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回!”
“无回!”
“无回!”
……
无回,将体内所有真气一次发出,造成真实的爆炸。这是林家杀人技中唯一的有名字的招式,也是林家子弟必须掌握的自杀技。它唯一须掌握的技巧就是怎样将体内的真气释放gān净,给予敌人最大的伤害。施展者也会因为经脉爆裂和真气衰竭而死亡,在解放前的家族混战中,林家也因此被视为不可招惹的对象。但凡林家子弟,从没有死在外人手中的。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震耳yù聋的爆炸声连成串,一个又一个林家子弟高呼着无回扑向血旗王,地面上厚厚的积雪被炸的四下激扬,又被赤红的热血浸染,变成漫天血雨。
这血雨,chuī响了疯狂的号角。震慑于血旗王的威名不敢上前的人们被这血的红唤醒,纷纷咆哮着举起手中刀剑扑入战圈。
林九赤红着眼,仰天长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心在淌血,他的大脑在嗡鸣。这是他林家最后一批子弟,是他林九最后的部下。他们爱着他,他又何尝不――爱着他们。
真气在经脉中飞速运转,林九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属于他的时刻到来。眼前有无数的血ròu飞舞,尸体越堆越多,身边向前冲入战团的人也越来越少。直到此刻,血旗王修伊甚至连他的火焰都未放出,这说明他还完全没受到任何有威胁的攻击。
林九动了,他开始向前走,脚步不快,但却决然至极。一步,两步,三步。他面无表qíng,双眼赤红,黑发激扬。任何一个看到这抹身影的人,都会难以移开视线,愕然停下手中的一切动作。
这是一种凛冽到了极致的美。
血旗王修伊挥手间扭断身边最后一个敌人的咽喉,一转头,就看见了缓步走来的林九。他银灰色的瞳孔蓦然凝滞,甚至忘了收回伸出的手臂。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林九走到他面前,看着对方张开手臂,抱住了自己。
“无回!”
经脉碎裂的剧痛让林九脸上最后浮现的那抹笑容有些扭曲。他软软的依着血旗王修伊,眼前已经模糊的视线中隐约浮现出修伊那张因受到伤害而再也无法保持从容的脸。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快流逝,意识正在消散。
他笑着,迎接这死亡的来临。
――――――――――――――――《哥里蒙攻略》 完―――――――――――――――――
作者有话要说: PS:历史在忠实的按照剧本前进,前方迷雾重重,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真相大白那一天的到来。
再PS:这其实就是一个又一个俗套编织而成的故事。
☆、罪孽滔天(上)
三十四年前,在中国西北某个偏僻的小城里,一名男婴呱呱坠地。他的降生为那个濒临破灭的家庭带来了最后一丝璀璨光芒,宛如初升之朝阳,映亮了那对夫妻逐渐沉没于黑暗中的心灵。
他就是龙晟,祖龙最后一位血脉继承者。
这世上幸福有千万种,悲剧却往往惊人的相似。追杀,逃亡,生死离别。龙晟来到世间的第一年,就是在无尽的颠沛流离和生死一线中度过。为了让自己的妻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能够过上安定的生活,龙晟的父亲毫不犹豫的付出了自己的xing命。
故事进行到这里,终于转换了背景音乐。急风骤雨般的鼓点渐歇,取而代之的,是悠扬哀伤的二胡。心疲力竭的女人带着她的儿子,在丈夫事先为他们准备的深山秘所中定居。
龙晟开始长大。
深山寂寥,糙木为伴,龙晟的童年无邪而美好。他生长在这片最为纯净的深山中,未曾沾染过哪怕一分人世间的尘埃与烟火。他的母亲极为疼他爱他,在这只有他们母子相依相存的深山之中,始终洋溢温qíng的旋律。
如果故事就这样进行下去,那么似乎在这里就已经可以画上终止符。没有变数的故事只存在于书本上,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逃得过命运的肆意作弄。
一切的变化,都要由龙晟十岁那年开始说起。
“晟儿,你认认真真的听我说。”
在龙晟十岁生日的当天夜里,他的母亲拉着他的手,用莫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他这样说。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妻子。”
什么玩意?
龙晟眨巴眨巴他那双漆黑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母亲半晌没反应过来。妻子,我娘是我的妻子?
年仅十岁的龙晟不是不知道妻子为何物,他爹为他准备的那间藏书室已经被他看完了大半,什么男女qíng爱甚至超越xing别的qíng爱他都有所了解。他只是,有点转不过逻辑来。
“哦,我知道了。”
女人本来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还准备了一大套说辞打算用来给儿子解释这其中包含着怎样无奈而深刻的原因。结果她儿子发了一会呆,然后就点了头。
龙晟点了头,然后离开了卧室,径自跑到酒窖喝了一夜酒。有个很烦人的声音一直在心底里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可有什么不对,他很爱他娘,他娘也很爱他,如果按照那些书里所说的,两qíng相悦即可结为夫妻,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qíng况不是?
可她是你娘,生下你抚育你长大的女人,谁都可以做你的妻子,她不可以。你们这样,是背德,是罪。
而且你对她的爱,只是对于母亲的爱而已。
“好吧好吧,随你怎么说都好。反正我只知道我爱她,只要是她想我做的,我就会去做。”
狠狠灌下一口酒,龙晟坐在漆黑一片的酒窖中,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某个特定的人说。
于是母子变成了夫妻,龙晟配合着他的母亲,两人一起努力改变现有的相处模式。
他不再管她叫母亲,而是叫她‘铃兰’。她依旧叫他‘晟儿’,却不再用宠溺的腔调拍打他的脑袋责备他调皮。
他学会在饭前用衣袖替她拭去额上汗水,学会在睡前给她一个浅而温柔的亲吻,学会在看书时对送茶来的她点头微笑。
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却泛着截然不同的色彩。龙晟越来越喜欢喝酒,酒窖中的酒坛也越来越少。一向喜欢窝在藏书室几天不走动一步的他,现在却经常进山打猎一去就是几天。每当他扛着满载而归的猎物回到隐居的小屋时,面对门前迎接的她脸上那温柔的笑容,脚步就会不由自主的放慢。
“你的父亲,龙翰,也是我的父亲。”
此时是龙晟十四岁的生日,他安静的坐在妆案前,任由她为他解开束起的长发,解下身上的袍服。他们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不需言语jiāo流,心中的默契已经足够。相比较于从容安静的龙晟,她却有些心绪难平,竟在这时提起了那个早已死去的男人。
“我龙家家训有言,血脉不可绝,不可污。然而传至今日,已然变成了这种血亲结合的局面。我等从不畏惧世人眼光,但求问心无愧。若龙家血脉于我这一代断绝,我将无颜面见地下祖宗。”
她声音渐低,最后已然微不可闻。龙晟低垂着的头颅抬起,闪耀着血红光芒的瞳孔微眯,一把揽起她的腰,拉至怀中深吻。
在那个夜里,他抱了她。
爱太深,早已分不清是怎样的爱。母亲也好,妻子也好,他爱她,始终爱她,深深爱她。
无法自拔的――爱她。
三个月后,她怀孕了。
龙晟开始学习下厨,开始学习为她挽发。他不再留恋酒窖,每夜都在她chuáng前彻夜守护。为了她能够顺利生产,他每日除了照顾她,便是抱着医书钻研。他甚至逮回一头待生产的母鹿进行实验,接生出了一窝小鹿。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龙晟千等万等,终于等到了生产的那一天。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孩子生的很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是个女孩。
她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接着慢慢的,永久的,合上了眼。
她太累了,坚持到现在,真的太累了。这深邃的疲倦早已腐蚀了她的身心,虽然容貌依旧姣好,心灵却苍老如死。当看见女儿的那一瞬间,她终于可以放下这一切重担,安静的睡了。
“睁开眼,否则,我就掐死她。”
粗bào的提起自己的女儿,龙晟看着她的睡颜,双眼泛起血红的光。
“你不信我会掐死她对不对?铃兰,我不是你,我下得了手。”
昭示着血脉纯正的血瞳闪烁,龙晟捏在女儿喉间的手指慢慢收紧。十五岁的少年,鬓间竟已有了白发。
咯噔。
时光静止了一秒,接着重新迈开脚步。龙晟丢掉手中女儿的尸体,依着chuáng沿缓缓坐下。他扭过头,怔怔的看着旁边她那娇艳如生的容颜。
罪也好,爱也罢。有你在身边,我永远不会迷茫。
“睡吧。”
在她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龙晟飒然一笑,恢复了漆黑的瞳孔有些不自觉的湿润。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他呢喃着闭上了眼。
“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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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97年,中国四川,乐山。
“我他妈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在老子睡觉的时候吵醒我!”
龙家的大少爷――龙铮,只穿了一条裤衩就被人从chuáng上扯了起来,此刻正在愤怒的咆哮。这位英姿飒慡的大少爷此刻眼泡浮肿,参差不齐的胡渣遍布下半张脸,头发睡的跟鸟巢一样,看上去跟路边上的流làng汉没两样。
“我这不是有大事急着找你嘛,消消气,消消气啊。”
小心翼翼的安抚着自己的堂弟,周炳良狗腿的从旁边侍女手中接过湿毛巾给龙铮递过去。结果一听他这话,龙铮眼一瞪身一转,也不接毛巾,就那么又躺回了chuáng上。
“又是找老子去给你跑腿?不gān,我刚从柬埔寨回来,还在休息期,你去找那个疯女人吧。”龙晟闭着眼漫不经心的推脱,他现在可谓是身心俱疲,现在只想舒舒服服的睡足一觉。
“啊,这样啊。”周炳良突然一正色,声音变的凉丝丝的。“亏我听说了‘血眼’出现的消息就巴巴的赶过来找你,结果却吃了个闭门羹。得,我不打扰您老了,告辞。”
周炳良转身就走,只不过他这走路速度着实有点缓慢,活似上了年纪的老头。就在他即将迈出卧室门的前一刻,躺在chuáng上的龙铮终于发话了。
“你刚刚说,‘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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