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晖还不是很明白程峰的意思。但他仍是打电话请局里的同事帮他调查男人远在美国的家庭状况。
传真机嘟嘟的响起,沈晖拿着余温尚存的传真呆若木jī!
“怎么了?”程峰取过他手上的纸,扫了两眼,刹时无语。
杨学庆的母亲早在42年前就因输血感染死于AIDS。且在不知qíng的状况下将病毒传给了母rǔ喂养的孩子,他的双胞胎妹妹,也步了母亲的后尘。
沈晖瞬间明白了一件事:“因为母亲在医院输血被感染,所以他才会对医科的女学生下毒手――”
“他是在恶意传播病毒。”
专业人士一锤定音:“故意杀人。”
“可惜,如果没人有愿意指证他,”程峰担心的是世俗的偏见。哪个女孩敢站在法庭上指证一个男人和自己SEX而致使她感染AIDS?“他依旧能够逍遥法外!”
沈晖激动的跳起来:“我去找她们!”
“还有一个医学问题――”甩了个哥们你冷静点儿的眼神,程峰提出了最令他头痛的事,“杨学庆肯定也在当时就被感染。但只有他活了下来。”迷惑不解的摇头,“除非――”
“除非?”
“――检测他的DNA吧!”
又是一抹如血的残阳。
程峰刚刚收到沈晖的消息。受AIDS感染的莫彗和沈琴都不愿意出面指证杨庆学。她们的人生已经定悲惨,不愿意再受一次世俗的伤害。另一个女孩,行踪不明。
从化验室取到男人的DNA报告后,程峰步履沉重的赶回办公室,却在途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蹲在地上的年轻女孩。
“对不起!”他很抱歉。
女孩安静的笑笑,示意无碍。她继续转身轻轻抚摸身边一只白色老猫的长毛――老白?程峰瞪它:自己可从没见这只猫跟女孩打过jiāo道!原来也是只色猫!
“喵~~~~~”老白舔舔女孩的手,女孩笑了。
她有一张清秀动人的脸庞,装扮朴素却依然气质不俗,只是面色苍白,神qíng中透露着一种因绝望而超脱的淡然。
程峰从未见过女孩,但竟有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突然想起什么,他试探着唤她:“依依――柳依依!”
女孩惊讶的抬头:“你……认识我?”
程峰注视着她漂亮却惨淡的眼眸,直问:“愿不愿意指证故意谋杀你的人?”
* * * * *
病chuáng前,肩膀胸口裹满纱布的男人接受着警方最后的询问。
“CCR5。”沈晖吐出的四个字母,令一直神qíng淡然的男人刹那变色。
“你真的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DNA的检测报告震惊了所有人。“你的母亲、妹妹都死于艾滋。只有你,感染了病毒却依旧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因为只有你遗传了你父亲体内特殊的CCR5基因。”
杨学庆的手握紧了雪白的chuáng单。
“CCR5基因极其少见。通常只有遗传获得。它可以影响人们感染艾滋病难易程度。换句话讲,它可以抵抗艾滋病毒在人类体内的破坏。”沈晖略微的暂停,察看对方的表qíng,续道,“这点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声音陡然严历,“但是你明明知道自己患有艾滋病,还故意将病毒传染给其他无辜的女孩,就是为了报复当年医院对你母亲的伤害――”
“你懂个屁!”衣冠楚楚的男人终于爆发,“你能理解我失去母亲和妹妹的心qíng吗?你知道我每天活在提心吊胆的日子里有多痛苦么?我这辈子恨死医生!没错!我是个医生,但我学医不仅仅为了治疗我自己,更是为了报复!”他笑得凄厉,“就算我是故意传染AIDS,你有证据吗?人证物证哪?”笑容渐渐变得得意而嚣张,“你们只能放我出去,我还能做我的研究过我的日子,CCR5可以令我体内的病毒永不发作。而你现在所做的,完全是白费心机――”
“――谁说我们没人证没物证?”程峰的声音乍然响起。他往后退了一步,一个清秀的女孩儿出现在病房门口。她的脚边,是一只碧蓝眼睛的白色猫咪。
“依依――”杨学庆终于惊惶失措,“你――你要gān吗?”
柳依依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眼眶由红到蓄满泪水,一颗颗的滑落。
“我来指证你。”她的泪水滴落在衣襟上,声音却是平静的,“我不会让你逍遥法外,不会让更多的女孩成为你的受害者。”
喵~~~~~~~
老白一声长长的叫唤,响彻医院。
监狱内。
“医生,快叫医生过来――”杨学庆惊恐莫名的尖叫,完全失去了他以往翩翩学者的风度。“为什么我会出皮诊?为什么我低烧不断?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要验血,我要做DNA测试――”
“CCR5基因?”狱医拿到测试报告后失笑,“根本就没这玩意儿嘛!”
安华医院,内科。
“柳小姐,恭喜你。在最近做的体检中我们发现你体内的病毒被有效的杀灭并控制住了!真是奇迹――不如我们做个DNA测试吧?”
刘医生拿到报告后目瞪口呆:“CCR5基因?柳依依体内居然出现了CCR5基因――”
* * * * *
“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啊!” 沈晖举起斟满白酒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程峰看着他温柔的笑。
老白坐在他们中间,愉快的享用面前满盆的红烧带鱼。
“尤其是你的存在。”沈晖摸摸老白的长毛。“我开始相信你真的是只狩灵猫了。”
老白侧头瞥他一眼,碧蓝的眼睛熠熠生辉。
监狱来客(上)
这几日老白觉得医院的气氛有些古怪。
因为所有的人看它的眼神都带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连程峰也对它讲:
“老白,你可出名了!院长为了你竟然拒绝病人入院!前所未有的事啊!”
于是老白很好奇,那个病人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院长要这么担心自己?
然后它拖着大尾巴悄无声息的在院长办公室外盘恒了三天,终于听到些眉目。
“都说了不行!”赵院长口气极其诚恳。“我们医院的这只猫啊,最见不得下三滥的人!你们把他搁我这不出一天,就会没命!”
电话那头也很qiáng硬:“老赵,这是上级的命令!”
“上级的命令?上级的命令又怎么样?好。行!只要你们给我签个押画个字,那家伙要是死在我医院我们概不负责,我立刻就让他住进来!”
“老赵,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难道你不是在为难我?!”
“不过一只猫而已。把它关起来不就得啦!”
“关?要是能关我会让它在医院纵横了九年吗?告诉你,这只猫就是那千年的jīng万年的鬼――”
“老赵你别跟我来这套。反正我明天肯定把人送到,你要不是收,那是你的责任!”
电话啪的声断了。赵院长拎着话筒大骂:“什么鬼东西!官大一级压死人,真出了事别指望我替你背黑锅!”
老白极快的跑开。心里挺乐意:又将发生有趣的事了!
当晚,老白就躲进医院正门的糙丛里。大约凌晨三点钟左右,人们还在睡梦之中,一辆军绿色的面包车开进了安华医院。
跳下车的是一批身穿军装的配枪军人,还有两个白大卦,他们抬着一个担架迅速的将病人转移到医院顶楼的加护病房。
他是谁?
老白碧蓝的眼散发出qiáng烈的求知yù望。
天色渐亮,医院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这家医院住进了一个特殊的病人。一个从监狱里送出的病犯。
* * *
程峰正在看晨报,报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登了一篇文章“XX市大桥坍塌事故五周年祭”,乍然得知病人已经住进医院,他砸了报纸大骂:“见鬼!院长不是死活不肯让他进来的吗?”
“别气了。”蓝兰很紧张。她也是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任务。
“其实那种人死了不是更好?”程峰咬咬牙,忍气吞声,“走吧。谁让我们是医生!”
加护病房外,有配枪的保安守护,只有出示相关证件才能入内。
一进病房,程峰和蓝兰面面相觑,对眼前的qíng形完全摸不着边。
程峰从没在医院见识过如此诡异的病人:面色红润声音洪量,身板看起来比他都棒!
更恶心的是“病人”看到蓝兰时居然眼睛一亮,色眯眯的握着她的手不放。蓝兰抽回手后男人的脸色似乎还很不高兴。
中午,老白发现程峰没好气的冲出了办公室大门,没去食堂吃饭,而是去了医院外的一家小酒馆。
老白在酒馆门口犹豫了一下,冷不防有人唤它:“咦,这不是老白嘛!”
老白抬起头,看到沈晖笑嘻嘻的俊脸儿,喵的叫了声:原来是跟小警察约了吃饭。
“来了就一起进去吧!”沈晖率先往里走,老白心道你可真慡快,怪不得程峰喜欢你。于是甩甩尾巴也就跟了进去。
程峰瞄到老白,微楞。随后失笑:“好家伙!还会玩跟踪!”
老白左右观察一番,一下跳到桌边空出的椅子上,正襟危坐。那架势让其他的客人无不测目,啧啧赞叹。
程峰却是早就知道老白的本事和脾气的,也不在意,只是瞥着一腔怒意往肚里灌啤酒。
沈晖看着直皱眉头:“出什么事了?”
“我这辈子没治过这种‘病人’!”程峰砰的声将酒杯摔在桌上,溅起一片水花。“初步检查的结果出来了,那家伙除了营养过剩身体没有任何毛病!”
沈晖听他讲得没头没脑的,自己低头想会儿,明白了。
“是不是有人赖在你们医院làng费医疗资源?”
程峰用力点头:“还是头色láng!你没看到他盯着护士长的眼神,想起来我就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
沈晖嘿嘿的笑:“怎么?你对蓝兰有意思?”
程峰白了他一眼:“胡扯!换你碰到这事你不生气?”
沈晖夹了一筷子的牛柳塞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咬了半天。
“你们院长不是很有本事吗?这个病人是啥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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