘书刚从秦诚峰的书房出来。
他见大家都已回了自己房间,四下无人,就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我一会儿办成了就给你发短信,你见到短信立刻过来,别耽搁。”
挂了电话,余秘书拿出个纸头包着的小东西到厨房。厨子这时候在仓库收拾明早要用的食材,厨房里空无一人。
秦佑历来习惯在睡前要喝一杯牛奶,这会儿正在架子上热着,奶香四溢。
余秘书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经过,就上前抖开了手中的小纸包。
看着纸包里的粉末落入牛奶中,并在高温下迅速溶解,这位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社会jīng英满意地一笑,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一会儿,厨子把牛奶端给佣人,佣人又端去了秦佑房里。
余秘书就坐在外头的车里,从镜子中亲眼看秦佑喝下那杯牛奶,便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继而扬长而去。
说来也巧,傅江和安远道为了准备些符纸先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林锦珂独自一人出房门添水,路过二楼楼梯口,那里的起头第一间房间便是秦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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