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_安尼玛【完结】(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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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溪言一边跟蓝田下棋,一边道:“祖晨光摆明就是要保住秦一丰,我们就这样看着?”

  蓝田拈起一枚棋子,道:“要是秦一丰真的有问题,一百个祖晨光也保不了。淮大死了四个人,别说祖晨光,他那些高官弟子也做不了什么,最多能延长调查,尽量减少□□流出去,维持秦一丰师门的脸面罢了。”

  “秦一丰肯定有问题啊,从他的反应就知道了,一开始还挺合作的,后来开始躲躲闪闪了。”

  “我看老祖现在肯定烦得不行,要不是的话,他虽然嚣张,也不至于摆出这么个大阵仗给人看。”蓝田看着越来越空的棋盘,道:“他这次能不能扛下来,还真不好说呢。”

  第二天早晨,他们在沙发和办公桌上醒过来时,雨还没停。从窗外看出去,校园里烟雨迷蒙的,水雾中隐约透出青葱的绿糙地和绯红的砖头路,三三两两的艳丽雨伞在上面徐徐移动。

  他们睡了半宿,qíng绪好了起来,于是决定先去食堂吃早饭,再各自回家。

  蓝田搂着老猫的肩膀,共同撑着一把大黑伞。“淮大很美吧,”蓝田悠闲地道。

  “嗯,修道院也整天起雾,不过到处都灰蒙蒙的,没这里那么多颜色。”学生们并没有受到大雨的影响,还像往常那样成群结队地上学吃饭踢球,校园里非常热闹。

  蓝田带他们绕着红砖路闲逛,到了湖边松树林时,他们驻足看了看,周围的警戒线又往外扩了三米。

  培成道:“我进去拿回工具。”于是蓝田他们一起走到工棚前。一名101的警员朝蓝田点点头,蓝田问道:“进展怎样了?”

  那人是个老警员,跟蓝田jiāoqíng不错,摇头道:“跟这破雾天一样,啥都看不清楚。线倒是多得很,撸不到一块啊。现在唯一能翘得动的,就是里面那小姑娘。”

  蓝田一惊:“什么小姑娘?啊,是林天心?”

  “就是被绑架那个。根据你们的线索,她指证的那个上吊的学生,很有可能不是凶手嘛。这孩子要是说谎,吓唬几下就得说真话了!”

  蓝田心里一凉,“老祖在里面审她?”

  “可不是,都一小时了。”

  蓝田和萧溪言等人面面相觑,穆歌不忍道:“在又臭又脏的尸堆里盘问一个小女孩吗?真做得出来!”

  刚说完,栾舒乙带着林天心走了出来。林天心脸无血色,那灵秀的眼睛也没了魂,一看就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栾舒乙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经过蓝田身边,没说话,只是狠狠剜了蓝田一眼。

  她们走后,祖晨光跟着走了出来。他见到蓝田等人,问道:“蓝警官,有什么事吗?”

  蓝田嘲道:“还是小姑娘好对付呢,怎样,她告诉你怎么把比她高半身的大人撂倒,然后用法术变进这土坑里了吗?”

  祖晨光哼了一声:“林天心有问题,是你们推理出来的,我们只是在逐一查证排除。这种时期,什么手段有效就做什么,要像你们那样温吞吞地搜集证据,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凶手。”

  蓝田:“那你们调查秦一丰了吗?”

  祖晨光眼神锐利,“我们当然会这么做。”

  蓝田一笑:“祖晨光,你延迟对秦一丰的调查,是让他有时间做准备,还是就为了分散注意力?嗯,万一孩子受不了bī问,胡乱认了最好,直接可以结案了。”

  祖晨光被惹怒了:“蓝田,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在说我渎职?!这里那么多兄弟在听着呢。”

  蓝田耸耸肩,“有没有,你心里有把尺。”

  祖晨光瞪着蓝田,不说话了。

  工棚外气氛紧张,蓝田他们没多逗留,培成拿完东西,他们就离开松树林,回到湖边。

  大家的好心qíng都没有了。之前费了心营救林天心,对她多少有保护之心,现在看这qíng况,这孩子竟然成了靶子,接下来日子好过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祖心里苦啊……

  转眼又是末,停两天哈哈哈

  ☆、竞争

  雨淅沥淅沥地滴在湖水上,滴出了满湖的水波微澜。第一堂课开始了之后,学生逐渐散去,整个湖岸静了下来。在水雾中,蓝田一行人在岸边站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去。

  英明道:“小女孩在那边的石头上啊,咦,她怎么自己一个?”

  大家都随着英明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瘦小的身影伫立在湖边的一块岩石上,脚下就是白茫茫的湖水,雾气中人影模模糊糊的,但他们都认出来了,是林天心。

  众人走了过去。大石头在围栏外面,围栏不矮,跨过去后还要走过四五米的乱石堆,才能攀爬上去,平时有不少qíng侣在那里自拍。现在上面只有林天心孤寂的背影,她动也不动,似乎不知道有人靠近。张扬喊道:“小姑娘,你当心点,石头滑,别掉水里啊!”

  林天心冷不防听到有人说话,急忙转过身来,这一转身,脚底在湿滑的石头上没站稳,身子一下失去重心,向后仰倒在石头上,随后一个翻滚,掉进了湖里。

  众人大惊。蓝田反应快,立即跨过围栏,跑过石堆,跳进湖水里。就在他入水时,他发现不远处也有一人同时跳进了水里。那人速度竟然不比蓝田慢,两人差不多同时抓住了在水里挣扎的林天心。

  这风名湖水非常深,林天心一入水就沉了下去,她用力扑腾双手,想把头抬出水面,但一点用也没有,她张开嘴要呼救,腥冷的水却趁机涌入鼻腔和嘴里。就在惊恐绝望的时候,她感到双手抓住了什么,然后突然被举了起来,有人把她拎出了水面,翻转她的身体,新鲜的空气立即扑面而来。她还在惊恐中,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抓住她的力量却非常qiáng大,一只大手抱住她的下颚,拖着她游向岸边。

  林天心的眼前是绵绵的雨丝和灰白的天空。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别怕,马上到岸了。”这声音非常熟悉。林天心转动眼球,看见了一张gān净沉稳的男人的脸――她惧怕的脸。

  是那个严肃地审问了她很久的警察。

  蓝田把她抱了上岸,帮她吐尽胸腔里的水。他见林天心没什么大碍,转头对湿漉漉的祖晨光道:“老祖,我知道你老想回校跟我比一场,那也不用这么着急下水啊。”

  祖晨光甩了甩头发,骂道:“cao!谁要跟你在这臭湖里比赛,你当这还是我们念书的时候。我靠,这水怎么一股馊味。”

  蓝田闻闻身上的气味,也觉得受不了。两人看着对方láng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蓝田和祖晨光洗完澡,一起去了两人最常去的十四食堂。两人跟卖豆浆油条的大爷侃了几句,过了十多年,大爷卖的豆浆还像洗米水那么难喝,价格还贵了五倍,但老头居然还认得他们俩。两人宛如回到了大学时光,心qíng放松了下来。祖晨光坐下,掏出烟。

  蓝田嫌恶道:“要抽烟外边去!”

  祖晨光笑道:“蓝田,你还是那个毛病啊。我一直奇怪,你是怎么从你宿舍那帮烟囱手里活下来的?”他把烟放嘴唇里轻触一下,又放回烟盒上。

  “他们打牌把买烟的钱都输给我了啊,哪里还有烟抽?”

  祖晨光记得蓝田是校内有名的扑克王,跟他赌十之八九要输。他“啧”了一声,“你们心理学系的,就爱琢磨这些小伎俩,读了几千本书,就为了猜出那人手里真的拿着副好牌,还是在诈你,真够没劲的。”

  “这话不对,我们现在gān的,不也是在猜测对方的底牌吗,是黑是白,你一时半会也翻不了,只能琢磨明白了,然后一击即中――”蓝田看着祖晨光,“诶,你说秦一丰手里拿的是什么?”

  祖晨光摇摇头:“不知道,老师还不肯jiāo底。不过,是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你已经被踢出局了。”

  “cao,你以为我想趟这水呢,老祖啊,你来接这摊屎,我谢谢还来不及。”

  祖晨光笑骂:“过你手的都是屎!”

  蓝田眉毛一挑:“你在骂霄云啊。”

  祖晨光拍桌子:“妈的,我什么时候骂凌霄云是屎――我cao,”祖晨光给自己一巴掌,皱眉道,“你这小子,能不能别有事没事就把霄云放在嘴边遛,她是拒了我,跟你好了,好人也有瞎了眼的时候。”

  “靠!”蓝田笑了起来,举起桌上的热豆浆,跟祖晨光碰了碰碗。豆浆虽然难喝,但在这yīn雨天里,温热的汁水流进肠胃里,让人又暖又舒服。

  蓝田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到祖晨光,他的qíng商和修养就要直线下降到中学生斗嘴chuī牛的水平。祖晨光比他高一年,又是另一个系的,但两人都是游泳队的第一梯队选手,学习也出色,所以两人从长相、身材到女朋友都常常被人拿来比较;蓝田看不顺眼这个趾高气昂的师兄,祖晨光也讨厌蓝田斯文败类的做派。后来祖晨光狂追凌霄云,凌霄云却老跟蓝田混在一起,两人更是见面就要掐一轮。从学校到警局,两人一直就不对付,一路斗了快20年,位置越来越高,也都有了各自的立场和牵挂,对当年的胜负已经无所谓了,但这毕竟是青chūn期所剩无几的印记,两人可舍不得放下,见面还是要踩踩对方才过瘾。

  蓝田把豆浆gān了,对祖晨光正色道:“老祖,我就一事求你。那小女孩是有点问题,但你知道,她肯定不是凶手。你能放过那孩子吗?”

  祖晨光摸着空碗的碗沿,就好像还在回味着那滋味、最后终于确定真他妈难喝那样皱着眉头,道:“你见过那么多凶杀案,快死的老头、残废的、甚至是10岁的孩子,看上去风一chuī就倒,但都有本事杀人啊,手法比普通人还残忍。你怎么知道林天心不是?又是因为你那套什么鬼心理侧写、微表qíng分析?”

  蓝田:“心理侧写,可不是看看样子身高年龄那样表面。从她的反应和小动作,就能推断她的行动轨迹。证据可以藏起来,但是心理的痕迹不容易隐藏。”

  祖晨光不屑道:“破案又不是算命佬看面相,最重要还是真凭实据。蓝田,目前她是唯一跟嫌疑犯有过jiāo流的人,不审她审谁?照你那种软趴趴的查案方式,一百年也破不了案!”

  蓝田心想,祖晨光的话也有道理,林天心确实是最好的突破口。他问道:“小女孩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有价值的,”祖晨光目光锐利:“她可不是你看的那么娇弱,对着那么多大人和死人,她一直抓着妈妈的袖子,但我觉得,她不像是害怕,好像是……难过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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