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看见这一幕猛地就是一愣,同样知晓冈仁波齐某个特殊秘密的谢沁对上后视镜里闻楹那有点吓人的眼神,却只看着在黑暗中只隐约露出半张脸,表qíng有点复杂难言的青年淡淡地道,
“快点开,不然等被我活生生砸开一颗牙齿的冈仁波齐醒了,我们这些人就都得死。”
在闻楹显得平淡无奇的恐吓声下宗明苑快速地发动了车子,谢沁一路上都在表qíng怪异地看着闻楹和蒋商陆,但最终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直到他们在闻楹的帮助下进入另一个山头的神庙中心地带,一直守在路口等着闻楹胡来的王志摩和遏苦才一脸焦急的招了招手、
而眼看着表qíng有点冷的可怕的闻楹抱着怀里的蒋商陆缓步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心里有些疑惑的遏苦他们刚要开口说话,远远地就感觉到什么的王志摩已经脸色不太好地皱着眉来了句。
“这下遭了。”
“……怎么了?”
“蒋商陆的免疫系统好像真的开始坏事了,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病菌的味道,看闻楹的脸色应该qíng况真的很不太好……”
两个人这么低声jiāo谈间,神色匆匆的闻楹已经快步地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在简单地拜托他们把身后那两个人先好好看管起来再帮自己烧点热水后,低声说了谢谢的他就抱着怀里被他一路带回来的蒋商陆先一步进了山顶的藏庙。
一进了庙内之后闻楹自然首先就回了自己暂时住的那间温度相对暖和,还点着一点藏香的东佛堂,在往烧着地热的卧铺上铺了好几块描绘着密宗佛像的藏族地毯后,他就俯下身把嘴唇都白了的蒋商陆慢慢地放下来,等帮他把被冷汗浸透的衣服都一次xing脱掉后,闻楹这才解开衣服抱着他就躺在了剩下斑斓艳丽的毯子上。
这样亲密无间的姿态,紧紧抱在一块身上还盖着厚实的毛毯子的两个人很容易就出了一身的汗,原本意识不太清醒的蒋商陆虽然浑身上下还是疼的厉害,却还是在昏迷中模模糊糊地清醒了过来。
等隐约间看到眼前那块屋顶上用五颜六色的油彩描画着的修罗们都在举着金刚杵和法铃瞪着自己后,仰躺在藏毯上的蒋商陆那泛红的眼睛里莫名地有些异样的qíng绪划过,接着他下意识地换了个更亲密的姿势在青年的怀里蹭了蹭他温暖的胸膛,又捏着他一缕白色的长发端详了一会儿之后才闭上眼睛扯了扯嘴角。
“……你说我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搞得你年纪轻轻的也被我拖累成了这样。”
低沉又窒闷的气氛莫名的缠绕在两个人之间,闻楹听到他这么说皱了皱眉,俯下身也没说话就吻了吻他,而感觉到闻楹对自己这话的反感,眯着眼睛的蒋商陆立刻主动地就张开了嘴唇,过了一会儿面颊上染上点艳丽颜色的他才笑着地退后了点,又注视着闻楹玩笑般地来了一句道,
“这下好了,现在有什么病也都要传给你了。”
“恩,传吧,心口还疼吗。”
“好多了,不过那个卓玛拉山口果然很不对劲……都怪谢沁弄出来的破事,萧骜能找到他这么个xing格给自己办事也真是不容易,不过你暂时先别把他怎么样,我把他弄出来就是想留给你继续吊萧骜的胃口的,等以后有空我再和他算今天的账,不过咱们走之前想的那件事没错,萧骜身上的问题果然还没完……”
揉着自己眉头地就和自家闻楹略显疲惫地抱怨了起来,莫名其妙地遭了一晚上罪的蒋商陆这会儿心qíng也很差劲,想到自己以后还有得让闻楹为自己cao心他就心里烦恼郁闷的很。
他没有提谢沁可能是他亲戚的事,一方面是他人没那么好被这么害了还替那两个人说话,另一方面也是他和闻楹都下意识地对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亲戚有种防备心理。
所幸他一直命硬暂时是出不了什么大事,他这种体质的危险也只针对自己不针对别人,甚至连刚刚开玩笑的那句二次传染给闻楹的可能xing都几乎没有。
毕竟微生物一旦到了他的身上基本上就不会在想离开了,这世上除了山顶的卓玛拉山口也没有第二个像蒋商陆这么好的培养温chuáng了。
而这般想着,还躺在一块说话的两人就听到门口的法铃被轻轻地晃了晃,等闻楹披了件自己的衣服出去看了看,就发现体贴的王志摩同志已经烧好了热水还额外煮了一碗呼图克图的药放在门口离开了。
“你是不是之前和小王发生什么了?他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这么跑了?”
看着闻楹把热水端进来给自己擦手又弯下腰准备扶自己起来喝药,摇摇头示意没关系的蒋商陆直接就把这一大端到手里又硬着头皮bī着自己一点点全喝了下去。
等喝完被闻楹用手指擦了擦嘴角后他忽然笑着来了这么一句,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的闻楹又回了句恩之后,蒋商陆也有点无奈地看着他一边掩着嘴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地开口道,
“两个人好好说别吵架,无论他是不是说什么不对的话让你生气了,都别真闹翻了,有个说得上话朋友其实也不容易,老雍和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也吵架,他嘴那么坏可是我知道他是向着我的,但真朋友肯定是不记仇的。”
“恩。”
生着病还有闲心管这种事,闻楹知道他总怕自己没人开解变得越来越来闷,所以也没说他和王志摩到底为什么会吵架,结果蒋商陆还没说上几句话果然就又咳得受不了的慢慢躺下了,烧没退心口还抽痛着的样子看着倒是真成了个缠绵病榻的老弱病残了。
“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曾经的萧骜身上发生的那件事是真的,那就真的要牵扯出很多问题了,谢沁应该是知道什么的,但关键是他是怎么知道冈仁波齐呢?我们俩是从糖棕和萧骜的关系上猜出来的,那谢沁这个关键人物手上现在又掌握着什么呢……”
若有所思地盯着屋顶的那些狰狞恐怖的降魔尊者彩绘看,他们俩从哈萨克这一路上过来详细地聊过很多事,也大致安排好了今后的一些事qíng,只是这些事他们目前都不会和别人主动提。
这一方面当然是计划并没有成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对彼此的信任要远远大于其他人,而抱着他吻了吻他的耳朵示意蒋商陆暂时不用想太多,闻楹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上舒舒服服地躺着,又显得眼神很平静地轻轻地开口道,
“我们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我之前就给过姚东林提醒,他那边应该会有所准备。”
他的这种遇事永远不着急的态度搞得蒋商陆有点无奈,再想了想他刚刚为了自己差点把车窗都给一拳头打碎的着急样子他又有点说不出的心酸。
而慢慢地抱住身旁白发的青年又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肩上,眼神晦涩的蒋商陆想了想还是看着他有些感慨地笑了笑。
“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但是我真的有时候有点不忍心看到你一点点地变得和我一样现实到什么都要想到这个程度的样子,现在想想我当初遇见的那个闻楹简直就像个还没真正长大的小孩子,单纯正直的连外面的世界都没怎么见过,会傻到被自己无条件相信的朋友骗,凡事也愿意在怀疑之前去先相信别人……”
“人都是会变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那样下去,就像呼图克图和我之前说过的那样,进化这是一个逐渐长大也在接近死亡的过程。”
淡淡地望着蒋商陆回了一句,闻楹的眼神看上去很平静也很通透,但是为了如今这份心境上的通透他曾经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而想起曾经从自己母亲萧红那里听来的那个故事,闻楹只慢慢抱紧怀里还发着烧,眼眶和脸颊都有些红的男人又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安慰了一句道,
“这次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妈说过的。”
“……恩,什么故事。”
“心间花的故事。”
若有所思地这般回答,想起很久之前自己在母亲墓前的那一晚坚定了要来到这个人身边为他遮风避雨的那一刻的心qíng,透过蒋商陆的眼睛望向如今这个已经全然陌生的自己的闻楹只很难得地牵动了下自己的嘴角又再次开口道,
“从前有一颗种子,从小就没有人在乎过他,他觉得自己长在地里也结不出任何东西,因为没有人相信这颗没用的种子还能发芽。”
“后来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朵花,花把自己所有的露水都留给了孤僻又多疑的种子,慷慨又温柔,这让种子一直以来都很枯竭的生命头一次有了发芽的希望,也让渺小平庸的种子头一次意识到他是有希望长成一棵高大地树,来报答这朵花的。”
“可是没能等到种子真正长成树,花就凋谢了,看着枯萎在自己身边的花,这颗种子明明已经发了芽有了保护他的能力可是还是因此很恨自己,因为他知道属于这朵花最好的花期已经过去了,花曾经用心地陪着他长大,自己却没能给他想要的家,哪怕来年花期或许能再次来到,他们这一辈子都无法回到相遇的那个chūn天去了,不过现在这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今后有树在的地方就是花的家,花愿意开在树的心间,这里一辈子就都是他的家。”
“……也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好的都会到来,坏的都会离开,我们一定能一起回去,一起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第九场极乐
那一晚之后,蒋商陆据说因为严重的高烧直接就昏迷了两天,闻楹更是把他反锁在自己的屋子里,直接拒绝任何人对他的探望和接触。
如今也留在庙里的谢沁自然对这件事很有意见,几次三番就想去偷偷看看蒋商陆的qíng况,但在被闻楹冷冷地回了句,任何人从现在起都不许再靠近他,尤其是某些罪魁祸首之后,心里本来就内疚的要命的谢沁直接脸都白了。
“谢老师,咱们现在寄人篱下,还是不要随便去惹那个人了……他这个人真的一直就是这样,咱们其实可以等蒋先生qíng况好一点之后再去看他……”
同样被关在庙里不准随便走动的宗明苑好言好语地安慰了他几句,神qíng复杂的谢沁沉默地望着不远处始终被紧锁的房门,心里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渐渐蔓延。
只是到现在为止,闻楹都没有给他一个正面jiāo流的机会,除了刚开始让遏苦和王志摩轮番地来给他和宗明苑送点食物和水,其他便什么事也不找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gān关着。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因为接到山下传上来的消息说季从云他们快到了,遏苦也忽然动身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这几天一直在和闻楹一起忙活疫qíng的王志摩也不知不觉地发现,之前被安置在藏庙中的那些患上怪病的藏民们一个个居然开始退起了烧,伤口也渐渐开始结痂,更甚至在搭配着服用了呼图克图的那些特制的糙药汤后,很多人好好地发了一晚上汗后,居然都可以好端端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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