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能,可是考虑到微生物的寄生特殊xing,不能将孢子借助母体代代遗传下去的动物明显比不上遗传xingqiáng大几乎和母体不存在区别的植物啊,太岁需要将寄生孢子借助其他生命体不断遗传下去,这就是他的进化方式,他当然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方法……”
“其实我有怀疑过幼年期太岁身上的气味或者激素是不是能不由自主地对动植物产生某种神经方面的诱导,不然我难以想象会真的有那么多人贪婪到吃掉一个……看上去和人类几乎没有区别的孩子,甚至我的某个祖先也跟着造了这种孽,所以才留下了今后这么多的隐患……”
这般说着明显就是想起什么才有点反胃,蒋商陆说完脸色显得更不好了,仅仅只是高烧下去浑身上下却还是泛着难以形容的酸疼,而注意到身边看着他的闻楹明显一脸担忧,蒋商陆只是笑着回了个我没事的眼神,又看了眼表qíng明显因为自己的解释而豁然开朗起来的谢沁随口问了句道,
“不过说起来你不是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项目吗?介意和我们分享一下你的研究成果吗?”
“……当然。”
知道闻楹和蒋商陆硬是从岁的手里救下自己的目的可能就在这里,谢沁也没有继续表现得像之前那么不配合,毕竟他也实在不想让蒋商陆更讨厌自己这个压根没帮上他忙,只给他添了不少乱的倒霉亲戚了。
而这般想着便皱紧眉头整理了一会儿自己的思路,谢沁先是倒了一点杯子里的茶水在桌上,接着才用自己的手指用水渍慢慢地画出了一个类似树杈和树gān的东西来。
“你们觉得,这像是什么东西?”
“额?树吗?”宗明苑一脸茫然地猜道。
“也许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沙荆?”呼图克图仔细地看了看也疑惑地回答了一句。
“不,这其实是人类大脑神经元的树突,从外表看上去的确和树的生长方式很相似,大脑的一个神经元可以发散出数百个树突,每个树突又能分出许多细羽状纤维,有没有觉得这一点也和树叶树gān还有树之间的关系很相似?”
谢沁这般说着抬起头看向蒋商陆的眼神里也闪烁出了一点知识分子独有的对学术的狂热来,原本jīng神状态并不好的蒋商陆听他这么说着明显也来了兴趣,只显得很客气地点点头就又示意他继续下去。
而见状的谢沁只将自己复杂的眼神转向一边同样也听着他说话的闻楹,酝酿了一下自己稍微有些激动的qíng绪才重新开口道,
“我从还在读书的时候起就对人类进化这方面的东西很感兴趣,从自然环境的变化和遗传学的角度出发,这些年也的确让一直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的我有幸得出了一点自己的东西,于是三年前,当时还在国外任教的我曾经给自己提出了这样一个伪命题――”
“如果把地球的漫长的进化史就看成一天,那么植物动物和微生物又会各自会在几点出现的呢?”
“在一天的午夜,地球就这样忽然的形成了,等到十二个小时后,在大洋底部,远古细胞生物才开始蠕动,最早的微生物开始出现。”
“它们是地球最早的居住者,大约从这一天的凌晨一点多到下午三点之前,整个地球都是属于他们的,所以他们手上掌握的有关进化的秘密肯定是最多的。”
“六亿年前,无脊椎和有脊椎动物降生,那大概就是这一天的下午四点四十八分,四亿年前出现了两栖类,这就是晚上九点三十六分。这个时候,古生代基本结束,恐龙时代到来,这天结束前40分钟,鳞甲目动物几乎绝迹,地上充斥着大量的哺rǔ动物。”
“十一点五十九分,高等动物终于出现了。”
“一分钟后,旧的一天终于过去,新的一天彻底到来,另一种全新的智慧生命……高等植物也终于出现了。”
☆、第十二场极乐
这一夜,呼图克图房间内的灯火一直亮到很晚很晚才渐渐微弱下去。
接近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屋内围坐着的几人才各自带着有些复杂的心qíng堪堪结束了这场结论相当耸人听闻的谈话。
谢沁全程都在语速飞快地阐述着自己那些只要欠缺一点专业xing解释,就会显得相当荒诞的的设想,中途除了偶尔会跟上他的节奏稍稍提问几句的蒋商陆,其他人都没有贸贸然打断他的口中的任何话,甚至连年迈的呼图克图再次看向谢沁的眼神都有些难掩钦佩。
而前半生几乎将所有心血和qíng感都倾注在了这上面,完全醉心于学术研究的谢沁在将这三个有关物种进化的大方向推论整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后,这才略显疲惫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又冲在座的所有人缓缓开口道,
“所以根据我刚刚说的,我暂时能得出的就是这样的三个结论,第一,【人类】就是所有物种进化的最高阶段,地球上任何一种生物不断进化的最终结果一定是变成【人类】。”
“第二,过去的多少万年里,所有高等生物之间之所以能跨越生殖隔离进行繁殖,是因为他们各自产生的jīng/子,孢子和种子在从【低等生物】进化为【人类】之后,就变成了一种成分完全相同的遗传链状结构,过父体母体jiāo叉遗传重组,再通过一定概率诞生出新的后代。”
“第三,太岁的确是一个还活在世上的【人类】,甚至是一种比【一般人】还要进化完善的【人】,我暂时无法没有给这种进化层次的生物命名,但他在高等微生物中的地位,其实就类似于……闻楹和高等植物之间的关系。”
这三个大胆的假设一旦抛出,几乎为之前所有横跨在动物植物和微生物之间繁殖进化的疑难问题给出了一个清晰的解题方向,而听他这么总结了起来,一直紧跟着他思路的蒋商陆先是将指尖落在面前的桌子上慢慢画出一条不存在的线,又显得不太确定地问了句。
“那我可不可以这样说,过去多少年间生物的进化史其实就类似于一个区间,目前在漫长的坐标轴上存在着三个停顿点,微生物总体是趋向于无限负无穷,动物暂时是零,而植物总体却是正在趋向于无限正无穷的。”
“的确就是这样,合理又生动的解释,你以前是gān这行的?”谢沁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没有,门外汉一个,只是忽然觉得你刚刚的形容听上去有点像这个……其实关于动物大脑神经和植物树杈的相似xing我之前也猜想过,但没有你说得这么jīng彩深入。”
蒋商陆这般回答着摇摇头显得很坦然地笑了起来,谢沁听到他这么说自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悦,毕竟这可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能表现出来的思考深度。
可是注意到蒋商陆明显并不是在谦虚而就只是实话实话的样子,猛地想到罂粟花特殊的生长周期的谢沁也大概猜到了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但紧随而来的就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惋惜和愧疚。
这样天赋绝佳的人居然从未接受过系统的教育,对当今世界整个科学界而言才是某种不可挽回的损失。
自己当初要是能早点找到蒋商陆,给他积极的治疗,再给他一个健康的成长氛围,他到三十岁时候的成就绝不会才只是一个靠自学才略有些自己心得的普通人,很有可能已经彻底超越了三十岁的谢沁。
只可惜,现在就是让蒋商陆跟着自己gān这行,他估计也不会答应,毕竟看他的心思完全都花在了――
这般想着,猛地想起某件事的谢沁也在怪异地在白发白眸的闻楹脸上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接着他就听着对面低着头的蒋商陆若有所思地开口来了一句。
“不过植物无限趋向正无穷的进化最终带来的结果到底会是什么呢……说起来你不是开花期都快结束了吗?现在身体上或是其他方面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吗?”
这最后俩句话显然是问闻楹的,蒋商陆的语气不算特别探究,只是很随口地问了一句,但今晚一直很沉闷的闻楹听到这话却半天没有吭声,等蒋商陆又出声叫了叫他,他才皱着眉抬起自己白色的眼睛一如往常地淡淡开口道,
“……没有,并没什么特别的。”
他的态度看上去很平常,一副并没什么好透露给他们的样子也让蒋商陆点点头没再问下去,宗明苑听得简直头晕眼花,趴在边上都一动不动了,许久还是xing格古板严肃的谢沁在边上主动打破这份沉默补充了几句。
“这些事qíng原本我是要在这次回到首都之后再整理传达给动物那边的军方的,但我现在人忽然失踪了,军方收到消息后肯定还会派大量的人再来冈仁波齐找我,未来的一周里有三成的可能xing你们会见到闻天明本人亲自出现在这里,到时候我再尝试着和他见面沟通,你们不用太着急。”
“恩。”
听到闻天明这个名字,闻楹脸上的表qíng甚至连变都没变,盯着他看的谢沁注意到他这种对任何人都很漠然的态度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再一想起闻楹和蒋商陆之间的特殊关系更是觉得心里不太放心。
而且从刚才起谢沁也已经敏感地发现了,相比起那天晚上闻楹独自一个人冒着风雪急切地来找蒋商陆时候的状态。
今天晚上这两个人之间总有种说不出怪异,虽然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一切好像也和之前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闻楹似乎就是在无意识地疏远着身边的蒋商陆。
而正这般疑惑地想着这两个人这是怎么了,暗自打量着他们的谢沁便刚好和对面抬起头来的蒋商对视了一眼。
可是这一眼,却把谢沁原本都已经快到嘴边的那些不解和疑惑统统都给一下子打了回去。
【别多管闲事。】
眯着眼睛的蒋商陆平静地看向他的眼神中直白地传达着这样的信息,警告完他之后就和身边的闻楹继续说话的样子简直就让人背后都有点发毛。
而见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更担心他了,谢沁心qíng复杂地看着蒋商陆低下头和那个几乎已经排斥一切外人靠近的闻楹艰难地沟通着,那个人却一直很少有回应的冷漠样子,越看越觉得这两个人的氛围哪里不太对劲。
一直到他们从呼图克图的屋子一起出来,困得脚步都快飘起来的宗明苑跟他一起落后着走在后面,始终留心着前面动静的谢沁不经意地便听到站在门口黑暗处的那两个人好像在小声地说话。
“我出去走走。”
这般说着着却看也不看身后的蒋商陆,自从亲自揭穿了王志摩的身份之后,今晚qíng绪始终不太对劲的闻楹忽然就皱起眉开口来了一句。
“喂,你等等,闻楹……”
开始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变化,本来还在低头轻声咳嗽着的蒋商陆下意识地就拉住了已经走在前面的闻楹。
等感觉到闻楹整个人都因为自己的触碰有些奇怪地僵硬住了,对这些qíng人之间的肢体动作几乎已经形成习惯的蒋商陆先是一愣,接着也赶紧自觉地松开了手,许久还是他自己主动打破这份沉默,又尽量保持最大尊重和理解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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