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他冷肃深沉的神qíng,却感受不到他身上丝毫的颓态,相反这怎么看都显得有些yīn翳严厉的眼神,只会让每个和他对视过的人都打从心底的有点发冷。
“老师。”
脸色不太好地打开车门坐到萧骜的前面,宗明苑刚刚在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如今正是要将这些消息都传达给老人的时候,只是想到几天前他和蒋商陆之间爆发的那场激烈的争吵,宗明苑心里十分痛苦挣扎的同时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冲萧骜低声道,
“闻楹把蒋先生qiáng行带走了,而且他好像知道我们在跟着他,故意给我们找了点麻烦。”
“……恩,那就先不用跟着了,闻楹估计是觉得被骗了亲自来质问他了,咱们不用bào露自己就好,我这边暂时还不想和闻楹见面,这个比另一个还要难控制,而且身上的变数实在太多了,咱们目前的重心还是放在陈永明和探发科身上……另外,我刚刚jiāo代给你的东西,今晚就布置下去吧,能不能让陈永明这个老东西好好吃点苦头就看这次的了……”
听到之前和蒋商陆相处的貌似还不错的萧骜私底下非但没有关心一句蒋商陆,反而一门心思地只惦记着自己的那些针对地植办的计划,眼神黯淡的宗明苑心里有点发苦但还是缓慢而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很想问一句,您难道都不问问蒋先生这几天身体怎么样了么,他可是被您活生生bī成这样的,您当初不是口口声声告诉我,我们做的这些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只是一次象征xing的警告么,可是话到嘴边,从来什么都是只听萧骜的宗明苑就又qiáng行咽了下去。
但脑海中红着眼睛盯着自己,嘴唇都泛着白的男人那厌恶的眼神却怎么也抹不掉,而想到这儿,因为被蒋商陆讨厌了,所以脸色相当难看的宗明苑刚准备和萧骜悄悄说上点蒋商陆的好话,哪怕是让他别再那么过分地对待男人也好。
可还没等他开口,眼神若有所思的萧骜却忽然撇了眼宗明苑放在车座底下的那包包装jīng致的点心,又口气淡淡地问了一句道,
“老鼎丰的长白糕,名苑,特意买了准备送给谁的?”
老人这dòng查一切的眼神让宗明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包点心其实是他买了准备用来给蒋商陆道歉的,可是蒋商陆因为前两天的事完全不搭理他,搞得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而见他这幅把什么qíng绪都写在脸上的样子,盯着他看的萧骜似乎很温和地笑了笑,又忽然以一种古怪的口气慢慢道,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他有点意思是吧?是觉得他当初豁出命来救了你,所以特别感动是吗?”
被轻而易举地拆穿了心里一直以来某个特别难以启齿的想法,宗明苑一脸尴尬害怕地望着萧骜,右手掌发抖的样子显得实在有点可怜巴巴的。
而见他这幅胆小怕事到脸都白了的愚蠢模样,面无表qíng的萧骜也没说什么,就那么像个和蔼又慈祥的长辈一样冲他眨了眨眼睛,又以一副好言安慰他的口吻笑着道,
“这又什么好怕别人知道的,你是我的学生,我是他的长辈,就算你对小陆有点特别的兴趣也没什么,闻楹和他因为各自的立场肯定长久不了,我倒是觉得你和他很合适,不过他眼光可高着呢,你要是想彻底得到他,肯定不能只是以现在这样见不得光的身份,起码咱们得先把陈永明那样的败类弄下台去,你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他变成你的所有物,不是吗?”
萧骜这话听着有种禁忌又可怕的吸引力,至少刚刚对他还心生不满的宗明苑已经有点心动了。
而完全就把蒋商陆当做一件可以随意jiāo易,凭自己心qíng随便处理的物品一般放在嘴边随便羞rǔ,因为前两天那件事,已经不再坚持维持这温qíng而又虚假外壳的萧骜只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腿又口气淡淡道,
“他这个人看着骨头硬,不好对付,其实弱点多的很,至少张婷被他杀了的这件事就是他最大的把柄,他总以为我会害他,一副耍心眼防着我的样子,真是让我看见就想起陈永明那个不怕死的老东西……所以我有时候真后悔没能把季从云和那两个孩子给及时抓住啊……不过没抓到也没什么,等闻楹彻底玩腻了他,他将来一无所有了还能指望谁?前提是,只要你都听我的,帮我好好的把咱们接下来的正事做好,你说怎么样?”
“好……谢谢老师……”
已经完全被萧骜嘴里说的那些龌龊的东西弄得开始浮想联翩了,脸色泛红的宗明苑在这大半年里日日夜夜都在惦记着的东西要是真的能得到,他绝对会越发地对他的老师,他的恩人萧骜死心塌地。
想到这儿,宗明苑也没有耽误手上的事,兴冲冲就去将萧骜刚刚布置给自己的任务传达给了手底下的秘密行动科。
再到深夜十一点左右,陈永明家宅子的外面先是隐约有了点细微的动静,接着几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就扛着一大包沉甸甸的东西丢在了陈宅的门口。
这一大包东西落地的时候动静有点大,在扎紧了的袋子周围还渗出点怪异的血气和可疑污渍,偏偏年迈的陈永明岁数大了为了活命总是睡得很早,他孙子陈珂前两天被人打了也一直住在医院里修养,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的发生。
等这伙人伴着夜色做完这一切就果断离开,那一大包怪异的东西就这么被留在了陈永明家的门口,十几分钟后萧骜那边收到了宗明苑的电话,老人知道事qíng办妥了,先是随意夸奖了他几句,又照例是看着自己的那条断腿发了会儿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五六点,当在陈家工作的做饭阿姨天还没亮就起来准备做早饭时,女人先是打开门又在低头的时候不经意注意到了地上那个颜色奇怪的,有点可疑臭味的袋子。
而当下就好奇地蹲下来又用手小心掀开来看了一眼后,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的女人先是面色惨白地大喊了起来,又在捂着嘴痛苦gān呕了一阵后惊恐地朝屋里面尖叫着哭喊道,
“救……救命啊……老爷子,您快来啊……孙少爷……孙少爷出事了……孙少爷死了!!!!”
……
jīng神和身体上的双重释放之下,难得睡了个好觉的蒋商陆挨着自家闻楹踏实又可靠的肩膀,一晚上舒舒服服地翻身都没有,就这么一觉睡到了清晨。
醒过来的时候窗帘外头的天色隐约还是半黑的,但是他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能有这么几个小时的深度睡眠简直比吃了什么减压药都觉得让身体感到轻松舒畅。
从来都是跟着他一块醒的闻楹闭着眼睛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接着慢慢侧过身换了个姿势就把他贴得离自己更密实了点,而这样的举动直接造成了两个人的腿都被迫缠一块去了。
“诶,我怎么觉得,你这趟回来之后好像忽然热qíng了不少啊?这开花期还要多久啊,你忍得难不难受啊……”
从前已经基本习惯了和他的这种老两口一起过晚年生活的的相处方式,贸贸然感觉到他对自己变得和小年轻热恋期似的腻歪黏糊了,心里哪怕知道他这是植物生长期最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可被他抱在怀里的蒋商陆还是没忍住笑了。
而听见他这么问,打从昨晚起就一直沉默地压着身体里的火,现在大清早抱着他也没好到哪儿去的闻楹闭着眼睛慢吞吞地恩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口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还好,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随便乱来,让我抱抱你就可以了。”
要说正人君子就是比较辛苦自己,蒋商陆看他这么表qíng严肃地坚持也实在没办法,就这么让坐起来靠在chuáng头,jīng神上还有点犯困的闻楹这么和小姑娘抱布娃娃似的抱了一会儿。
可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自家小树苗越长越好看,却没有丝毫女气反而格外出尘俊美的脸,到底心疼小闻同志的蒋叔叔想了想还是十分主动地凑到他耳朵边上边,又勾着嘴角小声地建议道,
“别了,咱们俩难得碰到一回,说不定过两天又各自有事了,用嘴还是用腿,你要不现在选一个?或者都试试看,看看哪个你比较喜欢,实在不行你想怎么样悄悄告诉我啊,我还有两小时才要走呢……”
是正常男人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能把持住,靠在chuáng头的闻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面前一点没觉得自己这样不好意思的蒋商陆,一时间反而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而好半天心里实在有点意动的小闻同志俯下身凑到他耳朵边上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又在蒋叔叔显得特别讨厌的低笑声中,避开他的眼睛不太自在地皱了皱眉。
“……是你让我说的。”
察觉到他开始难为qíng了,蒋商陆也不故意拿话刺激他了,gān脆和昨天晚上在车里一样,拿自己的嘴唇亲昵地吻了吻他的侧脸,又在闻楹明显挺受用的眼神中忍笑着开口问道,
“那你自己倒是先变回去啊,一大清早起来就要和一棵树做这种事我很有心理压力的啊,唉,算了,就当随便丰富一下自己的人生阅历吧……”
刚刚说完还怕他觉得奇怪所以不会答应的凤凰树小同志闻言就抬起眼睛看了看眼前明显在说假话的罂粟花,转头注意了一下这会儿的时间,确认应该还来得及的闻小树也没有再和自家这位一点都不矜持的蒋小花继续假客气。
于是这两棵此刻正散发着各自花粉香味的植物就这么气氛不错地碰了碰彼此的花瓣,和所有低等植物一样十分沉默,哪怕授粉的时候也不爱吭声的凤凰树默许着他jīng心娇惯出来的罂粟花半依附缠绕在自己的树身上。
在用自己的树枝不轻不重地捆着花的jīng叶拨弄起了罂粟花脆弱又美丽的花瓣,直到他枝头结满的花苞都忍不住开始隐约的绽开。
伴随着彼此的植物器官中都要渗出来的浓郁香味,一边肆意地让花朵独有的花房被完全地撑满,又故意引导着美丽又qiáng大的凤凰树以一种保护神一般的姿态彻底占有了自己。
而其实早早就已经成了他一个人的花,可是现在却还是有些怀念当初那份把自己彻底jiāo托出去滋味的罂粟花半天才懒洋洋地动了动自己被露水打湿,显得有点湿漉漉的花瓣,又在树的充满包容感的笼罩下特别老流氓地笑着来了一句。
蒋商陆:“我忽然发现,你做树的时候好像比做人的时候生龙活虎多了啊,闻楹。”
闻楹:“…………………………”
蒋商陆:“这叫做什么?野生植物的繁殖本能吗?”
闻楹:“…………………………”
蒋商陆:“恩,继续保持,我还挺喜欢的,下次可以再试试别的,比如咱们找个公园糙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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