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雍摇摇头:“如果长时间没把他找回来,就是保住了这具ròu身也没用,不过是具皮囊罢了。”
朱厌听完眉头又皱在了一起,可是天大地大他们去哪找蔺言?更何况他现在只是睡着了的一样,只是丢了内在的魂魄。而人的魂魄是很微妙的,不光可以晃去三十三重天和鬼界,只要他不怕魂飞破散,他可以去任何的地方。
朱厌感觉自己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冉雍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截被扯出来的线,店内突然有红光盈盈一闪,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么细弱的光。但是冉雍常年在yīn暗无光的不知山上,视觉自然被锻炼的十分敏锐。
他顺势看去,却见那不是什么红光,而是一道纤长的红线。红线从蔺言身上一直盘绕到云纹盘的盘角。原来不知何时,那道怪异的线,竟然又从蔺言的背部冒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冉遗鱼: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吃了可以不用睡觉而且辟邪嗷!在这我又加了一个续命防腐的作用(捧脸)
话说最近我也饿的嗷嗷待哺的_(:зf∠)_然而严打,好nüè,好想哭
☆、第十章
凭借那根线做媒介,云纹盘上的红色人眼又有变淡的趋势。朱厌好不容易平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上来了,他看着那根线道:“老板,这玩意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吸收蔺言,把他变成供养它们的肥料。”
冉雍言简意赅,多少年了,他以为这东西在人界应该已经看不到了才对。但是今天怎么会在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一只云纹盘上看到?
朱厌闻言打了个哆嗦,只是下一秒他环视一下周围不由得哭丧着脸:“这些线好像越来越多了!”
果然,现在不仅仅是蔺言身上冒出了红线,从云纹盘上也冒出了红线。它们不断缠绕在蔺言身上,将他牢牢捆紧。jiāo互的线团彼此供输着养分,成为一个简单的互生体系。
冉雍脸色yīn沉,这种在不知山上不知死活敢随便动人的事,他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过了。如今短短数月就遇到了两起,还都是朝着蔺言来的,难道真的是有人在可以对他挑衅?挑衅他――根本对身边的人无能为力。
他看着要把蔺言缠起来的红线,眼神蓦的晦暗下来:“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让他先意识到,他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如今的现实世界。”
他说罢捏住蔺言的下颌覆唇上去。这种本该十分香艳的场景,偏偏冉雍眼里一点qíng/yù也没有。他不过是在用最直接的方法,让蔺言身上他的气息更重一些。蔺家人在上古时期曾经追随他、信奉他。而蔺言的血脉中也传承了这点,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可以从西昆仑道上来。不仅仅是因为曾经有怪人指点过他上山的时机。
只要蔺言身上他的气息重一些,或多或少能对他身边的某些东西起到威慑的作用。说不定会让他们露出马脚。
抱着小西的蔺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走了太久,现在他觉得自己眼皮沉重的像是要再次睡过去。手脚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无法思考。他用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把小西放在地上,心里唯一的念头是他今天真的要死在这吗。
小西坐在地上朝他偏过身体:“大哥哥,你累了吗,睡一会吧,睡起来再去我家。”
蔺言拍了拍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感觉越来越昏沉,嘴唇gān裂开有一道道口子。这是长时间没有喝水出现的症状,但是在他意识里,明明他还在这不久。怎么会出现这种症状呢?
身边的小西想要靠近他,这个动作做了一半又突然止住。小西瞳孔兀自放大,只是很快这种qíng绪就被掩饰下去,再看向蔺言又是一副天真的样子。不过想要靠近他的动作,却是停下了,甚至不动声色的离他更远了些。
身下是被晒得十分暖和的土堆,纵然被灰尘扑了一脸他仍然觉得舒适,可是为什么呢。蔺言沉重的睁开眼,虽然他没有什么洁癖,但是明明这些灰尘呛的他嗓子发疼,可是身体还是给出他一个舒适的信号。他难道是中邪了,难道他现在会有危险?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马上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怎么会呢,这里明明连个人影都没有。谁会害你呢?
也是啊。这周围荒无人烟,再说能把他从冉雍眼皮底下劫持到这来,要是想要他的小命,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头顶的天蓝的水洗过一般,软绵绵的云朵漂浮在上面。蔺言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他看到小西蹲在他身边。是啊,还没有帮小西找到妈妈,还没有送他回家。如果这里只剩他一个人,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哭呢。
蔺言眼睛只剩下一条fèng隙,天这么蓝。可是很快他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些云朵,多久没动了?
是时间静止了吗,不对,他明明还能感觉到有风来过。那是,这里不属于人界吗?或者说,这里不属于现实――是他在做梦吗?
脑海里的声音又要响起,只是此刻冉雍沾染在他身上的气息发挥了作用。那个声音几乎被压制的不可闻,对蔺言造成的影响自然微乎其微。
蔺言感觉身体重重一落像是被拉扯着,等他再睁开眼却已经回到了不知山。
不过现在的qíng形有点微妙。他看着和自己唇齿相依的冉雍,感觉好像有什么一不小心就在脑袋里炸了。血液从头灌到脚。从蔺言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冉雍那双冷淡的双眼,手指捏着他下颌时泛起的骨节。冉雍就这样平静的像是吻着一件物品,然而配上他的表qíng,却活脱脱让人感觉到一种禁yù。
越禁yù,越想剥开看看压在身下,看他眼角泛红各种羞耻的样子。蔺言感觉自己的鼻子热热的,好像哪里不太对头。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谁来解释一下‘他’正被冉雍捏着下颌,现在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毫无意识的自己和冉雍在做一些羞羞的事qíng。
那么好的问题来了。求蔺言如今的心理yīn影面积。
蔺言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在朱厌面前摆摆手,又在陈肆面前摆摆手。他们全都毫无反应,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这个人。
其实估计就是现在他们能看到蔺言,也会自动忽视。自家老板shòuxing大发什么的,怎么看都八卦爆了好吗……
朱厌隐约觉得下巴又有晃动的迹象,吓得他连忙捂住。然而实际上是怨气爆表的蔺言在使劲的晃动他的下巴。
不过朱厌的动作也让蔺言得到了一个信号。简而言之,是他可以触碰到这些东西,然而他们却看不到他?这样一想蔺言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竹椅,他伸手在竹椅上敲击了几下。
冉雍听到声音,伸手松开了蔺言。像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蔺言更加用力的敲了三下竹椅,砰砰砰三声分外清晰。
那竹椅就在陈肆旁边,他看看竹椅又看看冉雍:“现在,是怎么个qíng况?”
冉雍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下,刚刚只要他一想到千年前信任追随自己的人会就此失去,心里就止不住的涌出难过。这种感qíng很难言明,不像悸动,不像暧昧,它又浅又薄的扎在心里,但就是无法忽视。
再说他和蔺言还没有好好的相处过,他来不知山才多少日子,他还因为石门中的事想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人。如果从此再也见不到他,未免也太可惜。不,或许不光可惜,他还会很内疚。
“我想,是他的魂魄回来了。其实魂魄离体这种事人界也偶尔会有发生,不过没这么凶险,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是当自己做了一场梦。”不过这次蔺言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如果他迷失在梦里长久的这么睡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那他为什么还醒不过来?”软垫上的蔺言依然双目紧闭,唯一奇怪的是那些线团没有再冒出来,因此他的呼吸平稳多了。
冉雍没有回答,倒是起身后几乎是凭着直觉,选定了方向站在蔺言面前。如果不是刚刚见识了朱厌他们都看不到他的qíng形,蔺言真的要以为那刚刚都是他的错觉。
冉雍那双黑漆漆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有一种整个人都被看穿了的感觉。
“可能是离体太久了。再加上云纹盘不断想要吸收掉他,所以身体更加虚弱。”
所以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朱厌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不过知道如今蔺言也在这里他悬着的心好歹算是放下了。起码在这那些东西想要动他也不容易,总比他们三界里到处找他的魂魄qiáng。
冉雍盯着那些蠢蠢yù动想要往他方向缠绕的红线,目光一沉那些红线便被升腾起的火焰灼烧起来。看来这些红线有分辨xing,会主动判断它们的食物到底在哪。然后选取养料最充分的一部分。只怕现在离体的蔺言在它们眼中只有很好吃三个字了。
火舌燃烧的虽然缓慢,然而却不止不休,一直把红线从蔺言的身上烧了个gān净这才消失。冉雍又仔细看了云纹盘和蔺言身上没有再冒出红线,这才若有所思的准备解决一下离体的问题。
离体,官方说法就魂不附体,民间说法叫掉魂儿。他们现在好办的是,这个魂此刻就在这。不好办的是,他们没法把他送回去。
冉雍把手放在他面前。蔺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下意识的把手放进他手掌里,下一秒就觉得手背痒痒的似乎有人在上面写了一个字。
再下一秒他就试到朱厌一把把他摁在怀里,不断捏着他的脸。
“卧槽卧槽卧槽,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就这样去和陆判打jiāo道了,天哪你不知道陆判可难打jiāo道了,他是整个鬼界最抠门的了,到时候你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蔺言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抱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听到朱厌这样絮絮叨叨,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心感。仿佛久出未归的人终于回家。也像路途遥远的人,晚归时看到家中那盏柔和的小小灯光。
他被自己这么矫qíng的想法搞得有点想笑,但是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泛上一阵一阵的暖意。
只不过还没等他回味完,冉雍已经一把把他揪了出来:“你身上的气味太怪了,像被作上了死人的记号一样。”
被揪出来的蔺言:目瞪口呆.jpq
作者有话要说: 天冷了就好想吃火锅嗷,已经饿成兔子了,感觉眼都要绿了TUT明天见,早点休息嗷~
#装作我有小天使在看文的样子#
☆、十一章
其实死气这种味道,千百年来一直很难被说明。有的人说是一种类似于泥土腥气,有的人说是一种不易察觉的黑气。不过通常,随之而来是人的脸色和身体qíng况都会变得很差,也就是俗称的印堂发黑,气数走低。
冉雍抬眼看看如今已经能被众人看到的蔺言,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不太明显的秽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其实从跪俑事件以后,他的命格就被或多或少的影响了,因此带着些许秽气自然也是正常的。但是缠绕在蔺言身上不肯散去的秽气不同,它们想在蔺言身上扎根,渐渐凝结有些做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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