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江说得轻巧,安远道却听得心惊ròu跳:“化了?”
傅江其实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具体qíng况了,再痛苦的事一旦放下,要淡忘也快得很:“放心,新的身体一会儿就重塑好了,我也没觉得多难受。”
安远道消化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事实:“难怪摸起来总觉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还以为太久没摸,是我的错觉……”
傅江笑了:“嗯哼?你刚摸了哪里?还想再体验下新的手感吗?”
安远道懒得理他:“别闹,累死我了。说真的,我一直以为你苦修已经够辛苦的了,没想到还有这茬,怎么之前都不告诉我?”
傅江胳膊支着脑袋:“其实今天你不问起来的话我都已经不记得有这回事了,感觉眼前的生活太让我满意,过去的事我可以一概忽略不计。”
“恩……也对。”
两人一起相拥着说了一阵子闲话,渐渐都有了困意,就这么睡着了。再醒来是接近中午。
林锦珂一早就赶着上班去了,安远道和傅江简单冲了个澡,又叫上了三人份的外卖,和秦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秦佑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但好在这几天一直有人陪着他,也不算太láng狈。
安远道想起家里还存着的一些适合煲汤的食材,准备自己动手弄个滋补汤来给他暖一暖身子,就去厨房准备。
傅江之前一直忍着,努力跟他保持距离,这会儿说穿后就再也忍不住了,每时每刻都恨不能黏在一起。
看到安远道进厨房,他也自然而然跟在身后悄悄溜了进去。
安远道系好了围裙,弯下腰从冰箱里找可以用的食材,这姿势和打扮在傅江看来可是诱惑力十足,当下就把持不住搂了上去。
安远道一下就知道是他:“别搞鬼!”
傅江把脸埋进眼前人的脖子间,闷声说:“我发誓我真没搞过鬼,这辈子就搞过你一个人。”
安远道:“……”
得,以前的傅江又回来了。
汤得煮一下午,一时半会儿是喝不上的,三人吃了外卖后,傅江留安远道在家陪着秦佑,自己出门找林锦珂。
林锦珂此时还不会控制自己的五行天赋,为了避免出现之前的状况,还是先让他训练下基础的五行术比较好。
傅江接了林锦珂去医院找文焘。要说谁能够帮着训练和开发他的五行天赋,那文焘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文焘这会儿还在医院照看杨一善。
到了杨一善的病房,只见小杨同志侧着身子,看着一旁的文焘给他削苹果。
傅江敲了敲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
“小杨,今天感觉怎么样?”林锦珂到底还是领导,得先关心关心下属。
“我其实没事了,医生就是不让我出院。”杨一善觉得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他还在医院躺着,心里总是不自在。
林锦珂拍拍他的肩:“听医生的,别落下什么病根。等你彻底好了再归队,到时候有的是任务让你参加。”
傅江给文焘使了个眼色,便到外头走廊上去等着。
文焘把手里削好的苹果给杨一善,洗了手出来,林锦珂也跟着一起到了外面。杨一善知道他们可能要谈一些要紧的东西,也不在意。
文焘:“林组长,一善什么本事也没有,这次要不是正好带了我给他的护身符,说不定现在他也已经出事了。所以今后您这边有什么任务,还请不要把这种危险的任务派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林锦珂也很自责:“我知道,关于这次的事qíng是我疏忽,自以为只是个胆小的游魂,放心,我手下的每个人我都会努力照看好的。”
傅江接过话头:“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林组长是五行世家的后人,他的五行天赋一直被封印着,昨晚刚被杨齐山设计解除了。现在我们想请你帮忙训练他的五行之术,免得他控制不好被人利用。”
文焘惊讶:“杨齐山解除的?他为什么要――天呐……”
☆、隐世秦宅(扒)
医院走廊中,傅江和林锦珂靠在窗台边,请求文焘的帮助。
文焘此刻的脸色就和刚赶到医院时一样苍白。
他让傅江和林锦珂把最近发生的事qíng又详细说了一遍,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的某种不安。
“你们想过没有?杨齐山为什么要解除林锦珂身上的封印?”文焘发问,声音略有些颤抖。
傅江心里对此一直有所猜测,但却不敢拿出来说。显然,文焘和他想得方向差不多。
文焘:“杨齐山放鬼妖军进秦家一来是因为秦家内乱,他有机可乘,适合做培养皿;二来也是他刚巧发现了林组长很可能封印着的五行能力,想把他bī出来后……为己所用。”
林锦珂一惊:“我怎么可能听他的!”
傅江也疑惑:“利用一个活人这种事……他真的能做到吗?”
文焘严肃地摇摇头:“活人当然难利用,但倘若你死了呢?”
林锦珂一愣:“如果我死了……”
文焘接着说:“你毕竟从小没有用过五行之力,起初刚恢复力量的时候一定会有一段混乱期,他可以趁机要了你xing命,再把你炼成鬼妖军……我相信他做得到。”
林锦珂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逃过一劫。一想到万一傅江和安远道没有及时赶到,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止他一个人的安危,还有秦佑的,甚至是今后无数无辜者的命运都会被改变……
如果他被炼成了一个有着五行之力的鬼妖军,被杨齐山当做杀戮工具来为害四方,那他生前这个人民警察的脊梁就真的要折断了。
后怕的不止是他,还有一旁的傅江。
傅江想到芬兰雪屋中那个有驱魔师血统的王禄,又联想到自己家被人莫名其妙挖空了的坟地,一股寒意顿时从头顶渗透进了全身。
杨齐山的野心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他想要世家力量都听他号令么?
怎么可能?!
文焘继续推测:“你们在秦家过的第一夜鬼妖军没有出来作祟,估计是因为忌惮着傅江,同时也不想伤到林组长你,所以才作罢。正好第二晚你们被赶出去了,他就可以趁机行动。”
林锦珂一拍掌:“这么说来,余毅和秦咏宣设下陷阱让秦佑被赶出家门也应该是杨齐山授意的?”
文焘道:“杨齐山很可能和余毅有瓜葛,他用普通人的身份接近余毅,一步步引导他为自己做事,你们介入后他担心bào露自己的身份,gān脆一杀了之。”
傅江疑惑:“bào露身份?难道他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害怕这个?”
文焘叹了口气:“我最近一直怀疑他之所以这么躲躲藏藏不愿露面,是不是因为他借用了活人的身份。”
傅江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借用?”
文焘颇为遗憾地说:“这我也不清楚,很多过去的黑暗禁术是我这样活了上百年的人也不曾有机会窥视到的,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放任杨齐山在外作恶。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不止是在秘密打造他的鬼妖军,更有可能……他想获得更多新的力量。”
窗外惨淡的阳光透进来,勉qiáng照亮了冰凉苍白的地砖。
文焘的脸色光线移动,一般隐没到了yīn影中:“杨齐山本人绝对只是一介凡俗,没有长命百岁的本事。他靠着违反天道的方法滞留人间,却始终没人能够制裁得了他。真是……天道的大rǔ。”
傅江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觉醒后他手掌中的纹路就乱了,他也是个打破了天道的人,但生死之事他依然无心去篡改。
即便知道自己没有来生,他也只想活好这一世,把该他照顾的人照顾地安稳妥当,天天蜜里调油地哄着就行。来世于他、于安远道,都没有意义。
可是愿意平静接受死亡的人不多,想到自己这辈子的成就就要在断气的那一刻灰飞烟灭,大多数人是不甘心的。
比如杨齐山,宁愿违背天道,也非要求一个“万岁”。
刚才文焘所说的“新的力量”,他不知道具体是指什么,但隐约又能猜到一些。
如果杨齐山真的野心如此之大,那必须尽早除掉他了。现在好歹自己对他还有些威慑作用在,等到杨齐山得偿所愿了,估计他们这些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傅江把林锦珂留在医院。
林锦珂现在只有关于五行之术的书本知识,文焘能够给他一定的帮助,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同时也能暂时保证他的安全。
但接下来的发展和修习,都得靠他自己。
所幸林家过去留下的典籍多得林锦珂一想起就头疼,一时半会儿倒也真不缺教材。利用得当的话,林锦珂的五行之力也能助他们铲除杨齐山一臂之力。
而现在,傅江只想赶快回家,回到安远道身边。
虽然斩断了前缘,但傅江只觉得对安远道的感qíng一点没有变淡,反而因为分离变得更加浓烈。最近又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他知道安远道心里不安,就总希望自己陪在他身边。
傅江把车停好,走过门前那一小片花糙地,掏出钥匙开了门。
屋里安安静静,但所有的窗子都打开了,无声的凉风和清醒空气携带着微末的尘埃充盈着整个空间。
傅江看到飘来欢迎他的小鲁,笑着打了声招呼,问:“远道呢?”
小鲁指了指楼上主卧,做了个睡觉的手势。
傅江这时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客人的事实,不过看到客卧门关着就明白过来,大概也在睡觉吧。
傅江暂且压制住心里的念头,先尽一名男主人的义务,前去确认下客人的死活。
在看到秦佑虽不安稳但还算深沉的睡眠状态后,傅江就迫不及待走向他和安远道的主卧。
之前两人一直是分房睡,现在总算可以重新躺在一张chuáng上,搂着那具他日思夜想的身子,总还觉得像在梦里。
大概就算在异界也没有这么卑微的觉醒驱魔师吧,不过他乐意。把人宠着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幸福。
傅江轻手轻脚拉开房门进去,摸上/chuáng,踢掉鞋子,衣服都等不及换就隔着被子轻轻环住chuáng上那人半个身子,并在他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中沉入了梦里。
这一梦仿佛经历了数年,从小时候的事qíng开始,到他们分开,然后是在异界那些不可思议的日子,都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过,最后稳稳地落在了重逢那一刻,安远道带着光的瞳孔里。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
他这个没有来路也没有去处的孤独旅人,本身不过是一段不知缘起何处也不知缘散何时的执念,竟然也有幸找到自己终生落脚的地方。
一觉到天黑,安远道率先醒来。
先是感觉到了身上那熟悉的重量,接着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傅江出门后回来就睡在了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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