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镇酒馆里的酒不比天上的琼浆,委实有些xing烈,不消一坛,流商便有些微醺,再半坛子下肚,就开始不知今夕夕了。
他醉的云里雾里,因此没有发觉身下的树枝不知何时在吱嘎作响,响声越来越频繁,然后‘咔嚓’一下,断了。
流商只觉得耳畔有微风划过,甚是清慡,竟然任由自己就这么坠了下去。
这一坠便正正砸中树下的屋顶,落下的一瞬,他觉得有些疼,下意识的拍了一下身下的东西,不知使出多少的力道,‘轰’的一声,竹屋破了个dòng,他接着往下掉,这次砸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事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道长要出场啦,撒花~
(啊,又要开启我单机版晋江之旅了吗,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不管了,单机,也是一种经历……
手动严肃脸)
☆、收徒
竹屋中坐的人是拂光,当今的昆仑掌门。
他本来在此闭关,察觉到有人闯入结界,探查过后却没有发现一丝灵力的痕迹,只道是谁机缘巧合闯了进来,便放心的封闭神识,继续运气。
没想到会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砸了个正着。
这一砸,差点砸得他走火入魔,可若冒然停止,必定要出岔子,他只好qiáng迫自己继续运气,其间还要忍受着那个东西在自己怀里不停的乱动。
拂光调息过后,方才慢慢睁开了眼。
一睁眼,一个男子在他怀里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抬起头,竹屋的屋顶破了个大dòng,从这里可以看到几点星光和广袤夜空。
怀里的人似乎对这个人ròu垫板很是满意,顿觉困意来袭,嘴里嘟囔一下,还翻了个身,睡着了。
此qíng此景,说不出的诡异。
他从弟子到掌门在昆仑二十余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饶是再稳重的人,也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浓眉皱起,似乎很是伤脑筋。
半晌,见怀中的人实在没有起来的自觉,拂光试探着开口:“这位……兄台,你还好吗?”
没有反应。
他只好起身把人安放在chuáng上,靠着雪白校服猜出他的了身份,再次询问道:“你是昆仑这一届的候选弟子?”
还是没有反应,。
伸手去推了推他“先醒一醒。”
那人被他的动作打扰,‘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别吵。”
拂光:……
再次抬头看看竹屋上破的大dòng,他有些庆幸现在是夏天。
明日叫几个弟子过来,应该还能补好。
剩下的问题就有些棘手。
拂光下定了决心把人从chuáng上扶起来,板正他的肩膀,这才见他眼睛撑开一条线,略微清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谁?”
这句话也许该贫道问你?
他耐心的把方才发生的事简单复述了一下,那人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瞌睡,也不知消化了多少,就在拂光已经放弃的时候,他努力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起了自己是在昆仑地界,不是自己的地盘。
流商看着他,眨了眨眼“你也是昆仑中人?”
拂光不去回答,而是皱起眉道:“昆仑弟子禁酒,你的师兄没有教你规矩吗?”
那人闻言微微偏过头去“哼。”
也不知他哼的是这昆仑的规矩,还是他这个人。
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他,语气很是高高在上“小道士,你对我有垫背之恩,想我如何报答于你?”
“……”他刚想谦词这不过不足挂齿的举手之劳,就见那人拍了拍他肩膀“这样吧,我瞧着你们昆仑这一辈的掌门甚不成器,不如我把他撤了,换你做掌门,如何?”
拂光的嘴角抽了抽,首先反省了一下自己执掌昆仑这十几年里都做过什么事,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虽说不上很有建树,但怎么也不至于得了个‘不成器’的评价。
却也知道自己不该跟一个醉酒的人争辩,于是好笑道:“也好,那在下就先谢过兄台了。”
那人又拍了他两下“好说好说!”
倒头又睡着了。
他这次彻底放弃了让这人自行离开的想法,想着等明天早上把景明找来,直接把这人送下山去是最好。
谁知此人根本没有身在屋檐下的自觉,梦中还不住的使唤人要喝水要揉脑袋,拂光看他实在难受的很,竟也好脾气的帮他倒水按摩,直到凌晨才停止折腾,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他被人霸占了chuáng铺,更加搅和了修炼,只好点灯在桌旁读起书来。
一本书看完,天光也已经大亮,看人还没醒,只好自去屋外生了火,打算煮些清粥来为他解酒。
就在这时候,流商悠悠的醒了过来。
头上是一个残破的屋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所处之处是一个是装饰极为简单却也极为整洁的竹屋,太阳xué隐隐发痛,对于昨晚的最后一点印象便是自己坐在树上对着月亮自斟自饮。
这光景,应该已是日上三竿。
糟了,早课!
只是现在哪里还是早课时候,恐怕上午练功的时候都已经要过了。
在心中暗骂一句该死的早课,该死的昆仑,立刻捏了个决回到了自己屋中。
拂光一回到屋内,只见人去楼空,chuáng上被子胡乱堆在一起,被窝里还剩点点余温,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他们是从哪里搜罗了这样的奇人来,若日后真的拜入门下,还不把整个昆仑翻过来。
另一边,流商粗粗洗漱一下,马上赶到了广场。
到了广场,果见其他人早就已经开始练功,于是偷偷站到了末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一旁的常金偷偷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喂,这上午都快过去了,你跑哪儿去了。”
流商勉qiáng笑了一下“哦,不小心睡过了头,怎么样,有没有被发现。”
常金仰起头,不无得意的道“就知道你小子是睡过了,放心吧,我已经和师兄请了假说你身体不舒服,糊弄过去了,怎么样,靠谱吧。”
他闻言报以一个感激的笑“多谢你。”
傍晚便听到一个消息,掌门提前出关了。
掌门提前出关,择英大会也顺理成章的提前开始。
是以,三日后的清晨,流商一大早便和其它人一样从被窝里拎出来到广场上集合。
他觉没睡饱,就更加不耐烦,对着殿门前站着的几个人一一扫过去,只觉一个比一个惹人讨厌。
不大清明的视线里扫到了一个修长身影,他扯扯嘴角,哟,十世修道,只待今生飞升,这位道友,您还真有毅力……
只一眼,便又立刻别了过去。
等到人员全部到齐,弟子们也把一切准备就绪,景明在一旁垂首抱拳恭请掌门和各大长老训示。
流商按着之前听来的传言,在心里暗自把几个人对上了号。
最左边的是穷经长老,人如其号,一身儒雅的书卷气,唇角带着几分柔和的笑,听说他曾得仙人指点,于道法上造诣颇深,本人也十分痴迷于此,放到人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
旁边站着的是藏锋长老,所谓‘心怀一道,剑藏一锋。’,这位长老的逐花剑举世闻名,遍试天下,莫寻敌手。
只是流商略有些诧异,没人告诉他这个藏锋长老是个女子,还是个长相明艳的妙龄女子。只是今日几人都是手执拂尘,因此并没有机会看到她那把逐花剑是何等风采。
最右那个寒眉冷目令人望而生畏的是执戒长老,这幅神qíng和流商故友,天界司法主刑的上神洛殊倒颇有几分神似。
他心中暗道,难道gān他们这一行当的都是这副棺材脸。
他身侧站的含丹长老和他的画风很不统一,长的颇有几分翩翩美少年的味道,唇红齿白,面若敷粉,但听说xing格不是很好,每次炼丹失败脸都黑的跟锅底一样,连执戒长老也要让他几分。
几位长老服制相似,都是一身紫色道袍,头戴发冠,唯一不一样的便是中间站着的那位,那便是昆仑第一百二十一代掌门,道长拂光。
不过这位掌门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只见两道浓黑狭长的剑眉下是深潭一般的眼睛,鼻梁高挺坚毅如同山脊,嘴唇饱满而弧线美好,此时微微抿起,不自觉带出几分威严来。
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标志着掌门身份的飞云冠高高束起,身形高大挺拔,穿一件深蓝道袍,装饰着银线暗暗勾勒出的流云纹,衣角在微风中轻轻摇摆,飘逸又不失庄重。
整个人便如一把稀世神兵,隐隐散发着古朴光泽,虽不张扬,却仍旧叫人神往。
流商心想,竟是一副难得的好皮囊,光风霁月这几个字要是用来形容这张脸么,倒也说得过去。
接着又冷哼一声,长得好看又怎样,还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拂光自从站在这里开始便一直似有若无的搜寻着一个有着一面之缘的身影,果然在倒数三排看到了他,身上还穿着清一色的校服,却比那晚要整洁得多,他和其它候选弟子一样,垂首听训,表qíng隐没在阳光的yīn影里,只剩一个泛着金光的淡淡轮廓。
那天看着他,只道是个秀致模样,可这昆仑门下,哪个弟子不是相貌不凡,扔到里面也算不得如何出挑,可今日一见,他好端端站在那里的样子似乎颇见风姿,衬得整个人便如芝兰玉树一般,配上本就姣好的容貌,竟是连几个老弟子也是比不上的。
见他似乎也向自己看了一眼,却无甚反应,想必已经把那天的事忘了个七七八八。
一旁的大弟子景明恭请掌门训示,将他自思考中拉了回来,简略的jiāo代了几句之后,考核正式开始。
昆仑的入门考核分为文试武试。
所谓文试,便是每人抽签决定一个题目,以三炷香为限,做出自己的见解,再统一穷经由长老及其门下弟子评点高下。
至于武试嘛,堂堂昆仑的武试自然不能像其他门派一样让弟子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胡乱打架,武试内容很简单――剑术。
这些日子以来景明每天都会带他们练习一套浅显剑法,现在由几位弟子逐一给他们喂招,虽然输是铁定要输,但一番比试下来也长老们就能基本看出这些人是否适合修仙,以及各人的天分如何。
流商对此还是一样的胸有成竹,这样的比试对他来说,跟放水也没什么两样。
他没当回事,却没想到,自己种种表现已经落到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拂光对他很是吃惊。
他本来想着要是这位弟子实在不成器,便该趁此将他剔除,以防带坏门风,但在一番试练下来,却改变了想法。
此人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根骨,送下山去实在可惜,至于xing子,少年人多少都有几分轻狂,只要好生磨练,想来也不是问题。
他招来景明,用手虚虚一指,表明自己要收他做入室弟子的意愿。
景明楞了一下,随即领命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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