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这样是只能在晚上出来吗?”王志摩有点被吓着了。
“……不,我觉得她可能只是因为她已经不需要进行了光合作用了,才会选择更隐蔽的夜间出行……”遏苦回答。
“哦哦,那我们什么现在上去?这位大姐把出场搞得这么渗人,小糖看见估计得吓死了。”
“等糖棕叫我们,别急。”
闻楹的指令让王志摩和遏苦都暂时按捺住了,眼看着曼陀罗借助吸浆虫的聚集找到了糖棕病房的窗户口并打算闯入,面无表qíng的闻楹稍稍将手掌间的凤凰叶默默攥紧了。
而伴随着本打算击碎玻璃进去抓糖棕的曼陀罗的一声愤怒痛苦的惨叫,闻楹王志摩和遏苦一起从下面包围锁定住了,并在瞬间在医院的上空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响声。
“小糖!!把你身上的味道散开点,别让医院的人听见动静过来!”
“哦哦好!”
瘸着条断腿,刚刚拿闻楹的凤凰叶划花了曼陀罗脸的糖棕站在四楼的阳台上闻声赶紧点头,接着也不顾自己这几天一直攒着但因为刚刚给了点雍大所以有点贫糖的身体,就将手掌摊开从自己的花序内部开始朝空气中释放出自己的糖浆香气。
只是也许是因为今晚qíng况比较特殊,他寄生在雍二背脊骨上的那段枝条也在一阵气息bào涨后露出了他的本体形态。
而当那张牙舞爪,树形qiáng大的糖棕树在一阵光芒后幻化出一张有点异族风qíng,满头发丝微卷,双手手腕上都各带着两个银镯子的俊美青年后,本来还在楼底下围着曼陀罗使劲扔大招的遏苦闻楹王志摩三人都有点愣住了。
王志摩:“我靠搞什么!这货是谁!怎么长得这么碍眼!一脸人生赢家的样子!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糖我不相信!”
遏苦:“……额,确实有点……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闻楹:“……不要废话,好好打。”
板起脸的闻少校一出声,遏苦和王志摩也不走神看上面的糖棕而是专心应对曼陀罗了,从楼上刚刚直接摔到糙坪上的曼陀罗爬起来之后就脸色yīn沉地幻化出一地的白色曼陀罗花。
而伴随着这些曼陀罗张开花瓣冲闻楹他们咧开花蕊中白森森的两排牙齿,任凭是谁都被眼前这恐怖的一幕给吓到后背发凉。
“你们……是什么人……”
剧毒植物的气息萦绕在鼻子边上,所幸了解到她习xing的三人都提前选择了暂时封闭自己的呼吸气孔,这才免于被曼陀罗的香气给直接毒死,而意识到闻楹他们似乎对自己有些了解,遏苦的气息更是让她十分熟悉后,发丝散乱的曼陀罗将白色的眼珠子转了转接着冷冷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是谁了……怪不得……怪不得……你们不怕我的毒……没关系,总有人怕的,我这就把这间医院的所有人毒死给你们看……”
她这般神经质地低声开口,地上的曼陀罗也伴随着她的qíng绪从土地里挣脱出来像是嗜疯狂血的野shòu一样的扑向了面前的闻楹三人。
遏苦见状将自己的菩提枝条舒展从上方全力护住身后的闻楹和王志摩,而闻楹则拉住菩提树的一根枝条直接整个人从上方跳跃起来bī近了被花朵包围着正不断释放毒气的曼陀罗。
曼陀罗见状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借助她身体越长越多,俨然已经成为一个灾祸源头的吸浆虫像是发了狂一样的朝着闻楹的身体就一起涌了上去,而见状闻楹只微微皱起眉,刀片般的凤凰叶一刻不停地冲曼陀罗的身体死xué就狠狠地刮了过去。
而在这种各自力量顶峰的正面碰撞下,闻楹和曼陀罗的脸上都渐渐露出了颓态,直到遏苦终于突破了后面那些长着獠牙的曼陀罗花的围攻,从闻楹的身后伸展出树枝一下捆住了早就摇摇yù坠的曼陀罗的手脚,而王志摩也顺势从边上跳下来将植物们都不能太过靠近的曼陀罗给一拐子敲晕了过去。
“呼……呼……这他妈也太凶了,四个人差点没摁住……幸好咱们今天晚上是偷袭啊……”
王志摩拿手给自己一边慢慢扇风一边筋疲力尽地感叹了一句,闻楹见曼陀罗晕过去之后,她身上的味道也随之淡了些,更甚至那些虫眼里的飞虫也钻回了她的身体内部不再bào露在表面,便走上来准备查看一下作为一个觉醒期修罗的身体qíng况。
可是还没等他靠近点曼陀罗,一身láng狈,面颊上都是伤口的女人却忽然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在将白色眼珠子瞪着闻楹看了看后,明明处于劣势,这个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女人却还是断断续续地冲眼前的青年来了一句。
“我还以为刚刚是我感错了,走近了仔细闻闻,你的身上……果然有一股我认识的味道……一股和我一样肮脏堕落的味道……”
“你在说什么。”
背对着月光站在她面前闻楹闻言皱起了眉,一瞬间只将这当成了曼陀罗对自己的挑衅和抵抗,但曼陀罗看他完全没理解自己意思的样子,也没有详细解释,记这么躺在地上伸出自己红通通的舌头尖,又吃吃地闭着眼睛yīn笑着道,
“你不用明白……你很快就会懂了……能在你身上留下这么浓的味道,那一定是你很亲密的人了……可惜啊,这个人马上就要倒霉了,这是他这辈子逃不掉的宿命,你等着看吧哈哈――”
曼陀罗的话没说完,她的口腔里就忽然涌出了大量白色的血迹,闻楹见状脸色更不对了,心底因为她这番话难免起了点不安的感觉。
所以当下他就回头冲遏苦和王志摩先jiāo代了一下,又让他们把曼陀罗给带回似水路的那个盆景栽培仓库去关着,等再有时间仔细询问。
只是匆忙的做完这一切,又回楼上看了看糖棕的qíng况确定他没什么大事后,当闻楹眉头皱紧地打了个电话想问问蒋商陆在家有没有休息时,他却发现这个时间段家里的电话并没有人接。
“诶,闻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王志摩在医院门口等着他出来的时候,就觉得闻楹的神色好像不太对劲,遏苦在一旁也看了看闻楹,但是眼前他沉着脸的样子便透露出股qiáng烈的不安氛围。
而在这个时间段里,闻楹也没吭声就这么径直打了个电话给蒋舒华,再确认蒋商陆的确今天哪儿也没去,应该就在家后,他直接挂上电话,接着冷声就来了一句。
“我回去一趟,你们先过去吧。”
“哦哦,好,你去吧你去吧。”
王志摩和遏苦不明白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但闻楹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多问,带着曼陀罗就往似水路去了。
等他们走了,闻楹也没有停顿直接就往刘房山赶了,可正如他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所预示的那样。
当他一个人回到刘房山的时候,他所看到的只有客厅里明显经历过一番惨烈打斗的凌乱痕迹,而当脸色瞬间苍白下来的闻楹把整个蒋宅上上下下都找了个遍,却哪儿都没有找到蒋商陆后……
这辈子从来都没有都没有因为任何事而慌过手脚的闻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开始……害怕和恐惧了。
……
蒋商陆在一个类似病房的密闭空间里醒过来的时候,他痛的要死的背脊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这一幕和他从前在第三jīng神病院的过往十分相似,那一瞬间蒋商陆差点以为自己这是一不留神就回来了,只是待他略有点浑浊的脑子清楚了一点后,他也恍惚间想了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的原因。
三个自称是政府过来落实户口信息的工作人员,却在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后忽然向蒋商陆发难,一个láng毒花,一个荆棘花和一个爬山虎,身手居然好的隐约有点军队出身的感觉。
作为本身并没有经过什么专业训练的蒋商陆来说,在面对三个明摆着是练家子的全力攻击之下,他也没能顺利逃脱,更甚至当发现他们似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物种特征和他身上似乎有旧伤的事qíng,这让蒋商陆很有些意外的同时,又有点担忧闻楹等下回去时,看到家里那一片láng藉后的心qíng。
这般想着,身处于黑暗中的男人便慢吞吞地叹了口气,又朝着这个可怕封闭的笼子上唯一的小窗户抬头看了一眼,而下一秒他就敏感地察觉到屋子里应该是有什么他看不见的监控设备正在某个地方暗自监视着自己。
“……麻烦能给我一杯水吗,我的嗓子有点不舒服。”
态度平淡地提出了一个不并算过分的要求,空dàngdàng的屋子里一时间并没有人回答他,但是当蒋商陆闭着眼睛兀自等待了一会儿,果不其然那扇小窗户被打了开来,又有双手从外面试图给他端了一杯水放在了地上。
这个过程其实是很短暂的,但是蒋商陆见状还是眯起眼睛,像是头躲在暗处伺机寻找机会的野shòu地笑了。
在瞬间将罂粟花的特殊神经毒素释放出来,又眼瞧着那双手的主人痛苦地开始发抖,却始终抽不回自己的手后,蒋商陆慢慢站起来又蹲在那个小门前,拿自己冰凉的手握住这个给他送水的人的手腕又笑着问了一句。
“这是哪儿?”
“……救……救命……”
“不要喊,小声点告诉我,不然会很疼的。”
“这里是……地植办的……危险植物……搜查科……啊……”
门外被毒素控制住的人心里一个害怕就把这里是什么地方都给说了,蒋商陆闻言挑挑眉,趁监控里的其他人赶过来救场之前,自己主动放开了被他控制着的这个人的手。
而端着地上那杯水回到了自己最开始的位置坐下后,打从苏醒之后就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和紧张的男人只拿起手中的水杯冲一片漆黑的周围扯了扯嘴角。
“谢了,你们的水。”
……
“确实是个难对付的……”
此刻的监控室内,三四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面面相觑地说着话,那个给蒋商陆送水的年轻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了,而见状坐在最当中的一位观察人员只嘲弄地笑了笑又开口道,
“宗名苑,不是你自己要自告奋勇的要去送水的吗?都说了这个罂粟花类植体人类很危险了,这种植物神经毒素是防不设防的,他没有直接让你没命就已经很客气了……”
“方浓你有病啊,我怎么会知道!你他妈不早说!既然他都这么危险了,你们为什么不gān脆把他给锁起来或者把他的手脚废掉!”
名叫宗名苑的青年口气恶狠狠抱怨了一句,甩着自己还在隐隐发麻的手腕的样子明显还在因为刚刚的事而惊魂未定,闻言那个叫方浓的年轻男人只从兜里取了只烟点着了夹在手上,又勾起嘴角淡淡地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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