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有!”肖业刚要反驳,突然一滞,这一世他是没有前科,但在上一世,他还真有过……
肖业看向殷扬,喃喃道,“这你都还记得啊……我都快忘了。”他心里嘀咕着,那他上一世偷喝了长生那瓶百年藏酒的事,是不是也还被惦记着?
殷扬笑了笑,那一次虽说没怎么让肖业伤着,但也着实让他狠狠捏了把冷汗。也是那件事qíng,让他意识到原来这个徒弟在他心里早就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人了。
那样印象深刻又有那么点特殊意义的事qíng是连时间都抹不去的痕迹。
事qíng发生在很早很早以前,那时候肖业还不叫这个名字,叫史青,就连后来改叫长青,也是因为随了长生之后才改了姓氏。――反正他的姓也是他自个随便取的,随了长生姓,反倒多了点归属的味道。――他那出身青楼的娘又怎么分得清哪个才是他自个的爹?原先一直青啊青啊的叫着,后来他大了点懂了事,娘也死了,他便偷跑了出去,给自己起了个别名。
史青,虽然他不喜“青”这个字,总觉得有些女气,不过念在那是生他的人留给他的一个字,便留下了。
既然那事qíng发生在他还叫史青的时候,可想而知得有多早了。
肖业算了算,当年他是先拜了师,又隔了好几年才追到他师父的,可惜追到手没一起过到个白头偕老,连七年之痒都还没尝到是个什么滋味,他就得先走了。
肖业别的具体的记不得了,就记得那天他在给长生gān苦工,整理完了茅糙屋,又要给糙屋外的前院后院加固篱笆,做完了一圈回来,就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个斗笠从屋子里走出来,长生跟在那女人身后,把女人送了出去。长生神色如常,但他跟着长生少说也有三载,平日里接到什么生意后,长生都是差遣他把主顾送出去的,哪有长生亲自把人送出去的?
这不一样的区别待遇让他忍不住就想知道那女人究竟是谁――当然,有一部分原因也可能是他暗恋警钟敲响了。
不过那时候他不过是长生的徒弟,长生连头都没有抬,说了一句“不是你该管的”就把他噎了回去。
后来那戴斗笠的女人隔三差五来了好几次,两人关系倒是越发亲近了。
长生拖了近一个月都没搞定那桩生意,这一点都不寻常,偏偏长生还不允许史青cha手帮忙。史青那时候才不过廿岁,被喜欢的人成天拒绝不说,现在连帮个忙都不许了,心里一股气直往外冒,不过他倒是能忍,也不冲着长生发脾气――或许是不敢――眼睛一转,便想着你不让我知道,我偏要知道,你不让我cha手,我偏要cha手于是偷偷跟着那女人走了一段路后就被劈晕了。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师傅脸色不好地看着自己。
肖业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来,拍拍怀里的小胖,把猫赶了下去,站起身对殷扬说道,“那时候醒过来了,就看见你yīn沉沉地盯着我,吓得我还以为坏了你什么大事,就怕你要把我逐出师门。”
被肖业那么一说,殷扬也想到了那时的场景,“是啊,那时候你还说,以后什么都听师傅的,师傅说一你不做二,现在呢?”他佯装不满地哼了一声。
肖业gān笑了两声,心说那时候的话哪里能作数?他那时候是真怕长生把他赶出去,他还说过,只要长生不把他赶出去,来世给他做牛做马都行呢。肖业想了想,心说这个保证恐怕殷扬也是怎么等都等不到了。他哪有来世?上辈子死了之后他直接修了歪魔邪道的秘法筑成人身,要是死了,恐怕轮回殿都去不了,直接消亡在这天地之间了吧。
“还好那回没坏了你的事qíng,要是我那时候真做错了什么,肯定要被你逐出去了吧?”肖业说道,那时候要不是他一直死缠烂打不肯走,估计殷扬早两年前就把他踢出去了,“要是真被你逐出去了,那我可惨了,说不定一辈子都追不到你了。”
“谁告诉你没坏我事qíng的?”殷扬微微挑眉,“好不容易布下的一场局,全被你坏了。”
他看到肖业露出几分惊讶的神qíng,心qíng大好,“不过你不需要知道。”
“……”肖业一口气提起噎在喉咙口,什么叫他不需要知道?明明知道他好奇心很qiáng,还偏偏说半句吊他胃口……
不带这样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奈奈君】小天使投了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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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故事~发个糖~写下两人之前的故事w
☆、第48章
殷扬看到肖业那副表qíng忍不住又笑了,“逗你呢。”这件事qíng都过了那么久了,没什么不好让对方知道的。
那件事qíng其实说来也不算复杂,那戴着斗笠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他忘了,总之是那时候一个派系里的人物,那派系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邪门歪道,yù除之而后快的。
不过那女人前来求事的时候,用的是她在正道上的身份,真实的身份埋得很深,险些把他也给骗去了。要不是他习惯了每接一单生意都要把委托人的底子摸清楚,不然就算是他,恐怕也要着了道。
毕竟这一单生意,看起来寻常得很。
原是要让他帮一个人看诊,那人身子虚,普通补气的药材用了便是,根本犯不着来找他,他出诊一次的诊金可不便宜,想来定有什么藏在深处的病患。这倒是殷扬想多了,那人确实没什么大毛病,那戴着斗笠的女人原意也只是想借殷扬的手开一剂补气的药材,那里头的一味药和那屋里点的一圈无色无味的香薰混在一起便是剧毒。
圣手长生的名气在那时候算得上如雷贯耳,加之为人中立,没人会把疑问打在殷扬身上,她这一出借刀杀人若是成了,那她的身份在那教派中便会水涨船高。
长生看透了那女人打的主意,便将计就计随了那女人所想开了剂药,却又在药里额外加了味东西,可以化解那中和而成的剧毒。万物生息互相关联又互相牵制,是以药亦如是。
他救那人一命,是不喜自己被人当了刀子,但他也不想牵扯进那正邪两派的纠葛恩怨之中,所以开了药单后便转身把这件事丢在脑后,不yù与之再有瓜葛。
他是这样想的,但显然那戴着斗笠的女人不愿就这样放弃长生这个好棋子,后来又上门寻了其他缘由希望长生能再次出手。长生觉得好笑,不知道这女人是真天真还是真愚蠢,真觉得她那些小心思在他面前可以收敛得让他毫无察觉?一次设计没有成功,理当有所明白了吧?却二次上门,是真觉得他这个人用来做棋子是个好主意?
他算不得脾气好,不过这几年收敛了不少罢了,倒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卯上,当做好欺负的了。他心里好笑,心道既然你不乐意放过我,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就怪不得我了。
他装作毫不知qíng的模样答应对方一个接一个的请求,却暗地里设计害得对方计划落空――既能拿到不菲的诊金,又能看到对方百思不得其解懊恼跳脚的模样,长生倒是觉得这算得上是不错的一个消遣。
他表面上愈发恭顺,暗地里的动作便愈发凌厉,那女人的小动作颇多,在他面前出现得越是频繁,露出的马脚便越多,被他抽丝剥茧,最后竟然挖掘出了一个不小的秘密。
那女人所待的教派在养小鬼,养小鬼的秘法算不上失传,但确实是很久没有在世上出现过了,也不知那教派是怎么知道的,所养的小鬼居然还是最为诡异的一种,叫白鬼。白鬼白鬼,顾名思义,那小鬼未养成前通体惨白,随后每吸食一滴jīng血,身体变红润一分,待到全身火红,这小鬼便彻底养育成功,其能力也将彻底释放,不可小觑。
长生曾经见过有人好不容易把白鬼养成,却成了那白鬼手下的第一道亡魂,那门教派也是在那一日被血洗了gān净。那教派比今日这些小打小闹的门派大得多,都无法控制白鬼,更遑论如今这些走了下坡路的门派。
想要借白鬼来行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知死活。
所幸那白鬼如今还不过是个雏形,通体玉白,否则一旦养成,就连他长生,都觉得是个棘手的东西。
白鬼不可留,这一点无关派系,倘若白鬼养成,一旦失去控制――而这几乎是百分百会出现的qíng况――这天下就要大乱。
长生随着那女人一次次的接近,逐渐摸索到整件事qíng的核心。一次,那女人又来了他的茅糙屋,他打发自己那徒弟去加固篱笆就是不想那小家伙掺和到这件事qíng里,却没想到送走那女人的时候被对方看到,大概是自己对那女人的态度引得对方好奇,不断地向他追问。
这件事qíng算得上危险,加上他那徒弟只有三脚猫的功夫,要是掺和进来,十有八九得折在里头。史青怎么说也是他第一个收的徒弟,自己的徒弟还得自己护着,最好的办法便是索xing不让对方参与,于是他头也不抬,装作不耐地摆摆手,道,“这不关你的事。”
不过他没想到他这一句话,居然激得那小家伙反倒起了好胜好奇的心思,最后还瞒着自己潜进了对方的大本营里。老实说,他从没想过光凭着史青那点能力,竟能够混进那核心地方,这一点足见其心思深沉谨慎远胜他所以为的。
史青几乎每天都会到他的茅糙屋里报道烦着他,所以对方一连两天没来,长生便起了疑心,去了史青的住处一看,便知道对方也没回过家,心下便知道对方定是没听他的话,去探那女人的底细了。
殷扬只记得自己那时候心里又急又怒,恨不得把人抓回来狠狠严惩一番。他直接找去了那女人的大本营,单刀直入找人。
他原本没想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暗地里设了局,一旦那白鬼即将养成,他所布下的阵法会令得白鬼所吸食的jīng血在其血脉中以百倍的架势膨胀开来,最终自毁,完全用不着他出面。
不过现在为了那小徒弟,他倒是露了脸,好好“威风”了一把。
长生找到史青的时候,那呆徒弟还昏睡着,一根血线自手腕连着另一头的白鬼,白鬼身子通红,想来这段时间已经吸食了不少人血,即将养成,史青恐怕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
白鬼自爆,这一整座堂殿的生物绝无可能幸免,长生没想到白鬼发展如此迅猛,心里猛地一紧。
白鬼看到有人来,立刻警觉地抬起头,硕大的脑袋光测测没有一根毛发,双眼如线,一对鼻孔大如豌豆,加上一张血盆大口,丑陋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凇】小天使投了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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