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脖子上的隐息玉,最后万语千言终究化作一声叹息,林意摘下脖子上的隐息玉说:“既然你要走了,这个东西还给你吧。”
赫尔说:“不必了,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前一任上司临退休前送给我的,何况只有当你真的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在分手时急着和他划清界限,分割物品和记忆,反正我用不着,你留着吧,我走了,后会无期。”说完,赫尔的身体直直地向后坠下,林意吓得冲过去,身体一下子扑在栏杆上往下看去,却看到赫尔在坠下了几层楼后,巨型翅膀“唰”的一下撑开,掠过庭院中的树冠滑行着,向远方天空中挂着的圆月飞去,直到最后身影完全隐在夜空中。
☆、第七十八章
又过了几天,法术恢复过来的阿渊终于可以化出人形了,有了阿渊的陪伴,林意终于可以把自己从思想的漩涡中拔除出来。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以前那嘻嘻哈哈的样子,林意很开心,每天没烦恼的过日子真好,有烦恼的话就只能把它丢一边不管了。直到有一天的晚上,蜉蝣jīng一招就放倒了阿渊,就这么大咧咧地出现在林意的阳台上,林意很无语:你们一个个的专挑晚上行动,都不睡觉的吗?
林意警惕地望着蜉蝣jīng,蜉蝣jīng倒是扯出了他那招牌笑容,嘴角一路咧到耳后根处,他笑着说:“别害怕小朋友,我这次不是来找茬的,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你还记得上一次我把你抓来当人质时就答应过你,事成后完成你三个心愿,现在你可以向我提出要求了。”
林意撇撇嘴,不屑地说:“我自己都忘了有这事,你真的是来完成承诺的?不会是别有目的吧!”
蜉蝣jīng说:“我可是真君子,重承诺,我是真的来完成对你的诺言的,不要拉倒!”
林意说:“那行,你先把鱼鳞还给我。”
下一秒,一块闪着深蓝色幽光的片状东西从蜉蝣jīng怀里飞出去,cha在林意旁边的木桌上,林意吓了一跳,他猜不到蜉蝣jīng这回这么好说话,东西说还就还。下一瞬间,林意把桌上的鱼鳞抽出来,用衣摆认真地擦了擦,然后放进怀里。
蜉蝣jīng说:“啧啧,瞧你就这点儿出色!我还以为你会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qíng呢!”
林意用嘲讽的语气说:“如果我提出来要你现在就去死,或者去警察局自首,你会吗!”
蜉蝣jīng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还真不会,看来你也蛮聪明的,只挑我真的能做得到的事qíng,好吧,你那下一个要求是什么?”
林意也毫不客气地说:“我要你右手食指上的那只玛瑙戒指。”
蜉蝣jīng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qíng有一瞬间的错愕,但下一秒,蜉蝣jīng又恢复那嬉皮笑脸的样子说:“你要这戒指gān嘛啊?这可是一只女式戒指,你一个大男人却戴女式戒指,不怕别人说你娘娘腔么?”
林意说:“你自己一个大男人不照样戴这戒指么!少废话,你刚刚说过要完成我三个心愿的,现在给还是不给?”
蜉蝣jīng说:“好吧,给你就是了,脾气这么大,也不知道是谁惯的。”说完,那只戒指便从蜉蝣jīng的手里飞出去,稳稳地落在林意旁边的木桌上,林意捡起那只戒指,把它带在自己的中指上,发现大小刚刚好,林意接着说:“第三个心愿还没想好,就欠着吧!”
蜉蝣jīng说:“不要,我懒得再来一次,完成任务后再回去我才能睡个安稳觉,要不然心里总惦挂着点东西,老不舒服的,这样吧,我卖你一个重要的消息,你这小没良心的,该去见一下诺里了,要不然你们从此两地分割yīn阳相别,可别怪我哦。”
说完,蜉蝣jīng的身形慢慢变淡,最终消散在阳台上。同一时刻,被蜉蝣jīng施法定住的阿渊动了起来,他冲过来紧张地抱着林意说:“阿意,你没事吧,蜉蝣jīng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受伤了没?”
林意单手扯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揉成一团,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说:“我没事,阿渊,我没受伤,但诺里应该被蜉蝣jīng暗算了,我们现在就去诺里的人鱼公馆看一下,走!”
阿渊一把扯住林意说:“别去,现在天色已晚,你就这样出去很不安全的,何况你怎么知道这又不是那个蜉蝣jīng的陷阱呢!蜉蝣jīng突然今晚来访这事本来就很奇怪,他必定有所图谋,说不定他现在就在人鱼公馆等着你落网呢!”
林意说:“可是我担心诺里,诺里是之前在人间为了救我和薛定谔芳菲他们才跟蜉蝣jīng结仇的,他是被我们牵连进来的,现在蜉蝣jīng扬言要对诺里不利,我们不能撇下诺里不管,总之,我们立刻就去人鱼公馆看看。”
阿渊说:“阿意,你理智点,诺里这么qiáng大,不是蜉蝣jīng想把他怎么样就能把他怎么样的,而且你现在趁着天黑贸然前去,不但做不了什么,还极有可能帮倒忙,万一现在诺里正和蜉蝣jīng打起来了,你突然冲进去,蜉蝣jīng又把你抓起来当人质了怎么办?你心里很着急这我能理解,但多等几个钟头,等到天亮时我们叫上隔壁的薛定谔一起去,好不好?”
林意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
接下来盼天亮的几个小时里,林意根本无法入睡,当天刚亮时林意就去隔壁拍薛定谔的门,薛定谔揉着朦胧的双眼打开门,正想呵斥来人,但当看到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焦急憔悴的林意时,呵斥的话又说不出口了,当听完林意的来意后,薛定谔一把捞起椅子上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和林意出门了。
人鱼公馆处,外面的结界没了,公馆大门大敞着,里面一片打斗后留下的láng藉,林意发疯地走到每个角落里大喊着:“诺里!诺里!你快出来,诺里!”可惜只有林意自己的声音久久地回dàng在偌大的公馆中,直到林意的脚绊到了一个巨大的guī壳,如果没有旁边的阿渊及时出手扶住,林意就得来个狗啃屎了。
阿渊把巨大的guī壳举到与自己眼睛平视的地方,说:“咦?这个guī壳里面缩了一只乌guī,可惜这么大动静他都没点反应,不会是死了吧?”
薛定谔走过来敲敲guī壳说:“还没死,留有一口气,估计是受伤太重进入休眠状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只海guī是人鱼之王诺里的近身侍卫,叫海归,我们把他带去医馆救治吧,等他醒来就可以从他口中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qíng了,外聘的,你这么疯找也不是个办法,很明显,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我们还是走吧?”
也算是海归命大,在医师下猛药后,海guī终于悠悠地醒来了,他一边咳嗽着一边对林意说:“林先生,你快去救我们的王。”
林意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蜉蝣jīnggān的?诺里被蜉蝣jīng抓去了吗?”
海归咳了一口血出来,说:“不是蜉蝣jīng,是老人鱼王gān的,丽娜那个笨蛋,她应该私底下和老人鱼王达成了什么协议,在我们王的药里掺了毒物,因为药是丽娜亲自送过去的,我们没想到她会下手毒害王,就没检查她熬的药,结果被她得手了,王喝了药以后毒发,这时老人鱼王出现了,他要杀掉我们的王,丽娜又挺身出来挡在王的前面质问老人鱼王,为什么不按之前说好的,把王绑回去深海和她完婚,我们的王是老人鱼王唯一的儿子,他怎么下得了手,如果不是王自己不愿意回深海,她才不会和老人鱼王合作下药,而且明明下的是迷药,怎么现在王吐血了?老人鱼王一鱼叉正中丽娜的胸口,把她cha死了,然后把王和双儿都带走了。”
林意紧张地问:“那老人鱼王把诺里带到哪里去了?”
海归又吐了一口血,艰难地说:“打斗的时候,老人鱼王曾对王说‘你这逆子,霸占了我的王位,还把我锁到断冰层里,我也要把你锁回断冰层里,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永世极寒之苦。’”说完,海归“噗”的一口血吐了出来,晕了过去,林意急切地摇着海归说:“哎,你先别晕,断冰层在哪里,你确定当时老人鱼王说的不是气话吗?他真的把诺里困在断冰层里了吗?”
薛定谔伸出左手阻止了林意继续nüè待海归的行为,说:“别摇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说了这么多的话已经是极限,你把他摇死了,我们就什么线索都断了。”
林意又抓住薛定谔的手,像溺水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棵稻糙,说:“薛定谔,你和我去断冰层里救诺里出来吧。”
薛定谔翻了个白眼说:“怎么救?深海是一道天然屏障,没有从深海里出来的人带路,深海外面的人是不能进去的,更别说到达深海底部的断冰层了,何况我们连深海在哪里都不知道,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等这只海guī身体恢复过来,让他给我们带路去深海救人。何况如果老人鱼王存了要折磨诺里的心而不是立刻杀掉他的话,诺里暂时还死不掉的。”
☆、第七十九章
所幸的是,薛定谔在办公厅工作了那么多年,也算是个小财主了,这回他愿意慷慨解囊相助,在给医馆jiāo了一大笔医药预付费后,医馆的人再三表示,两天后务必让海归再次醒来,一个星期后务必让海归能下chuáng走路。林意虽然对这个结果不大满意,但也只能勉qiáng接受了,他颓废地耷拉着脑袋,任由阿渊扯着他的衣袖离开医馆。
路上,阿渊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阿意,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而且,听说那个老人鱼王挺厉害的,做事还疯疯癫癫的,我看这事你别掺和进去了,报警吧,jiāo给警察当绑架失踪案处理就好了。”
林意摇摇头说:“你们不是说过,深海是一道天然屏障,没有里面的人引路放行,外面的人就别想进去吗?警察进不去深海,那他们会不会gān脆连去都懒得去了,警报了就等于没报。是我把诺里牵扯进蜉蝣jīng这事的,我不能一有危险就扔下诺里不管,自己跑得远远的,这样连我自己都会鄙视我自己的。”
薛定谔说:“你又做不了什么,去了也等于白去,还白白搭上自己的xing命,何必呢!我觉得这回花妖说得对,你还是别掺和进去了,诺里的手下会自己想办法救他们的王的。”
林意依旧摇摇头,就在此时,薛定谔和阿渊突然停下脚步,被二人夹在中间的林意也因此停下脚步,他抬起耷拉着的脑袋,看见在前方巷子的拐角处,三面人正双手抱胸倚在墙上,注视着前方的三人,薛定谔和阿渊都已经摆好开打的姿势,三面人却平静地对着林意说:“能单独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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