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活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了改变,谈不上好与不好,生活本来就不可能一成不变,但至少他活得很自在。
巴顿为难的皱着脸又说:“人是会变的,如果有一天你们兄弟感qíng起了变化,你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顾庭希好笑的看着他,说:“当然不会,我哥不是我生活的全部,金钱也不是,没有了钱我还有很多东西。”
巴顿摇头:“你太天真了,你以后就会知道,金钱是多么厉害的东西,他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也可以改变人xing。”
顾庭希听着心里不舒服,每个人的生长环境都不相同,在他妈过世之后没多久他爸就出国了,此后的十年里他都是由他大哥照顾长大的,可以说顾思谦对于他来讲等同于半个父亲。
这样亲密的兄弟关系是旁人不能想象的,巴顿可以认为金钱会改变一个人,但却不能笃定的认为,金钱会令他们兄弟反目。
顾庭希的脾气向来不是太好,表qíng一瞬间冷淡了下来,他的愠怒都写在脸上,每每不高兴的时候,轻蹙的眉头与微微下压的眼角可以清楚的诉说他所有的qíng绪。
韩琛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顾庭希舒了口气,装作不在乎的喝了口茶。
安静了一晚上的亚伦连忙出来打圆场说:“时间也不早了,该去休息了,尤其是格蕾丝,年轻的姑娘总是需要多一点睡眠时间。”
格蕾丝配合的笑了笑,她站起身拉起裙摆屈了屈膝盖,配合的笑道:“遵命!”
格蕾丝是个安静而害羞的女孩,她很少有这么俏皮活泼的时候,连巴顿都不禁笑了起来。
众人陆续离开客厅,顾庭希无jīng打采的靠在韩琛背上。
韩琛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别不高兴了,以后我的钱都jiāo给你保管,我一辈子养着你。”
顾庭希沉默了一会儿:“把钱jiāo给我,那咱们离倾家dàng产也就不远了。”
☆、玫瑰与金币(五)
呼啸的寒风剧烈的拍打着窗户,冰冷的冬雪随风飘dàng,将天地染成一片雪白。
顾庭希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梳洗完毕准备找韩琛一起去吃早餐,大雪虽然阻断了铁路的运行,但丝毫不妨碍他们在德芭城的游玩。
他把韩琛从房间里叫出来,两人悠闲地走在旋转楼梯上,讨论着去哪里消磨时间。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个略显丰腴的身体脚步趔趄着朝两人冲了过来。
顾庭希猛地向左侧挪了一步,躲开那人的冲撞,见她似乎要跌下楼梯,又连忙伸手去拽她的衣服。
顾庭希虽然抓住了她的衣服,但那人速度太快,身形又偏胖,顾庭希一个没抓紧眼看着对方就要摔下楼梯。
幸好这时候韩琛抓住了那人的胳膊,一个用力将她扯了回来。
顾庭希吓得惊出了一声冷汗,条件反she的问:“跑这么快gān什么?”
对方正是女佣莉莉,莉莉余惊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她结结巴巴的看着两人,咽了好几口口水这才慌慌张张的说:“老、老爷死了!”
“死了?”
女佣来不及点头,脚步匆匆的往客厅的有线电话跑去。
报警之后女佣立刻按照警察的要求,通知了别墅里的所有人。
大家聚在客厅里面面相觑的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伊丽莎白被放出了房间,她的脸色很苍白,手里捧着热奶茶看不出她的心qíng如何。
顾庭希觉得难以想象却又在qíng理之中的是,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的脸上带着伤心与痛苦,他们凝重的表qíng下似乎掩藏着如释重负的qíng绪。
每日清晨女佣莉莉都会前去摩尔的房间打扫,往常八点半摩尔已经起chuáng了,可今天他非但没有出现在客厅,甚至没有离开房间半步。
莉莉觉得十分奇怪,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毕竟他有着十分规律的作息,从来没有出现过迟迟不起chuáng的qíng况。
她打开房门,从门fèng里看进去,只看见摩尔倒在地上,等她冲进去才发现他已经死了,身体浑身冰冷,早已没有了呼吸。
伊丽莎白把茶杯放下,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心qíng复杂的说:“也许他死了更好,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格蕾丝轻抚她的头发,温和的说:“不要这么说,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无所谓的耸肩,“我可以不说,但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顾仲平叹了口气问道:“你们父亲平时身体怎么样?”
巴顿嗤笑道:“你瞧他火气这么大,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亚伦悲叹道:“我许多年没有回来,没有想到,一回家就发生了这种事qíng。”
巴顿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那你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少挨了不少打骂。”
伊丽莎白蹙起眉,冷冰冰的看着巴顿说:“最应该高兴的不就是你吗?对于你来说,父亲可真是死的太及时了。”
巴顿不满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暗示是我害死了父亲吗?”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柏得温冷下了脸来,对着在场众人说道,“我不能否认,他确实是个不称职的家长,昨晚那种qíng况也并非特例,但如今他已经过世了,你们应该学会宽容与善良,而不是变得咄咄bī人,在他死后仍然对他诸多指责。”
几个年轻人对待柏得温的态度显然更为尊敬,他们很少见到温和的柏得温叔叔发怒,在这个家里有四个孩子,通常带头闹事的总是巴顿和伊丽莎白,他们一旦沉默下来,屋子里面也就安静了。
柏得温心烦气躁的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但不得不说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脾气,一个人的经历会令人发生巨大的改变,而你们如果不喜欢他这样的xing格,就请更加约束自己,不要让自己也变得bào躁与苛刻。”
“对不起,柏得温叔叔。”巴顿和伊丽莎白不qíng不愿的道歉。
半个小时后刘易斯警长带人来到了别墅之中,女管家辛迪首先带着他去了摩尔的房间。
巴顿无聊的坐在沙发上打哈欠,看着警察们在家中来来往往,“老家伙肯定是心脏病犯了,用得着这么费事么,还不如抓紧时间联系律师,早一点处理遗产问题。”
顾仲平沉着脸摇头,压低声音说了句:“不像话。”
顾庭希看了他一会儿,小声问:“爸,你身体还好吧?不会出这种意外吧?”
顾仲平撇过头看了他一眼,用力的在他脑袋上打了一记:“你老子我身体好得很!”
顾庭希揉了揉头,无辜的唉声叹气。
顾仲平的脸上突然有了片刻的伤神,他放缓了语气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幸死了,你要记住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太伤心。”
“您胡说什么呢,等你死的时候我估计也快五六十岁了,自己也差不多要跟着下去了,还能多伤心啊?”顾庭希没太放在心上,余光恰好瞟到鞋带松了。
“但愿吧。”顾仲平眼神湿润的看着他,顾庭希弯下腰系鞋带,系完鞋带就跑去了洗手间。
顾仲平无声的叹气,他似乎知道韩琛就在他身后,他望着前方语气凝重的说:“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绝对不能有半点差池。”
――――――
警长刘易斯是个年近五十岁的胖男人,鼻子上架着无框眼镜,说话的时候会无意识的摸下巴,看上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众人聚在客厅里无聊的窃窃私语,警长刘易斯看完看完现场之后下了楼,对在场所有人说道:“摩尔斯科特的遗体我们会带回警局进行进一步的检验,等会儿会有人为你们一一做笔录,希望你们配合。”
巴顿第一个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问:“为什么要做笔录?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父亲的死不是意外?”
“从表qíngqíng况来看,斯科特先生是中毒而死,至于详细的结论,我们要等专业人员检验过后才知道。”
“中毒?”巴顿喃喃的重复了几,脚下一软跌坐在了沙发上。
柏得温连忙问道:“您的意思是,我大哥是被人谋害的吗?这不可能,这里没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
亚伦颔首道:“刘易斯先生,还请您一定把事qíng查清楚,我敢以人格保证,这个别墅里所有人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刘易斯敷衍的点头:“当然,当然……嘿,是你!”他突然看清了一直站在沙发后面的韩琛,他快步朝他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他,“你怎么在这里?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哈伦刘易斯啊!”
韩琛回忆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和他拥抱之后说道:“你好哈伦叔叔,抱歉太久没见了,我快认不出你来了。”
刘易斯摸了摸下巴说:“我是胖了不少。”
亚伦问:“你们认识?”
韩琛点头说道:“哈伦叔叔是我祖父的朋友,我们也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亚伦含笑道:“最近真是很巧,到处都是缘分与巧合。”
刘易斯用力的拍打韩琛的肩膀,高兴道:“你们可以放心了,有他在这里,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出凶手。”
巴顿猛的站了起来,紧张的看向刘易斯。
刘易斯见众人一脸迷茫,解释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他是世界顶级的名侦探,从来没有一个罪犯可以逃过他的手心!”
巴顿的额头上突然冒出了许多冷汗。
亚伦皱眉:“巴顿,你怎么了?”
巴顿gān笑道:“我还以为他只有肌ròu,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刘易斯笑着挑眉:“等你见识过他的厉害之后,你就会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对了,昨晚的咖啡是谁煮的?”
莉莉紧张的抓着围裙,惊慌的说:“是厨娘煮的,由我端去给老爷,但我绝对没有往里面投毒,请相信我!”
刘易斯问:“这么晚他还要喝咖啡吗?”
女管家辛迪说道:“这是我们老爷长久以来的习惯,每晚临睡前他都要喝一杯咖啡,然后处理一下白天没有做完的工作,他的作息很规律,也不会因为咖啡而失眠。”
柏得温点头道:“是这样没错,他年轻的时候就很爱喝咖啡,咖啡对于他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
刘易斯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笔说道:“从房间的qíng况来看,昨晚死者应该只喝过咖啡,但死因是不是因为喝了咖啡中毒,还要等检验之后才知道,咖啡渣还在吗?”
“咖啡渣在厨房的垃圾桶里,不过那里面肯定没有毒,我怎么可能下毒杀人?”大嗓门的厨娘顿时起了火,“警长你必须查清楚,不要冤枉我!”
刘易斯看了她一眼,点头:“当然,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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