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希盘腿坐下,吃着饼gān说道:“亚伦当时为什么离家出走?”
“说起这个……”柏得温蹙起眉,很是苦恼的捏了捏眉心,“我似乎也想不起来了,就在某一天早晨,毫无预兆的,亚伦收拾好行李来到了客厅,告诉摩尔他要出去闯dàng,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在这之前没有任何的争吵,一切都发生在一片平静之中。对了,说句题外话,摩尔其实一直很疼爱亚伦,孩子们都不在我才告诉你们,亚伦是摩尔唯一喜欢的孩子,在亚伦离开之后摩尔才变得更加bào躁。”
“唯一喜欢的孩子?”顾庭希细细回想,他和摩尔仅仅在晚餐时见过一面,而那位刁钻刻薄的大家长唯一没有当场苛责的只有亚伦,哪怕是恪守本分的格蕾丝,也被他屡屡怒视。
柏得温无奈的耸肩,“他非常喜欢亚伦的母亲,其实说起来有一点难堪,对方在当时已经有了未婚夫,所以摩尔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他们结婚之后没多久就有了亚伦,可怜的是亚伦的母亲在产后得了抑郁症,没多久就过世了。”
顾庭希叹气:“爱qíng真是很复杂,你呢?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
“你刚才说的那就是答案,在这个世界上,复杂程度唯一可以堪比人xing的就是爱qíng,那真是太复杂了,比我设计的图纸还要复杂一万倍。”柏得温伸手捏了捏顾庭希的腮帮子,“越是年轻的人越愿意为爱qíng付出,这是中年人无法轻易办到的事qíng。”
柏得温松开他的脸颊,伸手想去捏韩琛的脸。
韩琛无奈的躲开,失笑着摇了摇头。
柏得温挑眉:“好吧,我也并不是非得捏你的脸。”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韩琛突如其来的问题令柏得温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他扯了扯嘴角说:“我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巴顿不是凶手,他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孩子。”
柏得温躺倒在地毯上,枕着手臂说道:“要是全世界的孩子都长不大,这个世界就简单的多了,我还记得他们小的时候,巴顿有个闯祸jīng的外号,伊丽莎白是活泼可爱的小白兔,亚伦是个热爱阅读的书呆子,闯祸jīng、小白兔、书呆子,他们明明xing格迥异却总能玩到一起,孩子们总是容易忘记那些不好的记忆,而成年人却始终耿耿于怀,只是一转眼他们都长大了,彼此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亲近。”
顾庭希大概能体会到柏得温的心qíng,他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在成长的过程中变得更加善良与宽容,然而人们始终无法抵抗环境的力量,在摩尔统治下的家族,每个人的xing格都在谩骂与苛责中变得激烈与bào躁。
三人渐渐将话题聊开,气氛也就不再那么压抑。
柏得温是个善于聊天的人,他专注于倾听,也可以轻易的接上话头,语言幽默而风趣。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接近十点钟了。
顾庭希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了困倦的泪渍。
柏得温哈哈大笑:“去睡觉吧,我也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晚安。”顾庭希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出门,整个人脱力一般的压在韩琛肩膀上。
两人离开柏得温的房间,闲庭信步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
到了房间门口,韩琛伸手转动门把的同时,听见顾庭希问:“我隐约有一种感觉,好像凶手就在眼前了......你有头绪了吗?”
韩琛开门的动作顿了顿,喉结微不可见的上下浮动,“就在刚才,我已经可以确定是谁了,不过我还需要一点证据。”
不知为何,他的眼中竟然浮现起了悲伤的qíng绪,就在顾庭希尚且一头雾水的时候,韩琛缓缓转过身,笑着问他:“最近为什么这么热衷于破案?”
“也没什么。”顾庭希低头看着鞋面,漫不经心的用鞋尖蹭地板,“只是某一天我突然意识到,你查案并不仅仅因为擅长,恰恰相反,你似乎很不喜欢罪案的发生,你不喜欢那些自私极端的人,我也一样不喜欢,我想为你做一点事,偶尔一次要是能帮的上你就行。”
韩琛那在一瞬间似乎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这样的顾庭希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他总有肆意妄为令人咬牙切齿的时候,但他的敏感细腻却又同样让人无比动容。
韩琛缓缓将他拥入怀中,声音沙哑道:“谢谢你。”
顾庭希轻拍他的后背,慢吞吞地说:“韩叔叔,你年纪这么大了,别动不动就这么感动,伤身体。”
韩琛维持着环抱他的姿势,把手绕到身后打开门,抱着顾庭希往里退,一进门就将人压到了chuáng上。
顾庭希被他的举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韩琛已经将他的外套脱下扔在了地上。
顾庭希摸了摸他的胸肌,一边咽口水一边说:“我觉得现在可能不是好时机。”
韩琛将他扒光塞进被子里,迫切的亲吻他的脖子,闻言低笑道:“等你休养等了好几个月了,是不是应该先付点利息?”
“应该是应该,但你这些东西哪里学来的?”顾庭希捧起他的脸,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问:“你是不是偷偷看片儿没带我?”
韩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稍微看了点书,研究了一下。”
顾庭希点头:“知识改变命运。”
“嘘,宝贝别说话了,成吗?”
顾庭希面无表qíng的硬着头皮打嘴pào,然而心里面却慌得要了命,不管经历了多少次,只要韩琛一和他亲热,他就觉得血气直往脑门冲,浑身上下都热得发烫,肌肤相贴的温暖令他指尖都在发麻,舒服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而这种温qíng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顾庭希刚进入状况,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后来的便是莉莉慌张的叫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飞快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顾庭希郁闷的要命,恍惚有一种偷qíng被抓包的感觉。
韩琛打开门的瞬间,只看见莉莉满手是血的站在门口,“先生,请帮帮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慢点说,怎么了?”
“辛迪她......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她快要不行了......”
韩琛跟着莉莉往外跑,“打急救电话了吗?”
“已经打了,但是她的qíng况很不好,刘易斯警长说如果有事可以找你帮忙,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身上全部都是血。”莉莉擦了擦眼睛,却不小心擦了一脸的血,“她在房间里,她被人袭击了。”
辛迪的房间和韩琛顾庭希在同一层,只相隔了一条走廊。
韩琛到达辛迪房间的时候,只看见她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白色的棉质睡衣被血染红,脸色苍白得仿佛窗外飘零的冬雪。
“她还有呼吸,先帮她止血,把药箱拿过来。”韩琛按住她肚子上的伤口,回头朝辛迪说,“打电话给刘易斯警长,让他立即过来。”
莉莉飞奔出房间,很快带来了药箱,她的举动也惊动了房间里的其他人,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辛迪的房间。
柏得温茫然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无力感扑面而来。
“太可怕了,究竟是谁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qíng。”格蕾丝捂住脸,害怕的退出了门外。
厨娘扯着嗓子喊:“那个凶手简直是疯子,我看我得辞职了,这份工作可真是太危险了。”
救护车比刘易斯警长先到一步,辛迪被送去了医院,她的伤口血流不止,尽管还剩一口气,但qíng况并不乐观。
韩琛走进洗手间,表qíng冷淡的将满手的鲜血洗去,他缓缓回头看向堵在门口的那些人,眼中的qíng绪复杂的像是聚集了一团浓雾,看不清掩藏在深处的含义。
凌晨时分,在摆钟响起第一道铃声的时候,刘易斯的警车到达了别墅门口。
他带着一身风雪而来,刺骨的寒风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灌进了客厅,令所有人的jīng神蓦然清醒了起来。
刘易斯了解了大致的qíng况之后,问莉莉:“那时候你怎么会去到辛迪的房间?”
莉莉怯弱的说道:“每天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辛迪会来到厨房,jiāo代我第二天要特别注意的事qíng,然后我才可以去休息,可是今天她迟迟没有来,所以我就去了她的房间找她。”
“也就是说事qíng发生在十点钟左右。”刘易斯的视线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之后说:“我可以问一下,十点钟左右你们都在做什么吗?一个一个说吧。”
厨娘第一个开口道:“我一直和莉莉在一起,直到她上楼去找辛迪。”
莉莉用力的点头。
刘易斯用笔记下,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聊了几句,随之面色变得十分凝重,他挂完电话之后沉着脸对众人说:“刚才我的同事来电,辛迪的qíng况不太好,恐怕过不了今晚了,事态的发展越来越无法控制了,事已至此,我希望大家可以好好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他看向伊丽莎白:“你呢,十点钟的时候在哪里?”
“我一直和亚伦在一起就在偏厅聊天,这几天发生太多事qíng了,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伊丽莎白擦了擦眼角,“没想到辛迪竟然也......上帝啊......”
亚伦点头:“没错,我一直和伊丽莎白在一起,我们相互间可以作证。”他的jīng神并不是太好,整个人虚脱一般的靠在沙发上。
事实上,所有人的jīng神都显得很萎靡,突如其来的qíng况令众人措手不及。
韩琛靠在墙上,表qíng冷淡的看着大家。
顾庭希见他似乎不愿意开口,主动说道:“我和韩琛一直在一起,十点钟之前我们在柏得温房间聊天,我们离开的时候正好是十点。”
刘易斯说:“这么说来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这里面有时间差,巴顿呢?你在哪里?”
巴顿愣愣的看着他:“我就在房间,一个人。”
刘易斯不置可否的点头,转而问格蕾丝:“你呢?格蕾丝小姐?”
格蕾丝紧张的说:“我在房间看电视,没有人可以替我作证,但我真的没有出过房门,请您相信我先生。”
“这确实很难说得清楚,尤其是我们在今天查到了一点新的线索。”刘易斯的视线直bī格蕾丝,“你已逝的父亲格林先生曾经有一位未婚妻,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前一个月分了手,而那位女士恰好就是摩尔先生的第一位妻子。”
格蕾丝迷茫的眨着眼:“我并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您这是什么意思?”
“好吧,这件事qíng你或许不清楚,但还有一件事qíng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刘易斯说,“在五年前你曾经被一个小混混抢劫,你被拖进了小树林,那个抢劫犯不仅抢走了你的钱包,还在你的脸上留下了一条刀疤,就在摩尔先生过世的当天,我们在为大家做笔录的时候,女管家辛迪提到了这件事qíng,她告诉我,那位抢劫犯是摩尔先生指使的,你脸上的刀疤也是他吩咐留下的,这件事qíng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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