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红尘路_云舞寒江【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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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剑光幻化出无数灿烂星辰,浩浩dàngdàng,斩向黑云。
磅礴宏大,却也锋锐异常。斩在黑云上后,毫不费力地就穿了进去。
“吼――”
凄厉无比的吼声动dàng中域。
“不想死的,就乖乖回去继续接受改造呦。”
因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在先,倒是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话其中那丝轻飘得有些散漫的的意味。
大祭司xing格有些不靠谱的事实,大概也就是这么被遮掩下来的。
更多人的心神都被另一个念头牵引――
一剑平天,沛不能挡。
“灵纤,此言差矣。”温润雅致的声音突然悠悠响起。
这声音不似灵纤那一剑的浩然堂皇,百里可见。而是暗含与之完全相反的隐秘幽深,只有寥寥几人可闻。可凡是能听到的人,同样无法将它忽视。
就是苏城寒也微微一怔,回头看了眼罗夏渊的方向,浅色的琉璃般眼眸泛起微澜,又转瞬即逝。然后继续向着既定方向前行。
“ 凡xing者,天之就也。凡礼义者,是生于伪也,而非生于天xing也。目好色,耳好听,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是皆生于天之qíngxing者也。本xing难移,何需改造?”
这声音带着孤寒清高之感,却又好似在撩拨着人心底的qíng绪和yù望。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套烂说法。”灵纤立在钦天阁的顶楼,遥遥而望,不屑地撇撇嘴,“从心所yù,不计后果。我给师兄面子,不去招惹你,你倒是来招惹我了!”
“非也。”温和的嗓音,与大祭司灵纤毫不掩饰的敌意相对,“我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
“少废话,陆离!”
灵纤一扬眉,手间一口紫剑光华明丽,闪烁间带着锋锐之气。
挥剑之间,紫色飞剑陡然化出一道明紫色剑光电she而出,隔着遥遥之距扑上虚空。
虚空之中浮现一道人影。
一头白发如瀑披散,五官不见锋芒,眉目柔和儒雅。
一派温和外表,眼里却沉静如渊,清冷似雪,隔绝着人间殊途。
来人正是圣主陆离。
他淡然抬手,那紫色剑光似被阻拦前路,停滞下来。
随后陆离五指微动,慢慢合拢成拳,剑光骤然破碎消散。
“这么远jiāo手……你还阻不了我。”陆离不紧不慢地收手,拈决结印,“我谋划多年,你该有所准备才是。还是说……其实你也希望我的计划成功?”
那团血妖黑云被一股莫名的引力所收拢。
“你们道门不是讲究除恶当尽吗,何必假惺惺弄一牢狱?”陆离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血色,“灵桓的志愿,我便替他完成。”
话音刚落,黑云陡然一滞。
陆离身前凝出一朵含苞待放的巨大血色莲花,神秘而诡异。
“正好,可以让它们为你们清玄殿做点贡献。两全其美……”
血色莲花猛然放出妖异血光,将血妖汇成的黑云吸纳了进去,同时罗夏渊的无名死湖的水也倒灌入血莲,宛如奔流归海。
“你这是……我早说你是个疯子,师兄他真是……”
灵纤气急败坏地御剑而起,犹豫一二,竟是没有出手阻止这番吞噬。
这吞噬没有凄厉的哀吼,只有死寂一般的沉默。却更加叫人不寒而栗。
血莲光芒渐渐由明亮转为柔和,由妖异变得浩瀚,最后,血莲一瓣一瓣地绽放开来,清香四溢。
“极yīn之时已至……混沌逆转yīn阳……哈哈,成了!”
等到血莲完全开放,中央莲台处现出一道人影,被一层涟漪阵阵的血làng包围。
血光将他全身笼罩,并不真切,一眼看去,那俨然是个黑衣的半大少年。这少年闭目似已沉,不见悲喜。
待血光消失。少年缓缓睁眼,浅色的眼眸如同琉璃璀璨,却是再一点点加深,直到变成墨黑色。眼中一片凛然清湛。
少年身上渐起一种奇特的气质,潇洒锐利,如同绝世利剑在缓缓出鞘。
世上同样有一种人,无论他变作各种模样,你依旧能一眼认出他便是他。
灵纤怔怔盯着那身影远远看着,启唇yù言又止。
终究还是一言未出。


☆、一念清玄诉衷qíng

33.
一条石阶路蜿蜒而上,勉qiáng足够三四人并肩而行。
这么一条看上去普通平凡的路,因为它所通往的地方,就有了一个“通天路”的名号。
石阶两旁挺立着松柏,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形成一条天然的绿色通道。
一座质朴却大气的城池静静立在山巅。
如一团仙雾包裹,神圣莫渎,万法不侵。
但其实清玄殿的钦天城,早就因为半天前的那场“罗夏渊之乱”而人心惶惶。
大多数人是听不到圣主陆离所说的话的
他们只看到一个白发男子血祭了罗夏渊中剩下的所有血妖,凝出一朵血莲,然后血莲中出现了一个全身流转着道门灵力的人。
那绝对是最正统的道门灵力,清玄殿的功法,最是浩dàng中正。
新弟子顶多猜猜为何魔门之人血祭会和一位道门弟子掺合到一起?
而和灵纤一样认出那人是谁的同辈或是老前辈们,纷纷惊疑不定。
清玄殿乱成了什么样,中域乱成了什么样?
这些仿佛统统和此时背着人,正在石阶上走着的苏城寒无关。
“通天路”上有“空禁”无论是剑修的御剑术还是符修的御风符,在上面尽皆无效。
虽说“通天路”只允许修习道门功法的人行走。但出了这种大事,一路上的盘查看守比上次不知多了几多。
苏城寒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但并不算慢,似乎是怕惊扰了背上“沉睡”着的人的好梦。
说来倒是有趣,苏城寒乃是魔门卧底因而被关入罗夏渊的消息,灵纤还没在整个清玄殿宣布。而危亦桐也不知为何,并没有收走苏城寒的南苍长老令牌。
所以这位本该被罢职的南苍长老,拿着本该作废的令牌,一路无阻地上了山。
“苏南苍,止步。若无紧急事故,无诏不得擅离职守入钦天。”顶着两个毛绒绒的狐狸耳朵,脸上却一本正经的,直白彰显自己并不属于“可爱”类型的家伙,正是清玄殿当代东玄长老――楼溯羽。
“通天路”上,楼溯羽明显是先来一步,所以能在前面拦住。
本来连半天前的动dàng都没令他驻足的苏城寒,却是依言停了下来。看向楼溯羽。
楼溯羽先是瞥了一眼苏城寒背上的危亦桐,这才将目光落在苏城寒身上。
“他,怎么了?”楼溯羽皱了皱眉,关心之意并不难见。
楼溯羽可以确认危亦桐的气息平稳,并没有什么受伤的迹象,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暂时没有xing命之危,因而少了急切。
苏城寒淡淡地开口道:“让路。”
话语温软平和,却隐隐约约透露出针锋相对的气势。
一双浅色眸子中迸发出一片冷冽的光,如寒刃冰锋,慑人心魂。
“你入城尚且不妥,外来者更不得入城。”
楼溯羽不为所动。他的固执其实在某方面不下于苏城寒。
不过他话语顿了顿,又道:“我并不是守山人,不必拦你,事后我自会就你玩忽职守一事弹劾。”
楼溯羽并不知晓事qíng的始末,他眼里的危亦桐还是那个叛出清玄之人,却依旧展现出了自己变通的一面。
说着他侧身让开道路。
苏城寒似乎并为此感到不高兴。盯着楼溯羽看了两眼,眨了下眼,仿佛刚才的冷冽都只是一种幻觉,只剩一潭幽冷眸水。最后苏城寒低声喃喃说了一句什么后,迈步继续向前。
他路过楼溯羽身边,却又听到楼溯羽压低声音:
“若是平日其实无妨,钦天阁里只有老师。但半日前,住在中域的殿中阁老都一一前往拜访,你最好不要带着他直接上门。”
苏城寒抿了抿唇,微微点头,一言不发。
――――――――
huáng昏时分,望h苏醒了过来。微微侧了侧脸,触到柔软的枕巾,而后,缓缓睁开眼。
她动了动手腕……
“你醒了?”不知为何,危亦桐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感到有几分荒谬。
究竟什么是醒,什么是梦呢?
只是这思绪一闪而过,危亦桐并没在意。
望h眸中流溢出点点笑意来,张了张口,音还未发出,就被危亦桐打断了。
“你身体尚虚,这几日,就不要总费神弄你的研究了。”他坐在chuáng边木椅上,苦恼道。
望h没有应声。
两人又沉默了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你可有什么不适,五姐?”最后居然还是危亦桐先开得口。
望h坐起身来,靠在chuáng头,懒懒摇摇头。
“我说七弟,我哪有那么脆弱……”语气轻快,不见什么虚弱。
危亦桐没好气道:“你现在是双身,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说要这个孩子的是你,不好好珍惜的也是你。”
望h挑眉摆摆手道:“我昏迷又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还不是老毛病……”
提起这个,危亦桐骤然沉默下来。
“当年那毒毒不死我,现在也一样。”望h却满不在乎道,“你不让我研究,我浑身不自在。”
危亦桐知道自己的五姐是个研究狂,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事。
“五姐,你是逍遥了。”危亦桐抬手扶额,有些头痛道,“殿里的药师怕是都以为是我怠慢你了。”
“噗……”望h忽然大笑起来,“哈哈,难道他们都怀疑这是你的种?唔,不错,的确和你血脉相连……用术法鉴定也是这个结果……”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姐弟关系,我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传的,一直说咋俩是一对。”危亦桐撇撇嘴,不屑一顾道,“从前我还可以不管,正好可以拿五姐你来挡桃花。你的威名可是传遍清玄,哪有人敢和你争?现在被你这么一折腾,我却是洗不清了。我的外甥,能不和我血脉相连吗?”
“现在通告清玄殿,咋俩是姐弟,还来的及呦~”望h无论何时,都充满了一种利落慡朗的气质。
“五姐,这个孩子的爹到底是谁?”危亦桐严肃而认真地问道。
望h抓抓头发,也不管形象,无奈地回答:“啊?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啊……我只是需要研究一下道魔之间的双修之法,随便拉了一个魔门之人,一看,是个男的,长得还不错,然后研究起来了。”
“……”
五姐,你能别这么剽悍好吗?
危亦桐无语半天,那些个以为有什么恩怨qíng仇的家伙,你们太天真了!这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你总得让这个孩子有个名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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