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多好的琥珀胎啊。多少年了,还能再见到这东西。”
贺知庭轻佻的一摸砚初的下颌,细腻的手感让他迷了眼,颇有些痴迷的样子。如今的贺知庭一脸垂涎小人之势,哪有闵夏当初心中的半分样子。
小童被目前的形势吓的涕泗jiāo加,冉雍更是心急如焚,偏他身后雷霆云层愈厚,然而那裂fèng始终不能全部打开,更别提召出什么奇shòu。
砚初此时手上无比沉重,冉雍他们看不到的,是那些yīn气死死勒住砚初的双手。那些yīn气实在太过yīn毒,它们越勒越紧,砚初的手上逐渐焦黑。
砚初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她毕竟死的凄惨,死后不得善终被制成不腐不烂的琥珀胎。
所谓琥珀胎曾在三界异闻中有所记载,据说最初是三十三重天用来保存仙去的坐骑异shòu的一种办法。
坐骑异shòu虽有灵xing却少有得道,有一二同qíng它们的主人痛极悲极,想出了这样一个保存它们尸身的方法。而它们被琥珀封存起来,最外层的这层潋滟光色就被称为琥珀胎。哪怕千年百年后仍栩栩如生,则是后话了。
这本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可是世事变迁,这本异闻的残页不知何时流落到人界。如果这残页只是普通人捡到大概也就是一笑置之,可是捡到这残页的人是一位修道者。
他生xing便有些残nüè,见状更是觉得新奇好玩,仗着自己是当时有名的道门之后,招收了不少人。然后将他们一一用琥珀封灌,他再多加欣赏,一旦有些许瑕疵,则随手丢弃。可因为他平时看上去行为正派,所以他这事一做数年,竟没被发现。
而如果有哪家寻人找上门,不是被他搪塞打发,就是恶声谴责他们送来的孩子根基不稳,调皮贪玩早已不在山上。
要说这事若是一直持续下去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受苦,约是他恶行实在有亏,某日他闭关修行,突然狂xing大发,隐约有走火入魔之兆。他口中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琥珀,一路披头散发的跑到后院的地dòng中。
他的弟子们生怕他有闪失,因此一路跟随。只是到了地dòng前却被吓了一跳,那dòng中有男有女,神态行为各不相同,最不起眼处甚至还有一个不足月的婴儿。他们皆被裹在琥珀中。眉眼发丝可见,恍然如生。
弟子们乍见这等异象一时反应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却见他举着火把疯狂大笑着点燃了琥珀胎,而他就坐在火圈中间,一脸狂热痴迷。至于最后这位修道者的下场,有人说他从中勘到了天机,有人说他葬身火海,众说纷纭,不一而足。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之后琥珀胎一度绝迹,三界中因为这种手段太过残忍,所以明令禁止。活人生前入琥珀胎中所受痛苦非常人所能想象,死人死后被封入琥珀胎难入轮回只能成为厉鬼孤魂,亦是可怜。
所以不怪贺知庭见到砚初时神色惊奇,毕竟是这世间少有。可是蔺言他们却猜不透贺知庭到底要做什么。
冉雍被yīn气bī的节节后退,这些yīn气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下手既刁钻又狠毒,专挑人体薄弱的地方进攻,从喉咙到双眼,没有它们想不到的。蔺言那边还算好些,他一边对付着那些古怪yīn气,一边护着小童。只是这些yīn气纠缠不休,让他们无法去救砚初。
砚初手腕上像是有什么要裂开一般,贺知庭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就在他觉得可以再加把劲将这琥珀胎拿下时,走廊里却响起了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
贺知庭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就连那些yīn气也有一瞬间的迟钝。蔺言抓准了这瞬间时机,他将乌线在掌心狠狠磨砺几下,殷红的血液将乌线抹遍,或许是蔺言的血对他们来说太过刺激,那些乌线竟然大胆的盘绕上蔺言的手指,而后在地板上快速蜿蜒出一个诡异的图腾。
贺知庭一见这图腾,就被qiáng势的阵压bī的倒退一步。砚初也借此机会斩掉一条yīn气,手腕上的yīn气刚一被切断,血ròu便已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不过两三个呼吸间就连最外层的琥珀胎都变得光熠如新。
贺知庭很是不服气,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前方那个图腾。那图腾逐渐变大,先是占据了整个地板,然后攀爬到了墙壁上,贺知庭一退再退,他动用了周围所有的yīn气拱卫自己,只是那些yīn气刚一对上那图腾,就像被齐齐断了手脚一般,无力的耷拉了下去。
这真他么是见了鬼了!贺知庭对蔺言怒目而视,地板上已经出现了裂fèng,不过图腾也快要占据整个病房,蔺言看他的神qíng就像在看一个半只脚已经入了墓的人,神qíng中除了冷漠还略带些不屑。
贺知庭这下是真的慌了,从前也有不少人误入这里,可是却从来没碰到过这么麻烦的。他双腿一软,忽然想起闵夏,这几个人对闵夏抱有同qíng,说不定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他!
“你们可是答应了闵夏要帮我的,你们,你们不能言而无信!”
蔺言挤挤手心翻涌出的血,嗤笑一声:“我们是答应她,帮你上路。你现在难道还像是活着吗?就是勉qiáng算在最后的试验中成功存活下来,你也只是个残次品而已。不然他们怎么会不带走你呢?”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又快又利的刀,将贺知庭内心yīn暗且不愿面对的一面剖析出来。上方的图腾只差数秒就可闭合,到时候贺知庭cha翅难飞。
只是等图腾还剩须臾之时,站在他们眼前的贺知庭却凭空消失了。像是一场醒来的大梦,除了还差一点完成的图腾,就只有原本贺知庭站的地方的,一个小小的鼻烟壶。
和冉雍身上的那只,正是一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累了不造会不会写的有BUG……感觉是我梦游打出来的,明天再捉虫QAQ~
☆、沈青陆然二三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做梦梦到沈青和陆大人,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咳咳,这章也是撸了一点陆大人和沈青的小故事嗷,吃糖吃糖啦~
谢谢新来的小天使们的留言,毕竟作者君是个话唠,没救了晚期的那种……
也谢谢狐狸落的地雷~么么哒~举高高!
沈青这死缠烂打的态度也不知师传何门,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自从那夜之后,沈青每天在他眼前混脸熟,陆然被他折腾的一脸菜色,就连办事效率都比平时低下了不少。
其实最可怕的都不是这些。可怕的是无论他晚上怎么锁好门,一回来总会看到一脸委屈到不行的沈青躺在被窝里,见他回来忙不迭的将被子掀开,四肢大开,一副任君采撷的柔顺样子。
陆然手指咔咔作响,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好气xing要被磨净了。偏偏chuáng上那人不知死活:“陆大人,你今夜可要温柔些。”
说完还冲他抛了个媚眼,陆然面如锅底,伸手掐住他的喉骨,几乎气的咬坏自己的一口好牙。可是沈青像是不知疼,甚至把脖子凑的更近了些。
“都说了让你温柔些,难不成陆大人就是偏好这一口?啧啧,可真看不出来。”
如今陆然明明是辖制他的姿势,可是沈青闲闲的圈住他,双手jiāo叉搭在他的颈上,一双笔直有力的长腿缠在他的腰身上。这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都是调qíng,哪里有半分威胁力。
陆然简直气的要笑出来了,他眼里燃燃的像有火光,一句话说的又急又狠:“你到底是怎么才肯放过我!”
沈青空出一只手掰开他掐住自己的双手,陆然真是狠心,不过这么一会他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定得青了。大概是这姿势太不舒服,沈青松开缠着他的双腿,陆然心里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肯退步就代表有商量的余地。
不过陆然这小九九显然是打的太早了些,沈青在他腿上使劲一顶,陆然吃痛一时没控制好方向,轻而易举的被沈青带入了怀里。陆然脸色僵的可怕,在他怀里不断挣扎,沈青随他去,要动手锁手,要动脚捆脚,以至于最后陆然jīng疲力尽,闭眼认命。
他伏在沈青胸口有些气喘,沈青的笑声透过胸膛,他们俩离得这么近,好像听他的声音都格外的热烫。
沈青下巴抵在陆然头顶,他真的思考了一下陆然的提问,然后把自己饶进了死胡同。怀中的人面色疲惫,下颌似乎又尖了些,如今抱着都有些咯人,他心里有种异样的qíng绪弥漫开来,又忽然觉得一定把他喂胖一点。
“我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你是谁派来作弄我的,是不是又是三十三重天上哪个看我不顺眼的?你和我说,我陆然认了,我一定亲自登门赔礼道歉,以后你家主子出现的地方我一定让行,不,你家主子出现的地方,我一定提前绕道。他赢了,你就放过我得了。”
能让陆然这么高傲的xing子折服道歉,大概是这两天真的被气坏了。沈青摸摸鼻子,将他松开了一点,看来是被当作玩笑了。
沈青莫名觉得不悦:“玩笑?陆大人你可真是……”他上下扫了陆然一眼,用眼神无声的谴责。
舌尖顺着陆然耳垂一路啃噬:“开玩笑会这样吗?”
双手也不肯老实,在陆然腰间流连压蹭。
陆然的脸一气变得惨白。男人同男人双修在鬼界并不少见,毕竟他们的寿命没有边界,在这样漫长的时间里,男女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只要对方是那个他们心悦的人就可以了。
可是自从陆然有意识以来,除了冉雍的那点小心思,他从没有喜欢过第二个人。甚至说他从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同其他人做。
沈青将陆然的双手高举过头顶,正兴起时,却见陆然偏着头,牙齿紧咬下唇,眼睛里全是血丝。
他动作一顿,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焦躁。他是想将身下的这个人狠狠欺负,看他眼角泛红,看他脸上那张公事公办的壳子被敲碎,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却从没想过让他露出这样的神qíng。
沈青慢慢的松了手,脖颈间的淤青渐渐的因为气血滞堵而鼓起。他声音有些哑,轻轻将陆然抱在怀里。陆然只觉得无力再去挣扎,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
“陆大人,我并不是什么人派来作弄你的。我只是,想追你。”
☆、三十五章
蔺言捡起那只小小的鼻烟壶,身后的小童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逐渐变得似纸片一般透明,而后轻飘飘的附着在了壶身上。壶身上的小童捂住双眼,做惊恐状。
冉雍拿出身上另一只小小的鼻烟壶,这两个小童一笑一恐,面目一样,如今看上去倒有种诡秘的和谐。
砚初手上的血dòng也已经愈合,冉雍半揽住她朝门口走去。蔺言紧随其后,他眸色深深的盯着冉雍揽住砚初的那只手,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气音。
此时楼上已经没有人走动的声响,而地面也不再震动。只是四层的窗户似乎被震掉了一角,乌线从蔺言的手中垂下分绕上窗边的铁栅栏上。猝的一用力,就听外面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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