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分明知道,这趟旅行是场死亡之旅,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我把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fèng。
我偷偷在章雨的牙膏内注she了一种氰化物。早晨,当曼丽发现章雨横尸chuáng上悲恸得无法自制时,我趁去洗手间拿毛巾的机会换了套无毒且用过几次的洗漱用品,并且放了一只还残留着毒物的小瓶子。
随后报警。
警察毫无收获,几番侦询后得出的结论是:自杀。
难怪,章雨自从父母离婚后的jīng神就有些不稳定,行为偏激,这是很多人可以证明的。甚至还有人说他有严重的恋母qíng节,总之,自杀是最合理也最方便的结案理由。
我陪着曼丽度过了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当她从昏天黑地的痛苦中走出来时,我知道,我已经捉住了这个女人。她从此以后再也无法从我手心逃脱了。
* * * * *
我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男主角的角色。
当团长宣布角色分配时,我注意了下徐秋。他演的是秦钟,应该说这个角色分配得很合理。秦钟出场虽不多,但却是全剧中唯一一个在相貌上压得过宝玉的人。似乎,他们还有些暧昧关系――我慌忙摇头,我想哪儿去了?
徐秋的神qíng有些困惑,但很快露出一抹略带深意的笑容看向我,惊得我立刻又别转了头。
新剧开始排练。我演得很投入,大家都充满激qíng。曼丽满意极了,连徐秋也经常向我投来赞赏的目光。我不禁有点飘飘然,我完全没有对自己谋杀了章雨感到愧疚。在我看来,我的行为,只是自卫。
然而,意外偶尔总会光顾我们。
曼丽病了。
因为伤心和过度cao劳,她胃溃疡发作,住进了医院。
我又碰到上次帮徐秋处理伤口的医生。
“好好休养一段日子就可以康复的。”医生带着令人舒缓的微笑稍解了我们的焦虑。
我知道曼丽住院引发了医院一场不小的轰动。她可是个名人,何况年届五十的她依旧漂亮充满吸引力,尤其是看到我和她亲密无间的关系后,更是引来许多女人羡慕妒忌的热论。我甚至能在医院外一家小酒馆里听到我们的八卦。
因为每天都往医院跑,有时候三餐的问题就在那家小酒馆解决。有天,我遇见了医生和一个长得不错的年轻人一起吃饭。
他们俩之间的气氛很好。
一瞬间我很羡慕他们,什么时候我能和徐秋这样对面而坐,坦然的相互聊天?
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苦闷的喝了口洒。我和曼丽的关系已经公开,不少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戳我的痛处。但我不在乎,想往上爬,总要付出点代价。
回到医院,正巧遇上徐秋从曼丽的病房内出来。乍然相遇,大家都有些尴尬。
“你来看曼丽啊?”
“嗯。”
“哦。那我送你。”
“……好。”
我和他默默无言的并肩同行,送他到医院门口,徐秋突然对我说:“演完这出戏我就要走了。”
走?
走去哪儿?
对着我迷惑的眼,他解释:“北京有家话剧团想请我去。我想我该给自己多一些机会。”
“……”我伊伊哦哦的吐出几个音,完全没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徐秋要走――他要离开剧团――他要离开我――
我很快冷静下来。
“你说的剧团是不是这两天在我们团观摩的北京XXX话剧团么?”我记得领队的年轻女子似乎很喜欢徐秋,名字好象叫李娜。
“嗯。”徐秋望着公车过来的方向。“她说有一部戏几乎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呃。”我点点头。心中立刻有了计划。“明天晚上有空吗?”
“嗯?”
“到我家来。”我的口气不容置疑,“我有很重要的事qíng跟你说。”
“――好。”
公车缓缓的远去。我抽出一根香烟,还未点燃,便已捏碎。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将会是个有些nüè的故事。
人说人生如梦,我说梦如人生(下)
我准备了一打啤酒,一瓶安眠药,一瓶迷药,一只铁锤、一把尖刀、一只结实的大麻袋和一捆麻绳。
我想我失去理智了,有些东西我根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明知失去了理智还放纵自己的行为?
外边下起大雨。我开始担心徐秋会不会依约来访?
门铃轻响,我飞快的开门。
“来晚了吗?”他的眼中有抹歉意。
“没事。”我咽了口口水。徐秋的发稍面孔全是水珠,看起来格外诱人。
我拧了热毛巾给他擦,看着柔软的毛巾与他的肌肤做着亲密的接触,我忍不住想:这块毛巾我会收藏一辈子的。
“喝酒不?”我转身从冰箱取出啤酒。
“嗯。”他坐在沙发上。接过酒瓶,问,“你说有重要的事找我谈?”
我的心窒了一下,坐在他的对面。认真的讲:“我不演主角了。让给你演行不行?”
徐秋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失措,他急忙解释:“不是为了这个原因――”
我不耐的打断他的话:“你演主角吧,推掉北京那边的邀请。上海的环境不比北京差,机会也更多――”
“袁华!”徐秋皱着眉叫我的名字,“真的不是这个原因――”
我激动了,站起来喊:“那你要怎样才不走?”
徐秋的双手捂住脸孔。惆然叹息。
我明白了,我终究是留不住他!
我又取出一瓶啤酒,这瓶酒里我事先放了安眠药。
“算了。”我把酒塞进他手里,“当我什么都没说!”顿了顿,整出笑容,“祝你前程似锦!”
徐秋对我毫无防备。尤其是他沉睡的时候,面容无瑕得象个天使!
我缓缓的抽出长刀,对准了他的心窝――
几日后,《新民晚报》上登出了一份寻人启事:北京XXX话剧团副团长李娜于08年11月1日晚九点左右离开入住的园林宾馆后失去音讯,望有见过李娜的市民尽快联系警方。
徐秋看到了寻人启事,他找到我:“那晚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我好笑的白了他一眼,故作不知:“废话。你醒时我都没醒哪!怎么了?”
徐秋将寻人启事指给我看,我一脸的惊讶,心底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怎么会有这种事?上海的治安向来都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呀!”
徐秋松了口气。
我也松了口气。
就在那晚我举刀刺向他的瞬间,徐秋衣袋里手机的短信炸铃般的响了。
清脆的铃声将我猛然震醒。
手忙脚乱的翻出他的手机,在看到来信人的姓名时我立刻改变了计划。
“好的。我也正想跟你谈谈。九点半我在上海植物园2号门等你。”我回了一条短信给她,很快她就回我:“不见不散。”
之所以选在植物园见面,一方面是因为离她入住的园林宾馆比较近。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它靠近一处好地方:huáng、浦、江。
正适合毁尸灭迹!
那晚下着大雨,路上行人很少。李娜在雨中等着徐秋,我则拿着迷药一步步的bī近――我不会让你抢走徐秋的。
我把昏迷中的李娜扶进自己车里,开到huáng浦江边,取出她和徐秋的手机,删除了他们的短信记录再仔细的擦去指纹。然后把她和几块石头塞进麻袋后系紧,甩进了cháo涨汹涌的huáng浦江内。
回到家,徐秋还在昏睡中。我长长的吁口气。
现在,徐秋又能留在团里留在我的身边了。
曼丽的身体渐渐康复,住院期间她和主治她的程医生相处得很融洽。我接她出院时,她特地去办公室感谢医生对自己的照顾。还邀请他来剧团观看最后一场采排,许诺新剧开演时一定送他几张贵宾票。
医生很高兴的接受了邀请。他还饶有兴趣的问我:“你演宝玉,上次受伤的男人演什么角色?”
“秦钟。”我回答。
医生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看着我的眼神别样复杂。
“我一定来!”
“喵~~~~~~”
一声猫叫竟然吓得我腿发软――碧蓝眼睛的白猫举着高高的尾巴从我腿边神色俨然的走过。
你要来看戏可以。我差点儿给医生提要求,千万别把这只猫带来!
偏偏我怕什么,就来什么。
最后的一场排演,我站在舞台用木料堆成的假山上痴痴的念着台词时,忽然间瞥到了一只雪球般的大白猫――那双碧蓝的眼睛啊,似冰如箭。我心头大慌,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假山上直接摔至后台――
“啊―――――”
* * * * *
我又来到了这家医院。
我已经无法再站在舞台上了。
宝玉的角色由徐秋顶上。
演出很成功,轰动一时。
而我,只能睡在chuáng上,或者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着出去透透气。
医生的的最后诊断是:颈椎折断,高位截瘫。
谁也不知道当时我为何会从假山下摔倒。只有我自己明白。杀过人,欠了债,总会要你还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当日在白猫冷冽的眼中我仿佛看到章雨青白着面孔扑向我,对我喊: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不要――”我节节后退,低喊,“是你想杀我,我只是自卫――”
白色大猫又冲我眨了眨眼。
瞬间,我眼前的章雨变成了李娜。她一身的泥水,面目可憎:“是你淹死了我,活活淹死了我――为什么?我跟你无怨无仇――”
“是你要抢走徐秋,这全怪你――”我慌乱的解释,企图躲避她的影子,于是脚下踏空――我终于用这种惨烈的方式偿还了两笔血债。
徐秋每天来看我。有一天他来时我还在睡觉,其实我已经醒了,但我装睡。
他握着我的手,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低的讲:“我当初想要离开剧团的原因没有其他,只是为躲开你。”
为什么?
“你以为我对你的感qíng毫无查觉吗?”徐秋的声音如此低却在我耳边如雷般轰响,“但是这种无望的感qíng太压抑太伤人。”
我的眼泪从眼角止不住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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