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叔叔!雍叔叔!你怎么在这儿呀!我还以为我刚刚看错人了呢!”
“……小……小桃?”
大约是今年九月底的时候,他因为家里一单生意出差,之后就意外和莫名其妙离开y市的蒋商陆见过一次面,那时候蒋商陆人在广州,听说是暂住在南濒珠江白鹅潭,北隔沙基涌的拾翠洲上,身边还带着的就是这个来路不明叫邓桃的小丫头。
因为对蒋商陆的事qíng一贯也比较留心,所以当时听他和自己说,以后都会带着这么个gān闺女在身边,雍锦年还以为他是打算和那个姓闻的小年轻过一辈子再也不要孩子了,才领养个孩子教养着图个老来安稳,所以也就顺势把这事给记下了。
如今隔好几个月再见到人,雍锦年也不至于就完全认不得这小丫头了,而当下就摸了摸邓桃被斗篷包着的小脑袋,刚刚确定了糖棕此刻的确安然无恙,又有点高兴能再见到好友蒋商陆的雍锦年直接环视了一圈周围,又迫不及待地问了邓桃一句道。
“你叔叔人呢?老蒋?老蒋!诶这死人跑哪儿去了……”
“那个……其实是这样的,我们本来是来这儿旅游的,但山上实在太冷了,我和我哥哥就有点不想上去了,叔叔拿我们没办法就说让我们在这儿等他,可他都上山都好几天了,我们有点担心想上去找找他……”
“哥哥?诶,蒋商陆这货色忽然转xing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好心的到处捡小孩啊……”
匪夷所思地嘀咕了一句,没忍住撇撇嘴的雍锦年嘴上是这么说,但也没有怎么怀疑邓桃的说法。
恰好他现在也要去山上把糖棕给抓回来,所以看了眼上来也跟着嘴甜的管自己叫了声叔叔的一品红,他点点头把两个孩子都给揽着摸了摸脑袋,又直接冲身后的几个毕恭毕敬的下属们冷声吩咐道,
“把那些人多埋一会儿再扭送到派出所去,给我单独留辆车,方便我带两个小孩上去,你们其他人就先回黑河去吧,这趟麻烦了,我回去之后会和老爷子老太太提你们的,听懂了吗。”
雍大少的话传下去之后小弟们都不敢反驳,就这么眼看着他上了车,又抱着这两个他好哥们儿家的娃娃径直跑了,而与此同时,在阿尔山上的鄂伦chūn部落里,总算摆脱了地植办那些奇怪的人的闻楹,糖棕也和蒋商陆一同在桦桑家用了顿很轻松愉快的午饭,又一起上了山。
“下午这个的时候上山其实才是最合适的,那条大蛇我见过一次,当时他正在和树上的罂雀发生冲突,但比较奇特的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天生有两个头,其中一个头可能是在冬眠,所以是垂落着一动不动,但是另一个却是很jīng神的睁开着眼睛的……不过我当时为了能救下他口中垂死的罂雀,就动手砍伤了他醒着的那个头……”
蒋商陆详细的描述听上去有点奇妙,但造物对生灵的创造力原本就在类植体人类的身上可见一斑了,这种隐藏在森林深处双头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而此刻和他们一起行走在山上的糖棕听他这么说,倒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就很乐观地回了一句道,
“诶,那既然蒋先生你都已经砍伤那条蛇的一个头,只剩下一个冬眠的头我们不就很好解决了吗?”
他这么一开口,闻楹和蒋商陆就同时沉默了,两人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大傻子糖棕看了看,半天还是闻楹口气很平淡地主动开口问他道,
“你要是长了两个头,睡着了一个,另一个被别人砍了一刀,你还会继续睡得着吗。”
糖棕:“………………………………”
气氛好像有点尴尬了,到现在还不太能理解这些动物的生理qíng况,自己老拿植物的那套来思考问题的糖棕不太好意思地点点头,立马说了声哦,我错了,也闭上嘴不说话了,而蒋商陆见状先是笑着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主动给他解围道,
“没什么的,别放在心上……不过闻楹,我那天有注意到那附近有个巢xué,但当时出于安全考虑没有接近,我们现在有三个人一起过去应该要比我那天一个人顺利一些,地涌金莲的某些特征和习xing你们都有印象吗?”
听蒋商陆这么问,脸色还有点红的糖棕也回过神来,接着他先是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落在正此刻看着他的闻楹上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
“……那天桦桑老爷给了我那个缠臂金之后,我就给拿回去了,那确实就是我的东西,只是我自己粗心大意的就给弄丢了,唉,幸好他们家祖先都拾金不昧……然后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等我把那东西往胳膊上一带啊,我就一下子想起来好多好多我自己都没印象了的事……”
这般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手腕的糖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接着抬起眼睛显得很认真也很疑惑地开口道,
“地涌金莲好像的确是我的朋友,他是六花,以前应该是生长在云南大理的,傣族人都把他当做善良和惩恶的象征,但我和他生长期不太一样啊,想找他一块gān点什么他就忙开花,等他开完花我又有自己的事了,后来他可能没人说话,太无聊了就自己一个人带着家当跑到东北来住了,可他和我一样怕冷啊,我感觉他应该要被冻死了,在这儿呆那么久的,那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死活不放他走,莫名其妙的……”
本来应该是一件挺严肃正经的事,愣是被糖棕解释的有点搞笑,不自觉皱起眉的闻楹还没亲眼见到那位六花,但是基本在心里已经把他和他的好友糖棕的智商放在一个水平上面了。
而糖棕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自家凤凰尊给默默嫌弃上了,还在心里想着他那么久没来找小莲,估计小莲看见他要把他给活活撕碎了。
等他们差不多进入阿尔山中心地带,又在蒋商陆熟练的带领下逐渐接近那个即使在雪天,依旧能看到少量蛇莓的dòngxué附近后,弯着腰跟着他们一起进去的糖棕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闻楹,地涌他这人有个特别的地方,是先开花再长叶的,所以他就老是觉得自己的花非常的漂亮,和别的花都一点都不一样……待会儿我们要是看见他了,就尽量夸夸他长得好看吧,他就算是睡着了估计也会开心的醒过来的……”
“……怎么夸啊。”闻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啊?其实很简单啊,就你是我见过最美的花了呀……”
闻言当即就是一愣,糖棕没觉得这对闻楹来说会是什么特别困难的问题,可偏偏闻楹却只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又望着已经走到前面的蒋商陆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出了会神,半响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坚定地拒绝道,
“不要,他不是。”
糖棕:“………………………………”
☆、第二十只凤凰
闻楹和糖棕在dòng口发生的那一点小小的cha曲,走在前面的蒋商陆倒是都没有听见,事实上他已经因为身体上的不适,已经有点想下意识地避开后面那两个人了。
且不论之前是怎么样,总之自从进入地涌金莲和蛇共同存在的这个dòngxué后,蒋商陆便明显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味和另一种他很排斥的气味在来回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面具后的脸色不自觉地沉下来,却并不想让身后的闻楹和糖棕发现,而勉qiáng用手支撑着边上的岩壁站稳后,跟在他后面的闻楹忽然用手轻轻地扶了他的腰一把。
“你怎么了。”
“……没事。”
有些疲惫地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不舒服对于蒋商陆来说并不是忍受不了的,所以调整了下呼吸后,他便和糖棕还有闻楹如常地继续往前走了,而在这个过程中,只要越接近dòngxué的深处,他们三个人便越能闻到一股香得简直让人浮想联翩的味道。
“……这怎么回事,现在也不是地涌的开花期啊,这里怎么到处都是他花粉的味道……”
糖棕嘴里嘀嘀咕咕的,看神qíng明显是有点疑惑,他的脚步在蒋商陆的提醒下刻意放得很轻,但还是有些急切地想找到自己的好友地涌金莲到底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而闻楹见状只稍稍抬起头看了眼dòng顶上的密密麻麻蛇苔,又在缓缓闭上眼睛后聆听了一下空dàngdàng的dòngxué里来回飘散的声音。
“东边……朝这里走。”
在这种qíng况下,听闻楹的话总是不会错的,因为东边的这个过道相对狭小,所以他们三个人也只能相对凑近了些走。
只是越往里走里头的热度和香味就越浓,那种一朵花正在无意识地陷入沉醉而迷离的状态时才会散发出来的香味,*蚀骨得简直能把人的魂都勾走。
而等他们三个悄悄地顺着过道爬出来,又在一个光滑的高台dòngxué中陆续探出头来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糖棕一往下看先是被眼前奇异又旖旎的一幕弄得瞪大了眼睛,又赶紧缩回去冲身后的闻楹和蒋商陆涨红着脸无声地做了一个嘴型。
【别看――――千万别看――――把眼睛闭上――――】
糖棕的警告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但凡听到别人这么说,只要是个人都会好奇地往下看一眼,而比较凑巧的是,因为察觉到蒋商陆好像不太舒服,所以刚刚一路上闻楹都保持着一种相对礼貌却又能正好帮到他的手势在扶着他的腰的。
于是两人一起循着声音往下看,背和手还是紧紧靠在一块的,但当下一秒,就连一贯见多识广的蒋商陆都不得不承认在这蛇窟之中离奇的一幕……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视线所及,那条他曾经见过的双头大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已经恢复了健康的状态,他脖子上的狰狞刀口不复存在,相反jīng神奕奕,浑身上下斑斓的花纹都在闪闪发光。
而在蛇让寻常人毛骨悚然的缠绕和爱/抚下,一个光/luǒ着健康结实的身体,黑色的长卷发挂在腰际,面色cháo/红/糜/烂,腰窝处开满明huáng色莲花纹路的男人正大张着腿放/dàng地抱着蛇的头颅,一边顺从地承受着蛇的肆/意/侵/犯一边在嘴里动/qíng地呻/吟着什么。
“好蛇……对……再好好开开我的花……恩……真乖……好舒服……”
开心快乐的不得了的花朵对蛇的yín/声/làng/语听得简直让人面红耳赤,蒋商陆自己倒是还好,片刻的怔楞后就赶紧不去看了,反倒是闻楹和糖棕这两个一贯纯qíng的家伙都有点不消,xing格严肃的闻楹更是沉着脸,皱着眉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都给堵上了。
而见状无奈就轻轻地勾起了嘴角,内心有些想笑的蒋商陆刚想小声地逗逗他,下边那朵花快活的声音却忽然断了,而在糖棕当下露出大事不好的惊恐表qíng中,一个带着汹涌怒意的声音冷冷地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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