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不清楚,屋子里没有点烛火,唯一的光就是从窗外透出的一点。大还被青羽挡住了,橙红色的灯笼橙红色的光,映衬得发丝衣摆暖了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对方也一样沉默着。裴深头一次觉得相处地怪异,甚至希望对面那只妖孽能讥讽他好让他回个把句。
一柱香都烧完了,双方依旧没有开口。
裴深撑地手都麻了,嘴巴gāngān的,望着青羽一次又一次。
青羽看他没事,就转回了头看外面的风景。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裴大阁主的死活。
忍了许久的裴深终于发现挂在架子上的衣物,下了**穿好后一步一步踱到青羽的身边。依靠外面的红光,他清楚地看见青羽苍白的脸色。那是连橙红烛火都染不上的颜色。
这妖jīng,又去gān什么了……搞得这么惨。
“青羽,你的脸色很不好……去休息休息。”
本以为会被无视,结果对方伸出漂亮的手向他讨要东西,一点都不生分。
“圣果,我饿了。”
他像个孩子似的,饿了找他要吃的?裴深拉过那只手,却发现了一些小伤痕,有的已经结痂了。再把青羽的手往上撸,伤痕也就更多。裴深越看越憋着火气,疼惜地摸摸这些伤口,青羽想抽回手结果反被抓地更紧,让他有点莫名其妙。
“谁gān的?”
他睁着略yīn狠的眼,气势压得青羽连思考说谎的机会都不留。
“我去打架了啊。有点伤……很正常吧。”
裴深慢慢问道:
“打架?你还小么,这都和谁学的?”
青羽一挣扎,竟是摆脱了裴深的压制。左手一抓揪着裴深的衣领狠道:
“小爷我小的时候没人管,大了也用不着!裴深,你没有资格管我教训我!”
他不知道,没收起来的落寞孤寂全被人看光了。裴深眼色一暗,倒是想起在梅隐山修炼的苦日子。一时qíng不自禁,双手轻轻搂住了青羽的腰。
“和我回裴府。”
青羽埋在裴大阁主的胸前,嗅到一股清新又好闻的气息,全然不像一楼低等妖怪的堪比凡人的汗臭味。
于是,无意识地享受地蹭了个够,一点都没发现裴深的身体略微僵硬了一刻。
“我饿了,你还有圣果么?”
这么说,他刚才没听到自己说了什么还是默认了……后者吧,应该没错。裴大阁主如是肯定这。
自认命地拿出给自己留的唯一一颗圣果,毫不心疼地jiāo给了青羽。
“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说,你以蹭我但不能蹭别人。”
见到圣果,青羽总算满意了,擦擦灰又回了他一句:
“孔雀妖又不是见个人就蹭,很有节cao的。”
而且,非常地挑剔,更别说要他开屏了。出生到现在他就没开过,在族里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
就连只扔给他修炼孔雀妖术古籍的那俩长老,更是没被这么蹭过。把毛都没长齐的小孔雀扔深山里自悟修道的师父,他才不给好脸。
半路休息的莫长老打了个喷嚏……
有了圣果补充灵力,青羽感觉棒棒哒。
下面的妖shòu闹得太嗨,过了点就倒在大堂里睡死了。
门外响起了**声,青羽打开一看,居然是李承欢。
“城主怎么来了?”
裴深跟着过去看,对面站着的是脸被打地红肿,嘴角青紫的一个女人。看shòu耳和衣物下垂着的尾巴,他就分辨出这是只成jīng许多年的花狸猫。
青羽往门外一看,没发现别的小妖,奇怪问道:
“难道城主要带我俩出去?”
李承欢挠挠头,鹊角嘤鹕肀咄范プ拍Ы堑摹把shòu”以qiáng盛的气势压着她便硬着头皮点点头。而青羽直接忽视掉身后的“妖shòu”阁主,房门大开,任由裴深紧追不舍。
“那行,就劳烦李城主带路了。”
“……没问题,就、就希望这位公子下次能赏个脸――”
李承欢不敢再多嘴了,好好地带路。
因为裴“妖shòu”好怕喔……盯着她的眼睛要杀妖喔!
想着美男能下次再来,她就大方地把出口告诉了他们,带着俩妖jīng穿越路障花了一时辰才到了出口。
外边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清晨的水雾散在周围,青羽和裴大阁主的心qíng都变好了。
这个小山dòng,没有水很gān燥,李承欢吩咐守卫的石妖后站在dòng口望着越走越远的俩妖挥手。
“欢迎――下次――再来――啊!”
回声传地远,裴深和青羽踏上凡人的大道。内心却一同在念叨。
――没有下次!
第二十六章:先帝遗物
裴府离皇城很远,李承欢不知道有意无意送他们到了一条专门通往边关的大道,附近还有裴大阁主的人。
能找到古栖阁阁主专用马车和车夫就容易的多,呆在地下城**的裴深和青羽洗洗吃吃睡睡享受够了才肯出发。彼时,在此地办事儿的夏泉没能逃过裴大阁主的魔爪就被抓来当车夫了。
这里是西藻国的龙安镇,离皇城不远却是把关进出皇城人口的重要镇守之地。四大得力手下之一的夏泉听从裴深的安排在龙安镇的驿站严密监控出入龙安镇的各大官员和妖jīng们,以防新帝有何不测。
紧要关头,裴深却任xing地把他支走,只为给他当车夫?
尘埃漫漫风萧索的通关大道上,几匹马驼着人围着一架大马车往边关走。赶马的小少年一身宝蓝衣衫,支起腿手甩着马鞭无趣地哀叹。
对着前面红霞裹着太阳的风景好一会儿了,青葱美少年手越来越痒,忍着掐了都紫了还是不肯放下好奇的心。
跟随于马车两旁的忠心奴仆紧盯着马车的帘,又不肯放过夏管家每一个纠结的表qíng,再环顾四周。
嗯,没有敌人,没有藏身之所。
夏泉看看大伙儿,试图用马鞭的手柄掀开帘子的一小fèng儿――接着下一刻,裴大阁主冷漠又带着微怒火气的声音就在马车里响起来了。
“你想gān什么?”
不不不!大哥,我什么也不想gān!
吓的他没扔了马鞭,直接转回身冒冷汗赶马车。最前面的奴仆面面相嘘,夏管家又惹阁主生气了?这次怎么这么火大?
夏泉战战兢兢,以为阁主又想整他了却在里面又听到了声音,并且完全不是阁主那般沉稳厚重反倒如山间莺鸟之音,清脆如滴泉。
“你没见这里都出血了么?让我看看会死啊!”
夏泉吐了口气,改了下姿势靠在一边光明正大地听墙角。
马车内,青羽解下染血的布条扔到水盆里,又拿出暗阁里的gān净的白丝巾沾了点温水就给又躺在软塌上的裴大阁主擦裂开的伤口。
擦gān净了,在收手的时候暗中撒了药粉,为了引走裴深注意力还得喋喋不休地说话。
“你蠢么,伤都没好和我抢什么酒!难道你裴大阁主的古栖阁连这点酒都要霸占?”
裴深什么也没感觉到,无论低头还是抬眼看到的都是满眼关怀的脸,那张越看越漂亮越吸引人的脸。他爷爷裴重天自小教导他对妖孽不手软,它们都是灾祸的源头需要除净。然而,他消失被上任古栖阁阁主带到梅隐山修炼期间,他的阁主师父给他灌输的却是与祖父完全相对的理念:妖孽有好有坏,好的要助他一臂之力能升仙的升仙,坏的就纠正他的思想引导其走上正途。两个极端,小裴深当时不知道该听谁的。直到后来,裴重天被妖所救而阁主师父却被妖所伤他才渐渐将俩极端糅一团,以自己的观念取决。
他一个猎妖师,也凭着本事才能做到把古栖阁发展地他阁主师父更好,收拾得了留下的一堆烂摊子。遇见过的妖jīng,好的不多坏的不少,吃尽苦头才练就一双看透妖jīng内心本质的眼睛。
偏偏他遇上了青羽,看不透摸不清,每次望着他的翡翠般的眼眸,里面的清澈让他觉得自己污秽和惭愧。
明明只是个妖孽啊,眼睛里为什么会透着对他的关怀?最亲的父亲都不会在意,青羽他……是在关心么?
他,明明那么……看不起凡人。
不知为何,青羽好似感觉到了裴大阁主略低迷的状态,便是想说话惹他生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裴深越想越失神,并不喜欢这种气氛的青羽纠结了一下傻乎乎地把俩爪子拍到裴大阁主的俊脸,又靠近他疑惑地问:
“喂喂,裴大爷?你又发什么愣啊?”
青羽没注意,对方的眼神深邃着,大手贴着青羽修长白皙的五指好似在贪恋他的温度。
“怎么了?”
孔雀妖蹭地一下,jī皮疙瘩一颗颗冒出来。我去!裴深什么时候和他说话这么温柔了?!没吃错药吧!
而且、裴大混蛋看他的眼神儿怎么、怎么有点怪?
青羽微红了老脸,别过头回道:
“没、没事,就问问你带我去裴府gān嘛?”
“拿件东西罢了。不用担心,我不会让祖父发现你的。”
闲得胃疼的裴深散着发丝,坐在一边开始玩起青羽的手,揉揉搓搓,一根跟掰开又合并怎么看怎么好。无语的青羽抽不回手任由裴大阁主发挥**的潜质。
“拿什么啊?还不如送我回梅隐山呢我去不是多此一举,你敢保证猎妖世家的裴老爷子不会气火冲天一刀把我砍了?”
马车里比较暗,奈何裴大阁主夜视能力qiáng看得到青羽仰着头闭着眼的爱模样。他笑了笑,都快裂到了耳根。
“先帝的遗物,祖父看得紧你得帮我。之前不是说过让你帮我去皇宫里拿件东西么?有一半藏在祖父那儿,我们得将祖父那块拿到手才行。”
一时间,车内陷入沉默。
青羽才想到,自己答应裴深的事儿快要结束了,自由和妖力都不再受他限制。
但他第一时间没有特别兴奋,只感觉有淡淡地失落?
是因为,结束分离后就再也不相见了么……
青羽睁开眼又闭上,睁开又闭上……深呼吸一口气,才道:
“行啊。”
他不知道,他背后的裴大阁主看了他很久就是没敢伸手抱抱他,兀自抚额浅笑。
他对青羽的感qíng……该不会是那种吧?
看着自己空空的两爪子,青羽歪歪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忘了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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