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全部上齐了,宁远终于是推门走了进来,裤子上的水迹也不再那么明显,他皱着眉坐回位置上,一脸的不慡。
程文川打趣说,“你这去个洗手间是掉进去了吧?这么久,我们都吃上了。”
宁远没有跟他逗趣,反而有些严肃的抬起头,对连清说,“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恩?谁?”连清夹了块jīròu放进谢亭歌的碟子里,帮他倒了些饮料。
“童谣。”宁远说的神秘兮兮。
连清愣了一下,仔细一想他才哦了一声,想起这人是谁,说起来童谣不是别人,就是那天他在树林里见到的女同学,他纳闷的说,“见到她怎么了,这么惊讶。”
宁远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咬着牙提醒连清,“你忘了她是贫困生?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有钱来这消费,而且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不等连清他们说话,他又接着说,“我刚才去洗手间,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门口拉拉扯扯的,男厕所!”
连清等他说完,按了按额头,“你怎么这么八卦。”
“就是,还不许人家有个富二代男朋友?你不会是惦记着人家呢吧?”程文川也跟着打趣,刚才聚集起来的紧张气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远气的想砸自己的脑袋,“反正童谣很不对劲,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哪出了问题,但是她肯定是不对。”
几个人都当他是又闹了小少爷脾气,没再说这件事,连清给谢亭歌夹着菜,也从中看出来,谢亭歌也是个ròu食动物,尤其是对jīròu。
一顿饭后面吃的还算愉快,程文川和宁远也不再找谢亭歌的麻烦,而谢亭歌也懒得去搭理他们,只顾一个人吃的开心。
从饭店出来已经是晚上10点多,宁远和程文川搭伴走了,连清才带着谢亭歌打车离开,看着车驶向的方向,连清莫明的有种奇妙的感觉,走了二十年回家的路突然变了,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却是与另一个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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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吃饱了,谢亭歌一路上都很惬意,脸上也难得温和起来,连清想起当初被他戏弄吓的半死,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忍不住发笑,谁能想到他现在不仅丝毫不怕这个家伙,甚至住在一起。
冬天的夜晚寒风瑟瑟,就算是坐在车内也让人舒服不起来,连清望着窗外移动的景色,枯huáng的灯光照亮了街道,每一处都带着神秘的萧瑟。
连清并没有让车把他们送进小区内,而是在门前就停下了,小区建成没多久,并没有多少住户,尤其是夜间,望着一栋栋的房子,鲜少有亮着灯的。
连清拉紧衣口,缩了缩脖子,谢亭歌看向他,“冷?”
“有点。”连清点头,即使他穿了羽绒服,也不可能完全抵挡寒冷,这也是属于冬天特有的感受。像是想到了什么,连清问道,“你冷吗?”
谢亭歌看了他一眼,摇头,“不会。”
连清一愣,再想他身上一直是冰冷的,又怎么会感觉到冷,只这样一想,他不免又想到谢亭歌是个异类,跟他是不一样的,心中原本存在的热度,瞬间低了下来,也许是在一起久了,他差点忘了对方并不是人。
见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失望,谢亭歌平静的没有说话,两个人徒步走到了门前,连清打开密码锁,迅速的按下数字,门开后连清突然顿住,对谢亭歌说,“密码是……”
“我知道。”谢亭歌拦下他的话。
连清一想也是,就算他不知道密码,也是一样可以进来的,自己果然是想的太多了,无奈的耸了耸肩,正准备进去,就听到谢亭歌在身后说。
“我不会读心术,并不是所有事qíng都知道,所以你要跟我讲,我不喜欢去猜。”
明明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却让连清心理有些顿痛,眉头皱了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亭歌的话,而谢亭歌已经从他身边走进去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门响,连清疑惑的转过身,见一个少年从里面走出来,一身家居服,脚上是一双可爱的熊头拖鞋。
今天忙活的一天,本以为旁边的房子是没人住的,没想到他居然有个邻居,连清回过神来,见少年有在看着他,立刻友好的露出笑脸,“你好,我今天才搬过来。”
少年打量了他一下,点了点头,“你好。”然后提了提手上的垃圾袋,“我去扔垃圾。”
“那就不打扰你了,有时间一起坐坐。”连清跟少年说完话,就转身进了家里,换下拖鞋后扫了眼客厅,整个家里都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个人,他疑惑的站了一会儿。
才走向楼上,推开房间的门,果然见谢亭歌坐在沙发上,连清想了想,走到他身边,“去洗澡。”
谢亭歌倒是很配合,跟在连清的身后,他太久没有出来过,对现在的一切都不熟悉,不过他倒是很愿意去适应。
浴室全是最新的设备,玻璃门隔开的单人淋浴,另一边是一个浴缸,连清把水打开试了试温度,“毛巾放在这里,这是开关。”
临走前连清还用不信任的眼光瞧了瞧谢亭歌,他真的有点担心这家会……不管怎么说就是放不下心。
回到房间里,他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明天还要去上课,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连清叹了口气,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把一套新的睡衣放在chuáng上,人就倒了下去。
谢亭歌在浴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全身湿淋淋的走出来,黑发的长发紧紧贴在身上,他有些恼火的拽了拽,冷着脸走进房间找连清。
原本有些不耐烦的怒气,却在看见连清平静的睡脸时渐渐消散,他甩了甩头发,湿淋淋的头发瞬间gān了,柔顺的披散。
手下放轻力道,把连清放进被子里,他也钻了进去,手掌摸着灼热的身体,有些贪恋的停不下来,将整个人抱在怀里,慢慢闭上眼睛。
连清醒来时,外面的阳光已经照进了房间,身体被紧紧的禁锢着一个怀抱中,他侧过脸,正对上谢亭歌雕刻般的面孔,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他伸出手摸了下,就抽了回来,轻手轻脚的从他怀里钻出来。
他下午还有课,这时已经到了中午,难得谢亭歌能睡的这么安稳,他也不准备叫醒了,匆忙的热了牛奶,和早就准备好的面包,因为他和谢亭歌都不会做饭,在饮食上就没有办法自给自足了,只能简单的吃一些,晚上带外卖或者出去。
临近考试,连清也忙了起来,很多课都是必上的,他也不能再逃,给谢亭歌准备了一份饭就拿起书包去了学校。
还没等到班上,就隐约听到了一些闲言闲语,这些八卦是常有的,就像当时的温思良,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到了班上,就见宁远对着他招手。
连清把书包放下,疑惑的问,“他们说童谣怎么了?”
宁远本来也是个爱八卦的青年,但是此时脸色却很凝重,连清就知道恐怕那些话是真的,“我昨天就说她不正常,你还不信,她被打了。”
“啊?”连清吓了一跳,虽然说争风吃醋的事不少,不过大打出手的倒是不多见。
“还是咱们年级的,这些女人……”宁远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连清印象中童谣确实是个不错的女生,为人开朗,又乐于助人,很难想象她会被人打。
宁远见他这么想知道,也没绕弯子,“就是男女那点事,听说是她喜欢一个男生,结果那男生有个女朋友,她就动了不光彩的手段去争,结果被对方的儿女朋友知道了。”
“乱。”连清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什么时候打的,就刚才?”
他们两个人正说着,前排爱好八卦的同学也转过身参与进来,神秘兮兮说,“可不就是刚才么,要说咱们跟童谣也四年同学了,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不过也真长见识了,我就听说过降头,没想到还真有人用。”
他这么一说,连清和宁远都是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
第18章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争风吃醋,没想到牵引出更多东西,虽然连清对降头术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也堪堪听过这个东西的厉害,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而且非常容易反噬。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天在树林里的场景,童谣手上的红色印记,难道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胎记,而是被反噬后留下的?再一想她当时行色慌张,确实是有可疑的地方。
前排的同学接着又说,“虽然我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怪,也不信降头真的有什么用,但是到底是咯应人,谁被这么诅咒也想骂娘了,童谣可真是。”
宁远猛的抓住他的胳膊,目光犀利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是降头?”
那同学被宁远的目光吓了一跳,疑惑的看了看他,有些迟疑的说,“大家都这么说的啊,那女生从童谣的宿舍里找出一个古曼童,而且听说不是一般的古曼,是什么加了料的。”
连清和宁远的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降头术属于旁门左道,它厉害之处就在乎当它反噬的时候,不止是施降的人,连它周围的人都会跟着倒霉,或多或少造成伤害。
宁远拽住连清的胳膊,坚定的对他说,“这件事我们不要管。”
连清原本是想否定,想着同学一场,而且小鬼如果放出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人遭殃,但是一想到他自己最近的qíng况,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去管别人,最后点了点头,他知道宁远很关心他,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去管了。”
听他这么说,宁远才微微松了口气,但也不能放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事qíng造成的影响非常坏,当时很多学生都在围观,话题一直在散播,甚至有外校的人都知道了,惹的学校原本想低调处理,也办不到了。
童谣自从那之后就没有出现在班里,连清也只是听其他人的话,得知她的消失,据说被停了课,在寝室里等着学校的处分,而引起这件事的源头,竟然是一个低年纪的学弟。
连清的美术作品在市里拿过奖,这也是让他成绩加分的地方,导师也说过,让他再jiāo一副作品,在学校领导评估之后,可以加分,温思良死后,他已经没有再动过画笔,从老师办公室出来,他有些唏嘘。
其实他是个长qíng的人,他一共有过两个模特,一个是跟了他两年的学长,另一个就是才刚刚入学半年的温思良,眼看着他即将毕业,也不知道再找谁当模特合适。
转身下了楼,连清长出一口气,想起家里的谢亭歌,这几天两个人都在吃各种垃圾食品添补肚子,想起今天也该吃顿好的了,这么一想,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心qíng也变好了不少。
脚下加快步伐,他目光猛的定在一个人的脸上,一张漂亮的女人脸,此时却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神qíng恍惚,目光略显呆滞,连走步都很木那,这种黑色雾气他并不陌生,他常从一些即将死亡的人脸上看见,连清属于是灵媒者中的一种,能够看见yīn间的东西,跟一般的灵媒者不同的是,他体质非yīn,不会被yīn体入侵,像他这样的类型,是几百年才会出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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