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现在想了想,摸了摸自己嗓子,好像有点哑了,不由得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喊得有多凄厉?
向导也很快出来了,一看尸体,顿时吓得惊叫,说:“这……这不是……”
向导竟然认识这个人,的确是村子里的,是他们隔壁住户家里的男丁,那家里就这么一个男人,前些日子失踪了,一直没有回来,结果今天发现已经只剩下半个尸体了!
向导脸色惊恐,立刻跪下来,连连对着尸体磕头,说:“巫女娘娘莫怪!巫女娘娘莫怪!”
卜凡觉得有些奇怪,死了人,他怎么开始拜巫女娘娘了?难道就因为人是从后山上被带下来的?所以是巫女娘娘显灵把人杀了?
卜凡还在奇怪,突然抬头一看,吓得后脖子发凉,瞪大了眼睛瞪着前方,然后使劲拽了拽北堂第五。
卜凡吓得慌不择路,北堂第五没穿上衣,他拽了两下北堂第五,都没发现拽着人家裤子,如果不是皮带勒的紧,差点给拽下来。
卜凡拽了两下,示意北堂第五往前看,北堂第五抬起头来,就看到人群外围,向导的家门口,向导家的小闺女,竟然正抱着门框,偷偷的往外看。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两颊透着不正常的血红,那是被风chuī得痕迹,已经chuī得裂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小姑娘穿着睡衣,睡衣脏兮兮的,两只脚还赤着,正好奇的探头往这边看,视线和卜凡对上,竟然还冲卜凡挥了挥手。
卜凡更是后脖子一阵发凉,感觉匪夷所思的。
那小姑娘竟回来了?而且她在房子里,说明比他们回来的都早,现在深色无异,脸上充斥着小姑娘的甜美笑容,看到北堂第五luǒ露着上身,还羞涩的笑了一下,一张小脸更是红了,眼里充满了小姑娘怀chūn的羞赧。
卜凡觉得太奇怪太诡异了,他们明明追着小姑娘上山,小姑娘仿佛中邪了一样,听着盘铃的声音,像傀儡一样,身体僵硬的往山上去,结果一转眼已经回到了房子里,比他们速度都快,而且好像不记得自己gān过什么。
唯一可以证明的是,小姑娘的脸上被风chuī的皴了,脚上因为没穿鞋,还有好多枯树划伤的痕迹,这一切都假不了。
因为发现了一具尸体,村民们全都去祠堂祭拜了,肖瑾然把大家集合在房间里,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三更半夜跑出去gān什么?”
苏久兮说:“对对,还耍流氓的光膀子!”
他不说还好,一说卜凡突然脸上红了,苏久兮一脸懵,瞬间脑补了好多,瞬间心又拔凉拔凉的……
北堂第五把他们晚上看到的事qíng说了一遍,众人都不由皱起眉来,陈陌说:“我倒是没注意那个小姑娘出没出去,但是你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这里了。”
卜凡说:“难道小姑娘中邪了吗?她的举动像是被人用线牵引着,而且特别僵硬。”
众人皱着眉不说话,肖瑾然说:“在禁术之中,的确有几种傀儡术,这个村子看起来有些问题,而且问题越来越多了。”
陈陌拍了一下手,说:“好了,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看水源,先把发疯的这件事qíng解决了,如果水源有问题,整个村子都是问题。”
众人点了点头,小姑娘的事qíng只能先错后一些再说。
村民们都在祠堂,众人去了祠堂,准备找一个人带他们去后山,北堂第五和卜凡已经去过后山,那里雾气大,容易迷路,实在不好走,如果没有有经验的人领着,绝对会迷失在里面。
而村子喝的水,其实就是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他们要沿着泉水找上去才行,看看整条泉水,问题出在哪里。
所有的村民都在祠堂,他们一进去,顿时成了焦点,肖瑾然很直接的请人带他们去后山,不过村民们面面相觑,一个个脸色苍白,谁也不敢。
毕竟刚刚他们看到了一具可怕的尸体,都觉得是巫女娘娘发威了,谁也不敢去。
村民们已经祭祀完,都逃命的跑掉了,生怕被他们抓住要带去后山。
卜凡一脸奇怪的看着那些逃命的村民,好像他们才是瘟疫病毒一样。
向导也想逃跑,刚要跑路,结果就被北堂第五一把抓住了脖领子,猛地拽了回来。
向导吓得面无人色,北堂第五只是稍微一使劲,他立刻就双膝一曲,“嘭!”的一声跪倒在神像面前,卜凡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膝盖,感觉听着就疼。
北堂第五低头看着他,语气很淡然的说:“我们需要一个向导。”
那向导吓得魂不附体,说:“求你们了,不能去后山啊,真的不能去,巫女娘娘会生气的!巫女娘娘要是发威!又要降疾病给我们!实在去不得啊!去不得!”
卜凡听到向导的话,突然眼睛动了一下,慢慢蹲下来,和向导平视,语气很温柔,当然是相对北堂第五来说的,说:“我们并不是想伤害你们,而且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难道你忘了,你们村里的病还是我们治好的。”
卜凡的话很在理,那些发疯的人都被治好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再发疯,而且卜凡说话温柔,嗓音柔和,面相长得也jīng致漂亮,给人很亲和的感觉,向导看着他的脸,点了点头。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那向导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似“痴迷”的表qíng,死死盯着卜凡,让北堂第五心qíng很不愉快。
卜凡又说:“你应该充分信任我们,而且你刚才说‘又’,对吗?”
向导吓得抖了一下,没回答卜凡。
卜凡说:“巫女娘娘的事qíng,是您小时候的事qíng吧?这么算下来,起码几十年了,几十年都相安无事,为什么突然巫女娘娘要降下病祸?”
向导差点尖叫一声,似乎被卜凡戳中了心事,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得冷汗直流,说:“不不不,我不知道。”
卜凡说:“你这么说,肯定就是知道了。”
他说着站起来,拍了拍手,笑眯眯的拍着北堂第五后背,说:“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好,你也看到了?你要不说话,他一会儿生起气来,我们可不会拦着。”
向导不由得看了一眼北堂第五,立刻吓得不敢对视,北堂第五眼神很冷漠,他身材高大,压迫感十足,向导打了好几个寒颤。
卜凡眼睛里都是狡黠的笑容,还灵动的转了转眸子,那表qíng真是太生动了,北堂第五配合着演黑脸,差点就笑了出来,卜凡的这个表qíng,让北堂第五非常喜欢,甚至有点……奇怪的怀念。
那向导被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立刻吓怕了,说:“我说我说……是……是这样的……”
其实这件事qíng谁都不知道,只有向导,和那个死掉的邻居知道,其他村民都是害怕巫女娘娘,所以才逃跑的,只有向导心里有鬼。
巫女娘娘的事qíng已经过去数十年了,这件事qíng很古老,别看向导的小闺女挺小的,但是其实他已经五十来岁,并不年轻了,算起来,那是将近五十年前的事qíng,没有五十年,也有四十九年了。
后来事qíng渐渐平息,好多人都要忘掉了,突然爆发了疾病,好多人说是巫女娘娘降罪,村里的人也信了。
其实这并不是空xué来风,巫女娘娘受了重伤,抱着他的小儿子跑进后山,后山就变成了巫女娘娘的禁地。
直到一个多月前……
向导哆嗦着说:“一个多月前,有……有一堆人,大约……大约十几个,或许更多,他们来到了村子里。”
那些人说他们是医生,研究人员。
村民们都不开化,管他是医生还是研究人员,看起来就像是骗子,反而是神棍看起来才像是好人。
村民们对他们很不屑,并不欢迎他们,尤其那些人提出想去后山勘探研究,村民们更不欢迎他们。
后来因为没人带路,那些人上不去后山,就走了,但是其实没走。
那些人半夜又回来了,他们悄悄的找上了向导,给他好多钱,好多粮食,还有好多没见过的东西,让向导带路,带他们上山。
向导不敢,他现在年纪不小了,腿脚也不方便,不敢去带路,但是又贪东西,就介绍了隔壁的邻居,那是个小伙子,平时胆子大,就他赶上后山去砍柴,而且走进去一天竟然还能出来,简直是村子里的英雄。
小伙子被向导说动了,就偷偷带着那些人上山去了,连夜走的,本想第二天就回来,结果……
向导吓得面无人色,说:“结果他们都没回来,我心里急得慌,等了好几天,那一帮人上去,没一个下来的,一下就消失了……没过几天……没过几天先是村子里的牲口生病,一只jī竟然追着牛撕咬,后来是狗,狗把牲口咬的血淋淋的……再后来就是人,好几个乡亲生病了,白天病怏怏,晚上就出来夜游,还咬人!我一想坏了……肯定是那帮人上去,惊扰了巫女娘娘,巫女娘娘开始降罪了!没想到……没想到……今天还看到了他的尸体……”
众人对视了一眼,山泉是从后山来的,有人上了山,然后发生了病祸,他们越来越相信,是那些自称医生和科研人员的人,在山泉里做了什么手脚。
北堂第五说:“我们要上山,你来带路。”
向导连连摇头,说:“你们饶了我,饶了我吧!我真不行,我没上过山,我进去也迷路……我知道了,我知道!我知道谁可以带路,你们找他,肯定行!”
向导给他们介绍的是一个村子很古怪的人,向导说他曾经看到那个人从山上下来,脾气很古怪,不爱和别人说话,这样算下来,那人已经六十好几岁,众人都觉得向导是在忽悠他们。
不过众人还是找过去了,毕竟向导也不认识山路,就算硬让他上山,也没办法带路。
那个老人很古怪,他不住在聚集区,而是在外围,一个孤零零的小房子,看起来要被大雪淹没了,他们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头发全白,但身体状况犹如壮年人的男人,正拿着铁铲子,在铲门前的雪,动作非常gān脆利索,大冬天穿着一个没袖子的补丁褂子,一铲一铲的。
卜凡吃了一惊,这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怎么看也不像是六十多的老者。
那人看了他们一眼,把铁锹扔在地上,说:“进来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感觉这个人脾气真是古怪,似乎知道他们过来gān什么。
众人走进房子,漏风,冷的厉害,卜凡直打哆嗦,北堂第五把大衣披在他身上,卜凡冷的不想拒绝,冲着北堂第五挤了一个微笑,这让北堂第五一瞬间想捏捏他的脸颊,还有嘴唇,卜凡的嘴唇被chuī得有些gān,但是颜色还是粉粉的,就好像……糙莓糖一样,不知道味道是不是甜丝丝的?
北堂第五一惊,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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