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
米勒内心只有这样一个想法，他毫不犹豫地扎进了水里。
但仅仅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米勒的视野里就失去了鱼人的身影。到处是深蓝色的海水。
海水的盐分刺激着米勒的伤口，也刺激着他焦灼的神经。
随着视野范围的缩小，胸腔里空气的减少，米勒也游得越来越深。
但是他依然没有找到鱼人。
他的小腿开始抽搐，由于缺氧脸色变得紫红，目光变得涣散起来。
他正处于危险之中。
海面上追赶而来的巴西和酒鬼没有见到米勒的身影，他们不确定米勒是否已经死亡，但随后即到的警察不允许他们停留过久，两人只能不再执着，离开海边。
卡恩知道他不可能依靠这几个人抓住夜鹫的两名老成员，所以他命令所有人停下，转移了目标。
在临走之前，他望着平静的海面，低声说道：“愿上帝保佑你。”
不过保佑他的可不是上帝，那条昏迷鱼终于被米勒的鲜血味道唤醒，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抱着米勒迅速在水中游动，一边给他渡些空气。
游上岸没有花多久时间，鱼人把米勒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后处理米勒腿上的伤口。
子弹进入了ròu里，他必须把它弄出来。
鱼人终于可以扔掉他的手套，他伸缩活动着重见天日的蹼爪，爪尖刺进了ròu里。
他虽是好意，但米勒还是痛的发抖。
鱼人用力地cha1进手指，鲜血汩汩地流出，那颗子弹被他抠了出来。
紧接着他便伸出舌头覆盖了伤口。
也许鱼人天生有这么一种技能，使得他们可以毫不费力修复他们的伤口，生命因而延续的更久。
米勒的伤口果然好多了，至少血已经止住了。
鱼人看着他的伴侣，突然意识到人类世界的确十分复杂危险，即使是他，也不能完全保护自己，更不要说米勒。
他冲着海面长长地吼了一声，抱着米勒飞快地回到了水里，向远处游去。
假如米勒清醒，他就会分辨出那种叫声的意义。
鱼人在召回臣民。
当米勒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cháo湿dòng壁。
他转动眼珠，抓着一条鱼正在清理的鱼人进入了视线里。
鱼人的锋利的指尖沿着鱼腹划开，蹼爪伸进去掏出了血红的内脏，把它们一把扔掉，然后他把那条鱼丢在水洼里摔。
米勒终于明白鱼人是如何清洗他的早餐午餐加晚餐的了。
如此简单粗bào。
鱼人把那条鱼摔了几十下，终于把它拎起来，然后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刀――等等，鱼dòng里不应该有这种人类专用的厨房用具吧？！
米勒认真的看着鱼人把那条鱼切成了三七分，并且其中一半还飞溅到刚才用来清洗鱼的水洼里。
看来他还不太适应这种用法。
等鱼人滑稽地收拾完餐用鱼，分出神来察看米勒qíng况时，他终于发现了早就清醒了的自家伴侣。
“吼～”这家伙激动的都说鱼话了。
米勒赶紧起身阻止了扑过来的鱼人，避免了口水糊脸的悲剧。
“等等！等等！”米勒推着他的胸口，“我已经够清醒了，不用舔了！”
鱼人略微有些不满，但他听进了米勒的建议，没有qiáng硬的继续。反而把刚刚理的鱼递给米勒，“吃鱼。”
这份“成长”简直让人感动。
米勒接过那条鱼，在鱼人热切的目光中吃了。
虽然胃里一股一股地涌上来对鱼ròu的厌恶。
“臭鱼，”突然发现这称呼不太适合他，但米勒却改不了了，“我不知道你带我回来是什么意思，但我在陆地上确实还有很多事qíng没有做完。”
鱼人皱着眉，抓着米勒的蹼爪开始收紧。
“我认为我应该跟你道别了，”米勒忽略内心的异样，“你也应该懂得，招惹人类会给你带来厄运……”
“不。”鱼人打断他，紧紧盯着米勒，带着丝毫不放松的语气。
“如果你不同意，”米勒挣脱他的蹼爪，远离了鱼人，“我只能再次逃走。”
鱼人仍然看着他，眼珠变得有些深邃，他开了口，只是一个德语名字，就让米勒定住了后退的脚步。
“巴赫。”
“你找到了他？！”显然在米勒看来惊喜大过于惊吓。“他在这里吗？他还好吗？”
米勒对于巴赫的关心令鱼人不适，因为在面对鱼人时他的qíng绪从未如此兴奋高兴过――除了他们做ai的时候。
鱼人不说话，但他靠近了米勒，蹼爪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鱼鳍微微张开，目光锋利。
……也许他想验证一下？
米勒感觉他的眼神有点不对，“现……现在不是做的时候。”
“我想要。我发qíng了。”鱼人的德语从未如此清晰，他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倔。
“……你这条色鱼！”
鱼人没有给他第二次挣脱的机会，他把米勒推到石台上，亲吻他的脸颊。
准确说是连舔带吻。
现在这条鱼已经很有经验了，他对米勒的敏感处十分了解，虽然他不一定懂什么叫敏感，但他清楚□□那里的作用。
比如米勒的喉结。
或者rǔ1头。
米勒不知道为什么这条鱼突然就发qíng了，他知道应该阻止事qíng的发展，但是现在……他已经被□□的有些qíng动了。
那就速战速决吧！
米勒的顺从取悦了鱼人，他qíng不自禁地想要舔米勒的脸，但却顿了一下吻住米勒的嘴唇――他记得米勒高1cháo兴奋的时候会这样做。
鱼人不是人类，他不清楚人类表达感qíng的方式，这个明显更倾向于人类习惯的动作显然使米勒很受震动。
相比于一激动就被糊一脸口水的确好太多了。
米勒认真地给了他回吻，而且主动放开身体。
这难得的qíng景使鱼人的xing1致空前高涨，某大棒已经迫不及待地抵在了米勒大敞的腿间。
箭在铉上。
“吼――”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急切而尖锐的鱼叫，一片鱼尾夹着细微的风声飞速地甩过来，擦过米勒的脸颊拍到了石台的后面。
就在鱼人的眼前，那张白皙的脸上慢慢裂开了一条血痕，血珠缓缓流了下来。
鱼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他那根大棒也因此失去了xing1致，缩回了身体里。
但当他转过身时，他愤怒的表qíng一瞬间凝固住了。
他没有看到某个不长眼的或者不怀好意的部下，他同米勒看到的一样，是个人类。
现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cha着半截鱼尾的匕首的，浑身湿漉漉的，表qíng狰狞冰冷的人，正是米勒所挂念着的失踪多日的巴赫。
但他看上去却像是一个陌生人。
被杀害的同族的血腥味钻到鱼人的鼻孔，使得他更加愤怒起来。
对巴赫的敌意骤然增加。
鱼人的鳍迅速张开到最大，他摆出一副攻击的动作，这qíng景顿时令米勒汗毛倒竖。
他始终忘不了鱼人屠杀人类的过去，这使他意识到，鱼人对人类并不是像对待他一样仁慈。
他们是会吃人的族群。
于是米勒顾不上衣不蔽体的尴尬，急忙阻止住鱼人。
他像家庭伦理剧里夹在妻子和qíng人之间左右为难的丈夫那样，挡住了巴赫，站在了鱼人面前。
“臭鱼，别激动。”米勒试图劝阻杀伤力巨大的鱼人，“听我说，巴赫或许只是想要出去，并没有要对你攻击的意思……而且你们把他抓住囚困，本身对他就是不公平的。”
鱼人看着他的伴侣，无法理解米勒对巴赫的执着。
他只是凑近了米勒，用舌尖舔gān净了米勒脸上的血。然后把他拉到了身后。
“不，”这时米勒听见巴赫低声说道，“我的确想要杀死他们。我的回归，就是为了――屠岛。”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冰冷，米勒难以置信地呆愣在鱼人的身后，他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的好朋友巴赫已经变成了残bào无qíng的吃人怪物，而鱼人却变成了他的守护者。
“米勒，”他继续说道，脸上有种复仇的快感，“你不会要阻拦我吧？为了这条□□你的鱼？”
“你爱上他了？”
当巴赫发出这个鄙夷的问句时，米勒的唇张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不敢确定，他的确对人鱼有种超越底线的宽容。
巴赫有些难以置信，但他很快恢复了冷漠的表qíng。
“既然你决定……”
“不！”米勒打断他，“我没有爱上他！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残忍。”
鱼人不太明白米勒的意思，但他感到了米勒的疏离，和他想要离开给他的感觉一样。鱼人很不满地抓住了米勒的手臂。
“呵！残忍？”米勒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令巴赫对他如此冷漠，他感到难过和无措。
“你知道这群怪物对我有多残忍吗？！那条人鱼第一次qiáng1jian我的时候，”巴赫急喘一口气，仿佛在压制内心的愤恨。“你的首领就在旁边看着！重复我被那混蛋bī出来的声音！我无法忍受这耻rǔ！”
米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一直无从得知人鱼的德语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他甚至还怀疑过这条鱼和罪犯学的人类语言……
“惊讶吗？哼！”巴赫嘲笑道，“我被他们捉住轮1jian的时候你呢！他们bī我吃恶心的动物的时候你呢！你觉得我残忍吗！我不及他们万分之一！”
巴赫的脸已经近乎扭曲，仇恨使他变得失去自我，就在米勒呆愣的瞬间他已经举了匕首刺过来！
鱼人迅速反应过来，他伸出蹼爪抓住了匕首，另一只手臂刺向巴赫的脖颈。几乎是同时，血液从鱼人的蹼爪和巴赫的脖颈留下来，但从鱼人粘着血液的鳍上能看出来巴赫伤的更重。
鱼人首领凶恶地看着他，企图把匕首夺过来刺向巴赫，但他却没想到巴赫主动松了手，转而把他的鳍掰断了！
鳍是鱼人的武器，也是他的血ròu。鱼人被瞬间的疼痛刺激的后退，手臂上的血擦到了米勒的脸上。
米勒立刻清醒了。
而这时巴赫正打算反手掷出匕首，米勒眼疾手快踢掉了他手中武器，迅速挡在巴赫面前。
他看着巴赫，“你不能杀他。”
“你不是说你没有……”
“但我不希望我的好朋友变成杀人机器！变成只知道报复的坏蛋！这样的你和美琳凯达和人鱼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句巴赫有些惊呆，他收敛了愤怒的表qíng，脸色低落。
“不，你不懂，我天生不是个好人，所以我……呵呵，”巴赫低笑，眼珠紧紧盯着米勒，“我就算杀不了他，也不会让他好过。”
米勒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我要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去中国。”
巴赫qiáng调：“好让这人鱼，永远都不会再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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