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杨树的媳妇怯怯的出了声,“昨天水仙是自己出门的。”
白杨树bào跳如雷:“你昨天不是说他是被陈务实接走的吗?”
白家媳妇缩了缩身体,惊慌地说:“八点多钟的时候她说想去环心公园找陈务实,我看咱们家离得近,路灯也亮就没送她。”
“她可是个快生产的孕妇啊!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大半夜的上路?”白杨树脚步微颤,趔趔趄趄的向前走。
白家媳妇退后几步,梗着脖子说:“她大着肚子回娘家,还要我来照顾她,我又要照顾婆婆还要照顾个大肚婆,你怎么不想想我每天有多累,就属她金贵!”
白杨树低吼,伸手要打她,众人连忙把他拉开,苏局虎着脸说:“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
韩琛问白家媳妇:“她昨天是几点离开的?”
白家媳妇惊魂未定的掸了掸衣服:“谁知道呢,难道我还得一分不差的盯着时间?”
韩琛冷冷的看着她:“这么说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就是你,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的话,那么你就是现在第一嫌疑人,苏局,我建议把她带回警局好好审一审。”
“等等等等,我想想。”白家媳妇想了一会儿说:“昨天我伺候婆婆吃完药,过后没几分钟她就说要去找陈务实,我婆婆每天八点吃药,这里面也就两三分钟的事qíng,估计在八点零五分左右吧。”
韩琛又问:“那她为什么这么晚出门去找陈务实?”
白家媳妇撇了撇嘴:“还不是她自己不好,白天她男人来接她的时候她不肯回,站在大门口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说要离婚,说他没用养不了家,这不没几个小时她就后悔了,在家里走来走去没个定心,非要去环心公园找陈务实道歉。”
韩琛捏了捏眉心,白水仙是在去公园的路上出的事。
白家媳妇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磨了苏局一会儿,得了批准就回家了。
环心公园惊现女尸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龙鼎天大概是听到了不好的传闻,在警方传唤他之前,他已经自己带着助理和保镖过来了,来了先说:“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苏局问他:“龙先生在渝海岛这些天有没有和人发生不愉快?”
龙鼎天拍着胸脯说:“我明人不说暗话,在这个小岛上几乎有一半人不喜欢我,但是我却非常喜欢大家,至于不愉快嘛,我敢保证我没有和任何人起过冲突,当然了昨天那事不算!”
龙鼎天有问有答绝不含糊,但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苏局实在没法子,让他先回旅馆自己注意安全,暂时不要离开小岛。
龙鼎天一一答应,随后带着一大群保镖浩浩dàngdàng地离开了。
韩琛坐在舞台前的椅子上,沉默的盯着面前的舞台,他一坐就是一个小时,安静的毫无声息。
大家一直到中午都没有吃喝,徐简阳从附近买了一兜ròu包子,让大家多少垫垫饥。
顾庭希拿着水和ròu包子坐到韩琛身旁,拧开瓶盖直接喂到他嘴边,“喝点水吃点东西,先休息一会儿吧。”
“嗯,你吃东西了吗?”韩琛从他手里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只咬到了厚厚的包子皮。
“随便吃了一点,没什么胃口。”
韩琛把包子吃下肚,看着他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才有心思查案。”
顾庭希苦笑,听话的把袋子里剩下的一个包子给吃了。
前期工作已经完成,后面要等法医的详细报告。
苏局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走过来问韩琛:“韩先生有没有什么头绪?我听说昨天陈二和他儿子都没去看烟花,这么说的话从白家媳妇到陈二一家,包括龙鼎天他们都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啊,只是可怜了这个白水仙,无端端成了替死鬼。”
顾庭希听他说才想起来,昨天陈务实离开之后一直没再进来,等十点多钟大家陆陆续续回去的时候才又在车里见到他,当时以为他心qíng不好大家也没多问,这么一算的话他也确实有作案时间,况且白水仙当时就是去找他的,可是龙鼎天又是怎么回事?
韩琛叹了口气:“他们都不是凶手,白水仙并非替死鬼,她原本就是凶手的目标。”
苏局蓦然大惊:“这话怎么说?”
“杀害白水仙的凶手,和杀害林家夫妻与邹平妻女的凶手是同一位,在我们已知的qíng况里,白水仙至少是第五个受害者。”
苏局知道当年那件案子,但其中的作案手法明明不同,他怀疑的看着韩琛问:“能确定吗?”
“这么多年过去,凶手很可能改变了作案手法,他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相反他聪明狡猾并且十分小心。”韩琛说,“他改变他的杀人模式,或许是为了伪装自己,也或许有其他的原因,但有一点他无法改变,这也是许多心理扭曲的变态杀手的通病,那就是杀人动机。”
顾庭希想了想说:“假设林威和邹平的女儿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那么也就是说林学心和邹平的妻子还有白水仙,她们三个之间一定有共同点。”
韩琛点头:“你记不记得林家夫妇遇害的当天发生了什么?”
顾庭希抓了抓头发:“林清生病,她们大吵了一架。”
韩琛又问:“邹平妻子死前一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
顾庭希犹豫着说:“他们为了是不是报案这件事起了分歧,然后大吵了一架,邹平的妻子自己跑去了警局......又是吵架!”他恍然大悟的点头:“没错,刚才水仙的嫂子也说了,当天白水仙把陈务实大骂了一顿,骂的他很没有面子。”
韩琛说:“割喉是他最直接的发泄方式,之后他的行为升级,但同时他也学会了隐藏自己,这位凶手不仅危险并且十分狡诈,他在龙鼎天脸上刻字是一种转移视线的手法,但同时他也留下了致命的证据。”
苏局蓦地睁大眼:“什么线索?”
“龙鼎天的鼎字,上面的目他少写了一笔,写成了日。”
苏局踌躇的说:“这个字很复杂,会不会是凶手偷懒故意少写了一笔?”
韩琛摇头。
顾庭希说“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这多少是个线索。”
“没错,但这查起来也很麻烦,一不小心就会打糙惊蛇了。”苏局说,“专案小组的人下午就到了,不如我们先开个会,看他们怎么安排。”
白望城比专案组的其他人来早一步,顾庭希看见他有点诧异,脱口而出:“你不是国际刑警吗?怎么来这里查案?”
白望城扯了扯嘴角,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吐出几个字来:“蠢货,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顾庭希没心qíng和他较真,叹了口气没理他。
白望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低笑:“傻小子。”
后来顾庭希才知道,白望城离开了特罪组之后被调去了另一个特殊部门,和以前一样专门负责调查疑难杂案,但做事更受约束,受监管力度也更qiáng。
顾庭希当时觉得这件事qíng很微妙,他虽然不清楚当年那件案子的细节,但警方损失惨重,韩琛和南宫繁伽远走他乡,却只有白望城毫发无损,更明降暗升。
白望城下榻在钱溢的旅馆里,陈二叔家出了这样的事qíng,韩琛要查案不方便继续打扰他们,就和顾庭希一起搬去了旅馆,留下林清和徐简阳在陈家帮忙。
钱溢的旅馆靠近码头,环境十分cháo湿,虽然近几年才装修过,但房间仍然难免有cháo气,屋顶的墙角处甚至印出了水痕。
顾庭希把行李扔下,跟着韩琛去警局开会。
苏学友站在警局门口等着他们,见了顾庭希温和地笑了笑,言语间却满是讥讽:“你怎么不留在旅馆休息?跟着跑东跑西也帮不上忙。”
顾庭希也笑:“我跟着琛哥破过不少案子,比起纸上谈兵我更有实战经验。”
苏学友抿住嘴唇,眉角微微皱起,沉着脸说:“你不是警察不能参与办案。”
韩琛看了他一会儿,正想说话,身旁传出一道不耐烦的骂声,“别挡道,给老子滚开。”
白望城冷着脸的时候眼角微微下压,看上去十分yīn沉,浑身上下充斥着戾气。
顾庭希有一阵子没见他这副表qíng了,他丝毫不怀疑苏学友再不让开,白望城立马就会拔枪,他浑身上下没半点警察的气质,倒是有点像土匪qiáng盗。
苏局从里面出来,看见几人剑拔弩张的站在门口,焦急的问:“这是怎么了?白长官,专案组的其他人都在会议室里,验尸报告也出来了,咱们上去吧。”
韩琛拍了拍白望城的肩膀:“我去看看陈二叔,等会儿就回旅馆,你开好会来找我,我就不上去了。”
“哥......”
韩琛摇了摇头,拉着顾庭希往回走。
别说顾庭希了,便是他自己也早已经不属于这个地方。
☆、无妄之灾(十四)
陈务实呆呆傻傻的靠在chuáng板上,小胖娃被陈二婶给抱走了,他一整天没见到爸爸妈妈,哭闹着要去找他们。
陈二婶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默默的擦gān泪水,哄着小胖娃说:“你乖乖的,奶奶给你买jī腿吃。”
小胖娃不依不饶的大哭,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吃ròuròu,要妈妈、妈妈。”
顾庭希站在门口跟着湿润了眼眶,他还记得韩预的理论,每个孩子都是聪明绝顶的个体,他们比成年人更加睿智也更加敏感,只是缺乏了表达的能力。
韩琛站在他身后抱了抱他的肩膀,轻声说:“走吧,还有正事要办。”
陈二叔在客厅里等着他们,见韩琛就问:“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吗?”
韩琛叮嘱他说:“你留在家里照顾好他们,连环杀手一事暂时只是我的揣测,专案组查案严谨,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等会儿如果需要务实去录口供,你让他不要怕,有什么就照实说,任何细节都可能对破案有帮助。”
陈二叔琢磨了一会儿,忧心忡忡地问:“警方是不是怀疑我儿子?”
“任何有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的人他们都会逐一调查,包括水仙的大嫂和龙鼎天。”韩琛说,“叔,你注意身体,不要太伤心了,这一大家子都需要你照顾。”
陈二叔叹气,低着头抹了把脸。
韩琛和顾庭希离开陈二叔家之后步行回了旅馆。
路上顾庭希一直闷闷不乐的,快进门了才说:“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
“我打算回去之后好好锻炼身体,坚持健身,最好再学点功夫什么的,万一真的遇到变态杀手我还能.......”
韩琛眉头越听越紧,打断他说:“不用你帮忙抓人。”
顾庭希吧唧嘴:“我想说万一遇到危险我还能跑得快点,你当我傻呢,和歹徒正面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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