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贯注重仪表的面颊上带着点明显láng狈不堪的痕迹,jīng神上也因为过度透支和滥用bào力而有些难以平复,不过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他侄子蒋舒华的事qíng,他此刻或许还不会这么qíng绪失控。
而再一想到刚刚在送完蒋舒华去医院之后发生的事qíng,脸色灰白的蒋商陆就闭上眼睛表qíng若有所思地扯了扯嘴角。
打从接到陈小姐转达的匿名绑匪信息之后,bào怒的蒋商陆便猜到了是谁在背后搞的鬼,所以在取好现钞又独自前往郊区之前,他就已经直接吩咐下去让手底下的人去把那个还完全沉浸在醉生梦死中的那位林董给找了出来又绑好了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可笑这喝的醉醺醺抱着歌厅小姐快活的林总上一秒还等着那几个绑匪把好消息带给自己,下一秒就被直接两棍子打晕绑着带到了从郊区救了人又赶回来的蒋商陆面前。
而从蒋舒华的病房里走出来转头就直接在这间医院的太平间里见到了这位被捆着丢在停尸chuáng上的林董,大晚上脸色和恶鬼一样可怕的蒋商陆先是缓步走到瑟瑟发抖的中年人面前,又在身后这惨白一片的背景下显得相当恐怖地冲他笑了起来。
“我上次是怎么和你说的?你怎么就听不懂我说的话呢。”
“蒋……蒋先生……饶命……饶命……放过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脸丑态的中年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酒醉状态下被吓得jīng神崩溃的样子看来是确确实实在为自己的愚蠢行为而感到后悔了。
可惜今晚确确实实被触到了自己的底线的蒋商陆实在是不想再听他这种无意义的认错,所以他只是在眼神yīn森又冰凉地仔细端详中年男人浑身上下bào露在外面的皮肤又勾着嘴角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没用了,我今天要是就这样放过了你,出了这个地方你肯定就又忘光了,可我现在只有舒华这一个亲人了,要是哪天他真的就让你们得逞了那我该怎么办?舒华四五岁就跟在我后面管我叫二叔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可我这个做叔叔的却又偏偏帮不了他太多,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嘴里说着这样神经质的话,蒋商陆已经低下头把旁边架子上的手术刀就给慢慢地拿在了手里,他本来就是那种jīng神状态极不稳定的人,那双细瘦苍白的手握着森冷刀刃的疯癫样子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究竟会不会杀人,又懂不懂杀人。
而已经被吓得就几乎要尿了裤子的林董颤抖着身子,感觉到冰冷刀尖落在他的脖颈上的时候顿时哭的就更厉害,他恍惚间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花香味道,但是这种本该让人沉醉的味道却只能让人想到无边的地狱。
而偏偏蒋商陆这个被关了十几年却压根就没有治好病的疯子都这样了还不打算放过他,还冷冷地在他耳边不断地说着一些极度血腥残忍的话。
“待会儿我就用这把刀把你的皮都扒了,从头到脚,一张完完整整的人皮,不过你说,我是该从你的背脊开始下刀还是从你的喉管开始呢?这两块地方最软,捅/进去之后我不至于会划不开,然后我就能顺着你的皮ròu血管一点点往下,往下……”
“啊!!!啊啊!!!!”
被这常人完全无法承受的恐怖描述终于弄得崩溃的大喊了起来,在剧烈的jīng神刺激后躺在停尸chuáng上的林董直接就伴着一阵尿失禁后的痛哭gān脆就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而见状只稍稍离开了些下这恶心的要死的家伙,表qíng意味不明的蒋商陆沉默着盯着这已经和尸体没有两样,却依旧还存在这呼吸的家伙看了一会儿,沉寂的心底却真的因为今晚的一系列事qíng起了一丝虽然很淡但是几乎就让他自己立刻意识到的杀意。
就如同他自己刚刚口中说的那样,他是真的很在乎蒋舒华这个亲人。
所以在明明很怨恨他父母大哥的前提下,他却没有对心思单纯又善良的蒋舒华怎么样。
他喜欢单纯的人,因为这样他就不用花太多的心思去一直防备警惕,这会让他很累。
蒋舒华是他的亲人,闻楹则是他的私心,除此之外他真的对一切要求不高,所以当看到有人去随意破坏他jīng心保护并努力营造出来的正常人生时……
他是真的很生气,也真的很想动手杀人。
明明像他这样的怪物,就算是随便杀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一点点神经毒素而已,完全无知无觉。
可是,杀人是会上瘾的。
这是一道对于蒋商陆而言很诱人也很脆弱的边界线,在过去的十几年间,哪怕身体和jīng神吃不消的时候他都没有去打破,相反他一直很冷静也很克制,哪怕是无数次jīng神失控的qíng况下,也从不主动伤害在他周围的人。
明明他并不善良,相反时常有点冷酷自私。
可是因为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所以哪怕到了如今这种jīng神已经极度不稳定时候,在面对这样一个让他厌恶憎恨到想真的动手杀掉的人时,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尽管现在回到家中以后,他依旧有点无法控制内心那些可怕而yīn暗的qíng绪,但是至少现在他终于是看不到那个碍眼到让他想杀掉的家伙了,也拿不到刀了。
而这般想着,正沉默地靠坐在沙发上,面无表qíng地想着如果自己现在大声地唱首欢快的歌来调解一下qíng绪,已经睡着了的刘姐会不会当自己是神经病的蒋商陆忽然就听到了身旁的电话响了。
座机上显示着一个很熟悉的电话号码,每一个数字蒋商陆甚至都清楚地记得。
明明在几秒钟前他还在想着很多对常人而言很吓人很惊悚的事qíng,但是当看到这个熟悉的号码的时候,他整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变得有点开心。
这种心qíng有点像花朵被浇透了水又忽然照到了太阳之后的心qíng,非常的轻松也非常的惬意。
阳光,露水,还有闻楹。
真开心,是真的很开心。
“……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啊。”
勉qiáng稳定住自己内心的qíng绪,可是接起电话还是忍不住笑了,懒散地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休息的蒋叔叔一时间愉快的身上的花香味都变得更浓了,俨然已经从一个因为不开心所以味道都不好闻的蒋商陆变成了一个因为很开心所以味道都变得好闻的蒋商陆。
可那头的闻楹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异常愉悦的qíng绪,而在一阵沉默后,青年忽然就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刚刚在家里gān什么?”
“我吗?我一直在看书,一本我最近很喜欢的书。”
想也不想地就开始睁眼说瞎话了,明明刚刚还在一个人思考一些很可怕的事qíng的蒋商陆一面仔细聆听着闻楹的声音,与此同时心里一动就想出了一个狡猾的主意。
而缓缓弯下腰从面前茶几底下取出了一本这几天他的确有在看的书,他抬手用自己的手指磨蹭书页发出了一阵微妙的声音,又故意诱导那头的闻楹问出了那个他想要他问出的问题。
“那我给你读一段吧。”
“恩。”
单纯又好骗的青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心底真正的用意,一肚子坏水的蒋叔叔闻言莫名的有点想笑,却还是将那本他已经烂熟于心的书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又开始动qíng且放肆地对他可爱又青涩的闻楹说起了那些藏在他心里几乎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qíng话。
而当这些美丽的字句终于告一段落,眼神无端温柔的蒋商陆在那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隐约呼吸声的朦胧氛围下,最终还是说出了他一直以来最想对闻楹说出的话。
“我爱你就像爱我的生命……这就是这本书的名字,闻楹,你喜欢吗?”
……
【再可怕的野shòu也会有他迷恋着的花。】
【当他低头轻嗅你的香气的时候,他爱着的花,请千万不要害怕。】
【因为哪怕伤害他自己,他也不愿吓到你。】
【他爱你,就像爱他的生命。】
☆、第十八朵鲜花
隔天早上,因为一宿都想着闻楹所以完全没能睡好的蒋商陆起来时天刚蒙蒙亮。
本来就睡得不沉的刘姐被人在楼下走动的动静隐约弄醒了,睡眼惺忪地就开了房门打算问问蒋商陆早点打算吃什么。
可是等中年女人一探出头来,却只能在昏暗的客厅光线内看到一个此刻正慢慢地来回走动着,上身穿着身灰色格子衬衫,米白条纹线衫,乍一看和个年轻大学生一样瘦削斯文的陌生背影。
“你……你是谁!怎么大清早的就闯进人家家里来了!快出去!不然我……我就要报警了啊!”
当下就被吓得一激灵,确定这个陌生年轻人的背影自己应该是不认识的刘姐直接就大喊了起来。
而原本面无表qíng地心想着自己要不要趁现在还早,出门去散个步的蒋商陆闻言也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当和身后一脸错愕的刘姐对上视线后,他先是挑了挑眉显得促狭地笑了笑,又口气古怪地主动问了一句。
“我现在这样很吓人吗。”
“没……没,不是,不是蒋先生,你……你忽然穿成这样,我都没认出来……我还以为是哪个我不认识的小年轻趁我不注意闯到家里来了……”
嘴里这么说着,刚刚实实在在被他吓着了的刘姐也有点意外地小声地念叨了起来,但不可否认,哪怕是这会儿都已经走到蒋商陆本人的面前了,她还是有点不敢确认。
这原因也不是别的,而是因为今天这样打扮的蒋商陆和平时的他真的太不一样,不仅是简简单单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实在是真的显得太年轻了。
“恩,就是要有这个效果,不然再过几年别人看见我都要觉得我是舒华的爸爸了。”
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认真的,蒋商陆说完这话往窗口边走了过去,又往外面看了看今天的天气。
等确认今天外面应该不会下雨,闻楹也不会用什么借口和自己请假不过来后,他心qíng愉悦地和刘姐笑了笑又低声地开口道,
“我先出去走走,过会儿回来,闻楹今天要是来得早就让他去我楼上等我,我有东西给他。”
“好,恩,您路上当心点。”
刘姐这般回答着轻轻点点头,看蒋商陆心qíng真的很好独自出去散步的样子也有点欣慰地笑了。
只是等她起chuáng开始做家务又准备起蒋商陆的早餐,一般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要过来的闻楹却一直没有都出现,更甚至等出去的蒋商陆都晨练完回来了,刘姐还是没有等到那每天早上都会准备听见的熟悉门铃声。
“小闻今天是怎么了……他平时要是不过来都会和您事先请假的啊……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刘姐的自言自语声听得蒋商陆不自觉皱了皱眉,缓步走过去往沙发边一靠后他顺手就拿起座机电话准备给据说是常年独居的闻楹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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