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阑瞪大了眼睛“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
说着把茶杯往桌上一搁,自去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趁着月黑风高,流商象征xing的背了一个包袱,离山出走了。
他走之后,风阑就开始在屋内百无聊赖的啃苹果,就在一盘子的苹果见了底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拂光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深夜打扰实在冒昧,只是想问长老,可有见到流商?”
“啊,看到了”风阑伸着懒腰“刚看见他背着一个包袱说要下山,我还以为是道长你有什么事qíng吩咐他去做,就随他去了,出什么事了?”
拂光闻言一甩袖子“真是胡闹!”
转身匆匆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熊孩子……+几我已经忘了2333
☆、风波
今夜月色很好,银白清辉从高远苍穹洒向大地,映照着小路上一道瘦长的人影。
流商轻装上阵,一路上很是自在,嘴角还挂着促狭的笑,他想,等到拂光把他请回去,一定要借机好好看看碧河宫那几位客人是何等模样,主意打到他的头上,当真是不错。
这样一边想一边走,不提防装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抬起头,拂光正在看着他,高山霜雪一般的面容镀上淡淡月光,浓眉拧成一个疙瘩,微抿的嘴角带出薄怒。
“流商,你要到哪里去。”
却见刚还撞在他怀里的人后退了一步,然后转个方向,像没看见一样的把他绕了过去继续向前走。
“站住!”
前面的人没有理他。
“我叫你站住!”
流商停住了脚步,得意的扬起嘴角,等着拂光从后面赶上。
却听到后方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自己走回来!”
他刚撇起的嘴角又撂了下来,这是动了真气,黑着脸迈开了长腿。
“你再敢往前迈一步,就再不是我拂光的徒弟。”
流商咬了咬牙,没有动,却也没有回身。
他不肯后退,拂光也不肯向前。
于是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站着,chuī过的山风都比平时多了几分凉意。
到底还是拂光先开了口,语气却没有丝毫缓和“为什么不告而别?”
他一扬眉“徒儿不是留了书信给师尊,何来不告而别之说。”
“为人弟子,漏夜离山只给师尊留下寥寥几个字,与不告而别有何不同?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我呆腻了山上,觉得烦闷,想下去走走,看看人间风物,不可以吗?”
“当然不行!你到底有没有把为师放在眼里!”
流商冷冷的道:“那我倒要问问师尊,许师尊收新弟子,就不许我离开,师尊又把我置于何处?”
他这话说得简直无理取闹,天底下没有哪家的师父收徒还要经过旁的徒弟同意的,拂光觉得头有些疼。
“为师几时说过要收新徒,”顿了顿又道:“是你舅舅告诉你的?”
没有否认就是肯定,拂光委实觉得他这舅舅也是个没正形的,难怪是他的舅舅。
流商还是站在原地,算准了拂光会主动低头,过了一会儿,果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扯出一个笑来,同时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还敢不敢再跑!”
随着这句话响起,臀上猝不及防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受惊回头,竟见拂光手中拿着一把戒尺,戒尺为红木所制,在月光下泛着柔润光泽,这东西流商经常能在拂光的屋子里见到,却只拿他当个摆设,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还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流商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些迷茫有些不解,拂光焦急之下竟然还能记着带把戒尺出来,那就是铁了心要教训他,可他当初把遇松打成那个样子也没见他怎么,怎么不过是出个走,就动了真怒要来打人了!
流商这副茫然受惊的样子,倒带出了几分难得的可怜意味,拂光正在气头上,本有心再抽两下,看着他那副模样,终究没有下得去手,而是把东西往地上一掷“跟我回去。”
流商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向前迈了一步。
“嘶。”
方才拂光下手不轻,此时随着他的动作牵扯出几分痛意,一声下意识的轻呼便出了口。
拂光闻言回身,自然知道是什么缘故,却也不能出言安慰,想了一下,他半蹲下身,声音还带着冷意,更多的却是无奈。
“上来!”
流商此时恢复了神志,本不想搭理,但不上白不上,他还没忘记大半夜自己折腾这一番的目的所在,纠结一下,还是俯身趴在了他的背上,同时暗自咬牙――这笔账他记住了!
拂光把人稳稳的背起,只觉得比背上的人他想的还要轻些,只是虽然清瘦,却是骨ròu匀亭,因此并不觉得硌,走着走着,唇边泛起一个几不可查的弧度来。
回到‘鸣涧’,拂光把人放在chuáng上,只见chuáng上的人利落的翻了个身,只留下一个后背冲着外面。
他此时气已全消,想起小徒弟出走的原因还有几分好笑,于是上前拍拍他的手臂“打疼你了?”
不说话。
他知道流商是犯了拧,再说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于是gān脆去柜子里翻出药膏来想给他上药,孰料他的手刚碰到裤子边缘,流商就又翻了个身,把伤处牢牢护在身下,同时一个指决打灭了灯火“我要睡觉!”
拂光无法,只得依言躺下来,轻轻把人揽在怀里,意料之中的受到了抗拒,他加重力道,终究是叹了口气“师尊知道了。”
怀里的人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再动。
也罢,他本也没有打算收下那个碧河宫主的儿子为徒,他觉得自己和小徒弟这样很好,硬生生再□□一个人来怎么想怎么别扭,那孩子资质不如他,相貌不如他,也不比他讨人喜欢,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就没有哪一样比得上他的小流商。
但如果碧河宫的人坚持,他碍于面子也只好点头。
可如今流商不愿意,他更不愿意为一个外人惹他伤心,心里也就有了计较。
想来想去觉得怀里这个人实在是可气又可爱,简直就像是个三岁孩子,却偏偏让人放心不下。
无论如何,他这个做师父的总是要让着他护着他,尽所有力气让他平安顺心,不知忧愁。
“掌门这是何意?”
碧河宫宫主章平遥微微蹙起了眉“昨日明明说的好好的,怎么今日却要变卦了?”
拂光放下茶盏,仍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昨日在下只说要好好考虑,回去也着实仔细思量一番,只觉凭我微末修为,实在不足以充当贵公子的师父,还请宫主另请高明,不要耽误了公子才是。”
这章平遥身为一宫之主,平日又是说一不二惯了的,碰了这么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哪里受得了,不由得面露不悦“掌门看不上我家悦水可以直说,何必要找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身为一派之主,未免不够坦dàng。”
一旁的方杜若闻此不耐的皱了眉,这碧河宫从老到小都是一身的脂粉气,所谓的宫主年近四十长还是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她看了就心烦,便cha嘴道:“我师兄平时事务繁忙,门下弟子也有不少,哪有这么多功夫再分给你的儿子,宫主这样死缠烂打的,难道是找不着人教你家的宝贝儿子,要赖上我们昆仑了?”
“你!”章平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纤细若女子的手握成拳头,却再也说不出其它话来,急忙喝了一口茶压压火气,身侧的章悦水见此急忙上前为他父亲顺气,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方才勉qiáng道:“呵!昆仑就是昆仑,真是好大的口气,既然掌门看不上我的儿子,那在下也听说你座下有一亲传弟子,不如请上来开开眼,也好让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哈,”这时沧山派的‘长风长老’笑了一下“巧了巧了,你所说的拂光道长的亲传弟子,正是我的的小外甥,嗯,别怪我不谦虚,不论从哪方面来看,我那外甥的的确确要比你的儿子qiáng的多。”
拂光方才本要拒绝,却被风阑打断,此时心道这个长风长老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哪有这样把自己的亲外甥往风口làng尖上送的,也难怪会去流商那里煽风点火。
章平遥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qiáng自按捺了心神,冷哼一声“那就更请拂光掌门不要藏着掖着了,如此的稀世奇才,还不赶快请出来,也好给在下和犬子长长见识!”
拂光没有办法,只好对一旁的景明吩咐道:“去把流商叫来。”
景明应了一声,自去致雅堂叫人了。
☆、比试
半刻钟后,景明将流商带到。
章平遥的眼睛从那跟在景明身后的人进门开始就没离开过他身上,只见来人身姿特秀,修长挺拔,一张脸生的极为风致,长眉浓似墨画,眸子漆黑犹泛着水光,眼角微微上挑,带出几分风流狡黠,下颌弧线是惊人的优雅而又流畅,穿着一身浅白淡青的弟子服,更显得皎皎濯濯,好似碧绿幽潭上的浮冰碎雪,是让人不想承认也得承认的稀世风姿。
孰不知在他打量流商的同时也被对方打量了一番,不同的是流商看了一眼就撇了开去,同时在心中不屑的冷哼一声:还当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就这一大一小不yīn不阳的样子也敢惦记他的人?自不量力!
然后便听到被他蔑视的人似乎极不qíng愿的开了口“昆仑掌门的高徒,果然不同凡响,但非是我自夸,贵徒虽则品貌出众,却也不见得就能盖得过我家悦水,何况这修仙之道不是长得好就可以的,不如让他二人比试一下,若是我儿赢了,便请掌门重新考虑收徒之事如何?”
风阑一听倒是不乐意了,虽则流商这么个模样,比在天界是差出了十万八千里,但比起他身后那个粉面红唇的‘章小公子’还是绰绰有余,但是听到后面他险些没有笑出声来,比试?和流商?
章宫主啊,活着不好吗?
不了解其中原委的拂光却不禁沉了脸色,章平遥虽然是那么个样子,修为却是修仙之人中数得上的,在他们一辈中排名第五,并非是làng得虚名。
而章悦水出身世家,从小在其父膝下受教,恐怕不是刚入师门还不到一年的流商能够轻易击败的。
而章平遥这话一落地顿时满室哗然,几位长老虽碍于身份不能太过表示却也觉得,他身为一宫之主,能做出这等事来,脸皮之厚委实令人咋舌。
他本人却对这些异议不以为然,他自己的儿子,自己难道还不会教,之所以千里迢迢要把人送到这里,也不过就是昆仑和拂光的名声,是以,无论用什么手段,这师是一定要拜的了,拜得了要拜,拜不了也要拜!
却见拂光淡淡的道:“流商虽则资质上佳,但入门时日尚浅,此时与章公子比试似乎有失公平,是以宫主的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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